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绝响[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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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绝响[君臣]-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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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子?”王武才想了一下,“他前两天喝醉了说公子和陛下的坏话,让我打得半死扔出去了。”王武才虽然带兵打仗颇有两下子,跟士卒也是打成一片情同兄弟,就是脾气太暴躁,稍有不满意就会对士兵用重刑,也因此得罪了不少帐下之人。“你问他干啥?”
  
  刘禹验证了心里的答案,也就不再多说。“没,只是随口问问。”然后又继续望向野草深处。
  
  又过了一会儿,野草与夜空相接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点火光,然后火光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走到跟前,果然是乞活军的部队凯旋归来!
  
  浩浩大军簇拥着中间的一点火光是楚应铎高擎着火把照亮道路,在他身后两步的地方,两个人破衣烂衫浑身是血,虽然彼此扶持,却仍是坚强地走在漆黑的路上再不向他人求助。萧云朔一只胳膊搭在楚如悔的肩膀上,楚如悔则两手扶着萧云朔的腰一瘸一拐地往前走,黑压压的大军如群山保护着中间的两个人,前方一点火光明灭,便如一个誓言,支撑着时刻都要倒下的人继续往前走。
  
  “陛下!公子!”王武才和刘禹赶紧上前行礼,随后就要伸手去扶。
  
  谁知萧云朔却是摇摇头一手推开了他们:“不用。”然后看看四周问道:“杜娘已经渡江了?”
  
  “是。”刘禹答道,“启禀陛下,杜娘受伤严重,危在旦夕,文远公子不及请示便私自决定带人渡江,公子临走特地交代刘禹向陛下请罪,请陛下归驾后责罚。”
  
  萧云朔无所谓地一摆手,忽又看到旁边的楚应铎,眼珠一转,坏笑道:“朕可是看在应铎特地前来救驾的份上才不罚他的~你要回去跟他讨赏~”
  
  楚应铎脑子顿时糊涂:“应铎愚钝,未能领会圣意,应铎带兵救驾来迟,才使得陛下身负如此重伤,陛下非但不责罚,反而奖赏,这……”
  
  萧云朔一听,差点没当场笑出来:应铎啊!你根本没得到朕的点啊!唉~大概也就只有文远这么好性儿的人才能容忍你了!不过文远也真可怜,偏生看上这么个木头。
  
  不过想想,虽然应铎是木头,到底还是有开窍的一日,自己这边这位倒是冰雪聪明……萧云朔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胳膊下的楚如悔,不禁自怨自艾道:大概这辈子也没指望了!
  
  楚如悔自然不知道萧云朔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只看着士卒把船弄好了,便转头对萧云朔说:“陛下可以即刻登船吗?如悔怕夜长梦多,还是赶紧回大虞为好。”
  
  “嗯,那就登船吧。”萧云朔看着楚如悔,心里不禁一阵感触——
  
  终于又能带你回去了,而且这次是你自愿的!
  
  于是一行人各各登船,带着一身的倦意和喜悦,向他们熟悉的故土荡漾而去。
  

           

第五十一回

    神秀十年五月,虞武帝带人偷袭孤竹大营成功。六月,孤竹请和,纳金百万及毛毡皮革十万车,武帝准。钟仪公子归国,功拜丞相,武帝命筑拜相台三丈,三月后举行登台拜相大典,命钟仪公子定礼乐诸般,由礼部尚书沈文远监制。
  
  虽然正式的拜相大典还在三个月后,但毕竟朝事不等人,尤其“双煞之乱”后,虽有沈文远全力张罗,新晋进士也全力辅佐,但到底毁城容易筑城难,没个能总揽大局又策划周密的人帮忙,虞武帝也真是累得左支右绌,只做得个惨淡经营。这下好了,楚如悔既然回来了,又已经宣了拜相的旨,索性不等大典,先行相权,百官们乐得行事有准,陛下也正好缓些精神。
  
  于是在百官和皇帝的一致恳劝下,楚如悔便提前接了相印,调理起各项事务,一时间各种户籍官品、水利兵制、法条税典、州府农田,便如一串串散了的珠串从头拎起,竟无一处不熨帖,无一处不爽利。有了如悔这么个能手调理内政,萧云朔也就放心把一切都交给他,自己便放开手去处理对吐壁、孤竹以及其他周边少数民族的关系。常言道弱国无外交,反过来说,大虞对孤竹的大胜也为自己在诸邦之间建立了很高的威信;再加上如悔天才的治国之策迅速地建立起了一个繁荣安定的国内景象,于是各路番邦纷纷前来表示归顺,已经中止了半年多的丝绸和马匹的贸易也终于又筹办起来。
  
  “陛下和公子真是君唱臣随,相得益彰啊!”朝中的老臣们也不禁赞叹佩服起来。
  
  “要我说,这叫陛下主外,公子主内,咱们就都是儿女侄孙,大虞朝廷就像个大家族似的,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王武才乐得合不拢嘴,到处跟人宣扬他家公子如何如何好,倒好像这大虞还有谁不知道钟仪公子似的。
  
  “你个大老粗,乱说什么?”刘霸贤一巴掌拍向他头顶,“君臣之间有如父子,要说也是陛下是父亲,公子是长子,咱们这些就是剩下的各房儿孙妻妾!”
  
  “我才没乱说!”王武才抡起胳膊甩了回去,“你看陛下和咱公子明明就是相敬如宾,举桌子齐眉,哪里有父亲和儿子这么样的?要我说还是比作夫妇才对!”
  
  “你再乱说!”刘霸贤忽然脸上红得发紫,“陛下和公子都是男人,怎么做夫妇?你要敢乱污蔑公子,我第一个剁了你!”
  
  王武才一愣:“不是说比方么?你干嘛这么认真起来?”
  
  刘霸贤被他问得一下子语塞,半天说不上话来。
  
  好在这时楚如悔来了,诸人也就止了争论,垂手低头向了公子行礼。楚如悔一一回了礼,最后向沈文远问道:“志远,杜娘的状况可好?”
  
  原来自那日孤竹回来后,杜娘便被送到了沈家老宅治伤,只是杜娘毕竟年老,伤口又深,又经了一路颠簸,情况危险万分。于是沈家当机立断将杜娘送入药庐调养,非经九九八十一天不得出来,而此间除了送药和看病的沈家人,谁都不能见。
  
  “我近日没有回去,只是家里来信说尚好,请公子放心。”沈文远慢慢道来,含着一丝歉意。
  
  “有劳了,代我谢过令尊。如悔近日繁忙,无暇抽身,他日必当门拜谢。”楚如悔低头欠身,又是一礼。
  
  说话之间,陛下驾到,众人赶忙肃立两旁,拱手行礼。
  
  众人躬身肃立之间,只见虞武帝黑袍金丝,华冠珠垂,慢悠悠走到龙椅前坐下,龙袖微抬,却是大大打了个呵欠。
  
  “众爱卿免礼,有事快说,没事早散了吧。”
  
  堂下众人不禁一时哑然:陛下您这是没睡醒啊还是没睡醒啊还是没睡醒啊……
  
  不过皇帝既如此说,众人也就一个个拿了笏板细细道来。
  
  却说皇帝一旁站着个起居郎(按:就是专门负责记录皇帝言行,然后提供给史馆写起居注的人。),本就是个爱八卦的主,此时更是心中纳闷:陛下向来都是精力充沛得如初生的老虎,怎么近日却疲惫成这样?然而这一纳闷不要紧,竟一不小心低声嘀咕了出来:“陛下晚上没睡够么?”
  
  “何止没睡够啊?”皇帝的声音忽然带着一丝无奈低低传过来,吓得这起居郎差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臣……”
  
  “嘘!”萧云朔赶紧示意他不要声张,然后继续假装看朝臣争吵,一边跟他抱怨:“朕最近晚上几乎都没睡过啊~”
  
  起居郎不禁惊讶,陛下难不成出去夜夜笙歌了?可就算是陛下当年年少荒唐的时候,也不过隔三岔五地胡闹一回呀!怎么现在竟荒淫成这样了?不不,一定是自己搞错了,可是陛下又是为什么不睡觉呢……
  
  这起居郎本就爱瞎猜,如今更是左牵右扯,朝上的话倒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朝会结束,他终于忍不住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只见那年少英武的皇帝幽怨地看了眼钟仪公子,然后意味深长地说:“人真是藏得越深越可怕啊……”
  
  那起居郎的脑子顿时炸开了一团,收也收不拢。
  
  再说此时,朝会还没结束,各部事宜已经处理完毕,只见楚如悔忽然上前:
  
  “启禀陛下,‘正音’之策已经实行了两个月,依臣之见,近日即可收官了。”
  
  “正音”,顾名思义,就是规范各部郎吏的口语,以减少因方言口音造成的失误和低效。该策由钟仪公子首倡,各部门分层执行,两月之后,由钟仪公子亲自检验,不合格者辞官回家。
  
  “是吗?这么快?”一见楚如悔说话,刚才还有气无力的皇帝一下子如打了鸡血般,“那就别拖了,明儿就开始吧,一会儿就把旨意传下去,着各部依次到弘毅阁来考!”
  
  众人虽觉奇怪却也各各领了旨,萧云朔又交待了些要紧的注意事项,就散了朝会,回后宫睡觉去了。
  
  十日后,考核结果公布,各部郎吏不合格者赐金回家。钟仪公子念及众人多年辛劳,特在两仪宫设下宴席,为各位送行。
  
  “公子也太狠心了,不过是发音不标准,就让我回家,这让我回去怎么见人啊?”一个原工部小吏一边往两仪宫走,一边跟旁边的人抱怨。
  
  “可不是。都说钟仪公子宅心仁厚,最是优待下人,怎么这次对我们这么狠?”旁边的中书省小吏也牢骚起来。
  
  “你们还好,回去还可以某些营生,我都五十多岁了,回去也就只能是等死而已。虽然公子给得钱够多,可这到底比不上在京城自在滋润啊……”这一位头发花白的不晓得是那部的,也插了一句。
  
  “算了,你们没听说过孙武杀宠妃以正军纪的故事么?咱们就是那妃子,公子肯给钱,已经是优待了!”一个看起来见识多些的小吏走过来,虽然不满,却也算知礼。
  
  不一会儿,两仪宫到了,众人入了席,这才见几桌酒菜都是从没见过的珍馐佳肴,而且不仅有美酒在前,更有舞姬在侧。廊檐之下,钟仪公子一身白衣青衿,凌风独立,一笼月光如银辉罩在身上,更添了三分仙气,七分风骨,饶是神仙下凡,怕也要相形见绌。
  
  人生能见这么一场,便是辞官回家,此生也值了!
  
  众人激动万分,赶紧推杯换盏起来,一时丝竹并起,人生鼎沸,弄得一场送别的酒宴竟欢腾得如谁家娶了新妇。
  
  几巡酒后,几个酒量差的已经撑不住倒了下去。楚如悔见不再有人来向自己为寿,便广袖一挥,只见几十个披甲持兵的侍卫瞬时冲进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都已成了侍卫戟下的囚徒。
  
  “公子!这怎么回事儿!”
  
  楚如悔仍是一身清辉,临风不动,玉手轻抬尽了杯中的酒,向众人微微一笑。
  
  “关进大牢,一个都不能放。”
  

           

第五十二回

    第二日一早,丞相和陛下还没有来,百官便已在武德殿吵成了一团。关于昨晚的变故,不少人都是大半夜被下属的家人硬吵起来,赶紧去各处打探消息,结果却是谁也没个准信,一切空是谣言。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些人确实被关起来了,而且据说是公子亲自下令,任何人不得见。
  
  只不过是没通过“正音”的考核,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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