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不知道什么味!”
“你们就知道吃!”三子喝道,出去打渔的这批人以前基本都是他的手下,所以他发话了,其他人便闭上了嘴。
三子看着冉郁问:“骆老板呢?”
“他去休息了。”冉郁回答。
“骆老板见多识广,不如请他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冉兄弟,麻烦你跑趟。”虽然三子是用商量的口气,但明显冉郁无法拒绝。
“好,你们别去动它,可千万别弄坏了!”冉郁没拒绝,这要真是好东西,可不能让这些大老粗糟蹋了。
“行,有我看着呢,您老快去快回!”三子在冉郁背后叫道。
就船上这么点地方,冉郁就是想慢回也慢不了啊,多此一举!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称呼,瓦知道古人是称字的啦,但素,瓦是起名苦手啊,主角和主配还好些。配角啥石头啊,阿大啊,三子都出来了。所以字神马的,还是饶了我吧!mm不好意思啦。
行舟踏海(六)
“这个叫做砗磲,很难得见到!”骆雨峰出来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
“能吃嘛?”有人问。
骆雨峰微微一笑,道:“当然能吃,味道也还行。”
“那行,我去拿锅!”
骆雨峰挑了下眉后说:“你们还真敢吃,这可是佛教七宝之一!”
“看你们那点出息,就知道吃!”三子嚷嚷道,他转而对骆雨峰谄媚笑道,“既然是宝,那肯定很值钱!”
“确实!而且这么大个头的,很罕见。”骆雨峰说。
“那就把它养起来,然后找地方卖了它!”
“我看是这个贝壳值钱,我们把肉吃了,把壳卖了!”
“嗯,对,最好是分开卖!”
“骆老板这个东西值多少钱?比珍珠值钱吗?”
人群又起哄开了,冉郁在旁边皱着眉,他只是觉得像这样漂亮的东西,它原本是属于大海的,现在这样有些可惜了。
骆雨峰幽幽地说:“这个东西离海久了就会死,要我说还是放回去吧!”
冉郁看着骆雨峰,突然觉得这家伙并不怎么可爱的脸庞顺眼多了。
“那就用海水养着!”
“对,对!我家养过海鱼,我知道怎么养。”又有人说。
骆雨峰摇头道:“看到这沟纹了吗,这就像是树木的年轮。砗磲八十年才长这么一圈,要长到这么大,起码有上千年了。千年之物必有灵性,还是放了好,不然说不定会有麻烦。”
有人开始交头接耳,面面相觑起来。
“对,千年之物说不定已经成妖了,放在船上不好!”冉郁也添油加醋地说道。
“对啊,对啊,长这么久怪可怜的,放了吧,放了吧!”三子趁大家还在犹豫立即就动手搬起来。
“不行!”人群中有人大喝一声,说,“这肯定是好东西,说不定我们前脚放,他们后脚又捞上来偷偷藏着,本来就不是我们船上的人,干嘛要听他们的!”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船上向易那拨人和三子那拨人竟然打了起来。职业海盗打业余海盗兼小混混,毫无悬念三子他们败下阵来。砗磲被抢走,三子有点委屈。
骆雨峰看看天,眉峰拧得更紧了。
“起风了!”冉郁笑道,他上船来之后海上就没有起过那么大的风,奇怪的是风一起,海上就安静了不少,海鸟都不见了。过了会天下还掉下些雨水,雨有越下越大的之势。
“果然是灵物!”骆雨峰一拍大腿,“快张帆,起航!”
“啊!”三子瞪着骆雨峰,“不行啊,向老大说要在这里等他的。”
“大风要来了,再不逃我们都得去喂鱼!”
冉郁心中也渐渐染上层不安。
“怎么可能,难得有这么清爽的海风,下点雨也很正常嘛!”三子傻笑说。
“不对,这船摆得更厉害了!”冉郁说,他跑到船舷处向外张望,“海浪也比刚才大了很多!”
突然的三子笑容僵在脸上,两眼发直,手指着前方,嘴巴翕动着说不出话来。
“糟糕!”骆雨峰急忙跑去升帆,冉郁也跑去帮忙。向易的人反应极快,不用动员,有的去拉碇,有的马下下去划桨!
那接连天地的巨风,夹带着石头,小树,甚至从海中把鱼儿吹起,紧紧跟在飞云后面。冉郁傻了,这就是自然之力嘛!
“快到船舱里去!”骆雨峰推着冉郁让他进去。
“你呢!”冉郁问。
船晃动的很厉害,木板发出扯裂般的声音。
“我要到下面把水密隔舱里的过水眼堵上!”骆雨峰回答,“你到里面去,没事别出来,会被风卷走的,我马上就回来!”
冉郁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着,很是难受。可他还是倔强地说:“我要陪你去。”
“你面色很不好还是去休息!浪太大了我怕你会晕船。”
果然骆雨峰还没说完,冉郁张口哇得吐了出来,污物让风吹得直打卷。
“我说的吧,你先回去,听话!”
冉郁点点头,回到船舱里,胃里难受得紧,翻天覆地的晕眩,渐渐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骆雨峰回来时衣服已经湿透,他的伤口沾了海水,痛得他面色煞白。
“你!”话没说出来,冉郁又吐了。
“我就是不放心你!”骆雨峰抚着冉郁的后背帮他顺气。
冉郁艰难地说:“平时不这样!”
“很寻常,浪太大了!会很不舒服,我以前也这样,后来就习惯了!”骆雨峰安慰他说。
“船怎么样?”
“风大船跑得也快,就是现在风往哪吹我们就往哪走,完全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这船还能不能挺住,如果在海中散架,我们就全完了。”
“那怎么办?”冉郁又吐出来。
“这是天灾,人力已无可为,听天由命吧。”骆雨峰耸耸肩,好像还挺轻松,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安慰冉郁刻意装出来的,他眨眨眼道:“喂,如果今日难逃此劫,死前让我再亲一下罢?”
冉郁抬头看他,很痛苦的接着吐,回不出话来。
“那就说明你同意了!”骆雨峰贼笑起来。
真该死,怎么会遇上这种人,冉郁吐得昏天黑地。
船晃得愈加厉害,骆雨峰抱住冉郁,幽幽说:“其实我现在有些后悔,不应该带你出来。因为那天我轻薄了你,所以我想带你出来看海,让你高兴高兴,就不会记恨我。
冉郁抓着骆雨峰的衣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说不在意在是扯蛋,这家伙就因为一己私心,害得他差点就没命了。要说很介意,大家都遇到了这种事,算了吧。
除了狂风的声音,冉郁渐渐什么都听不到了,思绪越飘越远,有人说人临死时会想起自己所爱的人。
冉郁好像迷迷糊糊看见了,破旧却干净的屋子,炉灶里还有火,有人蹲在那往里面加柴。
“郁儿,妹妹呢?”说话的女人脸模模糊糊,像蒙了层东西,冉郁看不清,只是听声音很熟悉,那是他曾经有过的娘亲。
“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可以带妹妹去那么远的地方玩。”娘亲絮絮叨叨地说着,“小桃儿有病,不能走那么远,知道了吗?”
“郁儿带妹妹出去走走不是很好,你急什么?”说话的男子是冉郁曾经有过的爹爹。
“出去走走,你倒说的轻巧?”娘亲霍然站起来,“鄢支人就在这附近,听说前几日还有村子被屠村,男女老幼几百多口人都死了。”
“你看,别吓唬孩子,伏波将军就驻军在附近,支奴人哪敢来。”
“将军?这位将军近月来可有发过一兵一卒?”
“嗨!”爹爹好像也很失望的叹了口气,“那些支奴人,原本只是些奴隶,那时哪怕王赏赐给他们残羹剩饭他们也会感恩戴德。先王也是念他们曾救驾有功,赏他们脱离奴籍,没想到如今他们竟变得如此嚣张。”
娘亲抱住自己的孩子说:“我才不管鄢支人以前是些什么东西,我只想着我的孩子。他们要是有什么事,我就跟他们一起去。”
“你说些什么呢?不会有事的,别吓嘘自己再吓到孩子!”
娘亲滚烫的泪水滴在冉郁的手上,冉郁总算发觉为什么他眼前总是模糊的一片,因为在见到爹娘的那一刻,泪水早已经蒙住了他的眼睛。娘亲说到做到,她跟着妹妹一起走了,她被烧焦的尸体依然抱着自己的孩子,爹爹也跟着娘亲走了,这世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小哥,小哥!”冉郁被人摇醒,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他的娘亲,而是三子那张臭脸,顿时心情极差。
“干什么?别推我,推得我头都晕了!”冉郁摸着头坐起来,身体软绵绵的,全身无气,人也懒得紧。
冉郁四下张望,看了看发觉自己正坐在一片沙滩上。周围几十号人,横七坚八歪倒在那,没见到骆雨峰。
一把抓住三子,冉郁担忧地问:“死骆驼呢?他在哪?”紧张得忘记了不在别人面前叫他小号的事。
“骆老板!”三子很认真的想了很久,摇摇头道,“不知道,船搁浅了,我们有些人是从船里爬出来的。我们一上岸就在找同伴,这不零零星星找到这么几十号人。还有你,你就躺在这里,我还当你死了呢!”
其实冉郁也只记得骆雨峰抱住他,接下来,接下来就完全记不起来了。冉郁身边没有脚印,骆雨峰不会和他分散了吧。
“走,我们一起再往前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的人!”冉郁勉力站起来,身体晃了晃,三子忙扶住他。
“你没事吧,要不你在这歇着,我们去找就行了。”三子说。
冉郁坚定地摇着头,一行人一直向前走,这是个不小的岛,总好像也走不到尽头的样子。有些人渐渐走不动了,躺下来休息,就不想走了。到最后几十个人里,只有几个还在往前搜索。
海岸边偶尔会有尸体飘过来,有些人飘过来后还有呼吸,大家又忙着救人,这才知道有些人被吹到海中了,有些人在船撞上海岛时掉到水中。
“骆老板,不会是……也遇难了吧!”三子小心翼翼地说。
无论是遇到海盗还是遇到大风,骆雨峰都没有抛弃他,如今冉郁也决定一定要找到骆雨峰,不放弃!
只是他们沿着岛几乎走了半圈,也没有看见骆雨峰。他到底去哪了,冉郁总觉得骆雨峰这个家伙不会就这么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骆驼告假,他暂时要消失一阵子。
话说碎子童鞋说小家伙这词很别扭,MS瓦在别的文里也看到有些人雷这个词,碎子建议瓦改成小贼。
现在我的想法是,小家伙这个词比较中性,小贼MS有点贬意,而且骆驼兄也不希望冉郁再去当贼,所以要是称呼他小贼,萌是萌,好像有点矛盾。暂时还得小家伙着,大家伙有啥意见可以提哇。
行舟踏海(七)
天渐暗,再往前走,也不知道这岛上有没有野兽,地形他们不熟悉,晚上又太危险。而且他们可能要在这过夜,总要搜集些木柴点个篝火。一行人开始往回走,找到那些留下休息的人,大家尽量聚在一块,有事好互样照应。捡了大堆树枝,大家轮流睡觉,醒着的人负责防卫和添柴加火。
青烟袅袅升起,天越来越黑,只有火光如此明亮。冉郁突然想起来,他们这样找也不是办法,骆雨峰不知在哪。但他们的驻地可以是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