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喊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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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陛下喊您回家-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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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偷袭的齐军根本来不及披上蓑衣便要外出应战。
  伍齐射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很小的偷袭,说老实话,就连带着楚军的子玉也是这样的,这将是一场很小的偷袭,却可让齐军惊慌。他们都没有想到楚军方面会有源源不断援兵前来,更加令伍齐射感到震撼的是,楚军的战马在大雨中依旧奔跑如常。
  子玉并没有如愿以偿的一入营便与伍齐射交手,等到他冲入伍齐射的大帐时,伍齐射已经受伤了。他身边还躺着七个楚军的尸体。
  伍齐射捂着受了伤的手臂,冷眼望着子玉,咬一咬牙就要出手。
  “慢!”子玉横剑于胸,制止伍齐射上前。“你且先止住血再与我战!”伍齐射哼了一声,停下脚步退回床边,随意从衣上扯了块布下来就要往右臂的伤口上裹。子玉看了那块布一眼,没有开口。伍齐射并不擅长使用左手,所以包扎起来很是不便。子玉叹了口气,走上前蹲到伍齐射面前,夺过他手中的布替他包裹伤口,一边包还一边说:“你可不要趁机偷袭我!”
  伍齐射扭过头并不看他:“子玉将军说这话未免将伍齐射看到忒低了些!”
  子玉低着头,专注地给伍齐射包扎着伤口。他的手指关节粗大明显,看起来很有力道,包扎伤口的时候,手法却十分巧妙,与他的手看起来很不相符。他打好最后一个结才笑着开口:“我一向不敢将你太高看了。”
  “你!”伍齐射举起剑就朝着刺过去。
  子玉后退一步,同时举剑格开了伍齐射的这一剑:“你这出手也忒快了些!”
  “慢了就是死!”
  “好!”
  两个人你来我往间,剑影闪烁,一招一式俱是杀招,不置对方于死地,誓不罢休。
  一个浑身都被雨水淋透的小兵闯了进来,突生的变故令子玉大吃一惊,剑也慢了。伍齐射正要趁机攻击子玉的时候,那小兵忽然出手,子玉愣在了原地。接二连三的小兵冲进来,他们合力擒住了已经受伤的伍齐射。
  伍齐射被推到了子玉身边,小兵问子玉:“将军!此人要如何处置?”


☆、第三十五章 有时候,把感情藏得太深并不是件坏事 (2325字)

  今天这个场景,子玉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每一次幻想都会让他兴奋至及。可当伍齐射真的被人擒住推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愣住了,生平头一次感到无所适从。
  他看到自己的手抽出剑,杀了自己的士兵,杀了那些擒住伍齐射的楚军。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动着,他开始怀疑伍齐射会使妖法。
  伍齐射的脸上同样是一脸惊讶,他不似别的师兄弟那么多心思,他和王彩御一样,自幼习武,心思比别的师兄弟要单纯得多。如果是别人,一定懂得收起自己脸上惊讶的表情,而他的讶然一直停留脸上。
  子玉收回带血的剑,冷冷地看着伍齐射,忽然举起剑,猛地刺入伍齐射的胸膛。
  伍齐射倒下了,与他一起倒下的子玉摸着他胸膛中流出来的温热的血液,喃喃自语:“只有杀了你才是最好的!我……我一直想擒住你,可擒住之后该怎么办我却不知道。如今陛下的大军就要到了,如果陛下到了他必会生擒你……你是齐国最好的大司马,你可以死,但你不能败,不能被俘虏。我不能看着你那样,我……”
  伍齐射会心一笑:“伍齐射死前能得一知己,此生无憾矣!我曾发誓不杀了你,誓不为人,如今……誓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消失。
  他话音方落,白虔便已率军冲了进来,他看到地上的伍齐射,不由大叫道:“你把他杀了?陛下特别叮嘱我要擒住他,不可伤他的!”
  “如你所见,他已经被我杀了。你来晚了。”子玉头也不抬地拎着剑从白虔身边走过。
  一想到回去后受到陛下的责罚,白虔愤恨地抽出刀就要往伍齐射身上砍。子玉见势,抬起手一把抓住白虔手臂,用力一掐,位置拿捏的十分巧妙,白虔手中的刀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他已死了,你就莫再折辱他。”
  白虔咬咬牙,不敢再上前。子玉看他愤愤的表情,仍不安心,弯腰抱起地上的尸体,往肩上一扛,沉声道:“我亲自带他到陛下面前请罪。”
  如果说上次楚军坑杀俘虏时候,昭乐是盛怒。那么这一次伍齐射之死,昭乐就已经不单单是愤怒了,各种感情,各种往事,全部积压到了昭乐心中。那些百转千回的往事,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时已深夜,他仍坚持让人急召文知礼进宫。
  文知礼自然也知道前线战场的事,他满不在乎地笑了一下,披上外衣便随着宫人进了宫。
  昭乐见到他,状若疯癫地冲上来,不停地摸着他的脸,他的胳膊:“还好,还好……还好文师兄还在……”他突然哭起来。“也只有文师兄还在了……是我……是我害死了师兄们……都是我……”
  文知礼冷眼看着恍若疯癫的昭乐,忽然扬起手,啪地扇了他一个耳光:“殿下,醒一醒!”
  “文师兄……”昭乐揉揉脸,抬起头目光恍惚地唤着文知礼的名字。“你怎么会在这儿?”
  “是殿下叫我来的。”
  昭乐摇头苦笑:“我不记得了……我只记着我的头很晕很疼,然后……”
  “殿下的病又重了。”
  “近来前线战事繁忙,我实在是……”
  文知礼打断昭乐的话:“殿下若仍执意瞒下病症,讳疾避医,您的病只会越来越重。”
  “再过三天我便要上前线战场了,若此刻让人知道我的病症……”昭乐低下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似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只怕真就到了我大齐亡国之期了……师兄能不能帮帮我?”
  文知礼叹了口气:“殿下此法未免……”
  “师兄,就算不是为了我,你就当……”昭乐皱了皱眉,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就当是为了师兄们,若是大齐亡了,师兄就白死了……”
  三天后,昭乐太子亲自率军赶往沿山战场,国内大事尽交密夫人与长史大人文知礼。
  齐都的百姓那天都来送行了,他们知道这一次再也拦不住太子殿下。所有百姓都站在街道旁,默默无语地目送着昭乐太子以及他身后的齐军远去。
  夏季的沿山,遍地绿草,四处繁花。昭乐跨在马上,隔着繁花碧草与楚军中的楚政遥遥相望,就在短短半年前,他们还曾并肩作战,而今只过了半年,冥冥中的那只命运之手便将他们推上了敌对的战场。
  让他们在这样一个温柔惬意的季节,在这样一个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展开生死的决斗。
  昭乐瘦了。这是楚政看到昭乐时的第一个想法,他很想抱住昭乐,蹭蹭他的脸,然后让他多吃一点。可是,他现在不止不能这样做,他还要对昭乐举起刀。
  他和昭乐不同,他并没有将这一切归咎于命运,而是认为这是上天给他的契机,让他将齐国和昭乐一起收入囊中的契机。
  战争开始了。战车碾碎了繁花,战马踏乱了碧草。
  躲在山中的百姓支起耳朵听着战场上的声音,一会儿齐军的声音胜过了楚军,一会儿楚军的声音又胜过了齐军。百姓们聚到一起,跪在院中对着山神许愿:“天佑大齐,天佑殿下……天佑大齐,天佑殿下……”
  战伐声起,楚政于挥刀之间,瞟到了昭乐手里的刀,那是他送给昭乐的刀。
  昭乐正在与白虔缠斗,楚政则是在和匡章相斗。楚政对着匡章举起刀的同时,昭乐也对着白虔举起了刀,楚政送给他的刀。两把刀,隔着血河人海,在阳光的照射下交映生辉流光溢彩。
  公子羽的箭尖直指楚政。起初他并不知道,在自己的箭尖直指楚政的时候,还有另一副弓箭对准了他。
  当他射出第一箭的时候,他知道了。
  他每射向楚政一箭,便会有人射出箭来撞开他的箭。他顺着箭找过去,入眼之人正是子玉。子玉知道他看到了自己,冲他冷冷一笑,又是一箭射出。
  日头当空,楚王陛下与昭乐太子的第一战结束了。暖意盎然的太阳,无法令地面上的尸体重新温暖起来,被踏碎的花,被残破尸身代替了。这一战,楚军伤亡惨重,齐军的伤亡同样惨重,楚军副将白虔与齐军先锋匡章,皆亡于这一役。


☆、最后一战

  齐楚之间战争仍在继续,昭乐和楚政一次又一次在战场上相遇,却都默契地没有向对方举起刀,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杀敌。楚政的刀下有多少齐军的冤魂,昭乐刀下就同样有多少楚军的冤魂。
  在日复一日的战争中,楚国的军队又往南推进了一些,时下,齐国沿山已尽入楚军囊中。
  时光荏苒,正如文知礼所说的那样,昭乐的病又加重了许多,但他仍旧不敢让人知道他的病。若是被人乘虚而入,他该如何是好?
  秋风卷过,已是收获的季节。
  由于战争的原因,沿山陆口等郡的粮食并无法如往年那般尽数收入粮仓,大部分都烂在了土地,整个战场都飘荡着粮食腐朽却又香甜的味道。伴随着战马踢踏而来的声音,开始腐烂粮食柔顺地躺倒在地上,又是一战要开始了。
  开战的之前,没有人知道这将是齐楚之间的最后一战。而当昭乐从马上跌落到地面的时候,楚政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不忍去看。
  他知道,这大概是齐楚的最后一战了。
  无论今后如何,结果如何,他都不忍心再和昭乐争斗下去。或许百姓们还会忿忿不平,但那又能改变什么呢?他停战的决心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
  太子堕马后,齐军迅速地撤离战场,退回历阳大营。
  昭乐回去后没有立即休息,他命军医将他的病情瞒下,只说是一时失手跌下马来。他从马上跌落并未受重伤,只是擦破了些皮。他靠在椅子上,轻声问身边的侍从:“都城和班辛可有派人来?”
  侍从答道:“只文大人派了人来。”
  “让他进来。”
  “可是殿下您的身体……”
  昭乐撑着额头揉了揉,确实晕得厉害。“无碍的。”
  文知礼派来的燕府门客,为昭乐带来了他盼望已久的消息。
  齐国的百姓已经不再如当初那般愤怒,他们在入秋后,迫切地渴望停止战争。听到这个消息,昭乐险些落下泪来,终于可以停战了。他激动地咳嗽起来。
  昭乐决定用沿山郡换取楚齐两国的和平。
  因为昭乐正在军中,所以和谈书只需在军中拟好,待他盖印便可送往楚军大营交给楚政。
  一想到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躺到床上休息的昭乐,满足地笑了起来。
  平分秋色有什么不好?为何一定要一统天下呢?他的笑容有些顽皮。我偏要和楚政平分天下,违逆天命又如何?谁能奈我何?
  楚政焦急地在大帐中踱着步,一刻也不能安静。见到项梁进来,立刻便问道:“和谈书拟好了没有?”
  项梁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虽已入秋,沿山的天气还是热得像夏天。更何况,他才从沿山跑到历阳探听消息回来?“陛下,您是派项梁去齐军大营探听消息了。”
  “啊!是了是了!你可有探到什么?昭乐!昭乐太子他怎么样了?”楚政很用力地拍了自己脑袋一下。“他的伤怎么样?可有摔坏了哪里?”说话间,楚政注意到了项梁身上的血,不由皱起眉头。“你和齐军发生冲突了?”
  项梁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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