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喊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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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陛下喊您回家-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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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知礼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他也知道这些士兵行军辛苦,疲累过后总爱找个姑娘睡上一觉解解乏。征战在外,实在寻不着姑娘的时候,若能找到几个秀气些的男孩,他们用起来也是不忌的。
  文知礼命人去打了盆水,亲自拿布沾着水为趴在地上、已经失去行为能力的‘刺客’擦脸。对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清秀面孔,文知礼并没有表现太过吃惊,只微微皱了皱眉,便继续拿着布为其擦脸。“醒醒,醒醒!告诉我你是谁?”
  刺客的嘴动了动,文知礼将耳朵贴过去,又一次听到了伯长禀告时反复说起的那句话:“我要见昭乐太子……”
  “那你总要告诉我你是谁,我才能让你见殿下。”文知礼蹲在他身边徐徐善诱。“我瞧着你也不像个刺客,你告诉我你从哪来、叫什么,我也好去同殿下禀告。”
  他的徐徐善诱并没有起到效果,刺客依旧在重复着他那句一成不变的话。
  文知礼叹了口气:“瞧他这样子也不像是刺客。我去同殿下禀告一声,你们弄醒他!”
  昭乐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俯在地上的人依然在喃喃重复着:“我要见昭乐太子。”
  王彩御哼了一声:“别是给打傻了吧!”
  昭乐想要过去看看,被王彩御拦住了:“殿下,保不齐是个刺客呢!凡事小心为上。”
  豫礼用脚尖勾起了地上男人的下巴,使其面向昭乐,沉声道:“太子殿下看着你呢!有话快……”
  “丁望!”
  昭乐脱口而出的这个名字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就连昭乐也觉得奇怪:丁望何以沦落至此?若是攻破周都后,身为周王宠臣的丁望沦落至此并不奇怪,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
  丁望清醒已是深夜时分,昭乐则是捧一杯茶,独自坐在小榻旁等着他醒过来。
  “殿下……”丁望的声音里还是有掩不住的虚弱。
  昭乐皱了皱眉:“你应该称我为昭乐太子!”
  丁望点头:“是,昭乐太子。”
  “你怎么回来了?”昭乐把手中的茶放到了一旁。“这个时候你不是正应该在周王胯下承欢呢么?”
  丁望的脸一红:“我已经很久没见着大王了。”
  “哦?你失宠这事儿,我倒是没听说……”昭乐见丁望要起来,倾身摁住他。“你身上有伤,不必起来。先前我交代你的事情,你都办得很好……只是有一件,引仲方杀死我国两位美人的,可是你?”
  “是。”丁望微笑着与昭乐对视。“虽我不知道太子您将此事吩咐给谁办了,但总归都是这个目的,谁做都是一样的。”
  昭乐笑笑,并不肯定他,而是问:“怎么这一回来就是如此境地?周王再不宠你也不至于如此待你。”
  丁望闻言闭上双眼,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昭乐。
  昭乐掐住他的脸将他扭过来,冷冷道:“说!别想着不说话,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丁望叹了口气:“昭乐太子,我从没想过要欺瞒您,但您也得容我想想该如何开口呀!”
  “不需要!”昭乐掐着他的双颊的手加了点力。“直接告诉你我你做了什么就好!”
  “我杀了仲方。”丁望将这句可以激起千层浪的话很平静地说了出来,并告知仲方的尸身藏在何处。“我当日将仲方的头交予您手下的人,让他告知您丁望在此,却不想一直没有回应。今日在阵前看到他便知道是我信错了他……”
  昭乐没有理会他的话,起身出去吩咐了几句后回来说道:“我希望你没有骗我,毕竟你在周王身边那么久。”
  丁望咧了咧嘴,却扯不出一个笑容:“您派人去看了便知道了。”
  昭乐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话很是伤人,尤其是眼前的这个人曾为探听消息而付出了男人的尊严,但他实在不敢轻信于这个从小就已经离开齐国前往周国做探子的人。昭乐仍旧坐回床边:“丁望,给我讲讲你最近的经历。你怎么会在清水,又是如何杀了仲方?”


☆、第二十六章 有此佳人在畔,夫复何求 (2331字)

  “砰——”
  鸣鼓声起,宛若利刃一般,划破静谧的黎明,刺痛了太多人的耳鼓,割破了周国大臣们为周王所营造的华丽帷幕,同时,也斩断了周王今后的奢靡生活。
  饶是昭乐、赵灵宫、公子羽这三个如此精于算计之人凑到一处,所思所想尽是一件事,也无法想象、更加算计不到……当他们三国大军已压至周国都城外三十里处时,周王会依然沉溺于声色犬马,搂着他新寻来的美人饮酒。
  “三十里处……”周王手中的金樽已在不知不觉中脱手,落在怀中美人彩线精绣的碧色罗裙之上。凛冽的酒香掺杂着美人身上脂粉的甜香,是国破家亡的味道,于甜腻浓厚中醉人心弦,掩饰了人间所有悲苦。
  美人捏着丁香熏的帕子,轻轻拭去周王手上的残酒,附和着殿上群臣说道:“请大王迁都于砚郡别宫!”
  周王扶着额头,十分痛苦地摇摇头。
  说什么迁都砚郡?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还不是为了王室颜面说的好听?说到底不过是他治国无方,在大军压境之日也只好弃宫逃命,得以苟活罢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因长期饮酒而有有些迷蒙的双眼扫过殿上跪着的众人:“今日迁往砚郡别宫,待他日三军到达砚郡之外时,是迁往会康,还是迁往浓郡呢?”
  只一语,道破了隐于人心深处的天机。
  伏在地上请命的臣子们,听过这句话后,感觉各有千秋。有人觉得诧异,有人觉得悲哀,有人觉得愤慨,有人觉得感动,也有人……觉得很好笑!
  周王就是那个觉得好笑的人。
  他一直沉浸于王室后裔、天下正统的记忆中,沉溺于大周兵强马壮、幅员辽阔的假象里,沉睡于倩倩美人、玉臂生香的怀抱中。
  何时真?何时假?他早已分不清楚。
  何人忠?何人奸?他已不想再辨别。
  “大王!”美人脸上的脂粉已被泪水融化,原本装点精致的脸孔也因此变得丑陋可怕,不知道这张脸若洗去铅尘又会是怎样的光景。美人叫道:“请大王下令!即刻迁都前往砚郡,以保国本!”
  “国本?”周王苦笑。
  伴着她的凄凄哀求,大臣们磕头的声音接连响起:“请大王下令迁都!请大王下令迁都!”
  周王站起来看着殿上连连磕头的百官,看着不远处还在哭泣哀求的美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默然无语。
  “大王!”美人哭着膝行到周王脚边,染着艳色丹蔻的双手紧紧抓住了周王的衣角。“请您速做决断!即刻迁都!贱妾斗胆说句大不敬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呀!您是国之根本,手中掌握着我大周千万百姓的未来!只要您此刻平安前往砚郡,运筹一番,必定能夺回一切!”
  周王倾身扶起脚边的美人,命令道:“传令下去,即刻迁都前往砚郡!唉……愿能如你所言。”
  迁都之事除了需要周王亲身前往外,再没有什么需要他操心、操劳。
  他窝在马车里搂着身边的美人,低声问道:“你可知道为何满宫佳丽,我只带你一人前往砚郡?”
  美人脸上的妆还不及修补,甚至都没来得及洗一把脸,便已随着周王上了马车。她顶着这张像是唱神戏一样的花脸看周王,许久无语。
  周王微笑着搂紧她,亲了亲美人的额发,也不再开口。
  周王迁都这件事,在赵灵宫看来是一件十分可笑又十分合理的事。
  他靠在椅子上傲然说道:“这傻东西向来只会玩儿,他逃亡砚郡又如何?不过是晚死几天罢了!他若此刻乖乖留在都城,将周国土地拱手奉上,我或许还能饶他一命。”
  魏慈明不算是他的谋士,更不似王适之那般时时情愿陪伴他。所以,这话是他们已攻破周都东城门后,一个将士与别人说笑时才让魏慈明听见的。
  魏慈明掐指算来,发觉距离周王逃亡之日已有半月之久,比起之前轻而易举的攻下沫前和临卢来说,这攻破周都倒也是耗时已久。现今已耗费半个月的时间,还只是攻破了东城门,之后城中之战,也不知会是何样结果?
  他捻着佛珠走向赵灵宫的王帐。
  “魏……”守门的小兵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魏慈明才好。
  听人说起这个魏慈明的时候,总会说他是齐国送来的人质,大王信不过他才带在身边看守。然而他日日跟在大王身边,瞧见的却不似传说中那样,大王待这魏慈明,竟比昔日待王大人更好上几分。
  魏慈明也不愿听这小兵如何唤他,若是唤出几句不爱听的,倒是更添烦忧。他皱了皱眉:“劳烦军爷通报一声,齐国太子太保魏慈明求见赵王!”
  小兵进去通报了。
  魏慈明独自站在王帐前,嗅着营中满溢的铁锈味。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慌张突兀地侵入心中,刹那间便乱了心思。一时难耐,他不得不捂着胸口又一次咳了起来,自打正月那场雪后,他身上旧疾又起,总是会不停地咳嗽。
  小兵出来的时候正赶上魏慈明因咳个不停蹲在那里,他也蹲下身对上魏慈明已憋红了的脸,略带歉意地说道:“大王此刻尚有要事,不能见您。”
  “为何?”魏慈明还是咳个不停,是以这只有两个字的词,在他说起来也是不容易。
  小兵低下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正犹豫间,忽听帐中传出大王的声音:“还不快滚出去给他看!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便将你乱棍打死!”赵灵宫的声音犹未落绝,军医已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伸出手就要搭魏慈明的腕子。
  军医手上那一抹红色如此鲜明,如此刺眼,尚且带着温度,滑腻腻的血就这样印在了魏慈明的手腕上。
  他知道,这一定是赵灵宫的血。
  魏慈明并未因这一抹红色止住咳,反而因其触动内心而咳得更加厉害起来。他抽回手捂住胸口,推开身边的军医,毫无顾忌闯进王帐之中。王帐中他深藏于心中的那个男人,正在流血。


☆、第二十七章 最难下的决心 (2420字)

  他觉得体内有另一个魏慈明在叫嚣着,叫嚣着让他冲过去,抱住躺在床上的赵灵宫,用像和昭乐说话时一样的温柔语调问他伤势如何。不,不该是对昭乐的那一种,而是更加温柔,满含爱意的那一种。
  然而体内叫嚣着魏慈明并未得到满足,站在帐帘边上的魏慈明依旧是沉静如水的样子。
  赵灵宫并没有像他想象中一样虚弱,脸色红润如常,一双眼睛神采奕奕。若非胸前还裹着白布,床边还扔着方才擦血的布,那么绝没有人会相信赵灵宫受了伤。
  “你好些了么?”赵灵宫撑着上身坐起来。“行军之时不及宫里药石足备,我也没空时时瞧着你,你若再咳得厉害便自己去找军医。他们知道你身份特殊,定会用心医治,你不必担心。”
  魏慈明垂下头,低声道了谢,捏着佛珠的手指微微发僵,不愿离去,也不肯开口。
  沉默令赵灵宫皱了眉头:“怎么了?”
  魏慈明抬起头用目光扫了扫帐中的几个侍从,赵灵宫会意,摆摆手令帐中侍从出去。
  待最后一个侍从打魏慈明身边走过后,他将佛珠从右手交到左手,然后绕到右手的腕子上戴好。他稍偏了头望着赵灵宫,眼中的沉静不变,却在仓促间染上了一抹浅淡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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