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你妹啊!
下次别再来了!!
回过神来的骆赛抓起那个小瓶子就要追出去,却被俄耳一手捞了回来:“别著急,医生。”
“别拦著我,我要把他追回来!这是什麽鬼眼珠!?”
俄耳的动作看似温柔,但强硬的力度让骆赛根本无法挣扎,他用两根指头捻在瓶颈的位置将那个谢礼拿起来,举在半空的阳光中转了转,然後微笑著说:“这应该是从他妹妹的眼睛里挖出来的──美杜莎之眼,不是普通的眼珠子。”
“……”
“医生不知道吗?”俄耳露出吃惊的表情,好像他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不应该的。
知道你妹啊!我什麽都不想知道!!
骆赛瞪著那个瓶子里滴溜溜的眼球,连一点多余的想法都没有了。
俄耳好脾气地笑著,用吩咐小孩子不要跟坏人走一样的语气对医生说:“医生要记住哦!当他摘下了眼镜,千万不可以直视他的眼睛,我可不想医生变成不会说话的石头雕像。”
骆赛想起了那个人戴著茶色的无框眼镜,似乎跟这个瓶子的颜色非常相似,难道也是单面玻璃,用来隔绝自己的眼睛对人造成的危害吗?!
“放心吧,医生,我和特洛斯会保护你的。”
不要啊──
这里只是一家很普通的动物诊所,不需要地狱双头犬来看门口!
他只是想当一个普通的兽医,照顾普通的动物,而不是照顾美杜莎男头顶上的蛇!!
参考资料备注
戈尔贡(Gorgon)三姐妹:斯忒诺(Stheno)、尤瑞艾莉(Euryale)、美杜莎(Medusa),海神福耳库斯和刻托所生的怪物,头上和脖子上布满鳞甲,头发是一条条蠕动的毒蛇,长著野猪的獠牙,还有一双铁手和金翅膀,任何看到她们的人都会立即变成石头。
作者有话要说:人设图:
美杜莎男
8
8、04…01 。。。
《病历记录第四页:不孕的蜥蜴》
04…01
滴溜溜的眼珠,滴溜溜的球。
灰色的小线团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推动作用下滴溜溜地滚到了装著滴溜溜的眼珠子的茶色玻璃瓶旁边。像老住户和新住户打招呼一样,小小地碰撞了一下表示了友好之後,沈默地一起蹲在了杂物柜角落的位置。
诺亚动物诊所的骆医生依然在为他诊所的营业状况忧心忡忡。
事实上他并不是没有生意,只不过,来光顾的人似乎都不是很正常……比如说患上了瘤胃阻塞的牛头怪……又比如说带患上精神衰弱的小宠来看病的蛇发男……
坑爹啊!!对著一头都是嘶嘶吐舌还互相卷著扭著的可怕蛇堆,谁都精神衰弱!
骆医生无力地把脑袋搁在桌上,沮丧到无可复加。
在他面前放著一叠租金、电费、水费、电话费的账单,想到他银行里面钞票一张张长出翅膀扑腾扑腾地飞到那些运营商的腰包里,他就觉得脑门上的阴云越来越厚。
本来就已经紧巴巴的生活,现在还要养一只大狗,大狗也就算了,还两颗脑袋恁能吃!一顿几乎是他一个星期的份量!
看来不把俄耳特洛斯赶走是不行了。
怎麽开口呢?跟特洛斯说那肯定不行,那条狂犬要气起来没准能把他脖子咬断……那麽还是跟俄耳说吧,他比较通情达理,应该能够明白他的苦衷。
正盘算著要如何硬起心肠把那条流浪犬赶走的骆医生,耳边忽然响起了清脆的声响。
那是骨瓷和银调羹轻轻碰撞的声音。
骆赛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摆上了一杯热红茶,那是他在大减价的时候一时热血冲动受到价格的蒙蔽而买下来的仿古茶具,当然之後是束之高阁了,他的手艺充其量也就到烧水冲泡速溶奶茶的地步。
放在他鼻子前面不远处的白瓷托碟,黄金拉丝边的骨瓷杯子,斟倒在里面的红茶红亮透明,衬著洁白的内杯,漂亮极了,骆赛当然知道家里不可能有名贵的大吉岭或者锡兰红茶,橱柜里也就只有一些便宜的红茶包,但是把这杯茶送到他面前的青年就是有办法将一些看上去极其普通无趣的东西花了心思地变得更具价值。
骆赛直起腰,站在他身边黑衣青年手里还拿著一个小瓷壶。
“需要加点奶和糖吗?医生好像比较喜欢甜味的食物。”
虽然对方是寄居在自己家里白吃白喝的家夥,但被这样细心地伺候,骆赛是在无法硬心肠地丢出冷脸。
“好的,那麽加一点吧。”
奶味香浓,甜度适中,午後的奶茶果然让人心情舒畅啊。
青年微笑著:“烤炉里还有核桃小甜饼,医生想要尝一点吗?”
“咳咳……嗯,好吧,麻烦你了。”
彻底忘记刚才还盘算著要把人赶走这个初衷的骆医生,陷入了享受下午茶的悠闲时间段。
“叮当──”
刚好在骆医生品尝过美味的核桃小甜饼後,高兴地听到收走餐盘的俄耳提到打算尝试做一款黄桃果派,正感到心情无比期待和雀跃时,诊所的玻璃门被推开了。
“请、请问这里是诺亚动物诊所吗?”
门口不挂著牌子吗?
骆赛有些奇怪,不过等他看到进来的客人的模样,就明白对方为什麽没能看清楚牌子了。
侏儒的身形让他看上去就像矮胖子,脖子短得几乎不能正常抬起,一身裁剪得非常短小的红色西装,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新年利是封。
不过客人是什麽模样不打紧,重点是他的腰包是不是有钱。
骆医生扶了扶眼镜,绕过前台走到对方身边:“你好,这里是诺亚动物诊所,请问有什麽可以帮忙吗?”
“哦,太好了!终於找到了!”
矮个子一脸的庆幸。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不怎麽对劲,但骆赛见他手里确实提著一个玻璃的宠物箱,虽然用黑色的绸布封了起来,但还是能够从底部的位置瞄到有活动的动物在里面,骆赛总算是安了心。
这才是正常的客人啊!
骆医生维持了表面沈稳冷静的医生表象的同时,内心忍不住抹了一把泪。
“可以麻烦你先登记一下信息吗?”
俄耳正在厨房收拾东西,骆赛也就没打算叫他出来招呼了,自己直接拿过登记薄,又从抽屉里摸出一支笔,为了避免找不到笔的情况,他买了不少顶套上是可爱卡通的笔。
矮个子接过登记簿和一支上面有根小蜥蜴尾巴的笔,很仔细地写完了资料,居然还认真的核对了一遍才交了回来。骆赛看了看,字有点难看的蜷曲,不过还是能勉强看到上面写著“Salamander”(沙罗曼德)。
“沙罗曼德先生,请您跟我来。”骆赛在前面带路把人带到了诊疗室。
矮个子沙罗曼德先生抱著那个玻璃箱的动作非常小心,简直像抱著新娘入洞房那样的虔诚,再把它放上诊疗台之後,他没有马上打开遮盖的绸布,先郑重其事地告诉骆赛:“医生,我的宝贝非常害羞,请你千万要小心,不要把她吓到了。”
“是的,我明白。”
宠物主人对自己的宠物简直像对待心肝宝贝,甚至是情人一样,骆赛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所以并没有太吃惊。
他打开了黑色的绸布,看得出这个沙罗曼德先生对自己的宠物非常爱护,只是一个用来移动的玻璃宠物箱,却布置得相当仔细,底部铺了洗净的沙砾碎石,三十厘米左右的净水,还有少量用作光合作用增加水内含氧量的金鱼藻。
一只四脚的两栖类动物趴在砂石中间,光滑细腻没有鳞片的皮肤,嫩红半透明状的身体,体侧各有一排豔红色的斑点,四肢短小爪子精巧,体长约有7寸,是一只欧洲蝾螈。
沙罗曼德先生眼睛盯著蝾螈滑溜溜的身体,一副陶醉的模样:“真美,真美!你说是吗?医生……哦,你看那漂亮的、漂亮的皮肤,像丝绸一样的柔滑,世界上最美丽的存在……”
“……”
骆赛一阵恶寒,如果抓著一个丰胸窄腰翘臀的大美人说这样的话也还可以理解,但对著一条外形与蜥蜴形似度极高、皮肤水滑像裹了一层粘液似的爬虫说这种话,实在令人很有把隔夜饭都呕出来的冲动。
不过站在专业兽医的立场上,骆医生当然不会露出一点点要吐糟的表情。
他很认真的点头表示赞同,得到了沙罗曼德先生引为知己的感动,更加兴奋不已地不断用完全没有可对比依据的优美词语去赞美箱子里懒洋洋趴著的蝾螈。
“对了,我一定还没有告诉医生,我亲爱的宝贝的名字!”
“哦,是的,我想一定是一个优美的名字。”
沙罗曼德的小眼睛闪烁著亮晶晶的神采:“我给她起的名字是宁芙,多麽让人沈迷的名字啊,我的宝贝儿,我的宝贝儿……”
请不要好像咕噜捧著魔戒躲在深山老林里每天嘟嘟囔囔的沈迷变态表情好不好?!
骆医生托了下眼镜,反光遮挡了他眼睛里的神色:“我可以理解。”
沙罗曼德先生更加感动了,甚至一脸的泪汪汪,两只肥厚的手抓握住骆赛,:“医生您真是太好人了,要知道从来没有人像医生这样能够听懂我说的话,其他人根本就不能明白宁芙的魅力所在。”
骆赛内心无声怒吼:谁要去明白一条蝾螈让人睡不著觉的魅力!!
“咳咳,我想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我观察过沙罗曼德先生的宠物,它的精神相当不错,看上去并没有寄生虫的现象,能不能告诉我发现了它什麽不正常的情况吗?”
沙罗曼德的脸忽然非常可疑地红了一下,犹豫著小声地哼唧:“其实……其实宁芙没病,我带她来……是因为……虽然我想尽了一切办法,可是她一直都无法受孕。”
“……”
沙罗曼德先生尴尬地交错揉动自己双手:“我真希望宁芙能怀上小宝宝,可是一直都不成功。”
“……”
骆赛很不想打断他的自说自话,可是有一个很重要的关键性问题不得不说啊!
“沙罗曼德先生,首先,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是什麽?”
骆赛顿了顿,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宁芙是绝对不可能怀孕的。”
“为什麽?!”矮个子的男人一副震惊到像听到今天就是世界末日的表情。
“因为……”骆赛扶了扶眼镜,“因为它是一只雄性的北螈。”
“什麽?!”
“是的。”
“有没可能……”
“没有。”
“一点都……”
“我可以完全肯定。”
“……”
“……”
空气一瞬间进入了绝对零度的冷冻状态。
两个人大眼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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