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苍白的空气里响起的电话固执而惊人。我抱着枕头当棉花。当疲惫的妈妈接起电话的时候,电话应该已经挂断了。
电话在30分钟后又清脆地响起。妈按了免提键。
“雪,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最美丽的女人。”陌生的声音却那样温暖地穿满我的整个神经。
“贤,不要只说不做。明天来医院看雪!”妈一半是夹着命令的声音,显得那样幸福。却让我的心再一次紧痛了起来。
“伯母,我会的。明天就来!”然后我听到电话轻轻地搁断声。
“明天贤过来,我就不来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好好聊!难得人家不嫌你!”妈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忽然截口。
我看了看她,全是疲惫。我知道其实她是无心的。
“妈,那你明天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在哭肿的眼里拼命拼命地挤出一丝笑容。妈怎么会知道贤已经不要我了。
隔日,我一直睡到我化疗的时候才把熟睡的眼睁开。朦胧中,站立着一个男人。不,确切的说,是一个男孩。只是他的眼里怎么写着那么深重的忧郁呢。
“雪,我来陪你!”只一句话,我便熟悉地闻到他的声音里的温暖。
化疗的时候,他的手一直紧握着我苍凉的双手。那些在空中传递而来的温暖,就这样漫不经心地减弱了疼痛。
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黄昏了。只是床边那双温暖的眼睛依然守侯在我的眼里。
“雪,你饿不饿?”温柔一览无余。只是望着他的脸,我想哭的冲动像是决堤的河。因为这个男人让我想起贤,想起贤当初的那些真真切切地关怀。而我知道,假设永远只是自欺欺人。所以哭泣的理由就显得如此的理所当然。
三
安说:“雪,你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孩!”然后我看到他眼里慢慢散开的温柔像是春日阳光般的温暖。那些滴入血液里冰冷的药水,也慢慢地开始加温。
真的,被单上那些清冷的味道让我感到生命地摇摇欲坠。贤的离去,家人疲惫的眼,医生冷漠的眼,使我的精神线已经拉到家门口了。一触即发的时候,安的眼眸让我慢慢地平息下来。
“雪,开饭了。”安提着沙壶的样子有些笨拙。
打开盖子,香气不可抑制的爬进来。是乌(又鸟)莲子羹。安边舀边说:“这是我第一次下厨,熬得不好,你可得忍耐一下哟。”我端起安为我舀好的乌(又鸟)莲子羹,喝了一口,眼泪就扑扑地往下跑。原来思念像一场雨,即使天再晴,也下不停。
那些熟悉的味道在我的胃里慢慢爬行。游刃有余地穿行在我的记忆里。
“雪,你的身子太弱了。我做些乌(又鸟)莲子羹给你喝。”贤就在他的厨房里忙东忙西,满头大汗。那时候的幸福感觉可以一大把一大把地拿来烧。
我努力地看安的眼,想从安的眼里忘记贤曾经的温存。
但是安的眼里有着些许的忧伤,不像是天性使然。而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只是想抓住这根我的救命草,努力地忘记。
安继续给我做乌(又鸟)莲子羹,熟悉而后开始慢慢地变得陌生。而我眼里的雨也慢慢地变得少了。因为安总在阳光很好的下午拉我出去站在春光里。然后大声地对我说:“雪,你是最美丽的女人!”那时候我总能看到自己的笑容在心里悄悄地开花。
我知道,我已经慢慢地开始懂得,忘掉过去。
四
6月的时候,我的病终于好了。安为我选择的假发,很漂亮。直而黑的长发。站在镜子里,我看到自己的眼安静而苍茫。
我狠狠地呼吸着外面鲜清的空气,然后轻轻地抱了抱安,对他说:“安,谢谢你!”安脸上的微笑忧伤地在我的眼里展开。我看着他眼里的矛盾,心跳也开始跟着起伏。
安再一次给我烧乌(又鸟)莲子羹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手一直在抖。我轻轻地拂着安细软的头发。“安,你真好!”
“雪,你会爱上我嘛?”安直直地望着我的眼。
我傻在那里,我一直在努力,努力地去爱安静而温暖的安。可是我发现,心里那些曾经的痛。因为深深地快乐过,所以才会狠狠地痛。
“你想贤嘛?”安问完后,手不停地搓着。
我的眼泪开始扑扑地下来。望着那碗一模一样的乌(又鸟)莲子羹,喝的味道却不是当初。
“我带你去看贤。”安拉起我的手向外跑。风吹起我的假发,阵阵寒冷。
“不!他不喜欢我的样子!”我甩开安的手,无力地跌坐在马路上。车来车往,吹起我脸上所有的苍白。
“你错了,雪!”安靠着我坐下来。
“贤说你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孩!他一直这么说。”安的那些淡淡地忧伤又重新开始了。
“雪,我带你去看贤。他应该会很开心的!”安坚定的拉起我的手。
我的拒绝开始显得软弱不比。因为我知道,我拼命拼命地忘记贤的脸,却还是在梦里,在走散的思绪里结集出现。
风再一次吹起我的假发,心里的疼痛才又开始彻底起来。贤喜欢的东西很纯粹,而现在的我,显得如此的支离破碎。
安在一片沉寂的园林里停下来。然后对我说:“雪,贤在那里!”然后我看到贤的脸笑的很灿烂地立在那里,旁边是他的名字。我望了望安,不相信这是真的。我向后倒退着,然后拉起安的手飞快地逃跑。
“雪,你安静一下!”安硬拉着我停下。
“不,不,安,你带我回家!”我拼命地摇着头。我不想肯定这样的事实。我宁愿贤残忍地抛弃我,也不愿意他这样寂静地躺在这里。
“雪!”安使劲地抱着我。任我的眼泪在他的肩上飞舞。
“贤在见到上帝的时候还在对我说:'雪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孩',是贤让我代他好好照顾你的!”
“贤,晚期癌症。他希望你好好地生活下去。不要活在他的记忆里!”安,安安静静地说着。而我一直一直靠着安的肩膀,不愿离开。
然后轻轻地拉起安的手:“安,带我回家!我想吃你做的乌(又鸟)莲子羹了!”
“雪,你不去看贤一眼嘛?”
“嗯!我只想回家!”贤一直活在我的心底,干净而健康。贤怎么会在那里呢。
我喝着贤教给安做的乌(又鸟)莲子羹,眼泪开始滚滚而下。
安悄然地离开我的生活。因为我的心底装了满满的贤。贤在我的心底安静地笑着,然后轻声对我说:雪,你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孩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慢慢地学会了做乌(又鸟)莲子羹。
交换爱情。
交换爱情
作者:sunson 文章来源:原创地带 点击数:7279 更新时间:2005…1…9
一
如果把爱情当作生活的全部,那么爱情就会因为太累赘,应了“物极必反”的俗语,这样的爱情就会出现裂痕,其实爱情也是一件瓷器,外表光滑精美,却经不起过分撞击,在灰尘的包裹中会暗然失色,最后成为垃圾被双方扔掉。如果爱情需要长久,需要稳固,那就得对它进行细心的维护。
有这么一对爱人,竹和梅,他们一见钟情,坠入爱河,很快就走进了结婚的礼堂。开始的半年,他们都沉浸在初恋的气氛里,如胶似膝。接下来的半年,他们的热情开始渐渐的褪去。一年后,他们变得冷静,两年后他们开始报怨,三年后彼此都不能忍受对方那种态度,在一场暴风雨过后,由于当时没计划要小孩,他们不需要为了小孩的未来考虑,从而彻底分手了。一年后他们又各自结了婚,但是彼此都生活得不幸福,因为他们无法从现在找到过去的欢乐。于是他们开始怀念过去的日子,尤其是当初吵着要分手的梅,她现在才发觉自己心里早已被以前的丈夫竹所占据,头脑里过去的点点滴滴在纷纷呈现,她多么渴望再见到他。竹有了失败的婚姻,不再相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打算不再结婚,但是梅又结了婚,对他刺激很大,日子总要过的嘛!于是他随便找了一个农村读过高中的女孩兰,因为他觉得这样可能要好一些,现在的老婆对他真的不错,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是他对于兰却冷冰冰的,因为他早就为了以前的女孩梅而心死。
一年后的某一天,梅到上海出差,工作很快就顺利完成了,于是她到离住处不远的上海外滩欣赏夜景,看着闪烁的霓虹灯,一对对相拥的情侣,她回忆起和竹在一起的日子,其实现在的丈夫对她还是挺好的,可就是一天为了挣钱四处奔波,见的时少,分开的日子多。这一点也比不上竹,竹懂得生活,时刻关心自己。两人常常相拥到电影院里欣赏电影,到处游山玩水,那种自由和浪漫让人真很陶醉啊!她多想大声的喊:竹,我依然爱你!夜已深,她往住处赶,低着头,情绪还沉浸在甜蜜的回忆和淡淡的惆怅里。
“对不起”,一个男人对她说,她这才发觉自己不小心把人给撞了,她不好意思地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对视三秒,不约而同的说:是你!那人正是竹,他正好也在上海出差。
“去喝杯咖啡吧!”竹提议道。
“还是到处再走走吧!”梅说,“在这样的月色下,我会想到从前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过得还好吧?”竹轻轻地问。
梅低下头,然后扬起头,理了一下她额前的秀发,长长地吐了一气,“看我这样一人孤单徘徊在外滩,你不觉得我过得不好吗?”
竹把头扭到旁边,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他在想如何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梅等着他回答,却看见他什么也不说,便问:“还是说说你吧!听说兰对你挺好的?“
“她再好,也比上你!”竹突然扭头,冒了一句,双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梅的手。
梅心理咯噔一下:原来他还爱我,就向我想他一样!她有一种冲动,想拥抱竹,一起狂热的亲吻,就像他们从前开始相爱一样,那种幸福的感觉只有恋爱的人才最有体会。但是,她念头一闪:我们都是有家的人,还能放纵自己吗?这样做,怎么对得起爱自己的丈夫,怎样对得起贤惠持家的兰!她把手从竹的大手中挣扎出来,竹抓得很紧,为此梅觉得手很疼,她不停地揉着手,飞快地说了一句:“太晚了!我要走了!”转身就走,竹追上去,拉住梅的胳膊,梅把头侧在一边,“你放手!”
“我不放,我再也不会放手了!从前有一个叫梅的女孩,我是那么的爱她,却因为赌气放了手,让我痛苦了这么久!我现在抓住了她,我要好好珍惜她一辈子,不!生生世世,我都要这样把她拥在怀里,决不放手!梅,知道吗?没有了你,我的天空只有黑暗,无论干什么都没劲!梅!嫁给我吧!”竹开始吻梅的手,梅想逃避,她用力想从竹的手挣脱,但是竹一把把她拉在胸口,紧紧地抱住了她,抱得好紧,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分明感觉到了竹内心的跳动,他浑身是那么充满力量,坚实的胸膛暴发出来的火焰让她觉得自己已经被熔化了,她的双手也紧紧地抱住了竹,竹开始吻她的秀发,她的额头,她的脸,她的唇,这时一股暖流传遍梅的全身,她也疯狂地吻着竹,从前的一幕幕在亲吻中再现,竹的手已经不自觉的伸向她的胸前;梅感到了无法抗拒的力量,她像一块软泥任由竹放肆。
他们听得见彼此的狂热的心跳和粗粗的呼吸声,却听不见警车的气笛声,他们心里只有爱在燃烧,一个年轻的警察走了过来,干咳了两声,但是他们毫无反应,彼此仍然在亲吻,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俩。
“抢劫啊!”年轻的警察大声吼道。竹伸手把钱包摸出来,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