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感觉比较平淡,对不起观众。先凑合看吧。。。。。
☆、4
想到拓跋野的身手,偏过头去看他,白净细致的皮肤,纤长挺拔的身体,看上去远不如自己强壮,却远比自己更有力量,忍不住凑过去捅捅他:“哎,你是怎么做到的?”
拓跋野看了他一眼,眼光带着少许的疑惑。
肖天翼盯着他的脸,兴致勃勃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刚才那样拎着两桶水坚持那么久,还有,昨晚背着人跑了七八圈,连汗都没流,还有到最后想出汗就出汗,太神了,你是怎么做到的?看你细胳膊细腿儿的,肯定不是靠肌肉的力量,难道是内功?你会内功?”
拓跋野仍然沉默着向前走。
肖天翼却兴奋起来,知道自己的推论正确,传说中的内功高手可以力拔千钧,日行千里,可就是修习不易,没有人传授的话,更是无从学起。眼前这人竟然会内功!想都没想,一句话冲口而出:“可不可以教我?”
拓跋野看了他一眼,眼光犀利,刺得他一惊,登时醒悟自己这要求无理又鲁莽。传说中的内功传承,是有很严格的师徒关系,而且向来是师父挑选徒弟,要挑选上佳的资质,还要有中意的人品,并且无一例外是从儿童时期开始带在身边培养训练,且不说自己与对方并不熟悉,而且早已超出了适宜修炼的年纪,贸然提出这种请求实在是显得唐突又无理,忍不住有些讪讪地解释:“要不,那种一下摔我个跟头的手法,教教我也行啊,我就是想多学点本事,省得一上战场就死。”
拓跋野看了看他:“你怕死?”
虽然语气平淡,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问句,天翼却自觉受到了轻视,不禁提高了声音:“怕,谁不怕死?”
那一声“低头!”的怒吼又炸响在耳际。那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作为新兵的天翼跟随着部队进行了一次粮草押运,半途中遭到小股牧民的打劫。十四岁的天翼第一次面对嗷嗷怪叫着如狂风般来去的敌人,那些彪悍的蛮族牧民无论衣着打扮还是相貌武器,包括骑着马来去如风的战斗方式都让他惊异不止。
尚未来得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到耳边一声怒吼“低头!”随即被一只大手将头狠狠按了下去,紧接着劲箭带着利啸掠过耳际,泼天的热血洒落他满头满脸,那只手随即无力滑落,天翼心胆俱裂地回头看去,就见一直跟在他身后没事儿就欺负他的那个健壮的老兵无头的尸体正慢慢跌落在地,一骑卷着狂风弛过,马上骑士尖啸着挥舞着弯刀,刀上血迹点点洒落半空,那血瞬间沸腾了天翼的双眼,猛地发力就要追上去,可即刻被另一个老兵伸腿拌倒,喝骂着他:“笨蛋,趴下!”
瞪着腥红的双眼,紧盯着那个蛮夷越跑越远,然后看到一支羽箭闪电般射中他的身体,带着他栽落在地,只余那匹空马绝尘而去,时至今日,当时的暴怒与无力仍然时刻纠缠着天翼,他一次又一次地想,如果当时他能有更强壮的身体,更强大的武技,就不会象当时那样仅仅作为拖累别人的包袱,却无力为死去的弟兄报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战斗,别人杀敌。
想起这些,天翼的心情不由有些阴郁,于是不知不觉将心中所想说出了口:“我就是想练得更强些,在战场上才能更不容易死,也才能更多杀敌。”
“练内功很辛苦,而且不能中断。”
听到这句意料之外的回应,天翼不禁有些大喜过望,眼睛登时亮了,眨也不眨地盯着对方那双灿若晨星的眼睛,努力用最真诚的语气下保证:“我不怕吃苦,一定能坚持下去!”
拓跋野那双眸子含着笑:“真想学的话,今夜子时在校场等我。”
“你肯教我?!”天翼大叫起来,真是兴奋莫名,传说中的内功呀,这么轻易就肯教自己,有什么条件?“是不是我得向你磕头拜师?”
拓跋野摇了摇头,拜什么师?连自己都没有师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老师那样厌恶“师父”这个称呼,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教别人什么倒不见得会介意,可若是被他知道有人叫自己师父的话,怕是会发脾气狠狠惩罚自己。
偏头看看那张兴奋的脸,又道:“你得想清楚,肯学的话,只要我会的都可以教你,但你若是怕吃苦半途而废的话,我可饶不了你。”想想自己老师的那些惩罚手段,可真不希望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用在别人身上。
兴奋中的肖天翼只听到了“我会的都可以教你”后边的那句警告被耳朵自行忽略掉了,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呢,他肖天翼才不是那种人呢。
说话间已然来到营帐边,天翼美滋滋地拉着新认的师傅回自己的营帐,姜三儿等人立即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打探着。
“你叫什么呀?”
“你从哪儿来呀?”
“你们在校场上干什么来着?”甚至连“你多大了?”这种问题都冒了出来,拓跋野虽没有回答却也面不变色,只是淡淡地看着这群好奇宝宝,不亢不卑。肖天翼却觉得自己这群伙伴们丢脸到家了,自己都替他们臊得慌,这群家伙难道没看出这是一位高手吗?怎么能象对新兵宝宝那样好奇围观,至少要恭恭敬敬地膜拜才行,终于忍不住动手一个个推搡开这群家伙。“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有什么话等爷们儿吃完饭再问,老子饿了,饭呢?”
一干人等对他鄙视地竖起了中指,悻悻然散去,反正都在一个营里,满足好奇心的机会多得是,倒不急于一时。
姜三儿和狗娃把早饭端过来,却不肯走,坐在旁边,好奇地看着拓跋野。“嗨,小子,你是哪儿人呐?”
拓跋野一口饭吃完,才道:“雍城。”
“你是姓拓跋的,是王族子弟吧?”
拓跋野看了对方一眼,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哇!那是你是有俸禄的呀,一个月多少钱?”
王族旁支众多,象他这种只身一人入伍的,连个随侍都没有的只能是王族中的远支,不过只要是王族子孙,自一出生,就会有一份俸禄,就算什么也不做,也一生衣食无忧,这却是旁人比不了的。
狗娃等小民,第一次遇到王族子孙,好奇兴奋自是难免,就连肖天翼也没想到他这个姓拓跋的竟然真的是个王族子弟,难怪会生得如此细致漂亮,王族哎,听说娶的都是大美女,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漂亮。只是落到和平民一样待遇的王族,难免会让人同情。不过,以他的身手,一旦上了战场,建功立业自是易如反掌之事,一定能很容易就升官晋爵,光耀门庭。肖天翼第一次想,如果能跟着他,是不是以后立功升官会容易些,升了官,自己爹娘兄弟的日子也会过得更好些,那两个小侄子,也可以送进演武堂多学些本事,而且,他还答应教自己内功,内功啊,想到这些,肖天翼血都热了,看向拓跋野的眼光不由更多了些热切。
见他依旧只是神情淡淡的,毫不嫌弃地吃着粗糙的早饭,对于旁人的热情与好奇,不烦感却也并不亲近。到底惦记着他那张弓,林守正凑过来问:“你带的那张弓,是什么样的?能不能拿来给我们看看?”
听了这话,拓跋野抬眼看向他。虽然已然十七,但那张脸依然稚气未脱,带着笑意的脸上一双眼闪闪放光,闪动的是单纯的好奇,与狗娃、姜三儿和趁机凑过来的三两少年兴奋的眸子交相辉映着。拓跋野转开眼,看了看身边的肖天翼。
对上那双漂亮眸子,肖天翼仿佛神奇地感应到他的心意:他是正在为难呢,不知道怎样处理这种情况!
天翼无暇追究自己猜测得对与不对,直起身来赶他们走,“去,去,边儿去,弓有什么好看的,校尉说了,以后瓷娃娃跟着你们一块儿练,有得是机会看!”一不留神,“瓷娃娃”这称号从嘴里溜了出来,尴尬间忙着偷看向对方,却见那双亮晶晶的眼正看向自己,诧异,带着些玩味的笑意,然后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就着粗瓷大碗,喝了口粥。
天翼心中窃喜:似乎他并没有介意。吃了口馒头,回过神儿来,又皱起了眉,怎么回事,明明是个新兵,比自己还小着呢,而且正经算是自己的手下,怎么会感觉有点怕他?
杨天年笔直地挺立在点将台上,手指在腰畔的刀把上轻轻抚动,眼睛却紧盯着在校场上跟随着老兵队伍认真训练的拓跋野。纯粹耗费体力的拉练式长跑,对于这个孩子来说,似乎毫无影响。
短短的接触,从军十余载的经历让他轻易地感应到这个孩子的身手深不可测。有这种身手,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近乎本能地,仿佛感应到什么事即将发生,身体最深处嗜血的渴望让他焦躁,可对于自己手下这批兵员的素质的了解却让他自心底泛起莫名的寒意。
拉练结束,短暂的休息过后,兵士们拉开距离,抽出配刀,练习刀法,可这时,杨天年注意到拓跋野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跟着演练,看神色仿佛有些犹豫。杨天年皱眉指向他,喝问:“为什么不练?”
他的声音穿透正在呼喝的口令,所有的兵士都停下来看向他,随即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排在队尾的拓跋野。
在所有人各色的眼光注视的注视下,拓跋野没有一丝局促尴尬的神色,只是平静地望向他的尉官,朗声说道:“报告大人,这套刀法练得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5
“大人,这套刀法练错了。”清清朗朗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让校场的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众皆愕然,停下动作,纷纷张望,姜三儿站在拓跋野的前面,心中忐忑,偷眼看向点将台上的校尉,板着一张脸,面沉似水。不禁暗暗叫苦:“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知轻重,这套刀法历来都是这么练,校尉大人从未多言,显然也是认为刀法是对的,就算是错的,也不能说呀,可他当众说出这种话来,等于明白扫了大人的面子,惹恼了大人,哪会有好果子吃!”
却见拓跋野竟然迈步走上前去,毫不畏惧地迎着校尉冰冷的目光,也毫不在意数百人各怀心意的瞩目,就那样从容自然地走向队伍前列,边走边继续朗声道:“这套狂杀十八式,乃先祖所创,招招都是杀式,最适沙场厮杀,比如刚才这一招“狂龙摆尾”,这一腿并非向前踢去,而是由侧向前然后由腰带动向侧方横甩,当敌人在侧前方时,这一腿甩过去是要横踢在敌人头部的。”
他站在队前,面向所有兵士,边说边做动作,高高的一腿带着风声呼地甩向身侧,离得甚远的姜三儿等人也能体会到这一腿的威力,只听他清朗的声音继续道:“这一腿踢在敌人耳际,至少也要把对方踢得神智不清,随即左手揽住对方胸襟,左腿上前顺势前压,右手反握佩刀,自下而上由对方颈部划过,一招毙敌。”他随言语示范,动作迅捷流畅,却让人心底泛起阵阵寒意,原本极普通又稍有些别扭的一招,经他这么一演示,竟然杀机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