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蓝下楼,虹书递上玫瑰,落蓝在瞬间脸颊绯红,手足无措,当场愣在那里。任凭虹书五指扣住自己的五指。
那日,那种十指交叉的方式,落篮自俞跃之后便再未曾遭遇过,虹书大胆扣过来的手指,让落蓝有了某种回忆,被动的接受后,竟是怦怦心跳。
落蓝感觉这样的心跳有些熟悉,回忆过来,是经年之前的爱情幻觉。
眼前的男孩分明该是自己的弟弟,落蓝却如同第一次走向他那样径自奔向,不曾细望。
这份爱情,又是一次暗渡陈仓。
落蓝不敢让深深关心着虹书的虹字得知,虹书也有些羞涩的不好意思告诉姐姐。
两人便隐瞒。
落蓝的朋友大抵也都熟悉虹字,落蓝便又要断绝了所有朋友知晓自己恋人的身份。
虹书也要如此。
落蓝看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置身在一场又一场的不论之恋当中。
刺激着,新鲜着。
落蓝感觉心渐渐被充盈,言语也发自心底的风情。
落蓝看这小男孩,帅气,帅气的叫自己难以把持。虹书也当青春年少,血气方刚。两人渐渐住到一起。
依旧是,瞒了所有人。
落蓝陪着男孩经历不是自己年龄的浪漫。
周末,去另外的城市看海。两人坐在岩石上,直到海水漫湿了衣衫;清晨,落蓝陪虹书去爬山,看太阳从东方升起;落蓝陪虹书在屋子里面猜硬币,玩纸牌,打网络游戏。
虹书的兴致似乎永远都有,从来没有疲倦,落蓝却渐渐发现自己在工作之余,应付这样小自己六岁,有着大把大把时间用来玩的男孩,力不从心。
落蓝的工作,经常是忙。
虹书偶尔也会像孩子一样的娇气。摇晃着落蓝的手臂,叫着姐姐,陪我玩。
落蓝在这样的时刻,却是不得不去上班了。
虹书偶尔不开心,却也并非不懂事。交了一票自己的朋友,时间久了,两人到也相处融洽,常常是个忙个的。
那个星期日,虹书陪落蓝买衣服。
落蓝从试衣间走出来的一刻,看到虹书的对面站着虹字。
落蓝的脸,就在刹那间红到了脖子。
虹字见到如此情景,匆忙说声巧了,还有别的事情,而后走开。
在两个人的家里,虹书告诉落蓝,虹字在商场里面看到两个人,跟踪了。看到了亲昵的样子,知道了两个人的恋情。
“她同意么?”
虹书犹豫的看着落蓝,说声,她没有表态。
接下来的日子里面,如同落蓝所想的一样,接到了虹字的电话。
“你可不可以放过我弟弟?”
落蓝面对虹字的咄咄说不出话来。
“大姐,你都沧海桑田过了,我弟弟还只是一个小男孩,他还有自己的美好未来。”
落蓝动动嘴唇,想告诉虹字,两个人依然住到了一起。却又料想,这样的相告,或许更加激怒了虹字。面对五年的好友第一次向自己发脾气,落蓝迟钝的不知道如何应付。
“给我时间考虑一下吧。”
落蓝急忙抽身出来,回到家里看着虹书的一切。
舍不得。
虹字却又把消息一条接一条的发过来,什么“家里的父母知道了不会同意”、“纵然现在虹书对你好,将来也不会和你结婚”……
落蓝失神的看着手机,想来想去,却又不得不觉得虹字的话有道理。
一个小自己六岁的男孩,真的会不在乎自己的过去?等他真正成熟的一天,还会爱自己这样的老女人?
落蓝站到镜子面前,仔细的分辨脸上细碎皱纹,一条,两条……
一条条,似乎都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落蓝越想越觉得没有安全感,虹书回家的时候,落蓝疲惫的对虹书说“分手吧”!
虹书眼神坚定的看着落蓝,一字一顿问落蓝
“你的意思?还是我姐姐的意思?”
落蓝惊讶抬头看着眼前男孩,突然觉得他比自己想象的要精明的多。这精明超出了他自己的年龄。
落蓝更加的不安,想当年的俞跃,也是精明人。最后还不是落败在他那里?
落蓝在这样的不安全感里面便的坚定起来,“我的意思。”
虹书便再一字未说,起身收拾东西。
而后离开。
那种离开,如同当年的落蓝,是因为尊严被践踏的伤心。
虹书是骄傲的,因为自身的自信而与身同在的骄傲,一如曾经得落蓝,惊人的相似。开始日日赶赴不同的约。
虹字看落蓝离开弟弟,为弟弟放心之余便也觉得对不起落蓝,对落蓝较之前更好。落蓝看虹字,没有恨意,知道那只是姐姐守护弟弟的天性。
虹字经常请落蓝的客,落蓝便也享受在这姐姐的补偿里面。让她欣慰,毕竟五年的朋友,失去了一位恋人不能再失去一位知己。
如此的又过一年,落蓝依旧一人,身边晃过不同男子,留不住印象。
那日却不巧在街上看到俞跃,经年未见,落蓝嗅到俞跃身上熟悉的气味,又生迷恋。俞跃似乎也是如此,请落蓝吃饭。
俞跃还是未娶,落蓝犀利的挖苦他,是不是还是和不同的模特上床。
俞跃听后,突然在饭桌上面拉起落蓝的手,“不要再折磨我了,我还爱你。”
落蓝也是寂寞。
又与俞跃住到了一起,只是再也没有了爱情的滋味。不再是那个抱一团苞米花就能满足的在电视面前做一下午的女孩。
落蓝也从来不曾过问俞跃的一切,不在乎他和那些女子交往,更恣意的在俞跃面前拿电话和不同男子调情。
从刻意的语调里,落蓝找到了报复的快感。
那日,落蓝随俞跃出门,俞跃去捉落蓝的手,落蓝便也顺从的被他拿住。
当落蓝终于可以和俞跃大胆的牵手走在街上,心底却不再是幸福,经年之后的落蓝,似乎已经对什么都无所谓。
俞跃宿舍附近,不巧的看到虹书抱着一个漂亮女孩走过。虹书松开女孩,惊讶的定在原地看着落蓝。虹书却走上前来。
“俞老师好,落蓝姐姐好。”
大方的招呼,满满的一副不爽调子。
转身抱女孩走开。
落蓝看虹书背影,竟然无端端的全是心疼。只有俞跃一身莫名其妙。
“你教他?”“是啊,挺聪明的孩子。你认识?”
落蓝开始失神。
一周之后,俞跃带着伤回家。
说课堂上面的虹书一反常态的顶撞他,最后冲到讲台给了自己几拳。
落蓝瞬间开始紧张,当她发现自己紧张的不是眼前的男人,而是那小自己六岁的虹书,心便隐隐作痛。
落蓝是带着一种报复的快感告诉俞跃自己曾经和虹书相恋的。
俞跃果真如落蓝所愿般的难过,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就他?那个毛孩子?”“他又如何?他至少比你年轻,他也不会饥不择食。”
俞跃突然用愤怒的眼神看着落蓝,似乎即将崩溃。
最后俞跃趴在地板上,跪到落蓝面前:
“求求你能不能忘记过去?”
落蓝奇怪的看俞跃,竟然没有一丝怜悯。
俞跃依旧给虹书上课,虹书便开始旷课,从来不再出现在课堂上面。
俞跃倒得了清静,眼不见,心不烦。
这样到了学期末,各自相安无事。
直到考试那天,俞跃强调每个人都必须到场。
虹书卡着铃声走进考场,本是一场素描考试,没有什么可以抄袭的必要,虹书却左顾右盼的聊天,张扬跋扈。
俞跃忍受不了挑衅,走到虹书面前看着那张年轻而愤怒的面孔,说句“注意点”。
虹书便在画室当中站起来,看着俞跃,喊口号样的扯了嗓门说句“知道了,俞老师!”
俞跃本不想滋事,但脑海当中突然记起落蓝形容她与虹书的甜蜜,醋意突生,毫无尊严的骂了虹书“你她妈的坐下”。
全班顿然鸦雀无声,看着两人面红耳赤对立。
虹书血气方刚,又一次拿了拳头对准俞跃的脸,俞跃反击,两人便撕打在教室里面,画板画架砸到一片。
虹书倒在地上,手指碰到一把销铅笔的刀子,虹书拿起那刀,刺向俞跃的肚子。
美术生专用的铅笔刀有半尺长,那一刀虹书也是用足了力道。
俞跃的血顿时流到地面,好似水粉的深红燃料,刺眼。
虹书有些清醒,跑出画室。
俞跃被同学们迅速送到医院。
落蓝赶到医院的时候,俞跃已经出了手术室,医生告诉落蓝,抢救无效。
虹书在最快的时间里面被学校开除,入狱,终生监禁。
虹字再去看落蓝,屋子一片凌乱,落蓝丢失无往日的张扬和美丽。
二十六的女人素面朝天,穿套宽大休闲服,日日吃泡面,不约会,不谈恋爱,屋里没有任何男人痕迹。
虹字看落蓝,想指责她,却没有权利,假如不是当初自己的反对,或者落蓝仍旧同虹书幸福的生活;或者等到某一天落蓝背叛虹书;或者等到某一天虹书背叛落蓝。
又或者一切都是一场宿命:原本就将如此。
【编者按】精短的句子,散断的感情,如落蓝厶,也是寂寞。——王富
璨若流光。
隔着三百年的皑皑岁月,穿越无数的人与事,我们在彼此的生命里铺开甜蜜的轨迹。
璨若流光
文 JAS
从小到大我一直做一个梦——
先是走进一个客厅,客厅很特别,圆形美丽的顶和窗,柔和的光线充满所有空间,但是看不到灯。整间客厅以淡绿与白相间,给人一种轻快愉悦的感觉。然后,透明餐桌前一个年轻男人抬起头,亲昵地对着我笑,叫我:“妈妈,早安。”
从小便是。十分古怪,但由于从小伴我长大,是以我从未骇异。甚至在长大后我试着在梦里滑稽地答他:“乖,早餐好吃么?”可总在那个时候醒过来,然后一个人咕咕地笑。
好友思思断言:“那是因为你母性荷尔蒙从小就异常丰富。”我困惑:“有母性荷尔蒙这回事吗?”思思嘿一声:“现代科学未发掘的东西不知凡几,人体科学深奥到像宇宙一样,焉知没有?”那倒是,我狡黠地侧头看她:“那么你的儿童荷尔蒙太过发达了。”她笑着扑过来拧我的嘴。思思自幼爱慕父亲的好友,今晚如愿以偿,将与比她年长十八的江海举行订婚party。
我和思思都是大学历史系讲师,26岁。
思思下班时叮咛:“不许迟到。”我嘟囔:“总会想办法把置装费敲回来。”她娇笑一声:“孤寒鬼!”俏生生一扭身。
是夜七点,孤寒鬼前所未有地打扮成晚装淑女,愁眉苦脸地开着一辆破车去赴party。这件晚装是思思押着我去买的,价值抵得过我一年置装费总和,也不过就是紫色吊带直身裙,裙摆如美人鱼尾微微撒开,估计也就穿这么一次。
七点已经天黑,我家到思思家得绕过城郊一条冷清的机场路,那里基本没什么车,我有点不在意地看着一片漆黑的前方踩大油门,一边倒是真为思思高兴,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是天下最好的事。
正在嘴角绽开笑容,突然车前出现两只雪亮的车灯,我大吃一惊,这是一条笔直的路,哪里会突然跑出来一辆车?下意识打转方向,车滑向右侧,速度太快,直撞向几棵树干,一阵剧痛,我失去知觉。
醒过来时只见窗口明亮的阳光,我摇摇头,慢慢想起撞车的事,倒吸一口气,连忙四下打量,我在一间宽敞的卧房内,但不是病房,检查四肢,浑无异常,奇怪,我记得当时头和右手剧痛无比,居然没事?
我跳下床,想一想,打开门走出去,从走廊的楼梯走下去,一间敞亮的客厅,圆形的顶和窗,明亮的阳光铺满整间淡绿与雪白相间的厅,一个年轻男子自透明的餐桌前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瞪大眼睛,这这这……年轻男子笑了笑,正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