开这家疯子才好。
侧耳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威廉斯顿疯狂的神色一收，有点坏坏地笑着：「要是你打算握着我的手到天荒地老我也不介意的。」艾白路斯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白腻细滑的双手握着威廉斯顿的手，让到他心中一荡，不合时宜地起了几分绮念。
艾白路斯的脸上微微一红，低声地说了一声抱歉，立即放开了威廉斯顿的手，安静地往後退回自己的冈位上。
威廉斯顿觉得有点失望，但还是只能吩咐了一句：「回书房。」
「是，少爷。」艾白路斯弯着腰，微微地鞠了一个躬，才推着威廉斯顿去到三楼的书房内。
已经不是第一次步进这间书房，但艾白路斯还是微微地为了那彷若国家图书馆的巨大藏书量感到震撼。心神一收，默默地把威廉斯顿推到书桌前。
威廉斯顿左等右等，艾白路斯依然只毕直在站在他身後，双眼直直地盯着书柜上的某点，完全不对威廉斯顿要做的事感兴趣。
「你就没甚麽要问我吗？」威廉斯顿觉得自己的开场白真是蠢极了，可是谁让艾白路斯是这样闷骚的。
「一切任凭少爷的吩咐。」艾白路斯恭敬地回了一句。
这一句话几乎要气到威廉斯顿吐血，他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说：「艾白，是不是以後少爷没吩咐你做的事你就不会做了？那吃饭用不用我吩咐？洗澡我没叫你洗的话你也不要洗了。」到这个时候了，这块木头还不开窍，真是急死人了。
艾白路斯再迟疑也知道威廉斯顿在教训他了，不禁低下头，心中因着这句话转了几圈。不得不说威廉斯顿的调///教能力还是不错，要是在以往艾白路斯可不会懂把话一句当三句来听，更别提在心中细细想着是甚麽意思了。
他不禁想到了一开始见面时对方对自己的嘲弄，是不是自己努力的方向根本就是错了。或者是说，威廉斯顿对自己期望更高？
艾白路斯有点迷惑，管家不是应该要帮主人管好这个家吗？威廉斯顿还想要期待甚麽？就着这句话来看，威廉斯顿是暗示自己以後可以自己为他作一些决定？
这一个结论让到他心中涌起冲天的巨浪，几近颠覆了他以往的一贯的思维。他忍不住望了威廉斯顿一眼。
自己，真的可以吗？
56。危机再现（二）
威廉斯顿没有说甚麽，一下子房间静了下来，只剩下座钟滴答滴答的声音，空气彷佛感受到两人凝滞的气氛，而觉得稀薄起来。
「我想知道现在发生甚麽事，可以吗？少爷。」艾白路斯开口问，声音中带了点犹豫，但他又觉得，威廉斯顿会希望自己发问的。
威廉斯顿微微勾起嘴角，柔和地说：「当然，一切如你所愿。」
「这件事得由二年前开始说起。自二年前祖父过世之後，那些旁系的人就没停止过蹦躂，父亲无能，也控制不住他们。倒是把他们的心越养越大了。第一次是在盖尔华特，简单又粗暴的想直接给我下毒，只是可惜他们不知道我根本不会吃外人煮的东西，我一直在外面放浪不堪，也未尝不是存着避开他们的心思。你也记得当初我去法国时，住进梅度森的别馆里吧？」威廉斯顿侧着头，轻声地问。
艾白路斯彷佛想起了甚麽，不太自然的点点头，脸色有点尴尬。何止住了进去，连床单也滚了……
「那次是他们第四次出手，打算把我折在法国或者拖延我回英国的时间，好等到我弟弟可以夺权。可惜那一次失败了呢。结果是怎样你也看到了。」威廉斯顿笑笑：「所以才会有那出戏的演出。他们大概一直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毕竟之前我一直不会直接对他们做甚麽，最多就折了他们一点人手，筋骨也未从动过他们。那一次反击，我就把我弟弟送进监狱了。我──很可怕吧？」神色似乎有点悲伤。
「不，不是的…少爷…你很好……」艾白路斯笨拙地安慰着。他没看到威廉斯顿的眼睛内快速地闪过一丝得意，还以为威廉斯顿真的被家人伤透了心。
威廉斯顿摇摇头，否定地说：「不不，我不是好人。不然的话怎会连父亲也疏离了我？不过那次行动倒是让他们旁系和弟弟的阴谋展现了不少，也有不少人浮到明面上，虽然我知道那只是冰山一角。但无论如何，我最不能容易是他们联合外人，计算自己家中的财势。他们倒是好打算，何时却没有脑子地想，别人帮他们，是要谋甚麽？」几代人的经营，直到自己这一代才真正显露出来，真是好计算！
艾白路斯拍拍威廉斯顿的手，无声地安慰。这种来自家人的计算，最是诛心不过。
「於是我就有了一个想法。我想把真正的幕後主脑一网打尽。可惜诱捕了几次，却依然一无所获。不知是他太聪明了，还是丢下的饵不够吸引。可是我直觉告诉我，之前那些的行动来抓的充其量都只是他用野心诱哄的帮手，他们的背後一定有一个人，操控着他们每一次的行动……」每次想到这样，威廉斯顿就想要叹气。
「所以你才装着变成残废吗？其实你没有事？」艾白路斯轻声地问。不得不说威廉斯顿的隐瞒是让到他心中有点伤感的。
「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受伤了，只是不严重，伤口很快就癒合了。艾白，我有骗过你一次麽？」威廉斯顿有点可怜巴巴的说，不放过任何一丝表达心迹的机会。好吧，他也没有告诉他所谓的伤口，也是自己自残出来的，不然艾白路斯保不准会生气了……
这句话怎麽这样奇怪……艾白路斯抽了一抽嘴角，在威廉斯顿明亮的眼神下，缓缓地摇摇头……是啊，没有欺骗，只是隐瞒了吧。他不动声色地在心底加上这一句。
威廉斯顿可不管他腹语自己甚麽，一看到他摇头就开心地笑了起来：「嗯，我是绝对不会骗你的！所以简单来说，这一次就是一次引蛇出洞的计划。而计划中用来作饵的是我，因为份量够大，要是连我自己也引诱不到对手出来的话，恐怕以後就……」威廉斯顿沉着声，最後一句故意放慢来说。
「甚麽？不可以！」艾白路斯吓了一大跳，连忙急声道。
「如果没有够大的饵，是引不到大鱼的……」威廉斯顿托着下巴，低声的说。这个道理，浅易得可怕。
「少爷，由我来当吧。反正他们也认为……」艾白路斯收拾好心情，立即开始计划起来。
「不！」威廉斯顿打断他的说话，要是让艾白路斯出事才是麻烦呢。艾白路斯还这麽单纯，被人哄了去自己真是要捶心口了。
「我已经决定好了…你…只要帮我守好这个家，不要让人进来了……」威廉斯顿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呼出一口气：「人手…我会给你留着一点…守好这处…」
「少爷……」艾白路斯真是讨厌死这种被抛下来的感觉了。他皱着眉头，抿紧嘴。
「不是抛弃你。只是你有更重要的事做。」威廉斯顿一眼看穿艾白路斯的心思，安慰地牵着他的手，让他蹲下来。
「就算我放弃我自己，我也不会放弃你的……」威廉斯顿微微地靠向前，摸摸艾白路斯柔软的棕啡色短发，让到它稍稍地蓬松起来。
艾白路斯退後了一步，有点不习惯这样亲昵的举动。心跳有点加速起来，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深究这种感觉。他别开脸，深呼吸了一下，才平静下来。
「少爷，请你吩咐……」艾白路斯恭敬地弯下腰。
「你忘了我之前说过甚麽了？」威廉斯顿直视他的眼睛，压迫得他略为狼狈的微微侧开了脸。
「我懂了。」艾白路斯平静地说。少爷，我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威廉斯顿嗯了一声，没有再说甚麽……
＊
或许是保华特那天来到盖尔华特家闹了一次不愉快，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威廉斯顿难得地休闲起来。公司的事务﹑家族的纷争彷佛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全都顺利了，彷佛像是暴风雨前夕的平静，而威廉斯顿珍惜着这次机会，好好地在家中休闲地浅嚐着咖啡，舒适地躺在贵妃椅上晒太阳。因为跟艾白路斯说开了，他也不用装着残障，只是每天艾白路斯帮他洗澡的福利被取消了，让到他感到非常可惜……哎……果然一得必有一失啊。
「少爷，请慢用。」艾白路斯放下一盘切好了的各式水果，然後在一旁放着牙签，恭敬地鞠了一个躬。
「嗯…艾白……」威廉斯顿打了一记呵欠，拉下丝棉被伸了一记懒腰。午後的阳光正好，晒得人浑身暖暖的。养了几天，威廉斯顿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懒了起来，要不是会定时在城堡的训练基地内进行训练，威廉斯顿觉得要是对手目的是让他松懈起来的话，那他的确是成功了一半。
「少爷，先喝一杯水润润口。」艾白路斯一只手托着水杯的底部，另一只手扶着水杯的中沿，不偏不倚地举到威廉斯顿的身侧。
威廉斯顿顿了一下，微微抱怨道：「艾白，以後不要戴手套了。」青葱白晢的肌肤都快要看不见了。他哀怨地看着艾白路斯一身紧身的燕尾服加上白手套，绝对把全身除了脸以外都包起了来吧？不过腰身倒是被好好地勾勒出来，要不是顾及到艾白路斯还没有爱上自己，真的好想扯下他，翻身压上。
艾白路斯觉得这个命令怪怪的，但对上威廉斯顿期待的目光後，还是点点头，无奈地应道：「是的，少爷。」
「除了少爷你就没有其他叫法了麽？例如威廉？」
「……」完全觉得威廉少爷真是闲得发慌的某人沉默以对。
＊
正当威廉斯顿以为看书看美人的美好日子会一直过下去时，对方终於出手了。
或许是确定了甚麽，对方毫不犹豫地攻击威廉斯顿的公司，让到他公司的股价一夜之间大幅度地下降，造成恐慌性的抛售。甚至他旗下的各间分店分别被不同的人袭击。威廉斯顿知道，这是想把他从城堡内逼出来。也就是说对方的手没办法伸到城堡内，只能用外力逼自己……
眼睛闪过一丝利光。威廉斯顿深深地满意盖尔华特城堡已经被自己收拾成为一个铁桶。
「少爷，我陪你出去？」艾白路斯站在车旁，忧心地看着威廉斯顿。
「乖，你只要帮我守好我们的家就好了……」威廉斯顿在他的手掌上印下一吻。
艾白路斯立即把心绪从‘我们的家’这四个字上收回来，红着脸低退了一步说：「少爷，请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威廉少爷是甚麽意思？现在又不用演戏了，何必这样……
「不是开玩笑。」威廉斯顿轻飘飘地丢下一句，挥手让司机开车。
车子流畅型的设计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急不缓的车速彷佛像是黑暗中的潜伏者，慢慢地亮出了尖锐的爪子。
艾白路斯静静地目送着车子驶下山坡，心中只想到这样的一句话：
战争，终於要开始了。
57。危机再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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