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喊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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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陛下喊您回家-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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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位子么?”
  “我从没有忘记父王!”昭乐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我一直都在设法迎回父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齐,为了父王!”
  “昭乐,我们只是想用楚王换回你的父王,这并不会伤害到谁,同样也不会引来战争。你应该相信母亲的话。”密夫人走上前,慈爱地注视着面前的昭乐。
  不会伤害到谁?昭乐无力地摇着头,扣下楚王确实不会伤害到谁,但如果是姜昭乐扣下楚政,那么就注定会伤害到楚政。他宁可与楚政相遇于战场,也不愿利用楚政对他的信任,令楚政对他感到失望。
  家国也好,天下也罢,终归不是独属于他的。楚政的情谊与这些相比,则显得弥足珍贵,只有楚政是属于他的。
  “母亲,我不会那样做的。”昭乐坚定地说。“您说过要我做一名君子,身为君子怎可做此小人行径!”
  “母亲也教过你:君子之心,当如明镜,不染微尘。”密夫人的声音低柔。“你的心不可以被权力而蒙蔽。”
  昭乐惊讶地看向密夫人,不可置信地眼神令密夫人心疼,然而她不能退缩。
  迎回陛下,不止是华夫人和卫姬的愿望,同样也是她的愿望。
  昭乐想,所谓当局者迷,大概就是母亲他们这样吧?由于迫切地希望能够迎回父王,竟然开始怀疑他。
  他垂下头反思自己,究竟有没有被权力所蒙蔽呢?
  大概是有的吧,他在心中叹息着。
  面对亲人们的咄咄相逼,昭乐的脑海中出现了混乱的场景。父母的相聚,以及楚政的怨恨,那是他想象中的场景,他扣留楚政后必将出现的场景。
  这些混乱的场景快要将他逼疯了,他不由自主地做了一件他从未想过的事。
  昭乐转身抽出桌上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句话完全不该是也不像是他说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谁若要害他必先杀了我!今日有姜昭乐在,必让楚政安然出境!”
  “罢了,昭乐说的也在理,我们不要再逼他了。”华夫人拉住密夫人的手,带着卫姬和元孝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别有深意地看了昭乐一眼。


☆、第四章 即使是陷阱,仍要继续前行 (2251字)

  对于这场完全是昭乐安排,并处于他的掌控下的会面,楚政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安的。但是,他不后悔没有带上项梁一起来。这并不是因为项梁会打搅到他与昭乐的独处,而是因为他清楚地记得那一日的书房外,昭乐曾因项梁变了脸色。
  到头来还只是个孩子,这是楚政对昭乐的看法。
  然而,在他没有见识到之前,他永远不会想到,昭乐在对待除他之外的人时,是怎样的不动声色。
  若说方才楚政的不安只是乍起的火苗,那么在昭乐遣散所有宫人后,他的不安已经隐隐有了燎原之势。当身入火中后,则可发现,在强烈的不安中,还偷偷藏着些许欣喜,如石头一般顽固的留在火中。
  他是喜欢昭乐的。
  这件事早在很多年前楚政就已经认定了。
  作为一个男人来讲,他对喜欢的人渴求碰触并不可耻,同样也无需隐瞒,即便眼前的这个人是一条会咬人的小毒蛇。
  他来到昭乐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桌后的昭乐:“我明天就要走了。”
  “我知道。”昭乐的表情很平静,他在等待楚政接下来的话。
  “我很舍不得你。”楚政一边说着,一边绕过桌子坐到昭乐旁边。他伸手去握昭乐的手,见他没有躲闪便胆子大了些,拉着昭乐往自己怀里靠。昭乐的顺从令他心惊,他猜不到下一步会是什么,也许是一把刀,也许是一柄匕首,都说不准。但他还是不愿放手,他还是用手臂把昭乐圈在了胸前。他低头嗅着鼻间的发香,心里有些无奈,更多的是不舍:“明日一别,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够再次相见。”
  昭乐没有回答他,从微蹙的眉头可以看出,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何时才能再次相见?
  他忽然想起了聘聘。
  聘聘曾经对他说:“哥哥,他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喜欢他,就要把他留在我身边。”
  她说的是展悠然,天正九年大道岛上战败的吴国将军,如今只是一个亡国的俘虏。他很倔强,一直不肯屈服,在知道吴国已亡后,曾多次寻死。这样倔的展悠然,不知是何时得了聘聘的青目,自此求死更是无路。
  昭乐曾不止一次和聘聘谈到展悠然这件事,他说的话聘聘完全听不进去。
  聘聘说:“我心里有了他便再容不下别人了!我已是亡国之女,不必再像两位哥哥所说还要顾及公主的身份!不,即便我还是梁国的公主,我也一样喜欢他。他恨我不让他尽忠又如何?他能够在我身边,我已知足!”
  昭乐想,若是能将楚政永远地留在自己身边,自己会不会像聘聘一样知足快乐呢?
  “在想什么?”楚政亲亲他的头顶,语调中带着些许戏谑。“舍不得我走?”
  “是。”昭乐诚实地回答他。
  楚政哑然,他惊讶地发现,在长期选择虚假的境况下,这份真实竟令他如此畏惧。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来冲淡他内心的恐惧。他低头去亲昭乐的额头,昭乐的温度在他唇间辗转:“也许很快就会再见了,如果你愿意的话。”
  楚政这话什么意思?昭乐心头一紧,猜测着楚政是否已经知道了什么。想要开口询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抿了抿唇,低低地‘恩’了一声,以上扬的调子来表示他的疑惑。
  “你不会不知道晋王病重。”楚政的语气笃定,他认定了昭乐是知道这件事的。
  事实上,昭乐的确知道晋王病重这件事,但他并没有想过要参与。
  楚政的右手还揽在昭乐肩上,左手像是闲不住一样,捉住昭乐的手来回捏弄。在这样暧昧的时候谈论政事,他还是第一回:“晋王病后,晋国之内的王储之争已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相信不管是谁成为储君,晋国之内也免不了要有一场内乱。而你与晋作为姻亲之国,势必会被牵扯进去;我作为齐晋的盟国,同样不能袖手旁观。”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晋国的战场上见面么?”昭乐蹙起眉。
  他不是楚政,他没有楚政对战争的热情,比起战争,他更加渴望和热爱战后的和平。
  楚政摇头:“不,不是晋国。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里。”
  昭乐彻底沉默了,楚政说的话,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不管是他,还是楚政,乃至于赵王,这三个怀揣着同样梦想的人,亦敌亦友,相互间却是极为了解。这样的机会,不管是他们三个中的哪一个都不会选择放弃,赵王也一样。
  齐楚参与晋国内乱之际,便是赵王出兵攻打齐楚之际。
  听说,王适之请命前去练兵了,少了这个最大的阻碍,师傅的计划理应行的通。
  他将头枕在楚政肩上,衣上的纹理使他的脸有点痒,眼前是楚政的下颌,线条刚毅。他的手还被楚政握着,肩膀上也传来楚政手心的温度。在他耳边说话的人还是楚政,可传进他耳中的话却已经变成了师傅往日的教导。
  ——人往往跳不出自己的思虑之茧,从而困死其中。
  ——心如游云,淡看世事。
  ——力量尚不足以与他们抗衡时,唯有静观其变方是上策。
  从小到大,师傅教授了他太多的道理。
  临行前师傅交给他的最后一个句话,他一直记着:“忽略了感情的策略,永远是失败的策略。”师傅对他恩重如山,他却只能迫于情势将师傅送给赵国作为人质。他很想知道,师傅现在好吗?
  “不要说了!”他仰起头,双眼在灯火的掩映下如波光潋滟,沉静且灵动。“你我难得相聚,不要再说这些事了。”
  昭乐顿了一下,低低地追问了一句:“好吗?”
  楚政抬手摸摸他的头:“好。”
  灯影灼灼,燃尽后,谁来成就它的辉煌?


☆、第五章 破茧而出 (2419字)

  明月照积雪,朔风烈且哀。
  昭乐的寝宫里很安静,静静地,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喘息。
  楚政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风声哀叹,收了收胳膊,将昭乐带往怀中,搂的更紧了些。侧头看他时,见他仍是睁大双眼,不由叹息:“怎么?到了这种时候,还不信我么?”
  “没有。”昭乐抿抿唇,将赤裸的身体蜷缩到了楚政怀里。
  见他蜷起身体,楚政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伸手将他和被子一起圈到怀中:“还冷么?”
  “不冷。”
  “那就好。”楚政吻吻他抵在自己胸前的头顶,语调温柔。“睡一会儿吧,你也累了。”
  昭乐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蜷着身体,像是报复一样用头使劲顶着楚政的胸口。
  楚政被他蹭的很痒,只好笑着将他搂紧一些,令他在自己怀中无法动弹:“乖,别蹭了。”
  这个晚上,在楚政的记忆里是旖旎且疯狂的,简直就像是一场幻梦。
  唯有还留在怀里的昭乐能够向他证明,这一切并非虚幻。
  他和昭乐都没有喝酒,所以他们都是清醒的,但他们似乎又是疯狂的,就像是两条离水的鱼在拼尽最后的力量摆动尾巴一般,拼命的抓住时间温存。
  “还不睡?”
  昭乐没有抬头,温热的气息尽数喷在了楚政胸前:“睡不着。”
  “因为我在?”
  “因为我疼!”昭乐忽然抬起头,似怒还怨地盯着眼前的楚政。
  楚政笑着摸摸鼻子:“不然你转过来,我给你看看?”
  “不必!”
  听着昭乐又羞又怒的口气,楚政不禁笑起来,唇贴到他耳边尤嫌不够,还要伸出舌头去勾勒耳朵的弧度:“怕什么?你全身哪里我没看过?”
  “无耻!”昭乐拽着被子转过身,只留给楚政一个后脑勺。
  正月的夜晚,即便是燃了火盆仍是十分寒冷,被昭乐卷走被子的楚政只好孤零零地感受寒冷。
  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楚政的声音,昭乐有些不放心的回过头,入眼便是楚政略带着些委屈的脸,全没了平日里的张扬。昭乐心里觉得好笑,眉眼间也就流露出几分笑意:“不觉得冷么?”
  “冷。”楚政死不悔改,凑过去亲昭乐的额头。
  昭乐的额头被楚政带着凉意的嘴唇冰了一下,分明是冰凉的感觉,却暖到了他的心尖。
  他掀起被子,嘴角已经随着被子的掀开一同翘起:“还不进来?”
  楚政寒冷的身体熨帖在昭乐身上,体温在这个狭小的床上彼此纠缠,颇有些至死不休的意味。突然间,天正八年战场上的那条火线,在昭乐体内重新燃起,燃烧在他身体的每一寸土地。
  他坦然地接受着这把烈火,即便他清楚地知道,火将会把他焚烧殆尽。
  楚政很享受地搂着昭乐,温柔地亲着他的额头,亲过他的双眼,目光深情且虔诚。
  他还记得在桌旁的时候,昭乐靠在他怀里,脸上如古井般平静。他忍不住腹诽,果真和魏慈明一个样子。
  然而,事情就在这个完全没有任何前兆的情况下,发生了。
  发生的太过突然,楚政感到措手不及,在惊讶中,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年幼时就被他拉上床的男人——敬德!
  他抓住昭乐的肩膀将他拉开,蹙着眉看昭乐的微红的脸:“别这样,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昭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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