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然后!这个绵长而充满了奥维德式浪漫的吻,竟然以一个如此让人抓狂的方式结束了——
只见安东尼离开朱狄斯的嘴唇,一边用手不停地摸他的肋骨,一边很正经八百地问:“怎么,你家缺搓衣板么?”
朱狄斯脚底下一滑,这回真栽进了水里。终于挣扎着露出脑袋来使劲咳嗽的时候,安东尼还在很严肃地感慨:“手感不好。”
朱狄斯被水呛得直咳嗽,咳嗽完了火也上来了,抹了一把呛出来的眼泪就故意捡着能刺激他的话挖苦:“这是什么烂吻技,照着提图斯差远了。”
安东尼扬了扬眉毛,二话不说地从朱狄斯身边掠了过去,双臂一撑就出了水,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相当潇洒从容地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不料,他还没踏出一步,右脚脚腕就被朱狄斯给拽住了。
朱狄斯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抽着了,心里憋屈得别提多难受了,竟然豁出去地和他计较起来——他抓住安东尼的脚腕猛力向后一拉,竟然就这么活生生地又把他拖下了水池子。
结果,让朱狄斯没有料到的事情发生了——安东尼栽进水里之后,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转,然后额头就这么不偏不倚地磕在了被雕成兽头模样的出水口上。这一磕磕得甚是实在,鲜血一下子就从额头流了出来。
安东尼终于站稳了,伸手摸了一下额头,结果摸下了一把血。看着自己的血,这家伙竟然出奇的淡定,倒是朱狄斯,无论如何也淡定不了了——尴尬得要死也心疼得要死,他赶紧剥开水来到了安东尼的面前,连连说着“对不起,要不要紧”。可是,就在他贴近安东尼的那一秒,安东尼竟突然伸出手,将他紧紧地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我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
他的话突然变得非常轻柔,吹在朱狄斯的耳朵边上,带着温热的气体。双手换了一个姿势抱住他,手又抚上了他的身体。
“不是早就说你太瘦了吗,怎么还是不肯善待自己呢……你这样,让我尴尬也让我难受……”
深褐色的双眼弥散着深沉而柔情的光泽,朱狄斯从未见过这样的安东尼,于是情不自禁地迷失在了他的眼神里,忘记了刚才的一连串尴尬,忘记了自己的固执和骄傲,就这么靠在他胸口上问他:“你写那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安东尼忽然将怀里的朱狄斯调了个个儿,轻轻地推倒了水池边上。
当清晰地感受到那烫热的硬物抵住了自己的股间时,朱狄斯才意识到他已经具备了怎样的激情。
“为什么我的话你从来不信,从来不听?”
朱狄斯想回答,可是话却最终淹没在了自己的呻吟中。
他进入了,缓慢而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强势意味。
“我……啊啊啊……”
安东尼故意在他想要回答、想要辩驳的时候开始了动作,刺入得密集而深入,带着小小的惩罚与征服的意味。
朱狄斯非常不喜欢这种居于劣势的感觉,却又在同一时刻,矛盾的沉醉在这令人眩晕的快感之中。禁欲太久的身体敏感得如同绷紧的琴弦,稍一抚弄,便是余音无穷……
“别叫得太大声,这可不是在家里。”安东尼在朱狄斯的耳边吹着气,弄得他越加面红耳赤。这件事他的确做得有点损,一边提醒他不要叫得太大声,一边却又深刻而精准地刺激他身体内部最为敏感的地方,逼得他右手掩住嘴唇,上牙咬住下牙咬得吱吱响。
快感如洪水决堤般汹涌而来,这是朱狄斯从未体验过的深度疯狂,因此,即便他的内心还在抗拒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迎合着这美妙的节奏,也让他的心中更加羞赧、无地自容,最后索性一切随他去了,任他反反复复出出入入,任他故意地延迟、停顿、加速,变幻着各种花样。
其实安东尼本不会这些,可是对着朱狄斯,他就会了,而且忍不住地想这样去做。在**终于得以透彻疏泄的刹那,内心的满足难以言说。
朱狄斯很想立马连滚带爬地奔出浴室在他的面前消失,但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他一个人这么简单就能解决得了的。为了能够体面地走出这鬼地方,他只能随着安东尼将他的身体掉转过来,背靠在池边上,任由他分开他的双腿,用手指去清理那个让他倍感羞耻的地方。
发觉那个活跃的部位还在吸咬自己的手指,安东尼不由得淡淡一笑。帮他清理完,又撩起水将自己额头上的血渍抹了个干净。
朱狄斯软塌塌地问他:“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安东尼说:“做‘爱。”
“你怎么不说你应该说的?”
“我应该说什么?”
朱狄斯一下子站直了身子揪住了他的胳膊。“说你爱上了我,爱得难以自拔,一天见不到我想我,得知我和别人在一起就寝食难安,说你想要跟我在一起,想得发疯。”
安东尼不由得轻哼了一声。“该醒醒了。”
“你说什么?”
“朱狄斯,我求过你很多次,但是都被你拒绝了。所以我今后再也不会求你了。”安东尼的话说得平静而肯定。“我想开了,我不该在你面前这么卑微。今后你爱怎样,那是你的自由,但是我会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安东尼淡定地走出了水池。
朱狄斯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只知道他自己快疯了。
“你是不是还想说:‘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反过头来求我’?!”
安东尼道:“我可没那么说。”
“那我替你说了!”朱狄斯冲着他的背影暴躁地吼,“好,好!我们走着瞧,这就是你想要的?!”
“这不是我想要的,却是你想要的,既然你想要,那么我给你。”说罢,安东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浴室。
朱狄斯用手使劲地拍着水,气得想抓狂——这、这到底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已经做好了把它变成佛经的各项准备ORZ。。。
真希望自己的文不会因为后面H太多而被改得面目全非……捶墙……
【29】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登上皇帝的宝座之后的盖尔巴为了体面地安葬了尼禄花了五千多枚金币来置办葬礼。罗马的国库原本就被尼禄挥霍亏空,虽然盖尔巴下令终止了一些尚未开始建造的奢侈工程,但罗马最基础的城建还是不得不继续下去的。这么一来二去,盖尔巴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差钱了,于是他开始想方设法地敛财。
不久前仍对尼禄保持恭敬的盖尔巴,这还没过几天,就翻脸废除了尼禄在世时给别人的所有赏赐,让这些从尼禄那里得到过金钱的人不管花出去没花出去的,都统统交上来,不然,就抄家。
但是,他唯独赦免了奥托和朱狄斯。这一小小的行为足见盖尔巴对两人的好感。
安东尼知道这件事后立刻去了王宫。
在尼禄统治时代,朱狄斯就让安东尼吃了不少亏——这家伙似乎总是在想方设法地用尽各种方法压制他,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一种成就感,这不禁让安东尼大为苦恼。
安东尼知道,自己必须成为两人关系之中的强势一方,不然他们的未来就没戏。当他终于以革命胜利者的身份骑马踏入罗马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终于做到了,可是这种胜利的优越感还没持续几天,就又被泼了头冷水。
他真是没有想到,朱狄斯在尼禄身边吃得开、权倾一时,到了尼禄被推翻新皇帝即位,居然还能这么屹立不倒!
当盖尔巴正在一边享用他的美酒和美食,一边在脑袋里默默数钱的时候,安东尼来了,而且一来成功地唤醒了盖尔巴潜在的危机感。
“陛下,您不觉得,朱狄斯是您王位最大的威胁么?”
仰卧在榻上身穿便装手中晃着就被的盖尔巴手腕突然间迟滞了一下。原本就苍老的脸上又拧出了几道深深地皱纹。“我的孩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朱狄斯的身世背景虽然有些尴尬,但在尼禄没有子嗣而死去的情况下,他就成了王位的合法继承者,不是么?”
盖尔巴蹙着眉头抿了一口酒,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你认为,我该如何对待他呢?”
于是安东尼直截了当地说道:“奥托与他的关系十分密切,有钱有兵有权,极有可能被他利用。所以我认为,第一步,应该把奥托调到意大利以外的省份任职,以防不测。第二步,就是罢免朱狄斯的所有实权,您大可以给他一个体面的闲职安置他,而不是任他继续壮大自己的势力,从而对您构成威胁。”
盖尔巴长叹一声,思忖了半晌,轻声道:“孩子,你说得有道理,这些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想当年皇帝盖乌斯被刺杀的时候,就有人推举我当皇帝,可是我拒绝了这种僭越的想法,于是受到了日后登上王位的克劳迪亚皇帝的感激和赏赐;同样的道理,在尼禄死后,也有人推举朱狄斯当皇帝,可是他也拒绝了,那么今日登上了皇位的我不也同样该感激他、赏赐他才对的吗?”
“陛下,今非昔比……”安东尼这句话故意拖长了音调,说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总之,您心中是自有分寸的,您可以不全照我说的做,但是您不得不提防他啊。”说罢,安东尼欠了欠身,优雅地离去了,只留下了盖尔巴一人一边品酒一边思忖。
安东尼淡定地走出了屋子,却在门口看见了阴沉着一张脸的朱狄斯。
淡定的人依旧淡定,脸上毫无表情地问道:“你都听见了?那可真是不巧。”
不淡定的人更不淡定了,龇着牙狠狠地低声道:“借一步说话。”
于是,两人轻轻悄悄地来到了拱形的回廊上。
“安东尼,想不到你也是个卑鄙小人。”
朱狄斯的眉心挤出了绝妙的皱纹,而安东尼却只是平静地说道:“不敢和你比。”
“你确定你知道和我对着干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我确定我不知道。所以,试一试,就知道了。”
“我不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你只管看好了。”
“那我们来打个赌怎样,”安东尼依旧平静地说道,“赌我是否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怎么样。我要是输了,就让你随便插。”
朱狄斯的脸一下子红成了柿子,他怎会听不出来这是安东尼故意用他和提图斯打赌的话来戏弄他!朱狄斯不由得感慨——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安东尼不是个好鸟,弗瑞斯也是个小兔崽子,前脚被自己管得服服帖帖,后脚踏出自己家门就把自己给卖了。
“想不到你也这么龌龊啊,安东尼!”
而安东尼却很欠扁地扬了扬眉毛,道:“作为一个罗马男人,被这么夸奖我感到很荣幸。”
朱狄斯差一点就开口骂他了,可转念一想,向来处事从容淡定的自己为了他而爆粗口,反而会让他得意。
说来也奇怪,假使朱狄斯此刻面对的是其他任何一个人,他都一定会勾起嘴角邪魅一笑,道:“我们走着瞧”,然后用尽各种变态残忍的手段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可面对安东尼,他却只有一肚子的火想发,一贯高速运行的大脑彻底罢工。
攻也不是,守也不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朱狄斯脸憋得通红,佯装淡定实则蛋疼地冷哼一声,扭头大步走开了。
傻瓜,若我坐拥天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