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面好,呵,想不世子殿下好生厉害,一上来便招惹上炎曜。”
“哼,分明是那炎曜招惹小莫在先!”
“擎天王爷,”冷若寒突然抬起头,神色肃然,“我乃大冕使臣,王爷有什么好私下会面的。”
叶祈杀气一炽,蓦然变色:“冷若寒!……罢了,你若不是心中存念,何必带着戒指来找凤奴。”
“好奇。”
“好奇,便会冒着如此风险,来这烟花之地?”
“无可奉告。”冷若寒转身,不和叶祈再做争辩。
叶祈也不追问,好整以暇地玩着手中的埙,沉默了一阵,忽然道:“冷若寒,炎曜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冷若寒狐疑得望了叶祈一眼,正不晓得要怎么回答,倒是凌霄比较爽快,颇为不耐烦地嚷道:“什么奇怪不奇怪,那人神神叨叨的,说什么有月在东,其将非凡什么的,不晓得说些什么意思!”
“有月在东,其降非凡?生之多艰,素衣扶冠?!”
“哎,后面那句好像也说了!”凌霄诧异得望了叶祈一眼。
“哈,这原来是说的你。”叶祈仿佛恍然大悟,自言自语地说道。
看着凌霄和冷若寒愈发疑惑的眼神,叶祈蓦然醒悟过来,拂去刚才的一
第八章 。。。
丝神秘,继续笑得嘲讽:“话说回来,你特地转过来找我,该不会是就为了那一声谢吧?”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用意。”
“用意我已经回答过了。”叶祈扬了扬眉毛,“我相信冷若寒应该不喜欢再听一次同样的话吧。”
冷若寒垂眸,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之后,微微欠身道:“既然如此,那冷若寒先告辞了。阿霄,我们走吧。”
“你是打算走回去么?”叶祈冷笑一声,说是邀请却更多的好像是威胁,“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你要本王驾一辆空车回去?”
冷若寒与凌霄面面相觑,凌霄道:“你是擎天亲王,让小莫这么招摇地坐你的马车回去,你就不怕惹人话柄么?”
叶祈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冷若寒:“是与本王一同出游好呢,还是避开外礼吏丞私自外出行踪不明好,嗯,使臣阁下?”
“这……”
冷若寒无言以对,只得和凌霄一同不情不愿得上了叶祈的马车。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两名布衣男子,却是一看就是武艺高强的,轻车熟路得跳上了马车,驾着直奔东陵馆驿去了。
“冷若寒……”
望着远去的马车,叶祈低低吟着那个人的名字,一向鲜少出现柔和表情的脸庞,竟流连出些许惘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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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
午后,阳光明媚。
地处敦煌城内的东陵馆驿并不因为是西北之地就失了灵气,一样的水秀莲香,景色宜人不亚于江南水榭。
这日没有觐见事宜,而擎天王朝的官吏也没有理由在五日一轮的例行聚会时间来叨唠远到而来的大冕使臣。冷若寒难得清闲,便把琴案搬至院内,和凌霄与方文轩一同在院中赏花弹琴,真正好不惬意。
方文轩在一旁的石桌上沏茶,是从长安一路带去的上好银尖雪芽,喝了这么多天的敦煌甜奶茶,终于能换回原本的清淡口味,让他看起来非常享受。
凌霄擦拭着自己的兰印剑,却是双眉微蹙的。他虽然和冷若寒方文轩一起品茶听琴谈笑,却敏锐得觉察到远处正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这边。若是别人,他自可毫不理会,可是,明明白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哀怨与悲伤,他却无可奈何。
“阿霄。”冷若寒的琴弦,在一曲《广陵散》之后停下,“你……”
凌霄别过脸,尽量躲闪着冷若寒的目光:“我不想跟你谈雨儿的事情,伤脑筋!”
“阿霄!”冷若寒望向池塘之后的竹影,内中隐藏的悲伤仿佛感染了整片竹林,但是他却无可奈何,“我并不想干涉你的事情,但是……好吧,便当我在意,你为何对雨儿……”
“你在意这些,为何不去在意叶祈那小子?”凌霄执着得转移话题。
但冷若寒不依不饶:“别这样阿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若寒说的对,阿霄,你需要一个交代。”方文轩也附和冷若寒,顺便递了一杯沏好的清茶过去,“可以喝了。”
“交代?”
“我们现在远在他乡,你和雨儿不能节外生枝;而且,大家都相处了那么久,有什么不好说的,于公于私,阿霄,你总得给我和若寒一个说法。”
“文轩你也变得八卦了。”凌霄没好气得转过身,这些日子跟着冷若寒忙东忙西的,他小心翼翼生怕错漏一件事,结果这才刚刚有点闲的时间,竟然是双堂会审!
“阿霄……”冷若寒攒眉。
“好了好了,小莫你别那个表情了!”凌霄无奈得撇下嘴,讪讪道,“我也不知怎么的,只是没有感觉了,更何况我过的日子……何必耽误她。”
一步江湖遥无期,何况,纠缠于朝廷和武林之中,只怕,难以善终吧。
“所以你就提出了退婚?”
“不然能怎样,让她恨我一时,总比耽误她一辈子好。你们也知道我的性子,哄人,我是不会啦。只是……”凌霄抬头,看着专注听他讲的冷若寒,忽然心头一怵,泛起一阵酸楚,“我知道说的时机不恰当,现在我们的情况……”
“阿霄,对不起。”冷若寒黯然。江湖歧路再长,也终有人陪着那少年走下去,但是权谋之路,怕是一个旋身,不仅自己生死难说,连累身边的人,也难脱其中吧。
“打住打住,不想跟你鬼扯这些。”凌霄蓦地叫道,三两步上前,夺了方文轩沏的茶,喝了一口,扬眉而笑,“这么好的时辰,你尽煞风景,来,给爷弹个小曲儿。”
方文轩瞬间一个栗暴落在凌霄脑门上:“你小子造反呢!”
冷若寒看着眼前逗乐的两人,不禁微微笑了起来,指尖轻捻,琴声铮淙。
曲调清雅优美,仿佛溪流淌过草地,繁花似锦,悠然无穷。凌霄与方文轩也停止了嬉闹,仿佛被这琴声摄去了心魂,静下心来倾听,如痴如醉。
凌霄沉迷地听着琴声流转,竟是忍不住席地躺了下来,微微眯起眼睛,被微风吹得睡意朦胧,只消片刻,即可进入梦乡。
“师父!”
一声脆喊,只闻琴声戛然而止,凌霄唬得从地上一跃而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冷若寒缓缓起身,抬眸望向喊声传来的方向,他矜持地掩饰着心中一瞬间所涌出的激动与惊喜,毕竟是万里他乡遇故知,虽然师徒缘浅,终究数日情分。“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方文轩与凌霄顿时呆住,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少年人,那个弹着让人无法忍受的琴音的林寒溪,或者,该称作擎天王朝的三皇子摩诃蓝诺。
摩诃蓝诺穿着深蓝色的繁复锦袍,背后跟着数十的侍卫仆妇。他依旧是抱着那把精美的古琴,雪一般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泛出红晕。“哟,方大哥,凌大哥,你们也在。”
凌霄讷讷地点头:“林寒溪,你……”
“干嘛,师父没跟你说过么?”摩诃蓝诺转身低低和那些侍卫说了什么,他们立刻退开了,只是远远地戒备着。
冷若寒轻舒了口气:“我未曾告知他们。殿下,怎会来此?”
摩诃蓝诺立即不满:“什么殿下殿上的,师父你想不认账么!”
冷若寒哑然:“这……”
摩诃蓝诺笑嘻嘻地走近了正在饮茶抚琴的三人,看了一眼未尽的茶水和摆好的琴案,顺势便往地上一坐,置琴于膝上:“正好正好,万事俱备,师父啊,别忘了你可是答应再见要教我弹琴的,今天正好有空,不许耍赖!啊,方大哥啊,你的茶给我留一点啊!”
方文轩哭笑不得:“这,寒溪,啊不,三皇子,我们是使节……”
“我知道你们是使节啊,东陵馆驿不就是为了迎接你们造的么,然后那又怎么样?使节,使节和教琴喝茶有什么相干么?”
“这……”方文轩无奈,看了冷若寒一眼,冷若寒也是满脸无奈,望着摩诃蓝诺,“殿下,您贵为一国皇子,这么做,恐怕……”
“怕什么,哎呀,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摩诃蓝诺撅起嘴,甩了甩束成马尾的长发,“有失颜面,而且,落人话柄。是不是?好了啦,师父你别担心,有事由我担着,快教我弹了啦。啊啊,对了,上次你教我的那首《水龙吟》,我会了哦!”
琴声骤起,摩诃蓝诺凝神落指,专心地弹奏起来。
凌霄差一点就要条件反射地捂起耳朵,却发现摩诃蓝诺的琴声并不如想象中那般恐怖了。他的手法技艺仍然稚嫩,偶尔也有失了音准的地方,但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让所有人汗颜的弹棉花。
“水龙吟,蓝诺,你进步不少。”
冷若寒的笑容应声消失,急急忙忙收敛了因为暖阳而显出的慵懒与柔软,他故作姿态地端起架子,彬彬有礼却在来人眼中显得好笑。
“别装了,我还不屑让那些属下看你这副样子。”叶祈昂然走来,如入无人之境。
冷若寒略微失色,私下拉了一下凌霄,凌霄本是突然全神戒备,一见叶祈,立刻就有些恼火:“又是你,小莫和你很熟么?”
叶祈扬眉冷笑:“得意而忘形,你已经忘了身处何地了么?”
“额!”凌霄哑口无言,悻悻地瞪着叶祈。
“王爷好兴致,亲自登门拜访,怎么,擎天王朝的朝臣聚会王爷不用参加?”
叶祈转眼望了一眼方文轩:“呵,方将军的情报果然是通达啊。”
“王爷谬赞,不知……”
“喂喂喂,你们够了没?”不满地按住了琴弦,摩诃蓝诺从地上一跃而起,打断了方文轩与叶祈正准备持续下去的对话,“就你们爱说话带刺的,师父就不这么说话,多好!好了啦,又不是不认识,什么王爷将军的,烦不烦!”
叶祈听了摩诃蓝诺一番抱怨,忍不住看了冷若寒一眼,嘴角浮起几丝笑意,却还是冷着语气说:“蓝诺,不得无礼。”
“姐夫你别装了!我晓得要瞒着父皇,还有那帮大臣,不过今天我们这几个,都无所谓啦。”摩诃蓝诺嘿嘿一笑,跳到叶祈身边,“呐呐,姐夫,你别欺负我师父哦,不然我跟姐姐告状!”
叶祈依然笑着,但在冷若寒眼中,竟意外发现叶祈的笑容柔和了许多,不似之前永远带着嘲讽与枭厉。“为何认定是我欺负他?他们可是有三个人。”
摩诃蓝诺做了个鬼脸:“我可不晓得,天下有人能欺负姐夫你!”
此时,沉默许久的冷若寒终于开口,在琴案前优雅落座:“难得天朗气清,阿霄,去给王爷和殿下搬椅子,文轩,倒茶。”
叶祈瞬间脸色一沉,目光如刀刃剜向冷若寒:“多谢,世子殿下了。”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摩诃蓝诺又一次往柔软地草地上一扑,笑道:“别搬了,我坐椅子浑身难受,还是这样舒服。是说姐夫你放弃吧,师父就喜欢这么装着,想让他随我们这样躺草地,他才不乐意呢!”
“呵!”叶祈听得摩诃蓝诺的话,只觉得好笑,连他都看得出来的故作姿态,冷若寒你还真沉得住气,“没事,世子殿下多与我们相处,自然会好。”
冷若寒一愣,脱口问道:“你说什么!”
叶祈瞟了他一眼,略带几分讥诮:“吾皇体谅殿下远道而来,特别派本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