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听见脚步声,回头瞥了一眼,又将视线移回了青花白瓷茶杯上,丝毫不见局促紧张,好似他才是此间主人。
“王爷看了很忙啊,贺某可是打扰到王爷了。”贺承仲放下茶杯,看着坐在主位上的楚思弦,听着说话的语气客气恭敬,却是没有半分要起身行礼的意思。
“阁下多虑了,本王并不觉得有被打扰,只是不知阁下到底是何人?”
“王爷不必试探贺某,王爷其实不是早已猜到了嘛!”
“好,既然贺庄主如此爽快,本王也不拐弯抹角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敢问贺庄主此来为何,可是为了令公子?”
“呵呵,王爷可是不如皇帝爽直啊,你明知贺某不可能是为了那臭小子来的。”贺承仲一点也不在乎的在他人面前如此称呼自己的儿子,可这样不正表明自己对这个儿子的在意么。
“你。。。。。。你认识皇兄?”楚思弦感到有些吃惊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毕竟当年楚家就是在贺家的帮助下才取得天下的,皇室密册也说过太祖与贺家先祖是肝胆相照的结拜兄弟,只是后来不知何故楚贺两家再无往来,密册上也再没记载过关于楚贺两家的事。不过,楚思弦倒是一直怀疑其实贺家还是与楚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只是这些事怕是只有帝王才知道的,今日看来,倒不是自己凭空臆测了。
“自然。。。。。。”
“思弦,思弦,听管家说有客拜访,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起来,我也想看看是谁啊,真是的,还叫下人炖什么补品,我又不是女的,哪有那么娇气!”贺承仲话还没说完,一个俊秀青年就急急忙忙地叫喊着冲进来,直往楚思弦怀里撞去,一点也没有留意到旁边还做这个人。
“凌溪,你又胡闹了,我不是看你最近疲惫嘛!”楚思弦看他跑得急,深怕他摔了,连忙把他揽进怀里又是无奈又是宠溺地哄到。
“我哪有胡闹,我只是不想你太累,想帮帮你么!”景凌溪不满的撇撇嘴。
“好了,我知道了,客人还在呢。”楚思弦放开他拉他到一边坐好。
刚坐下的景凌溪一听立马跳了起来,“咦,真的耶,那我岂不是又丢脸了。”景凌溪看到对面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很是不好意思。
“你啊”,楚思弦拍拍他的背,转而又对贺承仲说,“贺庄主,这是景凌溪,本王的好友,凌溪,这是长夏山庄的贺庄主。”
贺承仲听到景凌溪的名字,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景凌溪,看来这人就是与晏儿最近被传的沸沸扬扬的景枫溪的弟弟了,传言说那景枫溪就着一个弟弟,且也是医圣传人,医术也很是高明,如今看他如此的行事作风,倒也不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反而很是单纯简单,一看就是个性情中人,看来那景枫溪也不会差到哪去,只是他和晏儿的事,实在是。。。。。。
贺承仲兀自想着心事,景凌溪也是盯着他看,那眼神可是炙热的不得了,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得,一把抓住楚思弦的手臂喊道:“呀,贺庄主好像一个人哦,他好像贺大哥哦,特别是那眉眼。”
楚思弦轻拍一下景凌溪的脑袋,“这话说反了,是你贺大哥像和庄主才对,因为晏晚可不正是贺庄主的儿子嘛,怎么你一直不知道嘛。”楚思弦对于景凌溪的发现实在无语。
“唉,我知道啊,我知道贺大哥是长夏山庄的少主啊,可我不知道这贺庄主是贺大哥的爹啊。”景凌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呀,你到底是要迷糊到怎样的程度啊。”楚思弦对于这迷糊劲儿真是忍不住抚额。
“思弦,你是嫌我笨吗?”景凌溪低头委委屈屈地问道。
“我哪有,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很可爱,很好,哪有说嫌你笨。”楚思弦急忙安慰,没办法自己就是舍不得他难过。
贺承仲在一旁看着那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更是肯定了自己刚才的看法,可是这两人分明不是好朋友好兄弟那样简单吧。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不会有什么,也不觉得有什么厌恶,可是一想到这事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心里就是一块咽不下除不掉的疙瘩,毕竟晏晚可是他唯一的儿子,长夏山庄日后的主子,他不能让祖辈的基业和儿子的未来都毁了。男子之间的感情还是难容于世的。
见两人没有要停下来的自觉,贺承仲不得不尴尬地轻咳一声,那二人才后知后觉的分开,唉,只能说情爱让人变得柔软,连一向冷静果敢的贤王也不能幸免啊。
当着外人面自己就失态了,一遇到与凌溪有关的事,自己总是乱了方寸,“贺庄主,刚才您还没说来找本王的目的呢。”楚思弦很是明显地转移话题。
“哦,贺某此来的确有要事,只是事关重大,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再谈。”贺承仲也不揭穿他,只是顺着他说。
楚思弦转头对景凌溪轻声说道:“凌溪,你先去找管家,回房把把饭吃了,在房里等我,我一会儿与贺庄主就来找你”,见景凌溪想反驳,又立刻说到:“乖,我一片心意叫人炖的东西,你好歹给些面子啊,再说最近你一直帮我处理事情的确累了,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听楚思弦都这么说了,景凌溪只好乖乖点点头,回房去。
见景凌溪走了,楚思弦才说:“既然是极重要的事,就请贺庄主与本王到书房详谈吧。”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书荒啊。。。木有灵感了,额。。。读者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来着,我会加油写,绝不会让父母饿着,保证不变坑。。。。。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二人来到书房,贺承仲也不多言,痛快地给了楚思弦一块雕龙的环佩白玉。
楚思弦一见这物也是吓了一跳,“这是——这是皇兄的贴身之物,贺庄主如何得到?”
贺承仲笑笑,“王爷是聪明人,怎会想不明白这其中缘由?我们贺家和长夏山庄一直以来就是效命与皇家的,贺家祖训不得背叛楚氏皇朝,这是本就只有历任皇帝知晓,如不是这次事态严重,相信陛下也不会让你知晓其中因由。”
“原来真是如此,本王原本就觉得楚贺两家没那么简单,只是这玉佩在庄主手中,说明您能与皇兄联系上,不知皇兄如今怎样了?”
贺承仲摇摇头,坦言到:“贺某不知,贺某并不能与陛下相见,这是影卫首领暗魅交给我的,只说让我帮助王爷收集国舅的罪证,更要查出与国舅勾结的那个名叫幽灵宫的神秘组织。”
“贺庄主怎知那神秘组织叫幽灵宫?”
“自然也是暗魅告知的,说是陛下也命他全力追查,必要时我会动用长夏山庄在江湖上的势力。”
“本王明白了,只是不知如何才能见到皇兄。”
“王爷不必过于担心,陛下能做这些安排,想是已经骗过国舅那老狐狸,性命无碍的,再说还有忠心耿耿的刘公公在,应是能应付的,暗魅交代我们在宫外尽力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其他的陛下自有安排。”
“本王知道了,只是担心皇兄,不亲眼看见总是不放心的。”
“贺某明白此种感受,王爷切记今日贺某前来是避开了所有耳目的,贺某明日起会住到曹丞相家中,如无必要不要来找贺某,有任何事贺某自会前来通知王爷,切不可让苏洪老贼产生怀疑。”
“本王省得,多谢庄主前来相告。”
“没什么,这只是贺某的职责所在,王爷不必言谢,我不宜在这久留,贺某就先告辞了,哦,对了,不知我儿现在何处?”
“晏晚正和景枫溪在城外普法寺,正在找那。。。。。。”
贺承仲一要受阻止了楚思弦接下来的话,“王爷不必告知我他们在干什么,贺某知道他们在帮王爷,我只是随口一问,知道他无恙就好,好了,王爷不必相送,贺某告辞。”
待贺承仲走后,楚思弦才算真正醒过神来,赞叹到皇兄果然是皇兄,看来一切事情都在皇兄的掌握中,那自己也就可以放开手脚做事了,至少不用再害怕危害到皇兄的性命而畏首畏尾了。
再说景枫溪这边,二人在寺中已经待了三日,那一日景枫溪生辰更是让二人觉得彼此越加靠近了,之后他们也不着急,只是在寺中简单的看看查查,因为他们已经确信这事除了那主持怕是没人帮得了他们。既然如此,何不等着人来解答呢,也许某些人也是着急地要告诉他们呢!
今日正是那小沙弥说的主持回来的日子,果然用过午膳之后,就有一小和尚说是主持请他们到禅房。二人跟着来到了那禅房,小和尚将人引进了屋中就悄悄退下了。
一穿着赤色袈裟的僧人跪坐在蒲团上,有节奏的转动手中的那串桃木佛珠,面前的木雕佛龛上供奉着一座两尺高的普贤菩萨像,那僧人正一脸祥和平静地念着佛经,景枫溪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宁静的画面。
“二位施主来了啊,请稍坐片刻,老衲昨晚功课就来。”那僧人闭着眼说了这么一句,就又继续诵经,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一直都是那祥和之态。
半柱香左右后,那僧人起身,给景枫溪二人到了茶后才坐下,“二位施主久等了,听说二位已在寺中候了三日,老衲今日才回,真是失礼。”
“大师客气了,还请大师替贺某解惑。”
“老衲已经知晓二位施主的来意,老衲受故人所托,自然会为二位解惑解疑。”
“大师不怀疑我二人的身份吗?”景枫溪奇怪地问道。
那主持转头对着景枫溪道:“景施主有所不知,左施主交代过会有姓景或姓楚的好友前来,老衲其实认识家师,景施主腰间那块同心锁玉还是当年我送与你们师傅的,你与你弟弟二人各一块,早前老衲也飞鸽传书与你师傅,问过了你兄弟二人的情形,自然是错不了的。”
景枫溪更是惊讶,“大师认识家师?不曾听师傅说过,这玉到确是师傅所赠。”
“呵呵,老衲嫌少出门,认识你们师傅也是年轻时的事了,当年你们师傅收留你们,老衲正好在外游历讲法,恰好得了这一对玉,便叫你们师傅送与你们了。”
“原来如此,是晚辈唐突了,还请大师告知左兄所留之物的下落。”
“无妨,你们来了,了了此间事宜,老衲也是功德圆满了,二位施主请随我来。”
主持将二人带到了大雄宝殿,主持转到那尊大佛的身后,轻轻一抚大佛的底座,只听“咔——”的一声脆响,原来佛像的背后有一个隐秘的机关,主持伸手拿出了一个锦盒,打开来一看,正是一块灰褐色的布片,主持将布片递给景枫溪,“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东西,请二位保管好,老衲也就不负所托了。”
“多谢大师,大师放心,我二人定会好好的保管。”景枫溪谨慎地将东西放好,恭敬道。
“阿弥陀佛,不知二位接下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