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喊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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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陛下喊您回家-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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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的师傅还在赵宫。”
  “那又如何?赵灵宫对魏慈明是什么心思,别人看不出,我倒还明白几分。况且燕于琴死后,他的所有门客都已经归到文知礼手中。昭乐若要与赵国结盟,恐怕最先出来反对的就是燕于琴的那些门客。”楚政想到了项梁给他探回的消息,本有心将那些消息透露给子玉,想了想后,还是没有说。“那都是些能人,昭乐不会愿意轻易放手的。”
  “臣只怕……只怕……”子玉支支吾吾地说了好几个怕,却也没说出是怕什么。
  楚政看了他一眼:“你是怕昭乐知道是我派人杀了燕于琴么?”
  子玉抿了抿嘴,垂下头算是默认了。
  “呵。”楚政笑了一声。“这件事只要你不说出去,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是我派人杀了燕于琴。”
  “是。”
  “下去吧。”楚政叹着气站起来,决定在去军营前,先去一趟关着姜白的那间偏殿。
  姜白在楚宫的生活可以说的上是悠闲至极。
  楚政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姜白在修剪院子里的一株桃花。红艳艳的桃花映得姜白的脸有些发红,直到这时候,楚政才发现姜白的双眼与昭乐如出一辙。他沉默地站在院子里,看着姜白修剪花枝。
  姜白从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他,却仍是拿腔作势地修剪着花枝,心里揣测楚政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近来他并未听到任何关于齐国的事,那么楚政前来想必不是为了让他给昭乐写信。
  其实,姜白心里是不太愿意给昭乐写信的。就像是楚政说的那样,他总觉得这个儿子和他不太像。直到他修剪完眼前的这一株桃花,楚政仍旧没有开口。姜白心里便有些发毛了,扭头飞快地扫了楚政一眼,又扭回去修剪花枝。
  “齐王陛下。”楚政走上前,笑的很讽刺。
  姜白放下手中的花剪:“楚王。”
  楚政将密夫人在晋国的所作所为告之姜白,并道:“我想过不了多久,昭乐大概就会来接你回去了。”
  “是么?”姜白感到很难过也很无奈。“我的儿子没有住到这里前,你会让我回去么?”
  楚政摇头:“不,如果他杀了我,你就能够离开。”
  姜白看了楚政一眼,唇边带着不屑的笑:“他不会。”
  “不会什么?”楚政明知故问。
  姜白明白他是在明知故问,只好扯扯嘴角,答道:“不会杀你。”
  “你怎么知道?他长大后,你从未见过他。”姜白肯定的语气令楚政兴奋。
  他很希望他想要听到的那个答案能由昭乐亲口说出来,但如果不能由昭乐亲口说出,退而求其次,由昭乐的父亲说出来也是一样。
  “他到底是我的儿子,多多少少我还是能知道些。”姜白抬起头,注视着楚政的眼睛。
  “你知道多少?”楚政的口气很不快,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楚王想我知道多少?”姜白话锋一转,“楚王可否帮我一个忙?”
  楚政拧着眉头问他:“什么忙?”
  “我想要一台织布机和一些生丝。”
  楚政不由笑了起来,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会织布?”
  “不会。”姜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觉得这十根手指还算很灵活。“但我想试一试。”
  楚政失笑:“试了又如何?你织布有什么用?况且我国水土并不适合种植桑树,我没有地方去找生丝。”
  姜白略带羞涩的笑了:“我若学会了,便可教给你的百姓。到那时候,天下便不止齐国可以生产丝绸,楚国也可以了。至于生丝……”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后面的话,“昔日鲁国的章丘、博山,还有吴国的会川、临沛,都早在几年前就已种植了桑树。只是他们无法掌握纺织的方法而已。”
  “他们无法掌握,你就可以么?”楚政眯起眼睛,饶有兴味地望着眼前的姜白。
  姜白道:“所以我只是说试一试,我在齐国的时候,曾去过几次丝绸作坊。”
  “姜白。”因为尊重他是昭乐的父亲,所以楚政从未这样叫过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想让我去为了那些桑树和纺织丝绸的技术,去掠夺昭乐刚刚得到不久的土地,从而引起我和齐国间的战争?那样的话,你能得到什么?还是说,你以为你可以趁乱逃走?”
  “我没有这样想过。”姜白的目光十分坦荡。“我只是不想我的儿子死,而你是唯一可以救他的人。”
  楚政心里一颤,仍不动声色地望着姜白:“你胡说什么?昭乐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如日中天?”姜白勾勾嘴角,不屑一顾。“聪明如你,怎会不知他急于扩张的下场会是什么?”
  楚政抿了抿唇,轻声道:“过些日子,我会把织布机和生丝给你送来。但愿你能够如你所说,纺出丝绸来。”


☆、第十章 虽九死其犹未悔 (2682字)

  春天里的赵都景色怡人,街角的少女们也融入景里,成为了他人眼中的风景。少女们的眼中也有着属于她们的风景,那是一个很俊俏的青年人,许是因在寺庙中待得久了,身上总带着淡淡的香火味。
  他每天都会从这条街上走过,正因为这香火味,少女们总能在他刚刚踏上街口,便知道他来了。他从不吝惜自己的笑容,当感受到少女的注视和爱慕的目光时,他总会施施然地报之一笑,然后继续前行。
  不管是他也好,还是少女们也好,双方都知道,这短暂的爱慕,并不会有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今天自打他走上这条街道后,少女们就开始议论。
  “今天寺庙中有法会么?”
  “没有呀!”
  “那么南良师傅他为什么走的这样急?”
  这些议论传入了南良耳中,他在心里埋怨自己沉不住气,但脚下还是没有丝毫减缓。
  早在今天日出的时候,就应该发生的事情,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生。他必须要搞清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殿下交代他的事情,必须要尽快完成。
  因为,晋国易主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赵国。
  南良毫无意识地捻动着手中的佛珠。
  云台宗灵童之首做久了,有些习惯就跟着形成,比如总会无意识地捻动佛珠。但是他心里是不信的,他能够在殿下的安排下,这样轻易地成为灵童之首,便足以证明,这些宗教都只是统治者的工具。
  总算来到了赵都城正中的云台宗庙,守门人都知道南良的身份,自然是恭恭敬敬地迎到主屋中。一个守门人悄声告诉南良:“南良大人,有一个女人从家里来,说是要请您为她的家人做一场法事。”
  南良愣了一下,匆匆地瞥了那守门人一眼:“什么时候来的?”
  “今日黎明到的。”守门人抬头看了看南良的脸色。“她从家里带了贡品过来。”
  听到这样的话,南良更加惊讶。
  他们口中所谓的家正是指的昭乐,能从家里带来贡品之人便是带了昭乐的命令来的。通常这样的人,要一两年才会来一次,昭乐明白这些灵童和神女的重要性,所以不会轻易便派人前来,以免露出破绽。
  南良皱着眉走进庙中后,便命人关上了大门。这一次前来下达命令的人,与下达上一个命令的人,之间只差了三天。南良十分不安,他几乎是跑到主屋的,停在门口时,还在大口地喘着粗气。
  屋里的女人听到他喘气的声音,立刻回过头来,警惕地看了一眼。
  南良从未见过这个女人,他整了整仪容,走上前去:“请问夫人要为家中何人做法事?”
  “为夫为父。”女人在说到‘夫’这个字时,脸色变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如常了。
  听到这个答案,南良笑了一下:“殿下有何吩咐?”
  “殿下下令,今早点燃云台宗庙之事,暂且搁置。命你安排人手,于两天后清晨,同时在赵都城内所有的庙宇放火。不管是云台宗,还是南山宗,乃至供奉祖先的神庙,都要一同放火,以造声势。”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盯着南良,随后皱起来眉。“赵宫中可有神庙?”
  南良点头:“有也无妨,我自有安排。”
  “好。”女人站起来,一边整理衣裳,一边说道:“殿下说做完这件事,你就带着人随我一起回去。”
  回去?南良在心里摇摇头,脸上却还是和煦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女人正要离开时,忽然回过头,极认真地问道:“你可真的会做法事?”
  “自然。”南良笑道。“我身为灵童之首,若不会做法事岂不露了破绽?”
  “那么……”女人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南良善解人意地问道:“需要我为谁做法事么?”
  “为夫。”女人说完又折了回来,走到桌边提笔写下了一个名字。“麻烦你了。”
  南良侧头去看桌上的名字,轻声问道:“你是弦高大人的夫人?”
  “是。”女人点头。“我叫班辛。”
  “班辛夫人,若是两日后我行迹败露,还请您带着我的师弟们迅速撤离。”南良向班辛行了礼。
  班辛道:“殿下希望你能活着回去。”
  南良低下头:“我自然也是这样希望。”
  傍晚,南良为赵王讲完经后,悄悄来到了赵宫中的神庙,那里供奉着人的始祖——女娲。明早,他将亲自在这里点燃一把火。这间神庙早在天文元年就已经废弃,只因是往年供奉先祖的神庙才得以保留,而明天这里就将不复存在。
  “你怎么来了?”神庙中只有一个人,一名穿着法衣的神官,他略带疑惑地望着南良。
  南良有点磕巴:“我……我来看看你……”
  神官苦笑:“你是云台宗的灵童,不该来这里的,你走吧。”
  “我不走。”南良走上前,拽住神官的胳膊。“你换上我的衣服离开这里吧!”
  “我不能走。”神官回头望望身后已经有些斑驳的女娲塑像。“我的家族世代都是宫中供奉女娲娘娘的神官,从我出生就已经注定,我到死都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南良叫道:“早在你父亲死的那一年,这里就没有人来了,也没有人再供奉女娲了!你为什么不能走!你可以走。”
  “谁说没有人?”神官冲他笑笑。“不是还有我么?南良,究竟你要在这里做什么?”
  南良愣了一下,开口:“今天走不走都由不得你。”
  “南良。”神官在女娲塑像前面跪了下来,头也不回地同南良说话。“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灵童。早在几年前,我就知道。”
  南良并不惊讶,他冷静地注视着神官,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你别怕,大王他们并不知道你不是真正的灵童。”神官磕了一个头。“云台宗的灵童,是不会来拜祭女娲娘娘的。”
  南良抿了下唇,走上前拉起跪在那里的神官:“你走不走!”
  “不走。”神官笑的很温柔。“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我不用你帮!”南良气愤地甩开神官,一脚踩上他的胸膛。“我让你走!滚!我明天会在你这里放火,如果不想死就给我滚!”
  神官摇头:“我不会走的。”
  “那你就陪着我一起死吧!”南良气得咬牙切齿。
  “从你来此赠我冬衣之日起,我便已决心用一生偿你之情。”神官笑容灿烂。
  南良叹息着把地上的神官扶起来:“你何苦?”
  神官说:“这里烧了以后,便在没有什么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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