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他吧,反正我没事。”蒋云思打断唠叨,接着并没有讲什么,就低着头走出了医务室。
辰松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再骂人。
医生帮他仔细处理了之后,同学们也便渐渐回去运动场了。
只有程洛雨一直站在医务室的角落里,趁着只剩了彼此,才大声道:“对不起,要不是你骂我,我也不会推你。”
辰松冷笑:“我骂你,是你废话太多。”
他果然还是猜出了那晚电话里的内容,多半是因为,蒋云思的眼睛里实在藏不住秘密。
程洛雨沉默了片刻,而后问:“……事到如今凶手都没有抓住,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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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那天运动会是蒋云思这辈子第一次认真跑步,五千米的距离,整整绕了操场六圈多。
刚开始还有些忐忑、有些羞涩,对于跑过班级位置时震耳欲聋的加油不知所措。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累了,胸口痛、肺痛、呼吸艰难,身体有如灌铅,只想无论如何都要停下。
但要怎么停?
辰松把脚弄伤,说到底是因为自己不好,况且是主动要替他的,再放弃了,像什么样子?
完全是撑着一口气,蒋云思才动作机械的一直往前,不敢退赛。
待到最后裁判哨响的时候,累的瞬间就倒在了跑道上,完全听不清周围的任何声音,难受的蜷缩成了蜗牛。
被医生处理好脚踝的辰松没办法跟大家去吃烧烤了,只能百无聊赖的躺在宿舍发呆,他忍不住琢磨起程洛雨的话:想不想知道谁是杀害父亲的真正凶手。
怎么不想知道,可惜当年自己还小,现在贸然提起这些,除了让母亲伤心,让爷爷奶奶难过,好像也没有其他作用了。
正走神的时候,外面走廊忽然一阵吵吵闹闹。
辰松坐起身,惊讶的看着两个男生把奄奄一息的蒋云思抬进来,问道:“他怎么了?”
“跑长跑累的。”班长韩野在后面回答,而后问:“你的脚怎么样?”
“没事儿。”辰松拄着医务室借的拐杖站起来。
韩野说:“那你好好休息,我们一会儿给你俩带饭回来。”
辰松道:“好,谢了。”
待到他们纷纷离开,才惊讶的扭头问:“干嘛这么拼命,都没见你跑过步。”
蒋云思的脸比平时还要白些,沾满了凉下去的汗水,没有任何的血色,闭眼微声道:“对不起你,你别再为闲言碎语不高兴了……”
辰松怒道:“我没不高兴!”
“其实,只是想……要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坚持下来。”蒋云思苦笑:“我什么都不如你,替你做件事,就不可以失败啊。”
“什么叫不如我?”辰松皱眉。
“……想成为你这样的人。”蒋云思慢慢的睁开眼睛:“我学习不好,体育不好,没什么特长,人缘也差……很多时候我都忍不住想,要是成为你,就不会活的那么不开心了……”
辰松拄着拐杖,给他倒了杯水,而后步履艰难的递了过去,看他爬起来喝光,才弯了嘴角:“那个前市长的孙子,仗着家里面有几个钱,得意洋洋的冤大头,不占他便宜占谁便宜?可怜他爸死了,还是被人杀的,平时也没人管他,像个野孩子,上帝果然不会特别眷顾谁——我觉得,大家都是这么看我的,即便不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不是的!”蒋云思立刻否定。
辰松说:“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我才说你什么都不懂,所以,才想有你这个兄弟。”
蒋云思放下杯子,狼狈的擦了擦脸上的汗垂下睫毛问:“我们算朋友吗?”
辰松愣了愣:“当然。”
蒋云思平日里不敢说的话,好像可以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了:“可是,总好像和你近到一定程度,你就会让我看到距离。”
“谁和谁是没有距离的?”辰松反问。
正在蒋云思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隐隐的呼唤,他到窗口一看,是拎着饭的程洛雨,忙打开窗户一看:“小雨?”
程洛雨问:“饿了吧,我刚去食堂吃,顺便给你们带的,下来拿。”
蒋云思看了眼辰松:“好。”
“抱歉!”程洛雨又大声喊了句。
辰松放下拐杖躺回床上:“至于么,还真都当回事了。”
并不是每次努力都会有好结果,虽然五千米被坚持下来了,但因为名次靠后,最后班级总分还是屈居年级第二,让蒋云思感觉满怀遗憾,也说不清为什么,傍晚的时候,他渐渐习惯去操场跑个几圈,大概是比赛时那种无力感,让人太恐怖了。
“喂,我已经挺谢谢你了,干嘛这么折磨自己?”辰松在脚伤好转后,终于追上了他,挡在他前面说道。
蒋云思气喘吁吁地,摘下眼镜笑了笑:“我想锻炼身体啦。”
“不是因为跑输了?”辰松挑眉。
蒋云思摇了摇头。
辰松这才让开路,甚至还陪他跑了起来,问道:“寒假你打算干什么?”
蒋云思道:“在家写作业,然后过年啊。”
辰松问:“要不要跟我去参加冬令营?”
蒋云思奇怪:“什么冬令营?”
“额,去北京军营里,军训那种,一个月,锻炼身体啊。”辰松笑着模仿他的话,其实只是爷爷给他安排的苦差,想找个伴。
蒋云思犹豫:“我不知道,要多少报名费啊?”
辰松回答:“不用,我亲戚有熟人。”
蒋云思说:“那我问问我妈妈吧。”
辰松拍了下他的肩膀:“就当你答应了,到时候通知你时间地点啊。”
蒋云思满脸无奈。
辰松跳跑了几步,忽然道:“我们比赛吧,看谁先跑到教学楼那,输的请可乐。”
“啊?喂!——啊!”蒋云思措手不及,看他忽然加速,自己也忍不住往前冲,结果傻乎乎的踩到石子,顷刻就摔成了大字型。
辰松回头乐的不像样子,看他愁眉苦脸的坐起来,满手是血,又讪讪的走回来问:“没事吧?”
蒋云思被扶起,怒看了他几秒,忽然推开他拼了命的往前跑。
待到辰松反应过来再去追,为时已晚。
蒋云思抽着冷气拍着校服上的土说:“你输了。”
辰松看着鲜血沾的哪儿都是,顿时无语:“白痴。”
他也是渐渐才发现,这个男生,非常内向,却并不柔弱。
非但不柔弱,还总透露出种难以形容的犀利和狠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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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蒋云思高二的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却因辰松和程洛雨的存在而比从前多了几分从容,他要的本不多,所以能这样,就已经是极好了。
这周五全校组织大扫除,蒋云思被分配回宿舍,正拿着拖布忙活着时,身后的门忽然一声响,回头看,是满身寒气的辰松,不由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回答他的是一声喷嚏。
接着辰松才脱下棉衣说:“头有点痛。”
蒋云思走近看看他:“你的脸色好差,你是不是感冒了?”
“也许吧。”辰松回想起昨日自己还穿着单衣打篮球,不由满不在乎倒在床上:“睡一觉就好了。”
“那怎么行?我去给你买药。”蒋云思如临大敌,什么都不听便拿了钱包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辰松靠着枕头喂了声,一脸无奈。
这人太过认真的个性总令他感觉有些无力。
从医务室跑到食堂,接着又冲回宿,奔跑让蒋云思即使在冬天也累的汗流浃背,他闯回宿舍后就不停的唠叨:“先把药吃了,我刚打的热水,然后还有粥和小菜,怕你没胃口吃不进其他的东西,饿着肚子病是不会好的……”
本已经快睡着的辰松迷迷糊糊的半坐起来,而后笑:“你是我老婆啊,管这么多。”
蒋云思愕然:“你不是生病了?”
辰松不再吭声,等他把药递过来咽了下去,才道:“我从来不吃药的。”
蒋云思奇怪:“为什么啊?”
辰松小时候生病了,沈妆都会留在家里陪他,他便总是把药悄悄吐掉,想留她久一些,但这些说出来就太酸了:“药有什么好吃?”
“这个,喝掉就睡觉。”蒋云思不理睬这人胡言乱语,又把粥端过去。
辰松瞅着饭盒上氤氲的热气,难受的身体莫名的好了许多,他接过来说:“晚自习请假在宿舍陪我吧。”
蒋云思不太敢跟老师讲话,犹豫问:“可以吗……”
辰松拉住他的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我发烧了啊,没人管变得更严重了怎么办?”
蒋云思触到烫人的温度,立刻答应:”好、好的。”
辰松笑笑,傍晚最后的余晖照在屋子里面,让所有的角落都暖融融的很舒服。
他倒回床上,隐约听着蒋云思在不远处隐约翻书的声音,安睡的一夜无梦。
“云思,我跟你说件事。”程洛雨周一大早晨就兴冲冲的坐在蒋云思座位上等他。
蒋云思放下书包有些不安:“怎么了?”
程洛雨说:“我新认识了做校报的同学,他说可以给你刊登四格漫画,你要好好画啊。”
蒋云思对于所有未知的的行为都会感觉忐忑:“我哪里会画四格?”
“试一试就会了嘛,你看你这个本子里,也不全是临摹,加油。”程洛雨拿起他平时画画的笔记本,弯起眼睛。
蒋云思还在犹豫时,又被这姑娘从后背打了一巴掌:“周五前记得画好了给我!”
“知、知道了,那个周六是我生日,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啊。”蒋云思忽然邀请她。
程洛雨点头答应:“没问题……原来你是天蝎座。”
蒋云思不解:“怎么了?”
程洛雨笑了下:“没事,早自习了!”
说老实话,十七岁的生日,是蒋云思唯一一个和朋友一起度过的生日,他本想像从前似的等着爸妈来陪自己,可是程洛雨的性格就像太阳,让人毫不怀疑自己可以在任何时候从这个姑娘身上得到暖意。
那天他们傍晚逃出去到小饭店大吃了一顿,又喝了点啤酒,晚自习前嘻嘻哈哈的回来,彼此脸都有点红,引得同学们侧目。
不过这次,蒋云思没有在意,因为他很开心。
以至于在放学时还边走边看程洛雨送给自己的张国荣卡带里的照片。
“为什么和她一起去过生日?”辰松的声音忽然响起在身后。
蒋云思有点诧异,沉默不语。
辰松皱着眉头,很不高兴的样子:“说什么和我做朋友,果然还是女生比较重要。”
“我想问你的,可你们在宿舍说今天一起打球……”蒋云思解释道。
“你又没说你过生日!”辰松怒说。
蒋云思顿时慌张的道歉:“对不起,可程洛雨也是朋友,我没有那个意思,再说你们关系又不好,我……”
“算了。”辰松哼了声:“生日快乐。”
话毕就往前迈步。
蒋云思在后面追着他:“如果、明天下午你有时间的话,我爸妈接我回家补过,你也一起去吧……”
辰松停住脚步,害得蒋云思差点撞在他身上,赶快后退两步补充:“妈妈说给我买了电脑,我们可以一起玩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