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章忽然嗖的一下站了出去,楚筱与那四个随从见了都破有些惊讶,楚筱举起火把照亮了云章的脸,楚筱压抑着欣喜,低声说道:“云章,付青云可是和你在一起?!”
“以前师父都叫我云儿,如今却见外了。莫不是我做错了事,师父便不认我这个徒弟了?”云章撇撇嘴,有些沮丧的垂下肩,“师父可知徒儿与青云是被冤枉的?师父带着这些人来,是来找徒儿回去开脱罪名的吗?”
“云儿,你说出付青云的去向,师父定能帮你洗去冤屈。”楚筱咬下唇,便有些迫不及待。这几日她一路追来,却因下了大雪而耽搁路途,险些便失去了方向,如今总算见到云章,已是无心再细细告知详情了。
“青云也是冤枉的。”云章皱眉说道,“师父,你那日说要助我们逃脱,等徐庄周寻找证据择日谒见圣上,如今您又为何与樊陆终来追讨?!”
楚筱身后一人大怒,拔刀对向云章,喝道:“臭小子,你说还是不说?!”
楚筱倒吸一口气,正要发话,却听见洞内最深处一阵噼里啪啦的轰响,只见大半个山洞上的岩石轰然砸下,付青云半个身子露在滚滚烟尘外面,一把拉住了云章,将他拖入一个通往地底的洞中!
有一人喊道:“啊!土遁的地道,殷山堂的地道!”
楚筱顾不得那殷山堂是什么东西,拂袖挥开烟尘,只见那洞口通向地底,细细一听却有流水声,楚筱不禁惊道:“这地方直通地下河?!”
“楚姑娘有所不知,殷山堂是连珏山上的一伙盗墓贼,他们在此盘踞已有数十年,根基极深,为了方便几乎打通了这周遭所有的山脉地道,寻常人若不慎落了进去,若没有熟知地形的人指点,一旦误入了深处,怕是只能困死在其中。”
另一个人也伸过头来看了看,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盗墓最被人忌讳。据说这其中还有诸多墓主人为了保护陵墓而设下的异兽,墓穴撬开后便跑出来聚集在这些地道的某一处。楚姑娘,还追吗?”
楚筱捏紧双手,说:“随行的有个人带着连珏山的暗河水路图,赶快去将他们召集过来,将北去的所有河道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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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的是,最近书评区打不开了,爽吧也看不见,
貌似没听大家说进不去书评区了莫非就我遇见这情况了…是电脑又出问题了吗?
改天去问问被北北…这事儿真打击我的积极性啊~
第伍拾伍回 朽骨徒惊十里寒
知道地道中地形复杂,楚筱亦不敢追下去,只命人守在洞口,而她则带着另外几人折身去调动人马。
连珏山十里间烽火满山,而此刻的地下中,付青云三人等随着乱石崩塌落入地下的河道中,水流湍急,又是山上雪水融化流下来的,混杂着碎冰、冰寒刺骨。
云章竭力攀住一块岩石,右手拉着付青云。易水寒率先跃上一处凹槽中,将两人扯了上去。洞中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付青云紧紧贴在石壁上,脚下便是涌上来的冰冷的雪水。
易水寒将身子冰冷的付青云揽入怀下,三人的衣服虽都湿透了,但付青云的却格外受寒。
付青云慌乱的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瓷小瓶,倒出一颗药丸服下,颤声说道:“这石壁上似乎有颇多洞口,莫非这里是个墓穴?”
“不,这些是连珏山上的盗墓者打得地道。”易水寒伸手探了探前方冰冷的石壁,若是侧身沿着石壁走,或许能离开这地道,“这河是向着东面流,我们沿分流去北面,找到那群盗墓者。兴许暂时躲开他们,借得破雾珠。”
易水寒正要向前迈步,云章却说道:“沿河道走寒气太重,青云怕会受不住。”
付青云低头缄默,易水寒想了想,道:“也对,那么便走地道。”
这便是最妥当的,云章也不愿泡在那寒意透骨的冰水里。三人沿着那仅供侧身通过的小道靠着石壁走了一段路,有一处两臂宽的地洞向着北面延伸。易水寒点点头,便率身进去了。洞口偏低、虽然窄但在众多地道中已算是宽的了,云章跟在最后面,艰难的向前屈身前行。
地道上不时滴下水珠,因为长期受潮的缘故,地道中泛着一股霉味与泥土的腥味。
莫说易水寒从未走过地道,便是云章也受不了。云章虽自认了混迹市井实在与尊贵不沾边,但也骗吃骗喝过的挺舒坦,哪里需要走地道四处潜逃的?而付青云脸色始终很难看,由青自白。
付青云心底难以压抑一阵恐惧,这地洞中漆黑一片、更是纵横交错不知通往何方,也不知现在是否到了连珏山、又距离地面几尺,不知会走到何时、不知会不会遇见危险不测?想着,又是一股寒意拢上心中,付青云一阵战栗,眼前晕眩不已。
付青云正觉得胸口发闷喘不上气,忽然肩头一凉,只觉有人在捏着自己的肩膀。
付青云不回头,心想也肯定是云章无聊着作弄自己,于是低声咒骂:“管好你的爪子!”
易水寒不以为然继续向前走,但此时,却听见云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等等我啊!你们走的未免也太快了!”
原来云章并未在自己身后,付青云浑身一震,那寒气窜上颈项,头皮一阵发麻。
付青云不敢作声缓缓低头向肩上看去,只见一足有一只手臂大小的黑红蜈蚣攀在肩上!蜈蚣如同生有蛇鳞一般,漆黑的甲在地洞中依然赫赫散着诡异的光,赤红的千足更是如同一根根手指一般。付青云震悚万分,可怖到了极点,大叫一声便挥着手臂想将那蜈蚣甩开,且不料却被正正咬中了一口!
易水寒闻声立马回头,走雪出鞘,那蜈蚣像是被剑气震慑住了一般,还不等走雪生生劈开它,便已经滚落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发出“吱吱”尖锐的叫声。
云章也跑过来时,看见这般骇人的景象,连忙捂住耳朵,站在原地再不敢前进半步。
而易水寒虽从未见过这异类,却依然面不改色,扬起雪走,正要将它斩杀,地道上方却忽然崩塌开一个洞口,洞口中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臂握住了走雪的剑柄,正是想要抢去走雪!
易水寒反手握住那只手的手腕,手臂用力,便将那人从洞中拽了下来。
云章睁大眼看,那竟是个纤细的女子。
易水寒皱眉,将走雪收回了剑鞘,而那只蜈蚣也瞬间停止了叫声。
对方这才站起来,也不顾身上满身的泥土,吹了声口哨,那只蜈蚣便隐入了洞穴之中。她只冷冷的开口道:“那只蜈蚣是我殷山堂饲养之物,你们方才若杀了它,我定会取你们性命。再往前便是我殷山堂烟罗殿,你们若是误入也是死字一个!怎么来的还是怎么回去吧!”
易水寒颔首,抱拳说道:“地道中地形复杂,方才出手亦是迫不得已,并无其它敌意。在下正是有事要造访殷山堂,易水寒诚请姑娘指路!”
穿着一身劲装的女子只是上下打量他一番,冷漠的说道:“易水寒是谁?没听说过。殷山堂规矩绝不向外人透露地形,你们若是走不去,便在这里面给那些东西做食物吧!”
云章被这女子的气势煞住了,江湖中人就算如何孤陋寡闻,多多少少也该听说过天山门的易水寒吧?
付青云闻言却震怒不已,说道:“我天山门才不与你旁门左道一般见识!”
女子冷笑道:“这么快便沉不住气了,还怎么求人呢?天山门有何了不得,你们看不起殷山堂便罢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易水寒却伸手挡开了付青云,说:“实是冒犯了,在下只想向贵帮要破雾珠一颗。”
“你既然是掌门,何劳你亲自上门?该不会是其中有诈吧?不过我们殷山堂不同于江湖的名门正派,并没有帮主帮众之分。你若能答应我一件事,让我信服你是天山门掌门,我便能做主拿出破雾珠带你们出去。”
见她语气调侃,易水寒并不放于心上,付青云正要回绝,易水寒却点头,道:“请说。”
女子方才挑起嘴角笑道:“你若将你的佩剑给我,我便送你破雾珠。”
那女子所指的便是天下名剑“雪走”。走雪应是上任掌门江泸雪传给易水寒的佩剑,据说剑柄裹有龙鳞软皮、剑身玄铁铸造刻有蛟龙出海腾空。世人但凡提起这把名剑,也定会想起天山门的威名。
这剑的意义重要,但易水寒却毫不犹豫的取下,将它连同剑鞘一并丢给了那女子。付青云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易水寒!这剑是天山门至关重要的宝物,你怎能送给这邪门歪道的殷山堂?!”
“走雪不过是我的佩剑罢了,并非攸关天山门的宝物。只要有剑在手中,纵然不是名剑宝刀,天山门也依然是天山门。”
“好,有气魄!这并非送给殷山堂,只是给我罢了。”女子继续笑着,满意的收起走雪,“我名为宴曲溪,你们随我来吧,我带你们去取破雾珠。”宴曲溪转身,朝着地道黑暗的前方走去。
而宴曲溪的话果然不假,随她几转几折的走,推开一扇门扉时,竟然步入了一座殿阁中!
难以想象这会是盗墓者的盘踞之地,偌大的山洞竟像是凿空了大半座山似的庞大,不见天日的洞中伫立着一座三层五角楼阁,每一层的黛色飞檐下都挂着铜燕铃,黑漆做底、再绘上朱色鱼鸟蝙蝠、精美无比。楼阁中的楼层灯火通明,烛光高照,映的整个山洞如同白昼。
楼阁外堆砌着成山成片的木箱珠宝、其中也不乏书画卷轴。
这华美之境竟丝毫与晦气的盗墓不相干,而这里面饮酒欢笑的却又是殷山堂的盗墓者。
宴曲溪带着三人进入,门口有个黑衣戴帽的男子狐疑的看了一眼宴曲溪身后的付青云一行人,问道:“宴姐,这些人都是……?”
“是我朋友,我要带他们下去取破雾珠,便别声张了。”
对方也只是点点头,倒也不困惑,“那你快些下去快些上来,别人问起我也不便解释。”
宴曲溪走到一个柜子前,扣动柜子的一个夹层,只见一旁的板砖忽然移开,让出一条地道。这地道似乎刻意的铺置了一番,回旋样,砌着砖瓦点名了火炬。
宴曲溪正要带头下去,门口却有人大声喊道:“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我殷山堂窝藏朝廷要犯,再不交出人来,便说要杀进来了!”
第伍拾陆回 朽骨徒惊十里寒
楼阁上层依然能听见那群盗墓者倒酒划拳时的叫嚷声,正是热闹着,那跑过来慌忙报信的人一脸惶恐,看见了宴曲溪身旁的生人,忽然提高了警觉,“大姐,这些人是谁?那群人为首的一个女子说……”对方像是怕说漏了什么,戒备的看着付青云、易水寒与云章,附在宴曲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宴曲溪神色微变,她挑眉看了一眼易水寒,又注意到了付青云,对旁人挥挥手说道:“是不是我不清楚,但我们殷山堂与江湖素来不结仇怨。我们要劫也是劫死人的富,他们如此上门公然挑衅,如何要我们就范?!”宴曲溪回过头,又对易水寒说,“且不论你是何人,我答应的事便会办到。”
云章适才松了口气,易水寒抱拳,应道:“多谢宴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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