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闻言,突然出现在楼逸风面前,单屈膝下跪。
“一早便在此处,可是又出了什么事?”楼逸风问。
“曲中三县的据点昨夜皆遭窃贼侵入!”男子道。
“同以往一样?”楼逸风问。
虽说是魔教的教主,楼逸风却向来不太管魔教内的事物。唯一做的,就是听取来自七部和影卫的报告。只听,却并不一定会做些什么。
“是!没有损失任何财物。”男子如是答道。
“先是同安,后是曲中。”楼逸风轻笑,对男子道,“琴主若是有兴趣的话,自然可以到兴玟与那群窃贼会上一会。”魔教安逸太久了,有些人,始终是不爱山上平淡的日子的。
“是!”男子颔首。
“其他呢?”楼逸风问。
“珑碧谷与神机阁行事一如以往,并无异常!倒是蓝使三天前进了偃月楼,玄云庄少主准备两日后前往京都。”
楼逸风轻笑了一声,似乎知晓些什么,却一如既往的不发表任何意见,只说道:“你下去吧!有事继续汇报。”
“是!”男子和来时一般,匆匆离去。
再而无事,又是一片寂静,只有红玉静静的在一旁换着香炉。
听曲、赏舞、看书、只处理自动找上门的麻烦。君韶白以前常说他清心寡欲得比他更像个神仙。
日复一日单调的生活,他一直觉得挺好的,也早该是习惯了才对。今日却突然觉得……冷清?
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扶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楼逸风慢悠悠的启了口:“红玉,他人呢?”
未曾说出名字,红玉却知道,从沈予慕踏入枉作山开始,就算是还住在凛离阁之时,教主的“他”,一直指的是同一个人。
红玉一边点香,一边回道:“回主子,沈公子今早回去补了眠,用过午膳后说要去山顶看风景,影卫也跟了去了。”
“这么快,就闲不住了呀!”楼逸风闻言低笑,心里在不由间轻快了几分,“你吩咐厨房一声,捉些七彩鱼,给他下菜吧!”
红玉诧异抬首:“可是那些鱼……”真贵无比,除了楼逸风自己外,即便七部的主子也不得享用,普通人根本消受不起的……
楼逸风摆摆手道:“无妨!”
熄了手上的火折,红玉退了下去。
楼逸风静坐了几秒,便起了身来,一个掠步,如一阵轻风,瞬间从大殿中消失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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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去古镇玩了,看见武大郎挑着烧饼担子从面前飞奔而过,可惜没来得及拦住尝尝嗷呜……于是,希望大家的国庆也和狐兔一样,过得愉快O(∩_∩)O
☆、第三十章 误入棋部【求枝枝】
指点栽成,东风满院,总是新桃李。纶巾羽扇,一樽饮罢,目送断鸿千里。
倒不是沈予慕上了山头便有了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华了,只是自己怎么会认为枉作山景致宜人就能留得人住呢?自己根本就受不了一整天只看见景看不见人。
虽然好吃好喝的不少,但是没有美人儿可以调戏——美人儿是有,就是不出现,总不能去调戏楼逸风吧?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根本就闲不住,没有地方使坏,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不闹腾闹腾,就觉得要了命的难受。
无趣的四下转悠的后果便是在枉作山顶彻底迷路了。如果是什么阵法倒还不在话下,但他纯粹是被一条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弄昏了头。
正想着干脆一路向下,可能应该大概是可以找到那么几栋建筑物,那么再找人就是了。
沈予慕向来是想到什么便做什么的,当下也不迟疑,直接攀着树枝慢慢的往下走。
幸而这几日天气干燥,山路还算好走。折腾了那么一阵子,总算找到了一栋房子。
依旧是飞檐高瓦,白墙朱丹。
沈予慕理了理衣裳,扣了门,半天没人应对。若是平日里,该是在主人家本口等着人应门才对,但是现在沈予慕实在是有些饿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于是也不客气的推开了门进去……
正常来说,正门里对的该是院子才是。这栋屋子的门里,却先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又一片阴暗。主东的方向连窗户都没看,以阴阳学的角度来讲,这屋子比较适合闹鬼。
沈予慕犹豫了一下,还是踏进了门里。门在他踏进的一霎那自动关了起来,屋顶上开了一道光,只照亮了屋中的石桌。
走过去后,看到的是一盘棋。
相对于棋局而言,沈予慕对这副龙雕玉盘和墨白玉的棋子比较感兴趣,摸其材质,应该能卖不少钱。
一心掉钱眼里的沈予慕两眼发光的盯着棋盘,直到一个带着些苍老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欲往我枉作山者,必过我七部其四。这第一关,是我棋部的考验,请阁下执白子,三子之内,破此棋局。胜则随你过去,败则留下首级。”
正手敲着白玉棋子的沈予慕闻言不语,心下却已了然了。如果只是五行八卦阵的话,怎么可能困得住神机阁派来的精英?只有魔教七部设下的“琴、棋、书、画、阵、酒、色”七关才能让自己的人来得归不得。别说是七关了,能走过三关的,天底下也没几个人。自己能如此容易的上山,根本就是楼逸风假扮的沈七故意放水,带着他从偏道偷渡上来的。
沈七日日与自己同食同住,哪儿来的时间布置这些?
不过回头想想,其实也挺容易的,自己并不曾限制沈七的自由,更何况,那每日飞来飞去的信鸽,都是他在张罗的,飞出几封他自己的信件也不奇怪。
面色不定的站在棋盘前,沈予慕没思考多久便落下了三颗白子。桌上的棋盘猛烈的震动了一下,慢慢的沉入石桌下,封死。
于此同时,前方的门也缓缓的打了开来,露出一方干净明亮的天地。
沈予慕踏出门去,便看见了正在庭院中品茗的老者。鹤发垂肩,目光如炬,眼角沉淀出岁月的痕迹。
“枉作山许久不曾有访客了。”老者悠然道,“来者可是那劳什子神机阁的沈公子?”
这可真是有趣了,在山下时,就算是亲近的人都极难认出自己是谁。怎么一到了枉作山上,随便来个人都知道他是谁。
“在下可不就是‘那劳什子’神机阁的嘛!”沈予慕不介意的一笑,“敢问尊上是……”
“山野莽夫罢了!”老者淡然品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去,去,去!不管你处于何因来我棋部,都先去后面将自己洗漱干净了再来见老夫!跟只泥猴儿似的。”
话音刚落,便有一侍者出现在门边,作了个“请”的动作:“沈公子这边请!”
沈予慕低头审视了自己一番,断定自己一路下来虽蹭了些灰,但离“泥猴子”的标准还算远吧?!料想这老者若不是有洁癖,就该是这里头藏了些门道。
管他是请君入瓮还是鸿门宴,去看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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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无妄之灾【求枝枝】
沈予慕带着几分警觉,跟在侍者后面,穿过几个院落,便见一道天然的竹海做屏,越过屏障,入眼的是一处水池,白玉砌成的石台干净而温润,池面上袅袅青烟散发着一股热气——此处竟然是一处温泉。
没想到老者说的洗漱干净竟然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这山上仅有两处温泉,一处在教主的紫星行宫里,另一处便是这里了。”侍者介绍道,“紫星行宫是教主专用的,这一处平日里倒有些人来,但过不了棋主的棋局,绝对是不会被允许的。公子睿智颇局,请好好享受吧!”
说完,便退了下去。
沈予慕小小忏悔了一下自己的小人之心度了那君子之腹,半弯下身来,试了试水温,才发现一旁巧设了排水换水的管道,温度不高不低,恰好合适。
当下便觉得浑身不舒服,脱去了衣衫,一个纵身,跳进了池中,长舒了一口气。
温泉的水本就不同于一般的水,冲洗之下,顿觉得浑身舒畅,连骨头都酥软了不少。
温润的水汽让沈予慕享受的呻吟了一声,游了几圈,便趴在池子边上,懒洋洋的不想起来。不同于池水的温热,白玉台虽染了水汽,却依然有着一股冰冷之气。
沈予慕双手搭在玉台上,大大的打了个呵欠,暗笑自己睡意又来了,指不定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就淹死在这个水池里了。
越是这样想,睡意越是浓烈,最后支撑不住的就着侧趴的姿势,缓缓的进入了梦乡,睡前还在想着,楼逸风还真小气,带自己参观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让自己参观一下行宫里的温泉。
缕缕袅袅的烟气里,似幻似真的奔跑着一个穿着兔绒衣帽的小娃娃,依依呀呀的说着话抱着女子的腿撒娇,女子微笑着将小娃娃抱在怀里亲了亲,笑的时候,一双眼温润如水。
梦境幻化了,少年叼着根杂草,吊儿郎当的一栋小屋里走,推开门后,眼前一黑,便只剩了大片大片的血红,看不见一点光,只是深深浅浅的红,在那片诡异的红色里,一双阴森的眼,死死的盯着少年,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森冷的牙来……
沈予慕知道是梦魇了,挣扎着要睁开眼,却越是睁不开。
努力着控制自己的身体,扣紧了手心,直到感觉一丝疼痛,才猛的睁开了眼来。
刚恢复意识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也随即入了眼帘。
任谁在精神放松时突然看见一具断成两半的女尸都会吓立当场,就是沈予慕也不例外。
他扯过一旁的浴巾,只来得裹了身从已经飘着鲜血的温泉中起来,捂着嘴忍住要冲出口的胃酸,一群人已经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柯骏的父亲,也是楼逸风的管家柯荣止。
父子两最像的一点便是不苟言笑,特别是柯荣止又多了几分严厉和古板。此刻,那样的神情正从尸体上移向沈予慕。
“是苏青!”有人认出了那具尸体,“姓沈的,你……”
话头被柯荣止阻下了:“还未查清楚之前,不可随意冤枉人。还请沈阁主解释一下为何在此。”
沈予慕知道自己一时大意,定是卷入了什么事情中了。这种冤大头,还是少当的好。于是将适才从山上无意中闯入这里,到破棋局,有人引入温泉都说了一遍。
说完后,面前的一群人都沉默了,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看得沈予慕快皱起了眉来,柯荣止才说道:“我教确有入山需过七部其四的规矩,这屋子也的确是棋部曾经的居所。但是已荒废许多年了,公子所说的老者侍从,枉作山也并无符合之人。”
摆明了便是不信沈予慕的说辞。
“我们好心好意的款待你,你竟然杀了苏副主。”
“刚来枉作山,就无耻的烧了凛离阁,教主好心好意放过你,你现在来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不就是个劳什子神机阁的阁主吗?有什么了不起!敢来我们魔教撒野!”
……
一群人义愤填膺,从怒视,到拿起了手中的武器,不由分说的便要往沈予慕身上招呼。
柯荣止什么也没说的站在一旁,审视的看着地上的尸体。
沈予慕心知这一局定是有人要害他,面对面前已经失去了理智的一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于是也选择了沉默。
眼见着拳脚就要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