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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距离蔡杰出院还有两天，前后住的这半个月彻底给了蔡杰一个全新的经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挺难再经历这种痛了，现在是迫不及待的奔向新生。
杨思齐最近对蔡杰的态度越发亲近，甚至叫了蔡杰一起去自己家炒了几个菜，俩人高高兴兴除了一顿饭。
出院那天蔡杰病房很热闹，病房里满满站了挺多同学，包括老三那前女友余晓婷，很大方的兑现了赔偿蔡杰所有医疗费的诺言，不过她真的是老三的前女友了，有时候误会解开当事人也不会站在原地，何况还是俩都不情愿回头的主儿。
蔡杰把自己观察的结果告诉老小：“我觉得那杨大夫挺奇怪的。”
“嗯？”
“他对我太好，不管之前他知不知道我打电话玩儿过他，我住院期间他都对我好过头了。”
老小斜睨着眼：“我以为你听享受的。”
“不是，我昨天见杨大夫跟别的病人说话，特严肃了，但他却帮我……”把尿这俩字蔡杰说不出口。
老小拍拍崔杰肩膀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昨天他叫我去他家吃饭，说是祝我出院，还给我留了电话，是想跟我继续联系吧，我看他那家不像是有个媳妇的样子。”
“我存好他电话以后给他拨回去，他手机在桌子上搁着，显示的不是陌生来电，他早就存过我号了，什么时候存的？”
“看你病历吧，之前我们在你病历上填过联系方式。”
“所以说，眼下最好的情况是，他知道我曾经假装变态打热线给他难堪过，记了仇，鉴于我是他病人还没来得及报，所以记下我电话准备跟我秋后算账。”
“不好的情况呢？”老小皱眉。
“最坏的情况就是，他本身就是一变态，所以还挺高兴被一变态骚扰的。”蔡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自己的推测。
“没证据别乱说话，杨大夫这么关照你我们都看在心里，你这么说他……不太合适。”老小觉得自己的兄弟或许生‘殖‘器治好了，又患上被害妄想症。
“你没见他看我那表情……你觉得杨大夫是那种轻易给人好脸看的人么？”蔡杰漫不经心的对老小笑。
老小想了想，诚实摇头。
“好吧，不管怎么样，出院了也挺难再见面的，没必要今天这么撕破脸吧。”
“他要真是……我想着浑身都痒，我可是发过誓要找个TTUU性别女的对象。”蔡杰越说越觉得像，回忆起那天杨思齐帮自己上厕所的样子，他不会很喜欢吧？
“所以不论是不是，今天都断了他这念头最好。”蔡杰果断的把目光投向余晓婷，求助的把人召唤来，三人一起走出病房商量。
“让我装蔡杰的女朋友？你舍不得哪个护士妹妹又想住进来么？”余晓婷咯咯的笑。
蔡杰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长话短说：“我被我主治医生缠上了，怀疑那家伙是个变态，你装一下我女朋友，让他知道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我装他信么？”余晓婷对那大夫的印象停留在一个中年猥琐男的阶段，帮个忙也无伤大雅。
“信吧，上次你来他就以为你是我女朋友呢。”
“那他还锲而不舍缠着你啊。”
“我帅呗。”蔡杰说着，看见老小脸色一变，怕什么来什么，杨思齐就那么安静的站在他们旁边，不知道听了多久。
“你得到我的签字许可才能出院，我给你送这个。”杨思齐眼睛黑得深不见底，虚弱的说。
蔡杰有些心虚，干笑着接过那张签字单。
“杨大夫您辛苦跑这一趟了，这种单子应该我们自己去拿的。”老小打圆场。
“是该你们自己去拿，我也就过来，送送病号。”杨思齐与其说是态度磊落，不如说是一无所有已经不怕再丢脸了。“蔡杰，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蔡杰干笑，眼神游移看老小，老小一副自己闯的祸自己收的表情。
“没有？那有空听我说几句么？”
蔡杰心情莫名一紧：“去你办公室吧。”
10
“蔡杰，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蔡杰无言以对。
“你今年23？我过年就30了，足足大你7岁，蔡杰，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住院期间我尽心给你治病还顺带包了看护的活儿你该谢谢我么？就当我是你一个长辈。”
“谢……谢谢。”
“如果我是看着你投缘，顺手照顾你没有任何心思，蔡杰，你这么一边厚脸皮享受着，一边背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心，不觉得羞愧么？还到处宣扬，你明知道他们一定会信你，我没地儿去说理，你怎么就能这么恶毒呢？”
蔡杰难得见杨思齐这么激动，知道这事儿恐怕不好。
“不过你也没猜错，我是在你跟前犯贱了，有什么办法，我自己也管不住。”杨思齐话头一转，弄得蔡杰措手不及。
“啊？”
“你也不用愧疚，我就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变态，刚才在外面不过是恼羞成怒罢了，其实我早该习惯了。”
蔡杰早就猜到杨思齐的心思，反而不觉得震惊。
“我倒不至于蠢到误会你是为了追我才住院的，这种病伪造太有难度，不过你同学说的没错，我确实一开始就看你病历知道你的电话号码，更早的，这个号那天下节目我就问导播要来了，我知道有人会把我们节目的热线当做余兴节目偶尔骚扰一下，但有什么办法呢，我听见你声音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好，这种感情是真的不靠谱儿吧？我那天真的把你的电话当做艳遇了呢，你相信吗，我晚上回去做了一个好梦。”
蔡杰安静听着，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也觉得杨思齐根本不需要自己回答。
“后来你被送来了，躺在急救床上，惨兮兮的样子蛮好笑的，我看见你病历，那串号码印象太深了，我把这当做是艳遇的继续。”
“……”仿佛时间回到两人第一次热线对话的样子，这一次哑口无言的是蔡杰。
“我真没想对你干什么，我这么老，没有钱，作为0有时候连性生活都觉得吃力，但我看见年轻的你就觉得很高兴，因为这是因果巧合凑在一起送给我的艳遇。”
“……”
“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我不敢，否则我早就做了，在你躺在，不能动，处处都要求着我帮你的时候，早就做了，但我没有，首先你是我的病患，我是你的医生，病人的健康才是我首先考虑的，我从来没忘过。”
“……”
“一个老男人对你示好，你可以觉得恶心，可以选择不要，但不该这样要了还嫌恶心，那那个老男人就太可怜了。”
“……”
“我的话说完了，再见。”
“杨医生，”蔡杰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我们，总还能做朋友的。”
“虚伪，我不需要。”
杨思齐说完整了整白大褂，换上那副不太有表情的脸，走出办公室继续他的工作。
蔡杰回到学校继续他的学业，回到熟悉的环境很是亲切，与同学一起学习活动，晚上依旧不是赶报告就是DOTA，有天老三拨开蔡杰那翠绿色收音机还不等“杨大夫热线”节目开始，就让蔡杰暴躁的没收作案工具。
蔡杰在一天一天变得焦躁，没来由的，这天晚上睡觉做了个春‘梦，梦里小杨大夫一丝不苟穿着白大褂冲他笑，笑的蔡杰心头一乱，第二天黑着脸洗内裤。
等天再黑下来，蔡杰给手机插上耳机，偷偷摸摸搜索频道，到了“杨大夫热线”时间，居然换成一档没名堂的糖尿病节目，蔡杰气不打一处来拨了电话过去问，对方说杨大夫出差，节目暂停，蔡杰气哼哼的骂：“不会录播么？”转念一想如果录播自己也不能知道那人近况，气哼哼的躺床上翻腾到半夜。
11
别问蔡杰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小杨大夫，明知道对方不会接的通讯，打过去不是打草惊蛇给他提醒了么？终于等得蔡杰鼻子都上火长了红疙瘩，这天晚上熟悉的声音才响起来。
“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大家好，这里是‘杨大夫热线’，每晚十一点准时与你见面，今天我们依然请来了川大男科医院的杨大夫和大家一起聊一聊男人的话题，听众朋友们有什么想了解的都可以拨打我们场内的热线电话3837365提问。”
杨大夫热线据说因为大夫去省上开会，换成男科另一个主治，蔡杰出院以后天天在收音机跟前蹲点，今天好不容易换回杨大夫了蔡杰激动的二话不说就拨号。
“这位听众您好？”小杨大夫声音含笑。
“杨大夫！是我，我……”蔡杰话没说完，杨思齐就把热线掐了。
演播室里一片默然，半响主持人才打圆场：“看了这位听众打进热线太激动，还没提问就掉线了，让我们先接进下一位。”
蔡杰捏着手机笑得很贱，还说你对我没感觉，没感觉我说几个字儿你就知道我是谁？
蔡杰花了45块钱做了一面锦旗，上书“治病救人”四个大字，卷着夹在胳肢窝下面，又买了一袋子橘子，挑好接近午休的时间抖擞着精神重返川大男科医院。
值班小护士跟蔡杰挺熟，欢欢喜喜接过锦旗交给护士长，蔡杰左顾右盼问：“杨大夫呢？”
“查房去了吧，你去办公室等等他？”
“好。”
蔡杰熟门熟路到了杨思齐办公室，故地重游感叹良多，杨思齐桌子上摊了本病历，蔡杰也不忌讳脏，挺坦然的坐下翻了翻。
没一会儿听见门口杨思齐跟谁说话：“那你先去吧，这有我，没事。”
蔡杰赶紧抖抖肩振奋一把精神，站起来迎了上去。
杨思齐拧开办公室门就看见一张灿烂的笑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来了？”杨思齐皱眉，语气罕见的不高兴。
“给你送锦旗。”蔡杰嘿嘿嘿凑上去，看见小杨大夫脸颊上的绒毛微微颤抖，特别想上手蹭蹭硬忍住了。
“给护士就行了。”杨思齐皱眉，不着痕迹的侧身退后半步。
“给了。”蔡杰像大狗一样嗅了嗅，杨思齐身上还是这股消毒水味儿，一成不变的白大褂，刷的很干净的休闲鞋，分开这半个月明明没什么不同，蔡杰却直觉的明白杨思齐过的不那么开心。
“给了还不走等我请你吃饭么？”
“嘿嘿嘿，我请你吃饭，赏个脸呗？”蔡杰说着贱兮兮的往杨思齐身上蹭。
小杨大夫这下真的生气了，抬起右脚狠狠在蔡杰左脚一跺，疼得蔡杰“嗷”了一声，上半身却不退反进，俩手抓着杨思齐的胳膊就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说实话，自从经历这一次，蔡杰真心觉得自己对疼痛的耐受度升了不止一级。
“你少胡来，我这儿还上班呢。”杨思齐压低声音警告，虽说今天另一位医生刚刚临时告了假，但这办公室怎么都是公共场合保不准谁就推门进来了。
“诶，不都午休了么。”蔡杰大狗似的嗅了嗅杨思齐脖子后面：“你换沐浴露了？”
“滚！放手。”杨思齐脸色严峻，他搞不清蔡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真动手他不见得比蔡杰弱，但他顾忌弄出响声，蔡杰就胜在了不要脸。
“怎么瘦了？”蔡杰手臂在杨思齐腰上一比，咕哝着问。
背上粘了这么大一块狗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