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的对那名兽人感到好奇。
“你见到你母父了?”这边,阿列对拉莫尔的话表示震惊,平复了会儿情绪,他轻轻地问,“你确定?”
小小的脑袋用力点头,拉莫尔吸吸鼻子,揉揉哭肿的眼睛,认真地说:“我还记得母父的气味,那一定是母父,不会错的!”
面对拉莫尔的肯定,阿列跟凯鲁,以及后来进屋的赫姆面面相觑。
其实他们都有同一个疑问,那便是朱利尔斯既然出现,为什么不直接回来呢?而且听拉莫尔诉说的内容,那个兽人似乎不愿意认他们。
或者那不是朱利尔斯?
可拉莫尔的感觉应该不会错……但若是如此,朱利尔斯为什么不回家呢?
沉眉思索,凯鲁说:“我们先在附近找找看,或者到最近的几个部落看看有没有他们的踪迹。”
“萨利亚和阿斯拉在平原部落置办物品还没回来。”阿列思索道。
“我去找他们。”赫姆说。
点点头,凯鲁回头对阿列说道:“你在家好好看着拉莫尔还有卡伊,我等下去鹰族部落那边看看情况,马上回来。”
“鹰族?!”阿列吃惊又气愤,“那些家伙又来骚扰你了吗?”
叹了口气,凯鲁无奈地说:“那毕竟是我的族人……况且安的雌性快生孩子了,身体又不好,我得去帮忙看看。”
“哼!明明当初那样把我们赶出来,凯鲁你就是心肠太好了!”阿列愤愤不平。
而凯鲁也只能苦涩地笑笑。
虽然当初被赶走心里是有怨恨,但经过时间的推移,他还是舍不得自己的族人,偶尔能帮帮忙也不错,反正住在雪山离鹰族部落也不远。
而且,这次安的雌性的情况特别凶险。
甚至比朱利尔斯分娩的时候还要危急,朱利尔斯是天生气血不足,而安的雌性却是气血过剩,从怀孕的时候就开始有吐血的情况,三个月还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没保住孩子,记得那天安心急火燎找到凯鲁恳求他去帮忙,看他的模样,都快急疯了。经过调养之后,安的雌性稍微有了好转,但,情况仍是不容乐观。
就算现在调理好了,分娩的时候也有可能出现危险,到时候母体和孩子都救不回来。
可是原因是什么,凯鲁至今没找到答案。
……
朱利尔斯和路米亚来到了雪山后山的凹陷大坑,这天然形成的坑洞上除了覆盖着一层状似厚厚的白雪,但不断往外冒着白烟显示着这些白雪之下的危险。
为了安全起见,朱利尔斯找来一根白藤,把自己跟路米亚绑在一起。
“小心点,这雪下有很多坑洞。”朱利尔斯提醒身后的路米亚,并顺手捡起附近的一根树枝用作探路。
往前几步,树枝碰到前面的白雪,突然发生了坍塌,往下看去,下面是全是融化的热水,热水上有一层乳白色的浆液,还不断往外冒着泡。
气味十分冲鼻。
“这底下是火山,听说很久以前曾经爆发过,不知道他让我们来这儿要找什么。”路米亚目视四周,摊开手说,“就连走的时候也不告诉我们,只说‘看到就明白’这种话,唉……真是奇怪的家伙,对吧。”
“别乱说义父的坏话。”朱利尔斯摇头,“既然答应了帮他找东西,就一定要帮他找到。”
“好吧好吧,一切依你。”无奈地看过去,路米亚摇头,“真拿你没办法。”
说着,金色的竖瞳软了软目光,缓步跟上去。
路过这片危险的地域,两人来到了一处荒芜的,被红土覆盖的大斜坡,这片红土并不是冰冷的,反倒热的吓人,跟雪山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难得见到这样的地方,朱利尔斯也感到惊讶,但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感叹自然的神奇,也无暇顾及远处高山峡谷的壮阔景色,他只记得出门前,义父告诉他,在雪山后面的红土坡下有个被岩浆包围的地洞,在地洞的最深处,有一样东西。
“是什么?”朱利尔斯问。
幽幽抬眸,向来沉静的眸子微微带了一丝涟漪,那人忽的伸手,指尖有意无意划过他的脸颊,翘唇轻道:“那是……你一见就会知道的东西。”
我一见……就会知道?
朱利尔斯不禁沉思,而当他再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转身离开了。
至今为止,朱利尔斯还不清楚那人为什么会救自己,他只知道,那人在看自己的时候,仿佛在看另一个人,那种怀念又深沉的感觉。他很想问,可无从开口,他跟那人,还有路米亚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山崖下共同生活了几年,那人基本没提过他的事情。
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
没有办法,朱利尔斯就着对他那点莫名的亲切感,于是唤他“义父”,怔愣之后,他没有反对。
而路米亚却依旧“那人”的喊他,也没主动跟他说过话。
“我不喜欢他。”路米亚当时就直截了当地说,“因为他身上都是死人的气味。”
“死人?”
抬起眼,那双竖瞳定定望过来,路米亚说:“并不是真正的死人,而是那种已经生无所恋,从内心死去的人。”
这番话令朱利尔斯想了很久。
死人……
可是,在那人看自己的时候,他眼里怀念的光彩不像是假的,而他眼底的疼痛……亦是真实的。
会痛的人,怎么会死了呢?
接着,他们在红土坡的底下找到了那个被碎石封住的地洞。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些碎石移开,一个巨大的黑洞呈便现在眼前,随即而来的一股子陈腐的腥臭气味便扑鼻而来,里面黑乎乎的,朱利尔斯看了看路米亚,对他说:“你身体不好,我进去就行了,你在地洞外等我。”
路米亚微微摇头,笑道:“朱利尔斯,你也太小看我了,虽然我破过蛇胆,但并不代表我没有胆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轻轻拍着朱利尔斯的肩膀,路米亚走到身边,露出迷人的笑容,“走吧。”
想了一下,朱利尔斯知道自己是拗不过路米亚的,于是点了头。
而另一边,追着两人气味赶过来的卡伊在穿过陷阱密布的坑地之时,心里突然一阵紧绷,浓重的硫的气味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每往前一步都举步维艰,不知为何,他本能地厌恶这种气味。
突然脚下一空,卡伊吃了一惊,而此时,他的脑中突然浮起了一个记忆片段——
那是长大一些的卡伊,大约十二三岁,有一天,他流浪回家,走错路,误到这片危机四伏的冰原,毫无经验的他差点就落进滚烫的白水中,然后,有人救了他。
是一名浑身裹着兽皮的兽人,看不见他的脸蛋,但是可以看见他微微翘起的唇。
带着轻蔑,和不屑。
本就不信任他人的卡伊自然连道谢也不肯就想走,但是意外的,那个兽人却就地说起了关于雪狼族灭族的故事,其中包括他之前曾有模糊印象的……兽耳族。
“是兽耳族害死了我的族人?!”年少气盛的卡伊当即发怒。
而那人只是微微一笑,不作他言,然后起身指着西南方向,幽声说道:“你要找的人……就在这个方向。”
“我要找的人?”
“对,你要找的人,就在前方。”那名奇怪的兽人说完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我要找的人……
是谁?
回过神,站在那翻滚的白水边缘,卡伊忽然觉着自己有些耳鸣,而鼻息间那人的气味却越来越清晰,他猛一咬牙,顾不得这么多,急忙追逐着气味过去。
地洞深处,空气异常难闻,也非常干燥。
岩壁被烧得异常滚烫,在这样的黑暗中,就如同沉陷地狱般,因为不熟悉路况,朱利尔斯变得异常小心。
“这种地方……真的有那人需要的东西吗?”路米亚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样炎热窒息的环境。
摇了摇头,朱利尔斯回道:“义父说在地洞最深处。”
“喂喂喂,你还真听他的话……难道你不怕我们找不到,被困死在这里么。”带着玩味的语气,路米亚笑着问。
“那你怎么进来了。”朱利尔斯反问。
耸肩,路米亚摇头:“我怎么放心让我亲爱的小朱一人进来呢,”说着媚笑过来,一把抓住朱利尔斯的手臂,半眯眼睛,道,“况且我是蛇族,这种黑乎乎的环境我最熟悉,你还是乖乖跟在我身后吧。”
说着,路米亚走到了前面,开始探路。
看着路米亚的背影,朱利尔斯有些无奈,但是没办法,谁让路米亚就是这种人呢。
这么多年了,路米亚一直跟在自己身边。
虽说路米亚总说是因为他身体不好必须跟着自己,但朱利尔斯明白路米亚是不放心,他从很久以前就是这种性格,不过现在想想两人最初见面的时候,路米亚还想杀了自己呢。
却想不到,竟是他陪自己度过了最艰难的几年。
“发什么呆,快跟上,找到了好出去,我可不想一直待在这儿。”见朱利尔斯发呆,路米转过脑袋说。
点点头,朱利尔斯跟了上去。
越往里面走,越是狭窄,而再走一段路程,已经是漆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了。
纵使拥有完美的夜视能力,面对前方的黑暗,也是无能为力,幸好路米亚是蛇族,不需要依靠光线也能看清黑暗的道路,所以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前行,一边仔细给朱利尔斯指引道路。
两人一前一后又走了好大段距离,空气越加湿热。
在走到一个拐角处之时,突如其来的火红光线使得两人捂住了眼,直到慢慢适应光线,朱利尔斯定睛一看,前方竟然是个岩浆湖,翻滚的岩浆就像吞人的狂兽不停拍打至旁边的岩壁,而就在岩壁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口。
就是那里!
直觉告诉朱利尔斯那里也许就是地洞深处,可眼下不断翻滚的岩浆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对岸岩壁上的一条小路,好像能到那个山洞口。
于是与路米亚对视,而后点头,路米亚立即变成兽型,缠绕在这边的峭壁突起上,而朱利尔斯则抓住路米亚的脑袋,借助他的力量,整个滚落至对岸的小路,与此同时路米亚也跳了过来,刚一站稳,就看见朱利尔斯震惊不已的神情。
“怎么了?”路米亚问,然后视线亦转向旁边,他也吓了一跳。
这条小路上,都是白骨。
零碎的白骨就像被人故意散落在这的,但是明眼人一看就很清楚,这是场屠戮。
而且……朱利尔斯弯下腰,拾起一块白骨,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些白骨,他不觉得可怕,反而觉得难受。
就像看到了自己的亲人。
“走吧,朱利尔斯。”拍拍朱利尔斯的肩膀,路米亚说。
点头,轻轻放下白骨,朱利尔斯站起身,回头看了眼地上的白骨,继续向前。
然而越往前,路上的白骨越多,直接铺满道路。
朱利尔斯的心情异常沉重,他斜睨过四周,一句话都没有,只是缓缓往前走着,然后来到那个巨大的山洞口。
沉了沉气,朱利尔斯走了进去。
然而当他刚刚迈步进去之时,不知怎么回事,山洞口竟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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