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喊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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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陛下喊您回家-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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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兰冷哼一声:“但愿你不要再用一句你相信来糊弄我,不然我当真会杀了你。”
  “你虽是司徒玄的徒儿,却也不一定能杀得了我。罢了,我将一切说与你听,听完后再说吧。”王彩御动了动上身,使自己在被抓着衣领的情况下坐的舒服一些。“我去郡守府中同郡守相谈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当日我在郡守府中并未遮掩,直接便道出了心中的疑问,那时候我已打好了杀鸡儆猴的主意,然而郡守说的话却让我感到惊讶。”
  王彩御与郡守会面,是在长山之战的第二天晚上。从长山战场上回来的王彩御只休息了一晚,便前往郡守府中,投入了这场他从未经历过的战争。在他同宋兰谈起这一晚的时候,王彩御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从未想过,勾心斗角远比征战沙场要累得多。我从郡守府出来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郡守府并没有接到固土将军要来的消息,是以当王彩御进门的时候,着实令郡守府内热闹了一阵。外出迎接的郡守一边往头上戴冠,一边往外跑着:“小人参见固土将军!有失远迎,还请将军恕罪!”
  “无妨,进去再说。”王彩御冷着脸绕过正在行礼的郡守,独自走进了郡守府中。
  坐定之后,王彩御开门见山地问道:“当日郡守派人向百姓透露长山开战之事,所为何意?”
  “这……这……”
  “不必吞吞吐吐,说实话理应没有那么难。”
  “小人是为了闻喜的百姓。”
  “闻喜百姓?将百姓推上战场还敢说是为了百姓么?”王彩御压抑着翻腾的怒气,目光冷冷地望着郡守。“倘若如此,郡守怎么不上战场呢?”
  王彩御这样一说,郡守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认真地打量着王彩御。对于王彩御的突然到来,他并不是没有预料到。他知道总会有这样一天,固土将军会上门质问,他甚至想过,会不会有这一天,固土将军亲自举着刀来杀了他。
  “为何不说话?你在思索如何欺骗我么?”王彩御对于他的沉默感到不满,生硬地逼问他。
  “小人并没有这样想过。”
  “哦?没有么?说实话是不需要思考的,我希望你能够对我说实话。”王彩御偏着头,故意眯起眼睛。“你应该知道,我今日能坐在这里,就是想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如果你决意不说实话,那么我也只好对你略施惩戒。”说着,王彩御将腰间的匕首拿出来,拍在桌上。
  “小人也有一句话想问将军,若非当日百姓亲身前往长山战场,将军可会前往长山?”
  “自然不会!”王彩御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愣住了,面对郡守的笑容,他问道:“你是为了逼我出兵?”
  郡守答得坦然:“是,小人如此行事正是为了逼迫将军出兵。”
  “你!”王彩御站起来,满腔怒火升腾,抬脚就将郡守踹了个跟头。“你只想着逼我出兵,怎么就不想想与梁国开战会为我国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那么将军可曾想过倘若您执意不肯出兵,闻喜百姓会怎么想?”
  他的话令王彩御哑口无言,这正是他曾经日夜忧心的问题,比起充斥在胸间的怒气,更多的是感慨,一种莫名的凄凉在他体内涌动。他无法想象若果真如郡守所说,没有郡守的这一臂之力,他将会如何抉择,他又是否会令百姓失望?
  他盯着郡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可想过开战后会令多少百姓丧失性命?”
  郡守冷笑道:“怎会没有想过?可是与其让百姓失望,不如拼死一战!”
  “你好狠的心!”王彩御冲上去掐住了郡守的脖子,手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气,他颓败地摇摇头,松开了掐着郡守脖子的手。“我不信你所说的,此刻就能杀了你。”
  “可是将军信了,若您仍旧不肯全信,可随着小人到内堂一看。”郡守摸摸自己的脖子,声音低沉。“小人的儿子也随着百姓,死于长山之战……”
  当王彩御看到内堂的牌位时,扭过头惊讶地望着门口的郡守:“这当真是你的儿子?”
  “这种事岂有作假的?”郡守苦笑着拿起四支香点燃,插在牌位前的香炉里。
  青烟袅袅,在这个夜晚里,慢慢飘散,祭奠着城中的每一个亡魂。


☆、第二十四章 命运的刀锋,如同闪电 (2441字)

  天正九年的二月发生了很多事。
  在漫天烽火中,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倒下,绽成了遍地春花,停留在茵茵绿草上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白虔跨在马上沉默地望着有莘山脉的那座瀑布,他不是一个善于屈服的男人,然而在人生这把利刃刺入他身体的时候,他只好在巨大的痛苦下屈服了。他渴望与其斗争,却无法得到胜利。
  他蹲到瀑布下方的水潭旁,将双手探入尚还冰冷的水中,掬起一捧水,狠狠地泼到自己脸上,自言自语:“已到了这种时候,你怎么能如此软弱!你要站起来,你要接替将军!你要……”他再也说不下去了,跪倒在水潭边,双手死死地抓在土地上,指甲缝里已经流出了血。
  顺德将军死去的那个早上,似乎一直没有存在于他脑海里的那个早上,在此刻清晰地浮现出来。他没有看到将军是怎样死去的,只能通过自己的揣测,然而就算是揣测也好,一切在他脑海中是这样清晰真实,就像是他亲眼所见。
  那个刺客是在将军早晨梳洗的时候混进来,刀很快、很锋利,割向将军的脖子,一刀致命。将军大概是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抽出贴身的匕首,猛力刺入了刺客的胸口,左手掐住了刺客的脖子……
  待到发现死去的将军以及那名刺客的时候,验伤的医官说:“刺客死于窒息。”
  白虔上前去拨了拨刺客的脑袋,发现刺客的脖子已经被将军生生掐断了。
  毫无疑问,这名刺客是赵国派来的,能够成功地混入楚军军营,并且成功地刺杀了大将军,的确是好本事。
  白虔仍旧跪在那里,他的脸倒映在清澈的水潭里。
  这让他想起了今天早上,想起了他从项燕老将军手里接过顺德将军佩剑的时候,那代表着此次行军的最高指令,代表着他成为了新一任的最高指挥。他不知道当时自己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他能够清楚记得的,只是自己痛不欲生的心情。
  他在将军死后,不止一次地乞求上苍,让他代替将军死去,即便知道这只是无济于事。
  望着水中的倒影,他在心中发誓:我一定要为将军报仇!
  白虔深知,没有顺德将军便没有今日白虔。他愿意倾尽自己所有力量。为顺德将军报仇雪恨。春江水暖鸭先知,一对小鸭子从他身旁走过,摇摇摆摆地下到水里,在水中追逐嬉戏。他忽然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却又始终想不起来。
  楚政接到顺德的死讯后,第一个命令便是要众人向敬德隐瞒这件事。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顺德了,不能再失去敬德。
  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身在顺德府外,他下马走入顺德府中,迎接他的是敬德尸体。
  敬德是在昨夜上的吊。
  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得知顺德的死讯的,当人们看到悬于梁上的敬德时,无不惊讶。
  天空中的月亮看见了,看见敬德死前曾经跪在大堂上,朝着楚宫的方向叩了三个头。
  月亮听见他说深知身为楚国血性男儿,理应在顺德死后代替他征战沙场、马革裹尸,然而他做不到,唯有一死,追随顺德而去,方才能够解脱,请陛下宽恕他的无能与懦弱。
  最后的最后,他说:“若有来生,只盼莫在有死别。”
  直到他的双眼由于上吊突出来,舌头也长长地伸出来时,他仍在断断续续地重复着这句话,无声地,在心里重复。
  月亮在空中安静地听着他的话,看着他死去,终是闪入了云层。
  连续的死亡给予了楚政深深地打击,他在看到敬德尸体的一瞬间,患上了和昭乐一样的头晕症。与昭乐不同的是,他的头晕症只持续了一瞬间,不像昭乐的那般缠绵。
  敬德已经死了,他再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他离去前下了命令:“将敬德与顺德将军合葬。”
  “陛下,如此怕是不妥!顺德将军位高身……”
  “本王的话你也敢反驳么?”楚政皱着眉打断了反驳者的话。
  他扭过头注视着敬德尸体,默默地念叨着:你们均是因我而死,我令你们生不能同,只好使你们死得同穴。这样,来生才好离得近些,能圆了今生之缘。
  其实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更在乎的是生同衾,而非死同穴。
  楚政难得地跪在了菩萨面前,轻声乞求着让顺德与敬德在来世相逢,一为女子一为男,光明正大地去享受这红尘喜乐。
  先前被他踩在脚底的那名灵童走到他身后,轻声道:“陛下,与其求来生,不如在今生相守。”
  “你知道什么?闭上你的嘴!”楚政抬起头望着面前的菩萨,那是他前不久才派人修的。“就算是你的菩萨,倘若没有我也无法立在楚国土地上,你更是一样!若是没有我,你将无法在楚地立足。”
  “我知道。”灵童的声音很轻。“但是该对陛下说的话,也还是应该说。”
  楚政站起来,冷笑着说道:“你不要以为我跪在你的菩萨面前,你就有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若不是瞧在你是天台宗灵童的份上,我早活剐了你这小骗子了。”
  灵童笑笑,垂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陛下会任由着我骗人,想来不单单是为了我是灵童而已吧?若我不是云台宗的灵童,怕也是早被陛下杀了。”
  “你倒是明白!既然看得如此通透,又何必来找死?”楚政掐住灵童的脸。“若不是我怕一个失手杀了昭乐的人,早就要了你的命了!”
  “我在接到殿下命令身入云台宗的时候,便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即便是被楚政掐住了脸,灵通仍是保持着笑容。他的笑容,在楚政手中呈现出一种可笑的姿态。“我今日来同陛下说话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以身殉国的打算。然而方才那些话,不管是为了殿下,还是为了陛下,都是不得不说……”
  楚政挑起了眉:“说完了?”
  “是。”
  “算了,你走吧。”楚政放开灵童的脸,苦笑着摆摆手。“谁知道再弄一个来能不能有你那么懂事儿,能明白我早知道你们的身份?”
  灵童笑着行了礼:“多谢陛下。”
  楚政叫住正要离去的灵童:“你叫什么名字?”
  “阿吟,我曾与正在吴国的南良一同伺候太子殿下。”


☆、第二十五章 昔日之耻今犹在 (2250字)

  在收到楚政派人送来的信后,昭乐的病奇迹般的好起来,他望着信上的字句,感到十分温暖。那封署着楚政之名的信,实是父王所写,上面的一字一句都是那样平常,却令他感到温暖,仿佛父王就在身旁。
  他在心里默背着父王信上的话:“楚王待之甚厚。”
  楚政果真对我很好。昭乐摸了摸挂着墙上的刀,不知道何时这柄刀才会再次亮出锋芒,听说顺德和敬德死了,也不知楚政现在怎么样了?
  踟蹰许久,昭乐终究没有写信给楚政。他突然很怕和楚政继续纠缠。
  他命人请来了伍齐射,向他询问闻喜的战况,在援军到达后,便再没有闻喜的消息传回来。
  伍齐射来的很快,他恭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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