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回来了。”顾钦答道。
童辉拍拍他的肩,笑道:“你几天不来,我们都挺担心你的,还以为你也被感染了,成了受控者呢。”
“受控者?”顾钦眼皮一跳,该不会是……
“是啊,最近的报道你也看了吧?很多人莫名其妙感染了一种新型病毒,白天正常,晚上却会不定时异变,这群人就被称为受控者。”童辉解释着,顾钦却冷汗直流,貌似,童辉他自己就是受控者吧?
“为什么要称为受控者呢?”顾钦有点不明白,称为患者感染者什么的不是更好吗?受控,给人一种被控制的感觉。
童辉神秘地笑笑:“因为这群人被病毒控制了啊,病毒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病毒什么时候懂得思考了?”顾钦撇嘴,心里的阴霾一点点扩大。
“你别不信啊,市里刚下来一则通知,让所有正常的科研人员组成几个小队,开始研究这种病毒,我们所自己组了一队,队长就是所长。”童辉得意地说着,末了,又加了一句,“我是队员。”
顾钦郁闷地想哭,他揉了揉额头。难怪,想必昨晚那群人就是队员了吧。
顾钦一整天都在研究受控者这个词,他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对劲。病毒控制人的思维,让人做什么人就做什么吗?那为什么它只让感染者晚上异变呢?
不,不是这样的,白天也发生过好几起拿针扎人的事件,那时候他们眼睛是黑色的,并没有异变。也就是说,感染者并不是只在异变的状况下被控制。
想到这一点,顾钦一阵寒意,他也被感染了,那么他现在的思维是不是病毒让他这么思考的呢?病毒控制了他的所有吗?病毒让他今天来上班吗?
他拳头握地咯咯响,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他突然想到了郑长和,一问之下才知道郑长和早已经辞职了,似乎就在他打电话过去的第二天。
顾钦默然,那时候郑长和并不是感冒了吧?是因为发现自己晚上发疯咬了人不敢面对,抑或是被吓到了?不管是哪一种,顾钦都觉得是自己害了郑长和。
如今这么多人感染病毒成为受控者,如果不是他和无名,就一定是郑长和将病毒散播了出去。郑长和知道这一点吗?他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呢?
顾钦一阵烦躁,他想到加入所长的小队,可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在知道所长等人都是受控者后还加入就太不明智了,谁知道所长等人会不会突然被什么东西控制咬他一口呢。
不能与人合作,顾钦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他定了个计划,先不去管疫苗,而是先观察受控者的所作所为,他想知道受控者犯病时会干些什么。
新闻报导的太模糊了,他从中间挖掘不到什么信息,最好的方法就是近距离观察。他想到了医院,那里受控者最多,但也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后思来想去,他决定“邀请”一位受控者到家里来。
本来他与无名也感染了,但他们从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他很疑惑,这也是他想知道别的受控者都会出现什么状况的原因。
“什么?你要捉个感染病毒的人回来?”听了他的计划,无名大惊,顾钦胆子也太大了吧,这算不算是绑架啊?
顾钦捂住无名的嘴,怒道:“小声点,生怕没人知道啊?我想去孤儿院一趟,顺便去看看张院长,希望他还好。”
无名平静下来,他知道顾钦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父母出车祸早亡,那时他才八岁。
“你认为孤儿院的孩子可能被感染了?想去那里抓个人?”
顾钦瞪他一眼,道:“那里都是小孩子,又是人群集聚地,被感染的可能性很高,如果有愿意配合我的孩子当然最好,实在没有的话,再想办法吧。”比如劝说童辉什么的,虽然难度有点高。
无名点点头,与他一道去了天福孤儿院。孤儿院坐落在市郊,占地不大,房屋也很破旧了,但周围环境不错,院子周围是高大的梧桐树,此时正展开绿叶为人们提供绿荫。他们到时,发现只有不到十个孩子在院子里,有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坐在院门口晒太阳,看起来十分惬意。
“院长。”顾钦轻声唤道。
老人抬起眼皮,看清来人,和蔼的笑了。
他拉着顾钦的手站起来,“小钦,里面来,还有这位朋友,一起进来吧。”
顾钦微笑,跟着他进去,无名摸摸后脑勺,傻笑一声,也进去了。
小孩子立刻围了上来,叽叽喳喳问着:“院长,他们是谁啊?”
张裕摸摸一个七八岁男孩的头说:“你们去玩吧,爷爷有点事情跟大哥哥说。”
顾钦神情柔和,蹲下‘身子道:“我叫顾钦,也是这里出去的哦,你们可以叫我顾大哥,这是无名哥哥。”他指了指无名,无名跟着点头。
“顾大哥,无名哥哥。”孩子们甜甜地叫了起来,无名心花怒放,觉得这群小鬼真是可爱极了。
跟着张裕进屋,张裕给他们泡了茶,这才坐下来问明来意。
“院长,这里是不是也被感染了?”顾钦凝重地问道。
张裕长舒一口气,缓缓点头,顾钦突然发现他神色很疲惫,该是最近操心太多了。
“三十七个孩子,感染了二十一个,现在这里只有十六个,其他都被送进医院了。”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染上怪病,张裕十分难过,可是除了送医院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顾钦问了第一个孩子是怎么被感染的,张裕也不知道,只说有一天他们组织出去玩,那晚上回来就听见有人惨叫,他跑去一看,发现一个孩子正咬着另一个孩子的胳膊。咬人的孩子双眼变成蓝色,在夜间看起来十分可怕。
他们及时把两个孩子送往医院,但医生检查说没什么毛病,大概那时候这种案例还没引起重视,因此当天夜里又发生了几起咬人事故。
“唉,作孽啊。”张裕感叹。
顾钦羞愧不已,他张了张嘴,想说对不起,最终还是忍下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三人跑出去一看,发现几个孩子正围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大骂,让他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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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晕死,第八章不小心点了发表,于是出现了现在这种诡异的状况,那啥,所以只能锁了
日更,所以大概要28号才会解锁
6、第六章 一号试验体 。。。
“怎么回事?”张裕快步走过去,几个孩子一愣,退后一步,其中一个孩子看看伙伴,有些恨铁不成钢,站在原地没有动。
“院长,他也被感染了,我昨晚看见他的眼睛变成蓝色,还撕咬床单。”那个孩子一手指着被欺负的男孩,盛气凌人的说道。
张裕一怔,拉过被欺负的孩子柔声问道:“盛斓,跟爷爷说实话,你有被感染吗?”
叫盛斓的孩子咬着下唇,满脸倔强,他抬头看了看张裕,最终点了点头。
“我就说吧,他被感染了,一定会来咬我们的,院长,把他赶出去吧?”那个孩子继续说道,还有些得意洋洋,似乎觉得自己为大家做了件好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确实做了好事,可是,他的方式不正确。
“小衫,你先带孩子们回屋去。”张裕朝一旁的最大的孩子吩咐道,小衫已经十七了,是这里面最大的。
见孩子都走光了,张裕拉起盛斓走回屋里,盛斓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院长,你是要把我赶出去吗?我不想走,这里是我的家。”
他一手攥着张裕的衣角,一手紧握成拳,眼里似有泪珠,却忍着一直没有落下。
“盛斓……”张裕刚想说什么,却被顾钦打断了。
顾钦将盛斓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摸摸他的头,说道:“盛斓,愿意跟顾大哥回去吗?”
盛斓惊讶地看着他,满脸疑惑。所有人见到被感染的人躲还来不及呢?这个哥哥为什么要带他回去?突然一个念头划过脑海,盛斓警惕地看着顾钦,往张裕身边退了一步。
沈钦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着急,只是看着张裕。张裕瞪了顾钦一眼,对盛斓说道:“顾大哥不是坏人,不过这一切都看你自己,你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强。”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所有人却都明白,如果不跟着顾钦走,盛斓势必会被送去医院。没办法,张裕也很不舍,不过真的无可奈何,他不能为了一个孩子而让更多的孩子处于危险中。
盛斓寻思了半响,“好,我跟你走。”他没问让他去做什么,也没问顾钦是什么人,他什么都没说,倒让人不忍心起来。
顾钦是存了私念的,他到这里来目的就是找志愿者,虽然不会拿人做活体实验,但日夜观察是免不了的,很可能会触犯人的隐私。
盛斓答应地这么干脆,让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很卑鄙。
为了自愿原则,顾钦问了盛斓一遍:“我带你回去是想观察你感染病毒后的症状,如果你不同意现在还有机会提出来。”
盛斓摇摇头,答道:“没关系,总比送去医院好。”
顾钦有些不明白他的思维,送去医院可以接受治疗,这孩子为什么如此排斥呢?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具体治疗的方法。
把人带回去后,顾钦才惊觉自己少考虑了一个问题,吃饭穿衣没问题,问题是他的公寓只有一张床,以前被无名霸占了,后来为了互相监督睡在一起,那现在呢?三个人可挤不下。
最后,无名被赶去了沙发。
顾钦是有些窃喜的,床被无名霸占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归自己了。他的思维很奇怪,似乎没把盛斓当人。
“盛斓,你姓盛吗?”晚间,无名好奇地问道。
“不,我姓齐,齐天大圣的齐。”
无名:“?”没看过《西游记》的白痴伤不起。
无名:“我叫无名。”
“你姓无?”盛斓觉得无名的名字比自己还奇怪。
“不是,他没有名字,所以叫无名。”顾钦在一旁淡定的解释。
“哦,”盛斓点点头,“原来你和我一样,是被顾大哥收留的。”
无名很郁闷,觉得这小子讲话一点都不可爱,他才不是被收留的,他是……好吧,确实是被收留的,只不过用扳指付了房租。
睡觉前,顾钦用软绳子将盛斓捆了起来,盛斓没有拒绝,他知道顾钦与他睡在一起多么危险。
熄灯后,盛斓睡不着,想翻身翻不了,难受地小幅度动来动去。顾钦握住他的手,暖暖的温度传来,盛斓内心慢慢平静了。
“不要担心,我保证你没事的。”顾钦安慰道。盛斓“嗯”了声,反握住顾钦,顾钦有点惊讶,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手背。
盛斓觉得无比安心,他知道这个男人不会伤害他,没有原因,就这么觉得了。
半夜,顾钦突然惊醒,月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子,映照在盛斓脸上,将他那双幽蓝色眼睛衬得无比可怕。
盛斓眼神呆滞,四肢乱动,若不是被绳子缚住,他早就跑出去咬人了。
顾钦立刻打开灯,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