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出书版)作者:秦淮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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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心(出书版)作者:秦淮月色-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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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留白不情不愿地呈上画作,画中的千瓣莲虽还未画完,但已经能看出其风姿雅逸,这画是水墨所作,一幅画含浓墨、淡墨、干墨、湿墨、焦墨等水墨五彩,用墨技法极为高妙,不得不说是一幅佳作。
  「费爱卿风流雅逸,令弟也是才华横溢呢,待令弟画完这幅画送给朕看看吧。」皇帝吩咐一旁的费清吟,目光在慕容留白身上一旋,踏上他那只小船,站在船头欣赏那株!蒂莲,轻缓道:「果然稀罕,可惜宫里的太液池就没开出这麽一朵!蒂的。」
  费清吟笑道:「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开在您赐臣的府邸里和开在太液池中!无多大区别。」
  这些人说话都喜欢暗藏玄机,旁人听著都辛苦。果然是伴君如伴虎,说话都得想著说,得让皇上高兴,得恭维著他。表哥真辛苦,慕容留白瞥了眼费清吟,见他言笑晏晏,似乎很真诚,想必在皇帝身边呆久了,三分恭维说得十分诚恳。
  皇帝唇角微扬,以手轻触!蒂莲,淡淡道:「花开!蒂,比翼双飞,费爱卿尚未婚配,这莲花是吉兆,也许是老天在暗示朕要为爱卿赐婚了。」
  慕容留白面色一白,立即注视著费清吟,他没看到太子的脸色也白了。
  费清吟镇定自若道:「多谢陛下好意,臣已经心有所属,等探明对方之意,再请陛下赐婚,还望陛下恩准。」
  他这话是把主动权掌控在自己手里,皇上只能赐个婚,却不能为他选择对象。
  「哦,不知是哪家闺秀,朕看也不必探什麽了,哪个姑娘会不喜欢朕的状元郎,‘生子当生费清吟,嫁夫当嫁费状元’,姑娘家矜持,兴许也探不出什麽,不如朕直接赐婚,想来她日後也不会怨谁。」皇帝脸色虽还挂著笑,眼底却有些清冷,他好意赐婚,费清吟却反将一军,生怕他已有所图,牵扯政治,胡乱臆造出一个心上人想拖延时间,他讨厌这种自作聪明。
  此刻费清吟骑虎难下,不说出来就是欺君,说出来就得被赐婚。慕容留白暗暗心焦,皇帝的好意坏意做臣子的都得领受,表哥惨了。
  太子见状笑道:「清吟喜欢的想必是从前认识的江湖侠女吧?我好像听你说过怕她过不惯官宦家的生活,只爱江湖的自由自在多姿多彩。」
  费清吟颔首道:「是啊,她是江湖侠女,清气入骨,喜爱自由,臣不能陪她行走江湖做对神仙眷女,便不敢娶她过门。」
  太子为他解围,皇帝再追究下去大家面子都挂不住,只是淡淡的哼了声:「天涯何处无芳草,费爱卿不必太过执著,你看上的姑娘,便是王孙贵族,跟朕说一声,朕也会为你做主。」
  「多谢皇上厚爱。」费清吟微微欠身,半垂著头,让人看不清他表情。
  太子和慕容留白都松了口气,费清吟始终不惊不怕镇定自若,仿佛根本不怕皇帝会不悦一般。

  第四章

  费清吟喜欢的人是江湖侠女?慕容留白尚未行走江湖,只在武林大会上见过一些江湖女子,的确有不少出色的,他喜欢的究竟是哪一个呢?竟让他那般怜惜小心,不敢轻易娶过门。
  皇上和太子走後费清吟坐在船上陪慕容留白作画,本是一幅好画,慕容留白却是越画越糟,最後苦笑了声,拿起那张宣纸撕成两半,叹息道:「果然是一片伤感画不成,还是不画了。」
  费清吟捡起他扔掉的废作,折好放在衣袖内,笑道:「皇上要看,所以你有压力反倒画不好了?没事的,你只管画,他对绘画没多少研究,画得好看就行了。」
  「我本不是为了敷衍他才画的,要画便要画出自己心里的最好。」慕容留白苦笑,「今天是画不好了,明天再画吧。」
  「那你是为什麽心乱呢?」费清吟嘴角噙著一丝生动笑意,明亮双眸注视著他。
  为什麽心乱呢?他有喜欢的姑娘不是好事吗?慕容留白的眼神有些茫然,想了想,回答:「没什麽,大约是被人打扰,失了先前的专注。」
  费清吟道:「抱歉,下回见你作画,我一定不打扰你,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慕容留白颔首,目送费清吟施展轻功离去。
  费清吟没去处理什麽公务,他去了厨房要碗糨糊,端回书房,撕了条细长宣纸,涂上糨糊,把慕容留白的废作取出,翻到画的反面,在裂痕处贴上。那撕裂的痕迹偏了点,在一旁已经画好的荷叶上,!不影响未画完的!蒂莲。费清吟磨好墨,待糨糊干了後提笔在宣纸上点、曳、斫、拂,既掩去了慕容留白的败笔,又将他未画完的补全。
  他搁笔注视著这幅水墨画作,笑盈盈道:「花开!蒂莲?我还真是无聊啊。」
  费清吟走後慕容留白就坐在船上发呆,他想到一些过去的画面,小时候,慕容山庄只有他一个孩子,一个玩伴也没有,表哥是他第一个玩伴,那时候他真的非常喜欢表哥,和他在一起就很开心,但是後来表哥为什麽不再带他一起玩了呢?他做错了什麽?
  这问题大概只有费清吟能回答他,但他不会去问费清吟,就像他不敢问费清吟喜欢的是哪个姑娘一样。他要是想与他分享心事自然会说,若不,他何必自讨没趣,他很怕小时候的事重演,那麽喜欢依恋他,他也是不冷不热的,到头来只留自己一个人伤心。
  他将笔墨纸砚收拾好离开莲花池,碰巧遇到奉墨拿著封信经过。
  「家里的信吗?」慕容留白扫了眼信封便知是谁写来的。
  奉墨颔首:「是的,六少爷写来的。」
  「我拿去给表哥吧。」慕容留白主动伸出手,他很好奇宝宝写了什麽张家死猫李家死狗的趣事。
  奉墨将信交给他:「那就麻烦表少爷了。」
  费清吟看了信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将信塞进信封,找出一张信笺,斯文地提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两个字:放屁。
  「宝宝写了什麽?」慕容留白感兴趣地问,看著费清吟将那只写了两个字的信笺塞进新的信封里,用现成的糨糊密封好。表哥书桌上还放一碗糨糊,真是稀奇啊,他经常要粘东西吗?
  费清吟按住那封信向前一推,笑道:「自己看吧,小色宝宝真是关心你啊。」
  慕容留白展开信封苦笑不得,上好的薛涛笺上写著:表哥正在京城,请好生招待,热情招待,若能借此近水楼台之机亲上加亲,小弟多年良苦用心便未付诸东流,日後寝食则当安矣。
  「这个宝宝。」慕容留白叠好信放回去,俊美的脸上升起一层薄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他就这性子,你不要介意,等他大一点懂事了便不会再胡说八道。」费清吟微微笑著向他解释:「他喜欢美丽的事物,你大概是他见过的最美的男子,所以总心心念念地想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过也怪了,他怎麽不想著你娶韵儿或者歌儿,老盼著我们来段不伦之恋。」
  他说到後来自己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便等著慕容留白发表点看法。
  慕容留白思索道:「韵儿歌儿经常合夥欺负他,他跟你最亲,便总巴著你,他年纪小,还不懂男男相恋是不伦吧,其实他做很多事只是为了好玩而已,咱们也不必太较真。」
  他说完心里涌起一股怅惘,这种情绪!不浓烈,只是让他再笑不出来而已。不伦啊,原来喜欢表哥是不伦,怎麽还能喜欢他呢?
  世上这麽多男男女女,为何目光独独落在这人身上?
  费清吟见他眼中又出现迷茫之色,不知他在想什麽。但觉他这麽大人还跟小孩子似的,动不动就神思不属,傻得可爱。便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他:「又想什麽呢?你这症状和我一个同僚很像啊,我问他为什麽,他告诉我,喜欢上了裴尚书家的小姐。难道留白你也喜欢上了某个人?」
  慕容留白连忙否认道:「没有。」
  他说得太快,倒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意,所以费清吟意味深长地打量著他,怀疑道:「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我少有机会认识年纪相仿的姑娘,怎麽会有呢?」这次慕容留白回答的倒是坦荡,他也想问费清吟同样的问题,但是不敢,这个表哥打太极那麽厉害,皇上都奈何不了他。
  费清吟颔首,神秘地笑道:「那也是,我本来也没有的,太子给我赐了个。」
  「啊?」慕容留白听得楞楞的。
  费清吟有些顽皮地道:「就是和皇上说得那个啊,只嫁江湖少侠不嫁官宦的姑娘。」
  「那是假的?骗皇上的?」慕容留白不知为何松了口气,语气带著些欣喜,眼光灼灼地看著费清吟。
  「嗯。」费清吟见他眸底波光明莹,有些不解,但没有深想。
  慕容留白想了想,道:「不是呀,是你自己先说有喜欢的人,不是太子赐的。」
  「我的那位伊人在水中央呢,那个江湖佳丽可是太子赐的。」费清吟眨眼。
  慕容留白分不清他说的在水中央是什麽意思,是取《诗经。蒹葭》之句做个比喻,还是另有所指。他清楚的是当费清吟靠近他时他的心不争气地跳得快了几拍,也不知道表哥听到没有。
  「你真可爱。」费清吟拍拍他肩膀,「有时间又有心思的时候就把!蒂莲画好吧,也许皇上过几天就不记得这事了,但准备好总不会错的,我去找信差把信带回去。」
  「哦。」慕容留白跟著费清吟走出书房,想到他那封信的内容表情变得很搞笑,费清音看到这两个字会是什麽表情?真没想到表哥会回复给他两个字。
  他心情稍微好了点便回去作画,他对画技一向精益求精,连废数幅後终於画出一幅令自己满意的,正巧这时皇帝问起!蒂莲画作之事,费清吟便向慕容留白讨来呈给皇帝过目,不想他御览後突发奇想,要慕容留白入宫绘一幅御花园全景图。
  慕容留白本要拒绝,但太子亲来传旨,费清吟几不可察地对他摇头,他也就答应了,却没料到这一入宫却迎来了一场阴谋。
  ※ ※ ※ ※ ※ ※ ※ ※ ※ ※ ※ ※
  慕容留白虽世家出生,但毕竟身在江湖,没有见识过皇城的巍峨壮观,如今见到,真是又激动又紧张。
  费清吟领著他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门,遇到一排又一排的侍卫。想到自己是要给皇上画御花园全景,慕容留白手心就有点发汗,担心自己画不好皇上会迁怒费清吟。这皇帝也真是的,宫里那麽多画师,为什麽要找他?
  「别怕,皇上看惯了宫里画师画的画,他喜欢你的画风,所以要你来画,不必有负担,就当为自己画的。」费清吟见他紧张地一言不发,连周围景色都不多看一眼,便松松地握住他的手,对他微微一笑。
  慕容留白有些发冷的手被他握住,热度传了过来,一直吊著的心被费清吟这一笑安抚了不少,松了口气,轻声道:「我真是没见过世面,大概还不如宝宝呢。」
  费清吟轻咳一声,小声道:「那孩子就是个傻大胆。不过他有句话说得对,皇上不穿龙袍不就是个普通人,干嘛要怕他?」
  原来这两兄弟都没把皇帝当回事,慕容留白瞄了费清吟一眼,这个外表温和尔雅,内在高傲不训的男子,什麽样的人才能入得了他眼?
  费清吟又在他眼中看到了熟悉的迷茫,还带著一点怅惘,不知他又在想什麽,也不多问,只是鼓励地笑笑,握住他的手稍稍用力,示意他不必紧张。
  两人去拜见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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