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拍了拍尹睿的肩膀,“你一定没问题的,很有潜力,况且,”他顿了顿,“有钱坤和我哥,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呢?”表面上听乔振业的话充满了激励和安慰,可是在他内心却有着十足的恶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孩子这么不宽容,在他眼中,他宁愿跟十个像韩旭这样自卑但却勇敢地生活的人打交道,也不愿意被年纪轻轻却心机十足的优等生利用个没完。当然,乔振业不否认乔守业对尹睿的过度纵容也是他厌恶的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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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仿佛有点颠倒,当乔振业连着三天晚上给韩旭发短信问是否回来吃饭都得到否定的回答时他欣慰的外壳下开始有些忿忿。韩旭的工作上手了,由于跟二院的大夫关系不错,在药代中间也逐渐小有名声,时不时有人打电话来约“韩哥”吃饭,即使是在周末。每当韩旭难得在家的时候,乔振业都摆出一副“贤惠”的样子,洗手作羹汤,可是往往饭菜做妥乔振业兴致勃勃的端出来时,便会看到韩旭衣着整齐拿着手机有点惴惴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有约了?”乔振业冷静的说。“呃……恩,他们请四院的胃肠一个副主任,想让我过去认识一下。刚通知,我,我本以为今晚没事的……”“你去吧,”乔振业继续摆盘,“机会难得,要不你开我车走?”“不用,肯定得喝点,我还是打车吧。”吧字的尾音消失在关门声中,乔振业扭了扭头,“走得够急的。”看着桌上精心的家常菜,他突然没有了胃口,这个家又像以前一样了,留下自己,只有自己,清冷的说不出话来。不过乔振业不怪韩旭,就像理解韩旭生病时窝在家里的苦闷一样,韩旭是个男人,是男人就想体会那种成功,第一次和人平等的交往,甚至接收到别人羡慕的眼神,与其说他沉浸在工作的快乐中,不如说他在享受自己一步一步成功的过程。每当回到家韩旭向乔振业诉说自己在外的辛苦时,都是非常愉悦的语气,而他也逐渐甩脱了之前的自卑自怜,就是连签单付账都有了另一幅派头。乔振业和满桌饭菜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换衣出门了。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开了会车,感到有些饥饿,异常想念母亲做的梅干菜拌饭,乔振业转了个方向,直接往家开。已经过了饭店,乔父乔母非常规律的在看新闻,乔振业一进家就直奔厨房,开始东翻西翻。“你这跟耗子一样翻什么呢?还没吃饭么?”乔母走进来关切的问。“恩,还有梅干菜么?我想吃了,特意跑回来得。”“你说你这个孩子,平时不回来看我跟你爸,一馋了,也不管几点,就为了跑来吃好吃的,真没良心!”“妈,我想吃那还不因为是你做的?想念老妈的味道那不就是想念您嘛!”“就知道臭贫,”不过乔母依旧非常高兴跑去热饭,“你去客厅等着吧,一会就好!”乔父看儿子从厨房出来,招了招手,“怎么现在都没地吃饭跑回家混饭了?没让他们给你办张学校的饭卡?”乔振业苦着脸说,“您怎么吃一辈子学校食堂都没吃够啊,我大学这几年彻底伤了,宁可回家吃泡面。”看父亲不能苟同的表情,乔振业继续说,“主要不是最近闲了,在家也没事,一方面来混饭,一方面多来看看您和妈。”“振业啊,”乔父坐近了,看乔母在厨房忙碌着,低声说,“听说前段时间你被投诉了?有这回事么?”乔振业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三甲之前有人投诉,后来门诊办调查这件事情,了解了一下情况,最后不了了之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呢?真是糊涂!我问你,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收了多少钱?”乔振业笑了笑,“爸,相信我,这次我干净得很,这几年我都挺干净的。”乔父还是有些犹豫,“振业,这几年我都看在眼里,你在工作上做的确实不错,可是你的消费也不低把,虽然我一直拦着你不让你换车,听你妈说你在城南又买了一套期房?你这钱……”“爸,我承认这几年赚了点钱,不过都是在股市和基金的投资,尤其是这1、2年,确实我比较干净,我不缺那万八千的,何必冒这个风险呢,至于买房也是投资的一种。”乔父仿佛舒了口气,靠在沙发背上,“估计你这次的变动和上次投诉有点关系,听到你这准话,我也就放心了,将来我过去干涉腰杆也能硬起来。”
“你们爷俩偷偷摸摸说什么呢?”乔母端着盘盘碗碗从厨房里出来。乔振业一看,发现母亲还特意做了一个汤,“妈,怎么还弄得这么麻烦啊。”“这有什么麻烦的,我儿子特意回家吃妈妈做的剩饭,我高兴呀。”乔母从果盘里拿个苹果给乔父削,“慢点吃,汤锅里还有,我怕你烫给你盛了半碗……”
从父母家出来,乔振业还拎着母亲包好的泡菜,坐在车上抬头望了望,依旧能一眼分辨出自家的灯光。父亲的态度让乔振业有点意外,小的时候每次稍微有点犯错,回到家都免不了一顿责打,后来工作了,父亲又是自己的顶头院长,工作上点滴的失误都会被无限放大,父亲耳提命面的样子仿佛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记忆中。面对父亲这次的包容,乔振业非常感动,甚至有种冲动想抱住父母说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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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父母家出来,乔振业依旧有点百无聊赖,看时间还早,准备出去喝一杯。1069还是那样的低调而炫目,踏进这个久违的放浪之地,乔振业感到些许的不适,几个月的“居家生活”让他非常不习惯这样淫靡的气氛,不过这并不有损他想喝一杯的心情。酒保也不是以前的熟识,要了一瓶喜力,他并不想买醉。不时有前来搭讪的,乔振业都礼貌的回绝了,瞥了会角落之中几处不着痕迹的激情秀,越发的无聊,看看时间也打发的差不多,便决定打道回府。“小乔,你怎么来了?”乔振业心说逛G吧都能碰见熟人,自己最近的点背不是没有理由,一抬头,原来是久违的段唐。掩去脸上的惊讶,乔振业暗忖,在这里碰到段唐并不稀奇,怎么说他也是韩旭曾经的主顾啊。突然意识到自己想法的低级与恶意,乔振业有点愧疚,原来人人内心都有一个魔鬼,当自身脆弱的时候,那个魔鬼就会疯长。“过来喝一杯,最近怎么样,段总?”段唐苦笑着,“你小子不会他妈好好说话啊,今请你喝酒!”说完,便朝酒保招了招手。乔振业锤了锤他的肩膀,“丫现在就是一神秘人,自己来喝酒?”段唐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也不是……”乔振业偏过头,突然扫到酒保脸上奇怪的表情,不过看段唐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也没有多做逼问。
段唐碰了碰乔振业的杯子,先干为敬了,“最近哥们越活越没劲了,生活简直太操蛋。”乔振业摇了摇杯里的酒,“如果觉得没意思,那就回家看看,我的意思是看看叔叔阿姨,其实一切都没那么糟。”段唐摸了摸乔振业的额头,“乔儿啊,咱没发烧吧,每次一提你爸你都咬牙切齿的说我家老爷子怎样怎样,怎么今天装开孝子贤孙了?孝子贤孙怎么跑到这来买醉了?怎么着?家里的玩腻歪了?哥给你介绍好的!”乔振业喝干了酒,从钱夹抽出张整钱,“小唐子,很抱歉今天爷让你失望了,就是无聊了过来喝一杯,爷工作顺利,生活幸福,回家抱男人去,走了昂!”说罢,摇着手走出了酒吧。“段哥,这位是?”酒吧看段唐一脸复杂地盯着乔振业离去的背影,有点好奇地问,“我一铁子,从小拿他没办法的铁子,”突然回过神去,“那他妈那么多话?”说完,抓起桌上的整钞放到了自己的兜里。
当乔振业打开家门时,没想到迎接自己的是满室辉煌。“大晚上开这么多灯干嘛,费电晃眼的。”他一边换鞋一边说道。看韩旭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餐桌边盯着摆得整齐却一口未动的菜发呆。乔振业没有再说话,只是去厨房把包好的泡菜整理好,便准备换衣洗漱。韩旭依旧没有动,乔振业依旧没有说话,洗澡的时候他的脑子突然闪过一个词——冷暴力,有点无奈。洗澡出来的时候,韩旭已经躺下了,乔振业把餐桌收拾整齐,未动的饭菜无一例外的进了垃圾桶。卧室的灯大亮着,韩旭转过身一副熟睡的样子,关上灯,乔振业也顺势躺下。刚一躺下,韩旭就如同泥鳅一般爬进了乔振业的被子,说是泥鳅一点都不夸张,浑身的赤裸的确光滑而触感良好。“干嘛?不睡么?”乔振业镇定的问。“乔振业,我们做把……”说完,韩旭埋首在乔振业的颈部疯狂啃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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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振业闭上了眼,有些推拒地拍了拍身边猛烈进攻的人,“好了,明天还上班呢,睡吧。”韩旭僵住,不敢置信地盯住乔振业说,“阿业?”酒意有点上扬,乔振业按了按酸软的太阳穴,疲惫地说,“不要闹了,睡吧。”说完便翻过身去。第二天早晨两人都相视无话,乔振业上午没有课,窝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韩旭也不是平日匆忙的样子,体贴地帮乔振业整理昨天换下的衣服。“今不上班啊?”乔振业第三次看表后终于忍不住地问,“恩,下午拜访个医生,上午没事……”“啪!”韩旭的声音被一声脆响打断了,乔振业扭头一看,是张精致的停车卡。韩旭把卡片捡起,力图冷静地说,“你去那了?”乔振业很坦然,“是啊,昨晚出去喝了一杯。”哆哆嗦嗦地拿着那张卡,韩旭走到乔振业跟前,“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没有陪你吃那顿晚饭,这是你的报复?”起初乔振业有点不明所以,后来才一脸恍悟,“我只是去喝杯酒,你别多想。”说完,便扭身进了书房。韩旭并没有到此为止,有点咄咄逼人的追问,“不多想?昨晚的饭局没有结束我就着急赶了回来,谁知道一片安静,我知道是我不对,我坐在餐桌前等你,想等你回来对你说我错了,我体会到等待的难过了,可是我等累了,等急了,等疯了,你也没个消息。给你打电话,手机就放在鞋柜上,大大方方,安安静静,这是你的刻意吧。知道你回来,我一直想刻意的示好,可是你不给我机会,甚至我撕开自己的脸皮爬到你的身上你也一样的推开我……”韩旭捂住了脸,有些痛苦的说,“1069有无数个韩旭,在里面的每个韩旭都抵制不了你的温情,你厌恶了这个,是想找下一个么?”
面对这样歇斯底里的韩旭,乔振业有点难以抵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的全线崩溃了,但归根结底的原因还是为了韩旭抹不掉的过去。在双方都沉默的十几秒钟里,乔振业心思百转千回,甚至不乏推门而出懒于应付的消极心态。不过他还是站起身,搂过韩旭,正视他的双眼说,“阿旭,我们之间永远不需要刻意的示好,更不需要你脱光了来迎合我,我们做,是因为我们彼此喜欢,是因为你愿意容纳我,而我也愿意进入到你的身体。很早之前我就说了,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坦诚,没有什么是彼此的阴影,你的过去不是,1069更不是,总是拿这些事情折磨自己折磨咱俩你认为有意义么?”乔振业捏了捏韩旭有点发红的鼻子,“我不是生气你冷落我,当初你生病在家的时候我不也经常照顾不到你么?我只是……”叹了口气,“只是最近工作不顺,有点闹心罢了。”
韩旭把头靠在乔振业胸前,以俩人相近的高度这样的姿势有点可笑,可是又说不出的和谐。“阿业,别离开我,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