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快到碗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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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快到碗里来-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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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那倒挂着的小贼,一个旋身,便是以头抢地的方式落了下来,就在茶盏落地之前,居然猛得一停,像是被定住了身形一般,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将那玉白的骨瓷杯盏握住,另一只手也不闲着的朝着地下一拍,从地上打了个旋,那动作,真是说不出的潇洒。 
  “怎么?你个冒失后生,看到老人家先不说问声好,也不该乱砸东西呀,再说了,这玩意儿可不便宜,摔坏了多可惜。”那是一个须发皆白,身着深褐色麻袍的老者,左脸颊上有着一道半寸长的刀疤。
  “哦?”凌桓被这擅闯他住所的老头反咬一口,也不生气,只是整了整绣着浅白秀云纹的袍子的宽大袖口,“前辈这般不打一声招呼,就躲在我家房梁上,那又该如何解释呢?”
  那老头理亏得被噎了一下,却是眼珠一转,嘿嘿一笑,“就是借你这好地方睡上一睡,难道偌大的丞相府,还没有我小老儿一个容身之地。”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况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在看看那小老头的样子,似乎只要凌桓敢说个不字,他就会奋起扑上来,与其挣个明白。
  “都说一山不能容二虎,不过有一个地方除外。虎啸门一门三虎,都是江湖响当当的名号。看前辈这样行事,莫不是三虎之中的啸天虎劳天?”说着这就是放在江湖,都能震上一震的名号,凌桓却说得跟吃饭喝水一般轻巧。
  被人道出名号的老头,眯了眯仍然精光四射的眼,眼角的笑纹深得可以夹死苍蝇,“嘿,后生还是有几分眼光,既然知道是你劳天爷爷,那还不快点好吃好喝的供上。”
  啸天虎劳天虽然残忍弑杀,却也是老饕一个,对吃食颇为讲究,凌桓也曾有耳闻。他笑了笑,朝着老者近了一步,说:“自然,若是怠慢了前辈,家师若是知晓,定是要责骂晚辈的。”
  劳天听到凌桓提起师傅,眼神微闪,似有一瞬的僵硬。也是这时,一直没什么动作的凌桓却是突然伸出手,朝着劳天的胸前并指成掌,那冽冽的掌风,直接吹得劳天的麻袍朝后翻腾,威力可见一斑。
  “小子,你这可是找死!”凌桓动作突然,就是劳天也被他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只能狼狈退后。
  他看着凌桓朝着他胸口上印过来的一掌,眼神微缩,运气之后,便朝着凌桓那一掌迎了过去,只是凌桓在快要触到劳天之时,却是变换了招式,一手握住了劳天的手腕,朝怀里一拉,另一只手,却伸向了劳天耳后,随意一抹,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连着一顶白色发套,就这样落在了凌桓手中。
  他着看着那人垂下来遮了半张脸的发,低低的笑了声,说:“真不巧,今早刚接到消息,虎啸门的啸天虎劳天前辈,昨日与人比武,却不想遇上了对手,这命都搭上去了,今日应该躺在虎啸门的棺材里,等着被人吊唁呢。怎么?这才一夜功夫,您老就诈尸夜奔三千里,来相府的横梁上睡上一觉?”
  两人间不过尺许之距,凌桓只来得及看清那人发丝下尖削的小巴,就听到那人一声轻笑从唇间溢出,紧接着就是一阵骨头噼啪作响。
  只见那人抬起了头,站直了的身子,居然比凌桓还要高出几分的修长,那墨如黑的发丝,顺从的垂在了两边,一个转身便软倒在了靠他最近的贵妃榻上,说:“这么想看见我,说一声就好,何必动手呢?”
  这张脸……
  乍然看见这样一张脸,凌桓先是一惊,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了些什么,再来便是虚眯着眼,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容貌妍丽的男人。
  在见到这人之前,凌桓一直觉得,少年姿态的李玄便是他见过的,天底下最好看的人。可面前这张,与李玄那更偏向女子的脸却是不同。没有人会把这人认作女子,不是那种男女不变的美,而是一种近妖的惑,恍若不似真人。
  “看得如此入神,莫不是看上我了?”
  那人大概也是清楚这张脸的杀伤力,看着一直盯着他看的凌桓,还不客气的挑了挑好看的眉。
  面对这人的挑衅,凌桓心思微动,便含笑着朝前走了几步,将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折扇,轻抵在了穆远风那白皙小巧的下巴上,不过就是这样一番调戏人的做派,由着凌桓做出来,却没有半分下流姿态,若是有人见到,怕只会感叹,这是一对无双璧人。
  伸手将凌桓抵在下巴上的折扇握住,将凌桓往下一拉,他顺势凑近凌桓,那犹如上好的朱砂点过的菱唇,就凑在了凌桓白玉似的耳边,轻呵一口气,“喜欢么?”
  凌桓松了手,那扇子便换到了假劳天手上,两人凑得极近,也不知他对着那人小声耳语了什么,原本还一脸邪肆的冷美人,表情突然僵了一下,不过颜好,就是做出这样反应,也是赏心悦目的。
  等凌桓的目光在落在那人身上时,面前只有一张平凡得找不出半点特别的脸,哪里还有刚才半分绝色的样子。
  像是没有注意到对方换了一张脸似的,凌桓转过身,重新给自己续上茶水,才对着这不请自来的人,说:“你来干什么?”
  “怎么?做回了相府小公子,就不稀得我这个山野出来的师兄了么?”将一直握在手上的骨瓷小盏顺手揣到了怀里,穆远风,也就是这个大喇喇坐在贵妃塌上的男子,顺手将凌桓刚续上的小盏端起来,一饮而尽。
  这换了一张脸,这人就跟换了个人似得,眼神也少了几分之前的邪肆。
  “师兄?呵,您不是虎啸门的劳天前辈么?我可不记得我师父有这么个跟他年纪差不了多少的徒弟。”这话的意思就是,既然敢易容来骗我,那就乖乖受着,别想混过去。
  “喂,不是吧,这才月余未见,小卿卿就不认得我了?”语罢,还做出一脸伤心的表情,只不过这表情,换做他现在顶着的这副□□,凌桓没把他追出去,已然是心善之举了。
  他看凌桓抿唇不语,便凑上去,颇为无赖的将整个人挂在了凌桓身上说:“好啦,我承认,我是不该易容了来骗你,可你不是看穿了么?说起来还是我比较亏,为了等你,我可是在你家梁上待了一夜。”
  他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的上下打量着凌桓,直到对方皱起了眉问他,“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才有些不怀好意的开口问道:“不过说起来,你应该是昨天到了家,我昨天半夜潜入相府,翻了大半夜都没将你找到,小师弟,你这刚回家,就花眠柳宿,若是让老相爷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那般摇头晃脑,看着凌桓的目光里也多了点什么,就好像他亲眼看见凌桓昨夜去了那些地方一般。
  凌桓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仅与他有几面之缘的便宜师兄,当真是与他师傅所说的一般,活泼非常。
  将挂在身上的穆远风扒拉下来,凌桓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让好奇心渐起的穆远风一脸悻悻。
  他说:“师傅前些日子修书与我,说要是逮到了那个偷了他四象琉璃命魂盘的混蛋,那就不要客气,先打一顿再说。”是的,天机老人最厉害的,并不是那横贯天下的武功,也不是冠绝天下的易容术,而是他门下两个弟子都无缘学到的天机术。
  不过,跟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一样,天机也是不可泄露的,所以这些年,虽然江湖中一直有人在寻找天机老人,希望对方能为他卜上一挂,但那年过半百的老头,除了十几年前收了丞相家小公子这一件事有迹可循之外,还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穆远风被小他几岁的师弟抓住了小辫子,总算是悻悻的歇下了。
  凌桓却忍不住打量着面前这平凡得,就是他平时打扫院子的小厮,都要比他起眼多了的穆远风,他那只平时只是握剑的手,却有些控制不住的伸了出去,搭在了穆远风耳后,那里平滑光整,摸不出半点痕迹,但他却知道,这里是穆远风脸上这种面皮的接口,他想……
  将凌桓放在耳后的手指按住,说出来的话,却还是一样的味道,“师弟不喜欢这张脸?那要不我换一张?你是想看武林盟主沈雄呢,还是逐月教那个风一吹,就要倒了的大祭司素乐寻?”
  穆远风的说出来的话带笑,唇角也是擎着一丝笑意,却让凌桓莫名得察觉出几分危险。两人手上功夫均不弱于对方,就在方寸间,便已经过了不下十招,掌风肆虐,衣袂翻飞。
  他这个师兄,行踪飘忽,两人不过寥寥数面,却从来都是这人易容的样子。而刚才那张妖异非常的脸,却引起了凌桓莫大的兴趣,只因为那个相貌,看起来,像一个人,像一个死了很久的人……
  两人这姿势比之之前也不逞多让,从外面看来,就是凌桓俯身几近亲密的凑在一人身上。书画慌忙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他心中那位从来都是温吞着笑意,恪守礼仪,挑不出半分毛病的小公子,就这样急色的在贵妃榻上动作,甚至来不及再多走两步,去老相爷亲自为其挑选的拔步床。
  “公,公子”那孩子似乎是吓到了,猛地脸刷的一红,就那样直愣愣的盯着在贵妃榻前拉扯的凌桓两人。
  也不知道穆远风作何想,看到凌桓的小厮蹦了进来,居然歪着头,朝着书画咧咧嘴,被凌桓握住的手腕,还适时的挣动了一下。
  那样子,就好像是坐实了相府小公子一大清早,就强抢民男,不对,那人书画认识,是小厨房的张三,平时愣头愣脑的,让他往东就绝不敢往西,就这样一个无颜的老实巴交的小厮,怎还就被他们小公子看上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还阔仪不 
努力存稿中
求动力233

  ☆、晨起春/色

  凌桓回了一眼,就见书画涨红着一张脸,原本就像珠子一般的眼睛,更是瞪得圆了。书画并不是从小就贴身跟着他的,只不过贴身照顾的修竹被他留在了师傅那里,老相爷见不得小孙儿没个贴身的人侍候着,便把年纪虽小,却是细心的书画派了过来。
  书画从进相府起,就是听着周边的家丁小厮对着小公子一顿好夸,在他心里,相府小公子就是栖凤山高洁得纤尘不染的素雪凌花。
  昨日一见,小公子白衣似雪,温润如玉,也当真如心中所想,他在众小厮艳羡中入了这梨白小筑,也是一时风光无限,可不就是过了一夜么,这样的打击也忒大了点儿吧。
  凌桓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书画心中早就千转百回,他昨日眼中那个文质彬彬,茂林修竹的相府小公子,一下子就变成了饥不择食,连张三这样也不放过的急色之徒。
  所以说,小说话本害死人呐,怪只怪这书画小童平日里,只要偷的浮生半日闲,便会到大厨房,听那徐老九说起那些羞死人的话本。食色性也,男人嘛,你不能因为他年纪小,就忽视了他的本性……
  不过这样无怪书画会误会。
  这两人因为之前的一系列动作,早已不是之前的样子,穆远风的深褐色麻袍不知何时咧到了肩上,他那件粗麻袍并不似凌桓身上这件,掺了极北之地的冰蚕丝,刀火不破,两人掌风凌厉,如今没有碎成几块破布,都还算是运气好了。就是穿在里面的亵衣,都是一副被人拉扯过的样子,看上去甚为狼狈。
  特别是躺在贵妃榻上的穆远风,两颊微红,双目含春,皎是他那连庸人之姿都算不上的相貌,却也因此时的表情,染上了几分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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