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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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朝夕-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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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杨肆意说的。

  原笙额上青筋隐隐跳动,他抓起手边的东西朝赵启诚掷了过去,吼道,“闭嘴!”

  这时候赵启诚已经先一步退出了房间,可怜的收纳盒摔在门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原笙吸气,呼气,再吸气,走过去蹲□将所有东西塞进盒子里,啪的一声扣在桌上。

  中午十二点,原笙将饭买回来,直接关掉呼喝声不断的电脑,把迷失在游戏里的赵启诚拖出来吃饭,吃完,原笙出去扔垃圾,赵启诚继续游戏。

  中午一点,拖地。

  三点,擦窗户,开动洗衣机洗地毯和床罩。

  三点半,把地毯和床罩从洗衣机里面拿出来晾晒。

  四点,出门买日用品、买饭。

  五点,回家。收回地毯和床罩,重新铺好。

  六点,再次关掉电脑,吃饭。

  吃完饭,原笙收拾东西,赵启诚继续游戏。

  半夜,原笙从床上爬起来,把赵启诚拖回房间睡觉。

  如此循环……

  由此可见,赵启诚确实是个厉害人物。他能把所有进他家门的社会精英人才变成私用保姆,而且心甘情愿。

  在他们同居的第七天中午,门铃响起,原笙围着围裙跑去开门。

  “哟,启诚,好久不见想我了吗?我可是……等等,你是谁?”

  原笙低头看看横在脖颈上的匕首,又抬头看看杨肆意那毫无正形的痞子样,回头喊,“启诚,有人来了。”

  杨肆意眼睛一眯,“启诚也是你喊的么?”

  “怎么?难道只有你能叫这个名字?”原笙也是眯起了眼,分毫没有被制住要害的觉悟。

  噼里啪啦的电光闪动中对视半晌,两人转头看向屋内,这类事情,自然是当事人说了算。

  然而……

  “启诚?”

  “启诚?”

  ……叮当当当……轰……levelup!……(游戏配音)

  由此可见,赵启诚确实是个厉害人物。

  ☆、对垒

  5

  半小时后,客厅沙发处。

  杨肆意抚着眉角,眼带不屑,“你就是那个原笙?”

  原笙嘴角隐约抽动,一双狭长的眼眸眯起,凌厉如鹰。“我是原笙。你就是杨肆意吧?警方的通缉令还没有撤,你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倒是好胆。”

  “承蒙夸奖。”杨肆意眼露杀气。两人的眼神再次对上,冷气四溢。

  呼噜呼噜……赵启诚从面碗中抬起头来看了两人一眼,又低头……呼噜呼噜……

  终于吃完,赵启诚放下筷子,再次挪到电脑前坐下,飞快的点起了鼠标。

  “启诚?”杨肆意拧起眉,言语间却尽是无奈。“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总是捡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

  旁边【不三不四】的人眯起了眼。

  赵启诚死命按着空格键,两眼盯着屏幕,嘴里的小声咒骂却一直没停。

  杨肆意无奈,“……蛋炒饭。”

  赵启诚立刻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哦,我知道了。”末了,还认真的点了点头。

  杨肆意满意了,可原笙却正好相反。

  “启诚,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份蛋炒饭?”

  这是质问毫无疑问,这质问问错了人也是毫无疑问。

  赵启诚两眼不理电脑屏幕,手中鼠标抖动不停,“你只会泡面。”

  原笙眉梢抖动,“连泡面都不会的家伙没资格说我。”

  “他会蛋炒饭。”

  原笙噎住。

  半晌,原大少爷重振信心试图据理力争,“我会煎蛋!”

  “一面焦了,另一面没熟,甜的,还带着蛋壳。”

  “噗……”杨肆意终于忍不住喷笑,“原大少爷,您还是回到您的宫殿里去吧,平明百姓的生活可不适合你。”

  原笙的脸瞬间阴沉,双眸闪烁似欲择人而食。

  “杨肆意,你……”

  啪!!

  三个闯入客厅,为首的摘下墨镜,朝原笙俯下了身。

  “少爷,七天已到,您该回去了。”

  原笙猛然眯起了眼,顿了顿,将目光转向一旁摸着下巴笑得邪气的痞子,“杨肆意,是你。”

  “是哟。原家这一手声东击西还真是高明,亏得原老头子硬得下心牺牲你那可怜的小表弟……啊,或者昨天晚上七时在本家用机关枪将那只小羊羔轰得不像样子的人,根本就是你派去的?”

  原笙睁了睁眼,身侧的属下已经忍不住出口驳斥,“原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

  “退下!”

  “少爷……”

  原笙转头用冰冷的眼神盯着那人,“我说退下,你没听见吗?”

  “是,属下逾越了。”

  “原大少爷,这位兄弟护住心切,不必大动肝火。”杨肆意一手抵在沙发护手上撑着脸,斜睨的眼神闪烁着如同他的耳钉一般冰寒的光。“就是不知道,他能护你到什么程度?”

  刷拉拉,三人立刻戒备地将手伸入怀中,为首的那个更是隐隐用身体将原笙挡住,脸上泛起凶狠的表情来。

  “阿拉,还真是三条好狗。”杨肆意靠在沙发上,面带嘲讽,舒适放松的姿势与对面三人形成强烈的对比。

  “你想要什么?”原笙并未被他的话所激怒,脸上冷静依旧。

  “呵呵,真是上道。那么原大少爷就先把这七天的房租付了吧。”杨肆意挑眉邪笑,“一天一百万,七天七百万,如何?”

  原笙挥手制止满脸愤怒的三名手下,从衣里拿出一张卡,走前几步将卡放在茶几上,“卡里有一千万,多的算是给启诚的酬谢。”

  抬眸,转眼,笑着看向角落蹲坐在椅上的赵启诚,“启诚,我照顾了你这么久,多的我也不要,一个吻,如何?”

  话末那高挑的尾音与片刻前杨肆意的分毫不差。

  随着这句话,客厅里寒气四溢。不用说是杨肆意发出的。

  “没门。你前天用的烈性去污剂毁了我的羊毛地毯,卧室窗帘上的血迹没有处理,还有偷用空气清新剂、绷带、止血剂……还用我的电话打国际长途,这个很贵的……还有,晚上刑讯连隔音都没做,吵得我睡不着……未经过我同意收留不明人士并提供食宿……这些我还没跟你算呢。”

  原笙越听脸越扭曲。

  杨肆意哈哈大笑,嚣张的摆手如同屏退仆人一般,“原大少爷,慢走,不送。”

  “……”原笙的脸彻底扭曲得不成人样。

  晚上,舀了满满一勺蛋炒饭正要往嘴里送,赵启诚忽然顿住,问,“原笙呢?”

  杨肆意挑了挑眉,顺手递上一杯水,“喝点水。”

  赵启诚接过抿了一口。

  “他走了,桌上的东西是给你的补偿。”

  赵启诚瞄了一眼茶几上的金卡,可有可无的“哦”了一声,继续吃饭。

  ☆、分说

  6

  原家在S市的本家住宅并不在市中心,而是占据了郊外偏远的一座山,如一座宫殿一般坐落在那里,里外上下严密布控警戒,一天24小时守卫的保镖连飞过大门的苍蝇是公的还是母的都能了若指掌。

  原笙所住的地方地处高势,从露天阳台往下望,颇有种居高临下尽在把握的感觉。那是一种帝王般的感觉。

  原笙坐在落地窗后的办公桌旁,转过转椅,眯着眼审视着这即将属于他的王国。钢笔捏在指间,想要转动,却忽然被沉重的触感唤回了心神。

  于是怔然。

  他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只是七天的时间,就能将过去二十年形成的习惯打破。从那件装饰风格极度不搭调的公寓回来之后,一切都变得极其不对劲。

  床的位置不对,桌面应该是杂乱的而不是空无一物的,毛巾就该放在洗手盆右边,笔筒那种东西不该存在,笔和尺子都该平放在桌面上才对,钢笔签字笔都没有廉价的圆珠笔好用——明明他只是在那座公寓里用过寥寥数次而已。

  不习惯没有游戏声音的如此安静的空气,不习惯没有窗帘遮蔽的如此明亮的阳光,连座下的柔软都不习惯起来——他苦笑,原笙,你这是疯了么?

  是疯了吧。

  凌厉如刀的狭长眼眸微眯,原笙似仇人一般盯着对面落地窗里映出的那个身影,一面在心底疯狂叫嚣着想要不顾一切靠近那个只认识了七天的人,一面在脸上露出冰冷讽刺的笑。

  敲门声一响起,原笙的脸上如同戴上面具一般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严肃,转过身,朝门口吩咐,“进来。”

  “失礼了,少爷。”管家微躬着身子,表情如一贯的谦卑慈祥,“老爷请您过去。”

  “我知道了。”原笙将手里的笔丢在桌上,起身离去。

  管家微笑着目送原笙离去,而后走到办公桌旁将被遗弃在桌面上的钢笔插入笔筒,满是皱纹的脸泛起几分对晚辈特有的包容与慈祥笑意,“少爷还真是……一直都学不会把东西放好呢。”

  昏暗杂乱的房间,一张床紧靠着墙摆着,床不大,床脚还凌乱的扔着一堆衣服。离床最远的位置,窗户上被神经质的蒙上了三层窗帘,严密得连一丝光亮都不能透过去。

  即使如此,赵启诚仍旧是将头朝向墙壁,拒绝一切可能照射进眼睛的光芒,好像只要有一丝落入眼中,他就会被那炫目带入一个与他的所处完全相反的异世界。

  此时床上只有他一人,习惯了抱着东西睡的他手臂挥动了几下,空荡荡的感觉让他皱起眉,而后一把抓过属于另一人的枕头,揽入怀中。

  习惯早醒的杨肆意抱着手臂倚靠在门边,定定的看着他。

  赵启诚。

  这三个字反反复复地在他的心上嘴里兜兜转转,徘徊不去。如同魔咒一般,侵入了他最不为人知的梦魇深处。

  谁也不会知道,杨肆意到底有多爱赵启诚。因为连他都不知道,在为那个人破了那么多例之后,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能为他做的。

  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拼命缩短任务时间,为他除去一切可能破坏他平静生活的人……可是“我爱你”这三个字,他却从来没有对他说过。

  从来没有。

  或许,以后也不会说吧。

  这个人,让他爱到只要呆在他身边就满足的地步,到了连一丁点儿风险都不愿意冒的地步,到了即使想到疼痛仍不愿强迫的地步。

  杨肆意抬起手轻舔着手掌上被掐出的血痕,半眯的眼眸里盛满了沉郁,欲望积淀在最深处,被温柔掩去。

  该去买菜了吧。他最近似乎喜欢上了吃面。

  杨肆意转身离去,经过茶几的时候,拿起那张原笙留下的金卡,啪的一声折成数段。

  “爷爷。”原笙礼貌的问过礼,才走过去坐在老人旁边的藤椅上。

  “笙儿,休息得怎样?”老人已值耄耋,脸上的皮肤都松弛下来,唯有一双透彻犀利的眼眸还残留着一代霸主的痕迹。

  “孙儿睡得很好。爷爷才是要多关心身体。”原笙替老人斟上茶,一边用眼神示意管家。老管家会意的点头,下人送上一把遮阳伞,挡住了上午十点并不太刺目的阳光。

  老人看了老管家一眼,抿了口茶水,摇头笑道,“爷爷老咯,蹦跶不了多久了。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爷爷……”

  “不说这个了。笙儿,这半个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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