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宠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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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宠一生-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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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李德荣被他气得一把拧过他的耳朵:“兔崽子反了你了!敢这么跟咱家说话,不怕咱家剥了你的皮?”

    “公公轻点轻点,耳朵要掉下来了!”小路子疼得哇哇叫:“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知道错了。”

    “别以为你认个错咱家就会饶了你!你个小崽子是越来越嚣张了,居然有胆调侃咱家?”李德荣气得慌,使了劲儿地拧小路子脆脆的耳皮。

    小路子见求饶不管用,立刻将手伸向坐在身边的容念:“喜儿公子救我,公公要把我的耳朵拧下来了!”

    容念本坐在一边闭目养神,听到小路子的话,便睁开眼睛来看他。他伸手撩起身边的车帘,看着车外,突然说道:“我看到师傅了。”

    “嗯?”听到容念的话,李德荣不禁松开拧住小路子的手,他跟着容念一起看向车外:“他也来了?”

    “夜相公怎么会来?”小路子也跟着把脑袋凑过去:“夜相公不是已经抛过绣球了吗?”

    小路子随口说道,容念讶异地看向他:“师傅从前,也参加过花娘会?”那这一次,是因为他吗?容念心情不禁有些复杂。

    小路子把头从窗口缩回来,他非常高兴于喜儿公子不知道的事他知道:“嗯!大概是八年前吧!那会儿夜相公吹一口好箫,夕欢楼的嬷嬷为了让夜相公出名,就让他去参加了明清湖边的花娘会。”

    小路子说到这,他口中的“夕欢楼的嬷嬷”不禁狠狠地撇他一眼:“就你话多!”

    小路子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夜相公并没有真的想抛绣球,我们本来以为不会有人接到的,可是没想到……”

    容念盯着他道:“没想到什么?”

    “看热闹的人里,有人会武功!”小路子越说越来劲:“喜儿公子你一定猜不着这个接到绣球的人是谁!”

    “哦?”容念不信地问道:“是谁?”

    “端王!”小路子一抬下巴,得意道:“公子猜不着吧?哈哈”

    端王……容念呐呐道,他要接近皇帝,皇家的那些事,李德荣自是全部都告诉了他。据容念所知,这个端王,是当朝的七皇叔。

    “端王怎么会去接那绣球?”容念记得李德荣曾经告诉过他,苏胤的那些皇叔皇伯中,属端王最清廉寡欲,是最受人敬重的。这样的一个王爷,怎么可能会去接妓子抛出的绣球?

    “咱家也很纳闷。”一直坐在一边不曾说话的李德荣突然道:“当年那件事几乎轰动了整个京城,端王接了那绣球不说,还明媒正娶,将锦瑟娶回了家!”

    容念不可置信:“我从未听师傅,提及过这事。”

    “他当然不会说!”李德荣说这话时,脸上有几分不屑:“当初咱家都和他说了,只要他对端王说个不字,咱家自有办法不让他进端王府!可他倒好,跟中了邪似的,硬要跟着端王爷走!结果呢,不出一年就被端王妃轰出了门!”

    “那后来……”容念听李德荣的话,心中很是心疼锦瑟,想必师傅那时,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后来?”李德荣瞅一眼容念,叹气道:“后来还能怎么着?留在了我那夕欢楼呗!”

    “是么……”容念为锦瑟难过,听李公公话里的意思,师傅想必,是对端王动了情。

    “到了到了!”容念正为锦瑟惋惜,小路子突然激动地从马车垫上站了起来,他回身对身后的李德荣和容念说道:“喜儿公子,明清湖到了!”

 8第8章

    玉白的石台旋转出一朵清冷的莲,锦瑟站在杨柳青葱的枝条下,他想起当年,他也曾在那座玉莲台上,起舞。

    而那时候的那个人,就站在这里,这棵年迈的柳树下……

    可惜流年如指尖葬沙,八年过去了,玉莲台还在,这棵腐朽的柳树也还坚强地活着,只是那个人,大概不会再来了……

    “公子!”身后有人轻轻的喊了一声,那是锦瑟的贴身侍从,童晓。

    锦瑟怔怔地看着明清湖水面,有姑娘恰好踩着水中的石桥踏上玉莲台,锦瑟纳纳地对身后的童晓道:“你说那个人,会出现吗?”

    他没有说是谁,但是童晓知道,他指的是端王。

    “王爷让我传口信给公子。”童晓这么说着,面前的背影明显一僵。传了口信来,便是说,端王不会来了。

    公子大概又要伤心,童晓这么想着,却仍旧硬下心肠接着道:“王爷说,这是最后一次,公子若是再失败,就不用再去见他。”

    面前的身影一动不动,童晓注意到,锦瑟那头平时总是散着的颀长黑发,今天特意用黑色的缎带绑出一个髻,又用象牙色的玉石束着,配上那件靛蓝的长袍,看起来温文而俊雅。

    君为悦己者容,锦瑟这番打扮,可惜端王看不到。

    童晓虽是锦瑟的贴身侍从,但他同样也是端王的属下,即使明白锦瑟的心情,但是童晓却也不敢忤逆端王。他自袖口中取出一个白瓷的玉瓶,往前,递到锦瑟面前:

    “此药无色无味,公子可将其混在用来妆容的脂粉里,点在唇上,一般人是无法察觉的。”

    童晓说着,锦瑟接过瓷瓶,看了一眼,便伸手揭开瓷瓶上红色的绸布,低头凑近闻了闻,他皱眉问童晓道:“这是什么?”

    “童晓不知,王爷未曾告知童晓这是何物。”童晓道:“王爷只让童晓提醒公子,此物有一禁忌,不能遇水。”

    锦瑟抬起头来看他:“为何不能遇水?”

    “遇水便失了药性。”童晓道:“公子千万记住。”

    童晓说完,一个纵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锦瑟站在老树下,看着手中的药瓶,他双手紧握,想一把捏碎了这瓶子!

    苏牧!锦瑟在心里无声地自嘲,你想让我将这药抹在喜儿唇上,加害皇帝是不是?

    *****

    明清湖的老爷和李德荣原是旧识,两人都是从淮京(某玉这篇架空文里的某个山窝窝)来东郡朝谋生的,只是后来李德荣进了宫开了女支院,而这位冯老爷,则是买了地契,挖了明清湖,开了客栈,发展了旅游业!

    不过两人虽然没了交集,可李德荣和冯敬臭味相投,又都是做男人生意的,自然也就经常联系交流挣钱的心得。

    而这次李德荣带着容念来明清湖,冯敬特地给容念安排了一间上房,还将最好的花娘服留给了他!

    只是他没想到李德荣这次带来的竟是个男娃,他之前带来的可都是女娃娃!

    冯敬有点纠结了:“我说公公啊,这来参加花娘会的相公本就不多,我早就把唯一的一件男子穿的服饰拿给了花锦楼的墨玉相公,我事先可不知道您会带位相……公子来!”

    冯敬给李德荣留着的,是一件天蚕丝织就而成的金蝶衣,暗红色的舞衣质轻而柔软,又在袖口和衣边都镶了精致的舞蝶,华美却不张扬。

    李德荣看一眼那衣服,却说道:“就这件吧!”他笑眯眯地看着容念:“喜儿穿女子的服饰定也很好看。”

    “那岂不是成了不男不女的妖怪?”听李德荣那么说,坐在一边啃香梨的小路子不禁插嘴道:“要不公子就穿身上这件白衫吧,我看着也挺不错的!”

    李德荣挑眉朝小路子瞪眼:“你个小兔崽子懂什么?!皇上就喜欢这样的!”

    听李德荣这么说,小路子不服气了:“公公您就胡诌吧!要真这样,那我们东郡朝的皇上可真是个怪人!”

    李德荣被他的话气得两只耳朵呼哧呼哧地抖,他大声骂小路子道:“去!给喜儿去找双合脚的鞋来,别站在这儿让咱家添堵!”

    “哼!去就去,我才不稀罕在这儿呢!”小路子被李德荣骂得憋气,他咬一口手中的香梨,憋着嗓子一边小声咕咕嘀嘀一边晃荡晃荡出了门。

    “这小奴才!”李德荣叹口气,看小路子出门了,才转身对身边的容念道:“进里屋把衣裳换上吧!”说着将衣服递给了容念。

    容念看着手中大红的舞衣,心下对这衣服无甚想法,他只对李德荣顺从地说了一个字:“好!”

    李德荣看他这幅乖顺的样子,心下不免觉得有些愧疚,他一把拉住容念,竟向他解释起来:“咱家之所以让你穿这女子的服饰,原是因皇上的母后,孝德太后她老人家,曾经也有过一件与这一模一样的衣服。”

    容念不禁抬起头看向李德荣,李德荣笑着道:“当今皇上又不是好色的昏君。”

    他说道:“来参加花娘会的妓子如此之多,咱家要想让皇上一眼相中你,便只有这一招!”

    容念不信:“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我并不见得能穿出太后娘娘当年的风韵来,再者……容念顿声道:“再者这太后是皇上的母亲,又不是妃子,皇上岂会因为一件衣裳便对我……”

    “喜儿你想太多了!”李德荣笑得高深莫测:“苏胤是个孝顺的皇帝,你若穿一件与太后一模一样的衣服,他定会多瞧你两眼。”

    “是吗?”容念低头看一眼手中的舞衣,他倒想皇帝最好注意不到他。

    *****

    容念换了衣服出来,锦瑟正好来敲他的门。

    他对着容念清浅地笑道:“我来送点东西给你。”

    *****

    锦瑟留下了一盒胭脂,用一个名贵的盒子装着,看着格外典雅。

    容念将它拿起来握在手心,拧开盒盖,里面是一层明艳的红。

    这颜色倒是配师傅。

    容念这么想着,将手中的胭脂盒放在镜台上,小心地放好。

    师傅的一番好意,他不能辜负了。

    “公子!”容念抬手正好将一抹胭脂点在唇上,小路子突然在门外将容念的门敲得定当作响:“喜儿公子开门啊!我给您拿鞋来了!”

    容念起身又去开门,门刚打开,小路子便一下冲了进来,他高兴地朝容念晃着手中的鞋:“公子看我给您找的鞋喜不喜欢?”小路子说着一把将鞋递到容念面前:“我翻遍了这整个悦临客栈,统统才找到两双适合您穿的,我看这双挺配您那气质的,所以就把它拿了过来!”

    那是一双很是简单大方的舞鞋,藏青的斜面,只在边角勾了几条铜色的细纹。

    容念看着也很是欢喜,从前锦瑟教他跳舞,给他买的舞鞋,也是差不多的款式。

    他伸手正要接过那鞋子,门外却突然有人高呼一声:“哎呀小路爷!我忘了跟您说了,那鞋你家公子穿不得!”

    容念和小路子闻声纷纷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衫子的小仆站在门口,他看着容念和小路子道:“我忘了跟您说,那玉莲台是天然的玉石经人工打磨过后制成的,那台面上滑得很,你家公子若是穿了这鞋到那台面上,十有□得摔上一跤!”

    那小仆说完,一把拿过容念手中的鞋子,又将一双红色的舞鞋塞进容念手中:“穿这双吧!这是我家老爷特意定做的鞋子,穿上它您在那台上啊,怎么样都不会出事儿!”

    那小仆说完,正准备出门,容念看了眼手中的鞋子,细长的眼睛漂亮地打了个圈,他张嘴叫住那灰衣小仆道:“小哥且等一等。”

    那灰衣小仆初见容念姿色,虽欢喜却不敢有任何想法,但听容念那话里的一句小哥,准备跨出门的脚就收了回来,他抓了把脑门,回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容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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