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项城看着那娇艳华丽的纹身画像眼神暗了下来。
大概是奶黄松弛了气氛,赵船打了个哈切,身体放松的靠在了顾项城怀里,他的手依旧放在肚子上来回轻抚,赵船看着自己圆滚的肚子一阵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垂下眼,慢慢道:“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经历,如女人一般怀胎生育,拥有自己的孩子,虽然我一开始不敢接受自己怀孕的事实,可后来,当我感受到这个生命在我体内时,我是真的高兴的。”
“因为我开始明白,作为父亲究竟是怎样一种感受了。”
他说着,侧耳看向顾项城,眯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雪白的皮肤像是生着光辉般,似乎又是被月光洗涤了的男人,轻声问着:“顾项城你别讨厌他,他是我的,也是你的孩子。”
顾项城喉结微动,深吸一口气,沉声,“我不讨厌他,我只是害怕……这个孩子他在时刻提醒着我,我是个半兽的怪物,而在你肚子中的这个小怪物,只要一不留神,就会让你丧命。”
“就算他是你珍爱的孩子也好,他对于我来说,就是个定时炸弹,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你的性命堪忧。”
顾项城把手覆在了赵船的肚子上,这一次他没有胆怯的退缩,而是轻轻的摸了摸,他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颤抖,他脸色微沉,“如同这样的触碰,我可以来个上万次,可若是最后你死了,就算这个孩子活了下来,我依旧会亲手杀了他。”
赵船呆呆的看着顾项城,他知道顾项城说的话从来都不会更改,他几乎是惊惧的看着顾项城,而男人只是叹了口气,把他拉到怀里靠了靠,沉着声,道:“你别怪我绝情,因为我除了你,也就只有你了。”
赵船从未想过顾项城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甚至都有些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是否是顾项城了,这般深情又绝情的男人,是否是顾项城了。
……
第二日早晨,赵船晕沉沉的躺在床上,顾项城早已起来,昨日他与顾项城说了些话,直到夜半,才迷迷糊糊睡去,沉沉绵绵起起落落一直睡不着,小睡一会儿,便又醒了,再加之身体的难受,醒来后的精神便更是难受了。
顾项城在外,赵船看了一眼关上的门,便又躺了下去,眯了会儿。
赵船迷迷糊糊醒来之时,突然感到后背一阵激灵,他蹙眉,只见在他前方,趴伏在他被褥之上,一条全身呈赤黑的蛇豆大的眼闪着棕褐色的光,阴测测的盯着赵船,而奶黄则早已没了声息的趴在地上。
赵船被吓了一跳,他十指抓紧被单,那条蛇的头部呈三角形状,狭窄的颈部伴随着蛇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这里是山里,此刻的季节,也是蛇类多出没的,可是赵船没想到自己竟会遇到,还是在这房中,他知道若是遇到蛇,最要做的就不可以惊动他,若是惹怒了这蛇,被咬了一口便惨了,瞧这蛇头,便是一条毒蛇。
赵船紧紧的看着这条蛇,他一点点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妄想把自己的脚挪远些,可这蛇却也在这时动了动,吓得赵船不敢乱动,只见黑亮的蛇身缓缓游移,竟是又攀上了赵船的腿,隔着被子赵船感受着小腿上沉甸甸的分量,赵船的脸色都白了。
他努力的控制着呼吸,胸口轻微的欺负,这时,肚子却在隐隐作痛,体内的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母亲的恐惧,那孩子也忍不住动弹,伸伸腿动动手,一下一下,让赵船的肚子酸疼不已。
他有些忍耐不住,痛吟声泄出了口,那原本已垂下头趴伏着的黑蛇,蓦地抬起头,豆大的蛇眼发亮的看着他,赵船呼吸都不过来,怔怔的看着这条蛇,又慢慢游移,身上的鳞片齐动,发出与被褥布料的摩擦声。
赵船看着与自己越来越接近的蛇,抓起被子甩在那条赤黑的蛇身上,他从床上手脚并用爬了起来,看着落在地上的蛇,那蛇竟把身体直立了起来,刚才在被子上蛇身蜷缩盘起时看不出,此刻竟有1。3公尺,赵船惊惧的看着轻而易举攀爬上床的黑蛇,惊声喊着顾项城。
顾项城一听到赵船的惊叫,便冲了过来,一进屋,他便看到一条黑蛇挺立着蛇身,就跟个笔杆似的直,妄想攀爬上床。
顾项城看着赵船惊惧的神色,皱起眉,大步上前扣住蛇头下方,摔打在了地上,那三角形的蛇头重重的撞在了地面上,黑蛇的蛇身翻了翻,竟是晕沉沉的昏死了去。
顾项城看着像是死了去的黑蛇,冷笑,欲抬脚踢向蛇腹,那黑蛇便立即睁开它豆大的眼,“嘶嘶”轻喘,蛇身突然变长,蛇身两侧慢慢长出了青色的手臂,手臂上还覆盖着青黑色的鳞片,蛇头与蛇腹也慢慢发生了变化。
赵船震惊的看着趴伏在地上全身赤…裸的男人,与顾项城一样的兽化,而唯一不同的则是,顾项城的人形是无瑕疵的,而这个男人的手臂与腿部都参差不齐的长着细密的青黑色鳞片。
顾项城冷淡的看着地上的赤…裸身体,又看向还呆看着的赵船,嘴一撇,用脚勾起被子,甩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男人顺势把被子裹好,待蓄足了精神,才站了起来,抬起头,眯眼笑看着他们,又视线放在了赵船身上,眼珠滑溜溜的转着。
“这次教授亲自来了,就是要看看那个……受孕的男人。”
第十五章
研究院说得好听是挂名与国家之下,其实……这处以制造怪物出名的研究所早就脱离了国家管理,变成了其院长人称教授的胡重温手里的一块基石,而胡重温所要做的则是好好利用这块石头,与国家合作,为自己谋利。
胡重温是其母亲四十二岁才生下的,当时他的父亲早已五十,老两口是晚年得子,这样来之不易的孩子,胡重温的父亲是捧在手里都怕摔坏了,像是珍宝般待着,而胡重温从小就聪明懂事,让其父母更是喜爱。
高中毕业,在选填大学时,胡父以为自己的儿子会如自己这般进入医科大,出来后成为一名医生,可是没想到胡重温选的不是医科大,专业也和医学不搭边。
他选的是生物,专门是研究基因细胞之类的科目,这让胡父有些失落,不过既然儿子喜欢,那便去吧,谁会想到,这胡重温渐渐会在生物学上越走越远,渐渐偏离了原先的轨道,慢慢长成了这么个恶鬼似的玩意儿。
胡重温就站在山崖边上,他一只脚放在崖边上踩了踩,看着大片泥石落了下去,又退了回来,他等的其实有点不耐烦了,他就在心里计算,在这段等待的时间内,他可以完成多少个实验,又可以观察多少个变异体,大脑不停的转动,直到……进行到了第三十八个实验,观察了四十七个变异体后,那间屋子里的人终于走了出来。
挑挑眉,不意外的看着前面那个像娘们似的扭着屁股,走走停停的男人裹着被子红着脸变扭的挪了出来,又看向他身后缓缓走出来的两人,视线在那个被高大男人扶着的人身上停留了番,便兴味的眨眨眼,眼底满是渴求。
顾项城和赵船与那老人告别后,也不多说这个突然多出来的男人是谁,便收拾东西,匆匆离开了,因为他们知道,若不快点离开,老人便也会受到威胁了。
顾项城出来后,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行人,脸色稍为平静,只是眼神更是多了许多警惕,倒是蛇男沈安看到了研究院的人,兴奋的摇手,裹在身上的被子堪堪落下,他则连忙拉起,一张脸通红,快步挪了过去。
赵船看向顾项城,微微蹙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就像是肥羊主动落入虎口般,明知道研究院有危险,却还是要去涉险。
他想起顾项城曾对他说的话,研究院就是地狱,是死人才去的地方,而他们这般去了,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突然,手掌被冰凉柔软的皮肤给蹭到了,顾项城轻轻的握住赵船的手,握着捏了捏,“别担心。”顾项城的语气平淡,他冷静的看着前方,胡重温身边呆着的四五个变异体,个个气势汹汹,可他却是凌驾于他们之上的,他下颚绷紧,沉冷淡漠。
而顾项城沉稳的语气也让赵船心情缓缓平静了下来,他抬起头,看向顾项城,看着顾项城英俊的侧脸,坚毅的下颚,心口舒了一口气,背脊挺直,鼓足了气势。
沈安走到胡重温身边后,就立刻钻进了车里,赵船看到他后颈出的皮肤都变红了,可赵船刚刚走神,就被顾项城给捏了回来,手掌微微刺痛,他看向顾项城,却见他面无表情,下唇抿的紧紧。
顾项城冷着脸,走到了胡重温面前,垂下眼,看着这个精明的男人,礼貌的喊了声“教授”便不再说话,他站立着,就像一座冰雪雕塑。
赵船就站在顾项城的身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顾项城的变化,他看向面前这个被称为“教授”的男人,四目相对,对方也正在打量着他。
“赵船……”突然他的名字被叫响,站在胡重温身边,脸上带着浅笑的男人正是当日要带赵船去研究所的钱塞,赵船疑惑的看向他,显然是不记得这个人了,钱塞有些尴尬,耳边传来一声嗤笑,钱塞眼里闪过一丝恼火。
胡重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钱塞默然,这种针锋相对的气场才渐渐消去。
胡重温移开视线,继又放在了赵船身上,看着他宽松的衣服,唇角慢慢勾起,顾项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气场立刻冷凝,他上前一步,站在赵船身前,把他整个人都挡住,冷眼看着胡重温。
胡重温“哼”了一声,依依不舍的挪开眼,看向顾项城,兴味笑道:“走吧,回到研究院可以慢慢讨论这个孩子该怎么……生产。”
一行人上了车,胡重温他们一共开了两辆车,而顾项城则与赵船坐的是自己的车,大概是怕顾项城他们离开,胡重温身边的一个变异体跟着顾项城上了他们的车,坐在后座,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赵船曾听顾项城说起,变异体的基因结构正是胡重温研究出来,也是胡重温提出让死囚来作为实验体的,所以他是不理解的,为什么这些变异体竟会听从胡重温的指令,让人类成为变异体的不正是这位教授吗?
他从后视镜里偷偷看去,悄然发现,坐在后座上的男人的脸颊上竟然浮出了一个个黑色的斑点,他眯起眼,凝神看去,突然那个原本看向窗外的男人抬起头,幽黑的眼直直的看着他,狰狞的神色一闪而过,赵船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顾项城不悦的皱眉,他空出一只手握住赵船,“别害怕,这不过是只低级的变异体,连最基本的兽性都无法控制而已。”
赵船听了他的话,呼吸稍显平稳,在从后视镜仔细看时,便发现,后座上的变异体此刻脸上的黑斑越多,脸型也慢慢朝着野兽变化,似豹似虎,十分怪异。
车子一路行驶,胡重温的车分别行驶于顾项城前后,赵船看着顿时生出一种,前有狼后有虎的感觉,让人感觉压抑。
可顾项城似乎并没有多大反应,车子还是尽量开的平稳,确保赵船坐的舒服。
陆地的行驶大概只持续了三个小时,当车辆开到一处隐秘的平地后,便停了下来,赵船只听到螺旋桨扇动的声音,他额面的发丝都被吹乱,宽松的衣服被风吹起,衣料勾勒出了他耸起的肚子,那圆润的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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