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狄斯禁不住道:“一个不到八岁的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呢?”
结果安东尼反问:“我打我儿子,你心疼什么呢?”
朱狄斯的脸一下子通红,被他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安东尼,你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
朱狄斯咬着后牙槽看着他领走了弗瑞斯,还一本正经地扭头对自己说谢谢。此时此刻,朱狄斯真恨不得冲上去掐他脖子把他掐死……
安东尼走了。
朱狄斯怏怏地回了卧室,怏怏地往床上那么一倒,不偏不倚地又压在了那封信上。拿起它,看着上面已经变得有些模糊地字迹,心中一时千头万绪。
“我越来越发现我如此在意你”……
“我希望重返罗马的那一天,能够看到你像昔日一样,神采奕奕”……
朱狄斯禁不住苦笑起来,曾经对爱充满戒备的时候,他千方百计地想让自己相信他,把心交给他;可现在自己就要对他敞开了,这货却反过头来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他写这封信,果然是为了报复自己那次的不辞而别,让自己体会情感纠结之苦,然后回来看自己的笑话么……
就在这个时候,罗慕洛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怯怯地问朱狄斯:“那个安东尼这么凶,还冷冰冰的,朱狄斯,你为什么喜欢他呢?”
朱狄斯的脸禁不住再次发烫,尴尬地问:“谁给你说我喜欢他了?”
“你要是不喜欢他,为什么藏他的情书?”罗慕洛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他身边的那张纸。
“你、你才认识几个字啊,就知道那是情书?!”
罗慕洛不说话了。
朱狄斯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气闷闷地冲出屋子就开始冲楼下厅堂喊:
“曼提纽斯!你给我狠狠地扇自己十个耳光!”
……
颇有些混乱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盖尔巴就已经开始了祭祀登基的准备,然后,祭祀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往了加庇多山的朱庇特神庙。结果,这一路上尽是不好的征兆,弄得所有人的心情都惴惴不安。
最害怕的自然是盖尔巴。事后他赶紧找占卜师占卜凶吉,结果用来占卜的小‘鸡居然呼扇着翅膀扑啦啦飞走了!
盖尔巴刚刚登上皇位,不祥的征兆就接连练发生,可吓坏了他的老胆。这位皇帝在西班牙出任总督的时候就喜怒无常,现在一受刺激就更不淡定了,脾气暴躁地见什么摔什么。
奥托好歹抓住了一个大献殷勤的机会,不停地跟他聊天舒缓压力,外加端茶倒水揉肩捏背,颇有几分承欢膝下的感觉。于是安东尼对奥托越加鄙视。不过,安东尼已不屑在这些无聊的事上再去和奥托争抢了,因为他预感到自己将笑到最后。
自从奥托指着鼻子说他是罗马最不会谈情说爱的男人之后,安东尼思索了很多很多。现在的他学精了——之前是他被朱狄斯吃得死死的,但现在,他决心要把形式掉转过来了。
他要让自己在感情中居于优势地位,所以他学会了在挑逗中适时而止,进一步退一步,保持一种让人摸不透的潇洒自如;他要干掉自己的敌人,所以他详细地制定了一系列对付奥托的策略,并且详细规划自己的前途,盘算着如何敦促奥托收自己为义子,以便将来登上皇位……
晚餐的餐桌上,安东尼一边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一边盘算,兀自在心中暗爽,不料,刚领回家来的儿子弗瑞斯突然说出的一番话,竟给了他当头一声雷劈:
“爸——爸爸,你现在的动作,就和几天前的朱狄斯一模一样!”
“是么……”
“嗯!”弗瑞斯之前被安东尼的巴掌揍怕了,于是开始想办法讨好他老爹,结果啊结果,这孩子拍马屁却不慎拍到了马蹄子上——只见他仰着粉扑扑的小脸笑嘻嘻地说道:“就在你回来之前,朱狄斯也是这么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摇着酒杯的呢。他还跟提图斯打赌,说奥托在王位上待不了一年,要是输了,就让他随便插!”
安东尼愣了一下,反映过来的时候,脸上禁不住一阵红一阵白。
一个奥托就已经够劲儿了,现在又蹦出来一个提图斯,真是防不胜防……也不知在奥托和自己都离开的这两年,两人到底干出过什么样的事情来!
郁闷中,安东尼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弗瑞斯还误以为自己老爹心情不错,被自己逗乐了,于是又张口想说点什么,结果……
“闭嘴,吃饭。”
还不怎么懂事的弗瑞斯委委屈屈地低头看手里的面包,小声嘟囔道:“闭上嘴怎么吃饭嘛……”
作者有话要说:矮油,伦家刚V,**就抽成这样,还有多少人会回来刷俺这小破文啊?心痛啊!不会都弃文了吧?刷着后台心里有点小难受啊~~~~
【28】爱恨复几番
虽说又多出提图斯这么一个潜在威胁来,让安东尼实在有些悲剧,但发生在他身上的好事却也不是完全没有——盖尔巴让他出任**官,这可以说是踏进社会最高阶层的最后一级台阶。
安东尼觉得,尽管奥托在人缘上比较讨喜,但盖尔巴却绝不糊涂,至少,分辨真假是非的能力还是该有的吧。
说起盖尔巴,这家伙结婚本来就晚,而且死了老婆孩子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娶,足见其对待婚姻的严肃;在罗马担任执政官的时候,他大力整顿宗教节日的秩序,以维护其严肃性;后来,他出任了高地日耳曼司令,管理自己的士兵时严肃而严格——据说在他的士兵当值的时候,连放个屁都是不被允许的。
安东尼性格中严肃刻板的一面或许正是受了盖尔巴的一点影响。与自己的这位表叔有着这层羁绊的安东尼深深地相信,虽然盖尔巴看上去有点稀里糊涂,不过心里还是相当有数的——不该不知道谁是君子谁是小人。
结果,他错了。当他有理有据地向盖尔巴分析奥托的龌龊心理,希望盖尔巴把奥托调离罗马的时候,盖尔巴却笑着摸了摸安东尼的脑袋,像哄小孩似的给这个已经奔三的男人:“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么?”
“呃……我想您是误会了……”
“误会?”盖尔巴蹙起了眉头,“我是罗马帝国的皇帝,难道会误会一个人所说的话?”
安东尼眨巴眨巴眼睛,思索着这话中神奇的逻辑,终于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就这样,安东尼悲剧地“被小人”了。虽然知道自己也是满心私欲充满对皇位的觊觎,但是就这么成全了奥托的高尚,让他实在不爽。
果然啊果然……盖尔巴已不再是那个理智的中年人,而成了一个颇有几分像尼禄的、手握大权之后便开始作春秋大梦的老头子了——他竟然因为几个县城拥立他拥立得晚而向他们收取重税,还把一批地方官连同他们的老婆孩子都给拉出来砍了脑袋;为了使皇帝息怒,几个县的人们筹集资金,铸了一顶纯金的王冠送给盖尔巴,并说它重达十五磅,结果呢,盖尔巴竟然命人把好好一个王冠给融化了,还让他们补足缺少的三磅。
这些事情就发生在盖尔巴刚登上王位之后的这几天。
见证了盖尔巴的一系列“奇妙”行为之后,安东尼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尽管他仍然孜孜不倦地侍奉着盖尔巴,以追求着那近在眼前的罗马帝国皇帝之位,可是又不免害怕,若自己有朝一日自己真的坐上了这个被诅咒的位置,是不是也会成为一个让人恶心的变态狂……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一想到早上被那老头恶心的手摸了脑袋,安东尼禁不住全身鸡皮疙瘩!虽说他此人并无洁癖,但出于心理上的障碍,还是火速奔去了罗马最好的公共浴池那较为奢华的小包间里,把自己的脑袋洗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当他终于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头发变干净了的时候,当他终于满足地最后一次从水里面钻出来的时候,他伸出双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想要长舒一口气。结果,气刚刚吐出了三分之一,就被眼前的景象活生生地给噎了回去——
只见朱狄斯一丝‘不‘挂地站在他的面前,低头看着池水中的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地诡异表情,还很欠抽地当跟在他着背的那个看门人的面冲安东尼说道:“别揉眼睛了这不是幻觉。”
“你是怎么进来的?!”
只听朱狄斯身后的那个看门人表情尴尬地说道:“先先先先生,你你你的时间到了,后面的几个时辰是这这这这位朱狄斯先生包下的……”
安东尼恍然大悟。罗马的有些浴池,不管是公共区域还是个人包间,都是按时向不同的人开放的,这样既能分流男女又能分流不同的阶层。安东尼刚才洗头洗得太有激情了,竟然把时间都给忘了。巧的是,和他预定同一间的人居然是朱狄斯……
朱狄斯潇洒地冲身后的看门人摆了摆手,那家伙就赶紧闪了出去。此时此刻,空荡荡的浴室中只剩下了安东尼和朱狄斯两个人。
安东尼怔怔地立在水里,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朱狄斯优雅地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安东尼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去看朱狄斯的脚——他的脚简直是完美的拱形,优美而不失力度,在蒸汽的润泽下挂着零星的分红,拇指微微翘起,此情此景下真是说不出的色‘情。
而沿着脚向上看去,是那一双细长而又没有任何畸形的腿,皮肤白皙,毛发稀疏,却又不似女人那般圆滑腻味,肌肉并不发达,但是一条条地很分明而且很漂亮,完全符合安东尼的审美。
再向上看……
再向上没法看了,再看就得来感觉了。
安东尼暗暗咽了口吐沫,佯装从容地看着朱狄斯迈着十分优雅的步子,踏着石阶走下了池子,扭动着他那拥有完美比例的身体拨开面前的水,渐渐来到了自己面前。他浅笑着,一张妖娆魅惑的脸,此时有着一暗含挑逗的清纯:“我不介意和你共浴,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安东尼在水中上前一步道:“这里和公共浴池可是不同的……”说罢,他的眼睛向朱狄斯身后墙面上的马赛克壁画望了过去。
这创作于提比略时代的壁画上描绘的竟然是男男交‘媾的情景。话说起来,那个时代男风盛行,还都是赛扬斯那倾倒了半个罗马帝国的妖孽给搅和起来的,而此时此刻,这个容貌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赛扬斯的儿子就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
朱狄斯不懂安东尼在看什么,于是顺着他的目光向自己的身后望去。结果他刚一扭头,脚下就被什么给绊了一下,惊叫一声向身后的水面栽了下去。然而,就在他马上要呛水的刹那,安东尼的手臂及时拥住了他,一双有力的手借着水流,将他失去了重心的身体在水中轻松托起,果断地按在了水池边上。
“你给我使绊……呃!唔唔——”
深深的吻,兼具了霸道与温柔,体贴和占有……
其实当朱狄斯脱光了衣服走进来看见安东尼的时候,就已经有些狂热而兴奋地预感到他们在这里即将发生些什么了,但他做好了以掐架、讥讽、斗殴为开场的准备,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几年没见后变得有些让人难以揣测的男人,竟然多了这么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狡黠魅力。
朱狄斯感到安东尼的手在自己身上摸索,从脸颊摸到脖颈,从脖颈摸到胸口,从胸口摸到肋条骨……
然后……
然后!这个绵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