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千石把手机拿在手里犹豫了会儿,然后拨了今天新加进去的那个号码。
夏青醒得很快,蓝千石刚打完电话进到房间,他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有些疲惫地朝他看了眼,蓝千石走到橱柜前从里面翻出了一个存折,拿在手里说到,“这是他的东西,我现在去还给他,很快就回来。”
“千石哥你是想找个借口去看他对不对。”夏青冷冷说到。
“……”
“我不许你去见他!”夏青一把将蓝千石手里的存折抢了过去,几乎是用吼的说到,“这个他都已经给你了,还特意去还给他干嘛,你干脆说你想去看他不就好了!”
蓝千石只觉得头很疼,他烦躁地把手机拿了出来,说到,“我都已经和他联系好了,还给他我很快就回来。”
“连联系方式都有了吗。”夏青冷笑起来,“千石哥,你都已经答应我不和他联系了,你怎么还可以这样骗我。”
一个人站在一处冷嗖嗖的站台旁,肖月都觉得自己快冻僵了。原本蓝千石联系他,他还高兴得要死,不止去百货商店换了新的衣服,还去理发店重新弄了头发。过来时还特意没有自己开车,而是让司机送他到这里,因为这样的话他就有机会和蓝千石多相处一会儿。
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蓝千石还是没有过来。肖月朝自己这身观赏性不错保暖性却差得可以的衣服看了眼,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犯傻到没开车过来,否则还可以去车里躲躲。这会儿已经很晚,大多数有暖气的店早关了门,生怕蓝千石会找不到他,肖月也没去其他地方取暖,而是继续站在原地等着。
又是看了下手机,都快两点了,蓝千石竟然还没到。肖月不放心地再次拨了他电话,长长的忙音过后,依然没有人接听。
不会出事了吧,肖月在心里嘀咕到,大概是给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他突然有些站立不安。
就在肖月快要等不下去想直接去找蓝千石时,终于看到他从远处以非常快的速度跑了过来。肖月一下子就认出了他,心跳猛地漏跳半拍,先前的焦虑瞬间就消散了。
“抱歉,有点事耽误了。”蓝千石跑到近处,一边喘气一边说到。
“跑这么快干嘛,歇歇吧。”肖月嘿嘿笑了笑,随口问到,“什么事啊,耽误这么久。”
蓝千石脸上划过些尴尬,没有回答肖月的问题,而是把两只手拢在一起随意搓了搓,然后朝肖月上下看了眼,说到,“怎么穿这么少,很冷吧。”
原本他不说冷,肖月也没觉得多难以忍受,现在被这么一提,下意识就打了个冷哆嗦,鼻子一痒,一声响亮的喷嚏就是打了出来。
蓝千石一愣,连忙把自己脖子上的黑色围巾解了下来,然后绕到了肖月脖子上。低头还想再解外套,胳膊就是给肖月扯住了。
“你的衣服太难看了,还是算了。”肖月脸颊发烫地说到。
蓝千石笑笑,放下了握着拉链的手。
因为没带帽子的缘故,肖月的脸颊和露出来的半边耳朵都已经给冻得发红了,尤其是鼻头和耳垂部位,比周围的肌肤红上许多。
蓝千石恍惚地看了他一会儿,失神地说到,“很好看,这样挺适合你的。”
肖月脖子以上的肌肤瞬间就红了,他低着头看了会儿地面,然后抬着眼角朝蓝千石满脸胡子的黝黑脸孔看了眼,说到,“你怎么越来越丑了,像流氓一样。”
“嘿,会吗?”蓝千石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嘀咕到,“要不我回头把它剃掉好了。”
“也不用剔啦,我觉得蛮好玩的,虽然有点像流氓,不过还挺性感的。”
“额。”
虽然没有在下雪,不过天气依旧冷得很,地上还有许多未化的积雪。
两人并肩走着,气氛突然就是有些紧张起来,蓝千石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刚用打火机点着火,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又把烟和打火机收了回去,点着的烟也是掐灭了。
“二手烟对身体不好,对身体不好。”蓝千石尴尬地笑着解释到。
肖月不解地朝他看了眼,“你以前也抽的吧,我反正无所谓了,不过抽烟是对身体不好,容易得癌症的。”
蓝千石苦笑了下,“是啊。”
蓝千石这边在紧张时,肖月其实也在紧张,用余光朝蓝千石看了眼,就又是倒吸气的把目光收了回来,头也不好意思地垂了下去,假装看着地面。
由于头低着,所以夹在右侧耳朵后面的头发就几根就是落了出来,感觉耳朵痒痒的,肖月就下意识地伸手又把头发撸到了耳朵后面。
因为两人基本在沉默,肖月就想找点话题,抬起头刚想说什么,温热的气息突然就靠近了过来。
露在外面的那侧耳朵被柔软的温热轻轻吻住,肖月脸一红,微微垂下头,没有再开口。
“抱歉了,刚才我……”蓝千石尴尬地把搭在肖月肩上的手收了回来,他用手在腿两侧随意擦了擦,有些不知道继续说什么。
“没事啦。”肖月面红耳赤地小声说到,心里想的却是,道歉做什么,你还可以做更多过分的事,他肯定不会反抗的。
肖月心里想的蓝千石显然很不了解,他接下来基本可以说是规矩到一定程度,连走路都尽量和肖月保持距离,就怕和他有肢体接触似的。
把肖月送到他现在住的地方时,蓝千石突然觉得这里很眼熟,仔细一想,才记起这里就是他每天必经过的豪华别墅区,也就是上次夏青在电视里看到的。
肖月住的这栋显然又是整片别墅区里最为昂贵的,它就临近海边,无论是从风水上看还是从地段上看,这里都肯定价值不菲。
有一种名叫距离感的东西慢慢就是升腾出来,蓝千石吐出口气,有些不自在地说到,“冷得很,你赶紧进去吧。”
肖月有些失望,说到,“你要不要进去坐会儿,现在这个时间没人的。”
又是朝肖月身后的别墅看了眼,蓝千石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进去。”
肖月失落地手机把手里掏了出来,看了眼上面的时间,郁闷地说到,“是挺晚了,你住的好像挺远,我让司机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蓝千石赶忙摆手,“我自己回去就成,你快进去。”
难得和蓝千石单独相处一会儿,肖月怎么舍得这么快就进去,所以他又赶紧推托说还是让司机送蓝千石回去的好,蓝千石一听又是立即紧张地摇头,说不需要的,还是算了。
如此来回的互相谦让了一会儿,时间又是过去大半段。
就在肖月乐此不疲地想着,就这么互相耗下去也不错,干脆一起呆到明早好了,蓝千石的手机就是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蓝千石一愣,朝肖月尴尬看了眼,说到,“我接个电话。”然后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肖月昨天有看过蓝千石的手机,可是蓝千石此时拿出来的显然不是他昨天那一部。在蓝千石打开手机时,肖月特意往他屏幕看了眼。不大的手机屏幕上是蓝千石和夏青两个人的亲密合照,肖月脸一白,咬了咬牙,没有说什么。
蓝千石只不说话的接听着,再放下时脸色已经有些僵硬,他把手机放回口袋,对肖月说到,“我有事先回去了,你赶紧进去吧。”说完就立即转身跑了开去。
一直看着蓝千石消失不见,肖月才回过神来,有些不是滋味地想,这么急干嘛,他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看了看脖子上的黑色围巾,郁闷地将它又围紧了些,这才进了大门。
肖月刚打开大门,脖子上的围巾就是给人扯了住,然后人就像小狗一样被项圈套住一样,被扯着直往门里面走。
生气地拉着肖月往前走的人显然是肖镜,在肖月气愤的喊“要断气”之后,他才把手松了开来,语气愤怒地说到,“刚才离开的人是不是蓝千石,我要不是刚好下来喝水,也不会知道你竟然还和他在来往。”
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肖月边整理它边怒目瞪着肖镜,“你又不是我妈咪,我和他来往碍到你了。”
“你知不知道于西只要一做噩梦就肯定是因为他,你觉得我能平静地忍受你再去和蓝千石纠缠不清?!”
“那是他没用。”肖月撇撇嘴。
肖镜脸都绿了,扑上来就把肖月抓住摁到沙发上,然后把他胳膊掰到身后使劲用力,边听肖月嗷嗷鬼叫,边狠狠说到,“我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恨铁不成钢了,你就一废铁,再不教训教训你,你尾巴还不翘上天了。”
“我要告你虐待我!”肖月嘴硬地反驳到。
“是吗!那你去告啊,我倒要看看法院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眼见占不到便宜,肖月突然就不喊了,眼睛一眨,换成一脸茫然的表情,很是天真地转头看向肖镜,“你是谁?为什么压在我身上?”
肖镜一愣,手条件反射地松了开来,郁闷地说到,“你又忘记了?”
只见肖月刚得了自由,人在沙发一翻,已经一溜烟地闪向了楼梯,肖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呼吸一滞,冲肖月吼到,“有本事你明天别下来了!”
没看到肖镜追上来,肖月才放心地放慢了脚步,边走边郁闷地嘀咕,“蓝千石到底对于西做过什么事,他至于怕成这样。”
蓝千石回来时,夏青正把自己手臂泡在热水里,盆里的水早已成了红色,他吓了一跳,连忙跑上去将夏青的手臂从盆里强行拉了出来。
“你还可以再回来晚一点,我的血还没有流干。”夏青边任由蓝千石用纱布包裹着他的伤口,边面无表情地说到。
蓝千石埋着头叹了口气,说到,“活着不容易,许多人想努力活下去都没这个机会。”
“你是在说肖月吗?”夏青冷冷转过头。
蓝千石烦躁地转头看向其他地方,“你现在太激动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人活着谁没有个无奈,何必想不开。”韩凌对坐在沙发喝闷酒的蓝千石说到,“我刚才劝了他半天,他就是不听,非要把手上的绷带拆开让血往外流。”
蓝千石此时已经将夏青送回房间安置好,他把冰箱里的酒全拿了出来,一个人坐在茶几前静静喝着,他抬眼疲惫地看了韩凌一眼,说到,“他把我的手机和存折都藏了起来,我都不知道他放在哪里,我现在用的还是他的,我刚才是乘他睡着偷偷出去的,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何苦呢。”
蓝千石笑了笑,脸色有些惨然,垂着肩膀叹了口气,说到,“以前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总是会去问我姐,她告诉了我该怎么办我才能安心下来。”顿了顿,将手里的易拉罐捏得凹陷下去,闷声说到,“现在我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没脸再去问她。”
“其实这也不是你的错,男人和女人尚且坚守不住感情,你们同志更难说吧。他既然不想和你分手,你就先顺了他意,这阵子先别去找那人,等过些时间他想通就好了。”
蓝千石摇了摇头,“已经没关系了,我想通了,我不会和他继续来往了。”伸手扶住疼痛的额头,“他一遇到我就总是遇到不好的事,现在能健康的再出现大概就是因为离开了我吧。”
喉咙不舒服地咳了几声,蓝千石把头抬起,看了眼韩凌,说到,“我以前上学时,学校附近有个老人,他跟我说,我很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