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锁骄龙作者:黑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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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锁骄龙作者:黑巫- 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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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局势走向,情况未明,此等关乎国运的大事,该如何决断?
  
  拓跋岫送来诏书,只令他执掌黑衣卫,可见并不想见他成王,可又把王印送来,可见是更不想被在郢都争抢王位的亲族顺利占据王位。他这意思是,若不能顺他的意,倒是宁愿他拓跋野成为秦王,而他最终属意的秦王之选,显然是老三拓跋岱。将拓跋岫前后行为串联起来看,他的目的一目了然:将自己竖成个黑靶子吸引仇恨,不止是吸引向来暗中不满拓跋静幽子嗣上位的那些老王老臣的仇恨,更重要的作用是吸引被征占的楚地百姓的仇恨,只要拓跋岱推翻他这个残暴的秦王,再施行稍稍温和的政策,就能尽收楚地百姓之心,达到尽快在楚国占稳脚跟的目的。拓跋岫,你还真是人尽其用,连自己都不肯放过,压榨到极致。你对自己都用如此手段,叫人怎么恨你?
  
  那么,现在的关键是拓跋岱在哪里?拓跋岱作为被圈禁的废王,现在手上没兵没将,在拓跋岫势尽众叛亲离的这一刻,他已经无力保证拓跋岱的平安,所以他没有将玉玺与拓跋岱放在一起,防的就是万一拓跋岱逃离未遂玉玺落入他人手中。可你就这么信我?信我不会背叛三哥自立?
  
  拓跋野其实并不担心拓跋岱的安危,他一向知道影卫的存在,小刀的武功已是这种普通功法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常年守护在秦王身边的影卫,一个能抵挡住三个小刀的进攻而不落下风,只要拓跋岱想,就算被围在千军万马里也能杀得出,他被拓跋岫圈禁在身边而久不行动,这才是一直令拓跋野疑惑不解的地方,自己的三哥,想干什么?作为自己父王亲选的继承人,他还知道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是不是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个拓跋家的野种?
  
  想到这儿,心口又是忍不住地疼痛,项烨霖恶毒的呢喃仿佛依然在耳边回荡:“野种,野种!”
  
  见他神情恍惚,小刀侧头细细打亮怀里的这个人,依着轩辕蝶香的吩咐,他身上并未再缠裹绷带纱布,裸。露在外的伤口在外敷内治的作用下已经结痂收口,曾经翻卷的皮肉被厚厚的暗黑色硬痂覆盖着,如一层厚厚的茧,让他总是忍不住去臆想这茧下的肌肤,他深深渴望着能拥抱抚摸这个人光滑的肌肤,定然如丝绸般美好,让人迷恋。就象他光润的脸,总是让他忍不住去亲吻,一如现在。
  
  被小刀细细密密的亲吻打断思绪,拓跋野颇有些无奈地歪了歪头,躲开一些,小刀轻轻淡淡的气息吹拂着在耳际:“想什么呢?”
  
  拓跋野将玉玺放入盒中,盖好,将盒子递给小刀:“这东西,帮我收好,就算是毁了也不能落到别人手中。”
  
  小刀伸手接过,不再嘻笑,心头多了份沉重。这份重逾性命的信任,让他无法轻松面对。小七,我必不负你!
  
  进了城,自有段小星等及中周重臣迎接安排,依着拓跋野,是要住进段小星的军营里,但中周的礼宾大臣姬文俊却言辞恳切,执意安排王爷住进早已准备好的迎宾府。直说是天子旨意,不敢有违,拓跋野遂令武亚等人随段小星返回军营,与新兵一同操练,自己带了小刀、楚锋、张晨等并五十黑衣卫在姬文俊的引导下入住中周迎宾府。随即拓跋野命人递上奏折请求拜见天子。天子也未令他久等,当日下旨令七王一行稍做休整,即日晚间晋见。
  
  …………………………
  
  拓跋岫是被呛醒的,拓跋静心的手下把香头放于他的鼻下生生把人呛醒,咳得昏头胀脑又被用冷湿的手巾狠狠擦了脸,拓跋岫才总算是缓过了神智,刚一清醒他就知道自己被人给卖了,是得祥,只能是得祥,他昨晚吞下的毒药是早已备好一直贴身携带的百消丹,百消丹,药如其名,服下之后百病全消,一睡到死再无烦恼,是黑衣卫里一种极温和的处死药。现在他只是睡了却没死,只能是被人偷偷换了药,能近得他身边换药而不被他发觉的,除了得祥再无旁人。想到昨日给他金银路引打发他离开王宫之时那种怪异的神情,拓跋岫一切都明白了。
  
  看着眼前老王叔那张阴沉的脸,拓跋岫一边咳嗽一边盘算着对策,他把自己弄醒,无非是想问清玉玺下落,盘算着时间,张晨等也该将玉玺送到老七手中了,便是告诉了他,他也没这本事从老七手中将玉玺讨回来,可为什么要告诉他?让他烦着去吧,你不是想当秦王吗?自己想辙!
  
  拓跋岫本身就是掌管黑衣卫的,想渗透收买他身边的人本是难上加难,就是这个得祥,也不过是终下决心对付拓跋岫之后在最近几日拿了这孩子的家人性命相要胁才勉强得手。可拓跋岫向来谨慎,重要的事身边的小太监根本无缘参与,遑论其行动安排了,结果只知道拓跋岫随身带了毒药,随时都可以自尽身亡。本来他是死是活拓跋静心毫不在意,可在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转念一想,既然是敌人,就不能如他的意,他既然这么想死,便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死得这么容易,遂令手下给准备了一粒形似的药丸…………大梦金丹,令得祥找机会换了药,这药吃了之后也是睡,只不过是大梦一场之后便会醒过来,毫无毒性。
  
  现在看来,幸好当初留了这么一手儿,不然的话,这人一死,到哪里去逼问玉玺的下落!
  
  见他醒来,拓跋静心也不和他绕圈子,径直问道:“玉玺何在?”
  
  拓跋岫冷冷看着自家的亲叔叔:“玉玺乃秦王印信,与王爷何干?”
  
  一句话噎得王爷喘不过气来。半晌,方冷冷笑道:“你倒是好谋算,令人大肆宣扬拓跋岱诛杀残暴厉王,倒给他一个好人望,却没想到你人没死成,只要我将你绑到郢都城头,你所传扬的一切尽皆成空,他拓跋岱从此洗不清一个骗子的名声!”
  
  拓跋岫毫不畏惧,淡淡笑道:“但随王爷意。”竟闭目合眼,再不理会对方。做为一个爱面子胜过一切的拓跋王族,他一点都不担心会被绑上城头示众,都是姓拓跋的,谁怕谁?不信你拓跋静心丢得起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0章

  拓跋静心想了想,还真是不能把他绑出去示众,不说丢不丢脸面,单只对自己亲族子侄如此无情便会令他大失人望,原本就根基不稳,更不能给反对者提供这种罪状。更何况无知百姓有几个认得谁是厉王?就算把他绑在外面,最多只能增加流言的版本和花样,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想着这个闭目装死的家伙给自己留下这一摊子烂事儿,真是怒从中起,伸手揪住他的衣襟一个耳光扇过去,口中大骂:“小王八蛋,识相点儿把玉玺交出来,不然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拓跋静心这手劲儿可比肖天翼大多了,一巴掌下去,险险打碎拓跋岫的半边颊骨,眼耳口鼻一齐出血,拓跋岫只觉得剧痛袭来,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嗡嗡作响,片刻之间便失去了意识。
  
  拓跋静心目瞪口呆地看着被自己一巴掌扇晕的侄子,终于深感无奈地意识到,逼供也是技术活儿。带了一辈子兵,他就没和这种弱鸡似的崽子打过交道。
  
  看了眼身边的亲信丁智:“弄醒,接着问。”
  
  拓跋静心没有搬进王宫,主要考虑到王位到底尚未坐稳,不益过于高调,再者现在他属于带军出征,家小亲族全都留在西秦的雍城,只有儿子拓跋锐在身边,就算是搬家也实在没什么可搬的,另外考虑到那么大的王宫,守卫更加困难,一动不如一静,故而日间虽是坐上了王位,但却依然住回府中,而拓跋岫,则被抬了回来,送进了府中这处偏僻的院落。
  
  毕竟是王府,院落虽然偏僻些,也是精雅细致,一花一木,一桌一椅处处见心思。安置拓跋岫这间是正房,宽敞明亮。他们把他的蟒服官靴脱了,金冠摘了,只着轻薄的雪纺提花绸内衣,就那么坐在宽大的木椅上,用雪白的绸布绕了几圈将上身绑在椅背上,拓跋静心那一巴掌险险连人带椅倒在地上,幸而立在旁边的田齐手快扶了一把,才将椅子稳住。
  
  听了拓跋静心的吩咐,丁智、田齐互相看了一眼,都感觉很是为难。讯问口供可不是件风雅守礼的事儿,眼下这位主儿,虽是落难,可也是王爷嫡亲的侄子,真要是下死手,万一日后这二位叔侄和解了,他们这些做手下的,可是怕会被清算。可不下狠手,他又怎么肯招?
  
  再说,看王爷把人安置这地儿,窗明几净的,案上香炉笔墨,壁上翰墨丹青,它也不是个用刑的地方儿啊,说不准王爷潜意识里就没拿这位当个犯人看,叫他们怎么下手?就连将人弄醒都不好甩开膀子一桶水浇上去,只能细细致致地用香慢慢熏醒,束手束脚地,还想问出口供?
  
  伴着一阵咳嗽,拓跋岫悠悠醒转,吐出几口血沫,强睁开眼,丁智劝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您还是交待了吧。”
  
  拓跋岫掉了两颗牙,左半边的牙齿都有些松动,他咳着,一口口咽下血水,耳朵里嗡嗡作响,晃了晃头,依然听不清凑在旁边的丁智说了些什么。抬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寒着脸的叔叔,讥笑道:“身为人臣,当安守本份,你起意谋反,是为不忠,秦楚战势胶着,你身为兵马元帅不求战胜西楚却反而煽动内乱,置我大秦数百年基业安危于不顾,是为不孝,刀兵所指尽为本国族人,是为不仁、不义,你这么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也妄想成为秦王?”
  
  拓跋静心怒从中起,举手又要扇他,站在他旁边的拓跋锐急忙拦了下来,一边怒斥着拓跋岫闭嘴,一边劝道:“父王,父王,这小子胡说八道,您甭跟他一般见识。要不您先回去歇着,我来对付他。” 
  
  拓跋静心好歹顾忌到这家伙弱鸡似的身子再禁不起他一掌,悻悻然罢手,吩咐儿子道:“你在这儿看着,问清楚玉玺在哪儿。” 怒瞪了拓跋岫一眼,哼了一声,甩手离开。连日来积心处虑的安排,不眠不休地紧张算计,如今大势初定,他也乏得紧了,是需要去歇歇了。
  
  拓跋锐拧着眉头看着连咳带喘的拓跋岫,瘦得跟根麦芽儿似的身材,苍白的脸,半边脸已经肿得没了模样,左边眼睛挤成了一条缝,眼角,鼻下,嘴边尽是鲜血,形如厉鬼,哪儿还有平素那种端雅凝沉的气度风范,叹了口气,劝道:“毕竟咱们是兄弟,我也不想难为你,痛快点儿把东西交出来,我让人好好给你治伤养病。”
  
  停了会儿,见对方不理睬他,继续劝道:“你身子也不好,跟着瞎掺和什么?操心费力的,落着什么好儿?这么大摊子事儿,我父王愿意担着有什么不好?他总比你强吧?”
  
  拓跋岫依然低着头不理他,拓跋锐有点急了:“我父王做秦王有什么不好?他是你爹的弟弟,一个爹的儿子,凭什么你爹能当秦王我爹就不能当?再说,你把那几个兄弟掰着个儿数数,哪个是做秦王的料儿?老五,老六?还是老七,老九?他们哪个比我爹强?啊?你说!”
  
  “秦王是我三哥的,谁也别想抢!”拓跋岫斜挑着一只眼,歪着头冷冷说道。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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