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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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之身-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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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想把他弄死,王那里可是你自己担待。”
  刑室的大门被关起。那刑官一声令下,天窗合起,刑室立刻变得密不透风。那刑官冷冷下令,“点灯。”
  竹轩本以为是豆大的烛火,却哪知是数十个火把。竹轩诧异的看着刑官,环视了一圈刑室,突然明白了什么。这样的刑室,点那样多的火把,就算不被折磨死,到了明早也差不多被憋死了。那刑官看着竹轩眼中了然后的不屑,心中的火气忽的腾了起来,他对着刑架旁的两个手下道:“把他绑起来。”
  刑具很多,那刑官一件件看过去,并不急于上刑。他让人扒光竹轩的衣服,然后把人赶了出去。偌大的刑室便只留他和竹轩二人。他看着竹轩洁净的皮肤,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接着伸手覆了上去。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年握刑具的原因,他的手很粗糙,抚在竹轩身上都有些微微生疼。竹轩看着他眼中的渴望,眉头嫌恶的蹙起。
  那刑官丝毫没有感到竹轩目光中的厌恶,他贪婪的抚着竹轩,手缓缓向下移去,接着便要去解竹轩的腰带。
  “我以为每天折磨人的人,最怕被人折磨。”竹轩突然开口,那刑官立刻止住了自己的动作。他讥讽的看着竹轩,眼中带着几分得意,“送到这里来的每一个犯人我都碰过,你真以为你有什么特别?”
  竹轩嗤笑,“我的确以为我有一点特别,至少我从这里出去是个活人。”
  “哼。”那刑官从一旁的水盆中取出长鞭,不由分说狠狠抽在了竹轩胸口,胸前的皮肤立刻翻出肉来。那盆水里不知放了什么,一鞭子下去,除了热辣的疼,还带了针扎和胀痛。那刑官执起鞭子,舌尖滑过,将鞭上的血舔去,颇为受用,“果然如传言一般遍体生香,连血都是,不过可惜落在了我的手中。”话音刚落,再一鞭打了上来,一鞭比一鞭用力,可竹轩却只是蹙眉,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鞭子一下下打在身上,鞭痕叠加,从最初的疼痛到麻木。
  眼前变得模糊,那鞭子一下下打在身上,像极初到桃花坞时被丢在石子上面却又比那时难过的多。
  “这么快就受不住了吗?”那刑官将鞭子泡进水中,上前捏起竹轩的下巴,“这才刚刚开始,你怎么可以受不了呢?”说罢从墙角端的一盆水朝竹轩浇下。水烧得滚烫,一盆浇下,竹轩立刻体无完肤!他惨叫一声,结结实实晕了过去。
  刑官并没有立即再用刑,相反拿了上好的伤药给竹轩覆了上去。他看着竹轩清秀的眸子,眉头蹙起,复又舒展,果然活着要比死难
  得多。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竹轩悠悠转醒,刚睁开眼就感到那刑官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他虚弱的咳了一声,只觉得这刑室异常的热,热得他快要窒息。无火之境的伤药很灵,刚敷上没多久身上的新肉便生了出来,粉嫩嫩的让人更是难以自制。
  那刑官压身吻在竹轩胸口,舌尖灵巧的逗弄,想象着他是冷焰玩弄过的人,自己也仿佛做了王一般过瘾。
  “生活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的人,果然如肮脏的老鼠一般让人恶心。”竹轩很少恶语伤人,亦很少厌恶一个人,可眼前的这个人,着实让他厌恶到了极点,他甚至认为这样的人不配活在这世上,何况是活在曾经圣洁的无火之境。
  “闭嘴!”刑官直起身子,瞪着竹轩,“看来你没尝到我的厉害。”说话间手中多了十根不算粗却也不细的银针。他将银针比在竹轩指缝,残忍的笑着,“挑指甲壳很疼,我就发发慈悲让它留在上面。”说着便将无五银针刺入竹轩左手的指缝,竹轩还来不及痛呼,那刑官已绕到右边将另外五根刺了进去,这次竹轩亦来不及痛呼便昏了过去。
  竹轩的话似乎戳到了那刑官的痛处,他这次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给竹轩,直接用冷水将竹轩泼醒。竹轩还未完全转醒,鞭子便迫不及待的抽打上来。那刑官怨毒的看着竹轩,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让你轻视我!让你胡言乱语!老鼠!就算我是老鼠,就算我肮脏,你现在的命也在我的手中!”
  刑官的力道越来越大,赤红的眼睛几欲疯狂,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急忙跑了进来。看着刑官那不顾一切粗暴的动作,几乎吓傻。其中两三个人跑过去抱住刑官,急道:“大人,快住手!他要死了!快住手!王会杀了我们的!”一句话毕,那刑官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自认为自己很残忍,可冷焰比他残忍何止十倍?他的手有些发软,手中的鞭子掉在地上发出闷钝的声响。他迟疑的走到竹轩面前,伸手试探着竹轩的鼻息,感到他还有呼吸方才松了口气。
  刑室的空气愈发浑浊,连那刑官都有些受不了,更别说竹轩。他耷拉着脑袋,面色潮红,嘴唇干裂,翕张间只闻他模糊的说着“水”。那刑官一听,脸上再现怨毒,“想喝水,我就让你喝个够!”
  夜依旧静得可怕,可冷焰却再难入睡,翻来覆去眼前全是竹轩的影子,他如罂粟一般,不碰还好,一碰便是覆水难收。
  “来人!”冷焰坐起身,随手批了件褂子,“去刑室。”
  天还未亮,月亦未西沉。冷焰行走的速度极快,甚至
  有些迫不及待。眼看着就要到刑室门口,只见几个人抬着什么东西进了桃林。冷焰没有看清是什么,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再说,是他。
  竹轩被人从刑室抬出,一路颠簸,竹轩只觉这样的走法像极了桃花坞的阵法,一阵风过带着阵阵酒香,那一瞬仿佛回到了桃花坞。只要想到桃花坞,连那些不美好的记忆也变得美好起来。竹轩不及思考已被人丢进了酒池。
  热辣刺痛的感觉侵袭全身,竹轩大张着嘴吞下几口酒,心思却异常的清明。不远处有人渐渐走近,穿着一身玄色衣裳,眸子冰冷的连这四月的天都不能暖化。他伸手拉过竹轩,眉头皱起,那样子异常的熟悉,像极了清玉。迷蒙中,竹轩被他箍在怀中,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他的心突突跳着,带着难以言喻的紧张和担心。竹轩伸手托起他的脸,努力笑着,“清玉,我没事。”
  清玉。冷焰的身子绷起,抱着竹轩的手愈发紧了起来,他回身看着那些刑室的下属,那些人立刻吓得匍匐在地,不住打着哆嗦。他抱起竹轩,拖着步子往寝殿走去,一路上花雨纷飞,竹轩嗅着桃香昏睡过去。睡梦中他紧紧抱着冷焰,梦呓却唤着另一个名字,“清玉,清玉。”


    ☆、警告

  温和的黄色光晕凝在手心,每经过竹轩身上一处,那伤口便快速愈合,就像从未受伤一样。冷焰的法力要高出清玉好多,即便帮竹轩把全身的伤口愈合,也丝毫未现疲态。
  竹轩醒来时依旧是天黑,他没有睁开眼,他感觉得到冷焰就坐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依稀的记忆中,他似乎喊出了清玉的名字。若如此,岂非将清玉推入了万劫不复?该怎么办?该怎样去解释自己的失言?
  “你醒了。”冷焰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毋庸置疑。
  竹轩睁开眼,活动了活动身子,却不敢去看冷焰。冷焰伸手捏住竹轩的下颌,强迫他看着自己。冷焰的眼中冷意更重,还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愤怒,“清玉是谁?”
  清玉是谁?竹轩不自觉的攥紧了床单,冷焰竟不知清玉是谁?难道这七年来,清玉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说出来吗?难道从开始,甚至说好一起走都只是欺骗吗?即便自己不来,清玉也会亲自把自己送回来吗?泪从眼角滑落,竹轩却笑了起来,“清玉就是清玉,只是一块玉而已。”
  “哦?你受了伤,却要和一块玉报平安,这理由未免牵强!”冷焰因愤怒手上的力道大了几分。竹轩紧蹙着眉,因疼痛呼吸有些急促,他盯着冷焰道:“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大不了你再把我关进刑室,严刑拷打兴许还真能问出些什么来。”
  “你以为我不敢?”冷焰凑近竹轩,呼吸与竹轩的交叠,不知为何竟乱了起来。
  竹轩轻蔑的笑,“小妹那么小你都下得了手,我怎么会以为你不敢?”
  “你还记得。”冷焰的手松了下来,那一刹那,竹轩竟觉得自己在冷焰的眼中看到了失落。
  冷焰的确有些失落,开始兴奋于看着竹轩为杀他绞尽脑汁,渐渐的却开始希望他忘记那段仇恨安然呆在自己身边。竹轩疲累的合起眼睛,在清玉的温柔中逐渐忘却的仇恨渐渐浓烈起来。那场杀戮灭却了自己的希望,而让自己重拾希望的清玉让自己更加绝望。泪顺着眼角滑落,竹轩哑着嗓子说:“若非强大的爱,仇恨怎么可能淹没?”
  冷焰吻去竹轩的泪,声音低沉,带了几分迟疑,“若我说我当真爱上了你,可不可以为了我忘却仇恨?”
  “业火中走出的修罗,怎么可能爱上什么人?”竹轩笑,带着嘲讽。冷焰坐直身子,望着大门,自嘲道:“是啊,怎么可能爱人。”言罢将薄被向上拉了拉,“你好好休息吧。”
  大殿门打开又合起,风卷起几瓣桃花落在殿内。竹轩望着紧闭的大门,手放在
  心口。冷焰的那句话触动了他的心弦,那一刹,他险些当了真。
  那晚的睡梦中,竹轩的耳边总是萦绕着惨叫,第二日侍卫说冷焰带了一队人马离开了无火之境,不用想便知他是去杀人了。竹轩听了也是一笑置之。不知是不是因为在这里呆的太久,习惯了听闻杀戮,渐渐的便也麻木。他捡了件干净的青衣套在身上,与清玉在一起久了,不自觉的也染上了他的习惯,他喜欢青衣,自己便也跟着穿青衣,时间久了便真的忘记了自己喜欢的颜色。
  那侍卫见竹轩穿了外衫似要出门,忙拦了下来,“公子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竹轩看着他,等着下文。那侍卫吞吞吐吐半晌,才含糊的说:“外面有不干净的东西,王临行前特意交代这几天要公子在寝殿内好好休养。”
  “我已经好了,不需要休养。”竹轩推开挡着他的侍卫便要出去,那侍卫一个旋身再次挡在竹轩面前。竹轩眯眼看着他,“你以为我打不过你?”
  那侍卫低头不语,他自知不是竹轩的对手,可冷焰的命令他不敢不从。竹轩盯着那侍卫,冷冷道:“念在你昨日的好言相劝,我不与你为难。”
  那侍卫依旧不语。竹轩眉头一蹙,手指成钩,急速袭向那侍卫,那侍卫依旧面不改色,反倒是竹轩心软收了手。他看着那侍卫倔强的站在那,有些无奈,“他现在不在,你拦不拦我又何妨?”
  那侍卫见竹轩不在为难,咧嘴笑笑,“王命不可违,不管王在还是不在。”
  竹轩不在接话,只是站在门边嗅着桃香。那侍卫便站在他身边,随时戒备着以防竹轩突然发难。
  “昨夜发生什么事了?”竹轩看着那侍卫,“我听了一夜的惨叫。”
  那侍卫看竹轩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说。竹轩道:“他只说不让我出门,并没有说不许你们同我说话吧?”
  那侍卫点点头,低头看了眼檐外,“昨夜王让张大人受了刑。”
  “不过受个刑,需要那样凄惨吗?”竹轩失笑,“那张大人是什么人?”
  那侍卫看着竹轩,吞吐道:“就是给您上刑的刑官。”
  竹轩闻罢,沉默半晌,吐了口气,“那样的人的确该受点惩罚。听昨夜那样的惨叫,应该极惨吧?”
  那侍卫点头,脸色有些发白。何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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