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善道:“叔原说的没错,我本山中人,奈何为贼,阿侑心中也以我为贼?”
鲜侑道:“成者为王,怎会是贼。”
刘子善笑:“你直说,我并不生的气,你这意思,我还是贼了。”
鲜侑道:“不是,自段荣起,天下便是战事不休,兵连祸结,迁波动荡,万姓流离,相王于社稷有功,扶正倾危,攘暴抑乱,拯万民于水火,若没有相王,而今天下不知是何局面。”
刘子善道:“这句是公道话。”
鲜侑说完心中也迷惑起来,却是如此,可是心中总有不甘,刘子善不等他但是:“年年征战,刀光剑影里来去,阿侑以为我图什么?”
“大丈夫生当有为,更何况生当此乱离之世,更当思起而救之,为天下计,名垂百代,为后人仰止,生若蜉蝣,死若蝼蚁,枉费为人。”
鲜侑道:“相王心愿该已经达成,百年之后,史书当为相王重重书写一笔。”
刘子善道:“方才见到疲q,心中有些难过,我自问对得起天下,却欠身边近亲以及所爱之人良多,我有些后悔当初在隽城的那一仗。”
第 36 章
元祐十一年春,新京宫室已初成,天子率群臣祭告天地,正式迁都平郜。
平郜西靠延平关,南面大河,三水汇流之处,原只是一小郡,三百年前高祖于此处起兵,后开朝建国,以平郜为副都,此处才始兴盛,刘子善入关也是先据平郜,选了此地,一是为此,一是较烨阳地处偏西,为了西北州隐患之故。
大庆朝所称西北州,皆指延平关外诸州,稍北的靖州沅州,以及南部连州,云州等地,刘子善自连州起兵发家,但连州地虽富庶,却是位置偏远,入关后据中原要冲,原本在西北州的经营便稍怠,自元祐八年南攻刘宣未果,后又举兵往烨阳,刘宣势力便乘势往北扩张,数年间而占据西北州大片土地。
大庆西北大片广袤的领土,土地肥沃,人口充实,素来以丰足富庶称,地位十分微妙,中间隔了延平关,既便于刘均那样军阀势力割据,雄霸一方数十年,天子不能请服,欲攻之又鞭长莫及,而刘子善则是以连州为根基,出关直入中原,至今为天下宰者,其军事地位不能说不重,但不论如何,皆因偏远,不得循正统,顶多固守自安而已。
刘子善正是虑此,故而以平郜为都,实为长远之计。
都城新迁,天子以诏敕令天下,刘宣亦上表称贺请服。
褚不樊听罢淡笑:“主公他未免太天真些,自古天下一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人家怕是正磨刀霍霍。”
云州道:“那样正好,早晚得有这一日,我已经等着了。”
褚不樊道:“鲜将军以为这次主公还会愿意开战吗?”
云州道:“陈寔将军绝不会降吧。”
褚不樊道:“你指望他?”
云州道:“我不指望他,我只指望我自己。”
褚不樊但笑,云州知道他意思,纳闷,终于还是问出:
“褚先生既然以为战不可,为何当初还要替鲜侑来找我去迎驾?”
褚不樊道:“战与不战却于我不相干,我只是受人之托罢了。”
事后云州请他留下,他也并不推辞,爽快应了,说是怕回去刘宣要了他脑袋,云州好笑,怕掉脑袋还要专去捡会掉脑袋的事干,褚不樊看着哪像那等蠢人,不过人家这般说,自然不容自己去多嘴,他念头一转,又问道:“你说若到那时,他会不会来?”
褚不樊道:“你问的是谁?”
云州道:“鲜侑。”
褚不樊道:“我已为你算了一卦,他不会来。”
云州道:“理由?”
褚不樊道:“他立场尴尬,不该再来趟这道浑水。”
云州道:“不该来,不过还是会来,褚先生,我比你了解他。”
褚不樊道:“这是自然,你跟他的交情自然不能跟你同他的比。”
云州道:“就算这样,我还是要先去找他。”
褚不樊道:“你如何去?”
“刘宣不是与刘子善公子联姻,正要送刘小姐去平郜?”云州问道,转而又肯定,“我要回云州城去,向他请命,送刘小姐入京,就在即日。”
褚不樊道:“那我看你怕是要失望了,还不如不去。”
云州道:“我不怕,多久我都能等,只要最后有个结果就成,我只去问他要一句话。”
他想的快做的更快,第二日便将军务暂交,第三日便带了十数人急忙赶回云州城去。
云州记得这位刘小姐,见得面不多,不过当初刘宣有心思招鲜侑为妹婿,他也便当真有心瞧了几眼,刘元外貌跟刘宣几分相似,面容清淡,不见得引人注目,细看却柔和舒服。
刘元更比她兄长多了几分隐约摇漾的神韵,平常不显眼,不经意间勾人眼目,让人无端有些心头一震之感,她端坐车中,一路不曾说话,云州揭开车门的布帘,她一双眼平静看过来,眼神似忧似恼,似有水纹却不起波涛,嘴唇稍动,云州忙道:
“小姐恕罪,是我唐突,小姐若有事恳请吩咐。”
刘元道:“无事。”
又问道:“我记得你曾在那位相王手下,你可认得刘氏公子?”
云州道:“刘氏公子都是人中龙凤,配的起小姐。”
刘元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刘氏公子大名我怎会不知,我既然答应阿兄去平郜,便没什么好说,我只是听说,大公子刘珏似乎有病在身,二公子却不大得相王喜欢。”
她似是有意探问,云州道:“平郜不比云州城,身不由人,小姐不该太有心。”
刘元眼神一动,若有所思看他,却没等到他再说什么,只得轻声回了一句:“多谢。”
云州一行有近百人,马车行了半月到达平郜京城郊外,有人来迎。
那人一身暗红绣金广袖袍服,顶系黑玉长冠,正于马上眺望,身后是军士在列,车队渐近,他身旁一人骑马并立,身着青衫,是阮元。
云州看过阮元,目光又移去他面上。
却不想这么快见到,两年却也不长,至少比当初在隽城一别三年要短的多,短的不是年月,只是有了一次,再有第二次,便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眼睛对上,鲜侑也微有惊讶,很快便散去,同阮元下马,云州亦下马,阮元道:“刘小姐到了,先随我等去使馆暂歇,明日设宴招待使者。”
语气沉稳镇定,仿佛之前各不相识,鲜侑却是微有些走神,不发一言,云州道:
“大人前面领路吧。”
阮元一笑,各自上马,车驾又起行,沿大道直驶入城。
他身影比起阮元迟迟在后,不时回头去望。
阮元也回头看一眼,觉得那位马背上年轻的白衣将军稍有些陌生,跟记忆中有些不符,不过确实是那人无疑,又看鲜侑神情恋恋,笑,道:“你想去便去吧,何苦来着。”
鲜侑有些嗔怪道:“你怎么不早说来的是他。”
阮元道:“这你可冤枉我了,刘宣的来信上没提他,是另一人,叫什么严翰的,不知怎么变成了这位,我也是刚知道,再说,谁知道你这么放在心上。”
鲜侑喟然而叹道:“你们一个个,可都好的很,都来算计我好了,我横竖是无法。”
到了使馆安顿下,已是入夜,鲜侑进门来时,云州正从刘元处回所住屋,穿庭而过时已见到他背身立着,未更衣,仍穿着下午时那身暗红,觉得有人进来,便转身,云州叫屋内下人退下,合上门,注视他道:“你这么跑来,也不怕招人嫌疑,说你私通外使。”
鲜侑道:“我有什么好怕的,我的罪过论起来不少,反正虱子多了不痒。”
室中有些暗,他走去案前,持了小剪刀将烛山烛芯剪去一截,倚案坐了,道:
“你怎么来了?”
云州道:“我来送刘小姐。”
鲜侑笑:“不像你会干的事,你是来找我的?”
云州道:“对,你不来找我,我自然要来找你。”
他也在案前去坐下,却都意外找不到话,最后鲜侑轻笑一声,拉起他手放到腰上,搂上来亲吻,云州喘不过气,被他这个动作弄得有些气闷,鲜侑伸了手进衣内时,他再忍不住,压低了声道:“鲜侑,你放开手,我有正经话同你说。”
鲜侑口齿不清:“我也有正经话同你说,我日日想你。”
云州抓住他不停乱摸的手,鲜侑见他当真有些生气,止住道:“你说。”
云州却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又放开他,鲜侑重又抱上来,解他衣服,他急的手忙脚乱,云州只得自行解了,往榻上仰倒,又替他剥了衣服,抚摸一阵,鲜侑有些跃跃欲试,云州却心中有事,全无兴致,又不忍他失望,只抚了他脸道:
“我不想动,你来吧,这次你来。”
鲜侑想弄他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不过他总不肯,被他压在下头也挺有滋有味,这念头虽久远,也就作罢,听他竟然主动提起,高兴的连连吻他眼睛,道:“我轻些。”
云州道:“用些药。”
鲜侑连忙爬下床去找药,云州道:“我衣服里有。”
鲜侑去翻找他衣服,摸出一小盒润手的脂膏,回来先拉他手瞧,见手上并无冻伤,疑惑道:“怎么随身带这玩意儿。”
云州道:“前一阵手上受了点伤。”
鲜侑关切道:“怎么伤的?重不重?”
云州道:“弄剑时割伤了一道,有些肿,已经好了。”
他抬手看,鲜侑笑着往他小腹摸了几把,云州原本怏怏,心事委靡,仍给他几下弄的老老实实起了反应,鲜侑贴了身上来,交颈相抱,以下身同他抵在一处上下磨蹭。
鲜侑以手指挖了一些脂膏,抹到那处润泽,手刚一动,便觉得他身体一颤,随即细细的抖起来,鲜侑不住的吻他脊背,又用手去摸他前面,那物事已经可怜兮兮的软作一团,鲜侑有道是一不做二不休,抱着他肩膀挺身便进。
内里□,鲜侑给咬的发痛,在他耳边低身哄道:“放松些。”
低身却瞧见他眼角一片湿意,亮亮映着光,以为他难受落泪,鲜侑将他翻转身来看,却又不是,只是月光烛光交映在脸上带出的错觉。
鲜侑遂笑,吻他脸,道:“这模样真勾人,我都要忍不住了。”
云州见他腰压下,抚摸他周身,道:“那就不用忍,做吧。”
沉迷,身体并不觉快意,只是仍旧沉迷,云州只望着他脸,鲜侑面上酡红,眉眼皆是盈盈春意,额发透湿,贴在面颊上,手臂到腰背,云州以手抹过去,也是湿淋淋的汗水,触手滑腻如同一尾无论如何捉不到手的鱼,手感极好,他拿手上下摸,鲜侑腰随他手又软又颤,几乎要瘫下,痴痴道:“你手中捏着无常小鬼吗?”
云州道:“怎么了?”
鲜侑道:“你手中抓着无常鬼儿,摸到哪里,哪里就软,定是他在勾我的魂去。”
云州仍拿手在他背上抚,鲜侑坚持了一会,笑软下身,道:
“我不行了,怎么我要成了云暧似的。”
云州并没听懂他这话何意,也不懂这事与天子何干,不过他并不感兴趣,见鲜侑没了力气,便用手替他弄,鲜侑微张了口喘息,云州道:“鲜侑,咱们走吧。”
鲜侑睁了眼,隔了许久,道:“不要说话,替我弄完。”
云州闭嘴,鲜侑却没了心情继续,挪开他手,摸了衣裳过来,简单系上,云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