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瑜却伸手夺过全部的资料,眼神有些空洞,低喃道,“已经无所谓了,以後所有的客人我都接。”
中年女人愣了一下,“你今天吃错药了?”见红发的青年不回答,又冷哼道,“你终於想通了?这样就对了,像我们这种下贱的人本来就没资格装清高,挑客人的。”
柯瑜没有说话,去洗手间洗过脸,换过衣服。今晚的客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肥婆,想到那张肥硕油腻的脸,他就隐隐有些反胃欲呕。
出来的时候,中年女人正卷起袖子,用注射器朝静脉里注射可卡因,一脸陶醉。
犹豫了一下,明知没用,还是朝那个面色蜡黄的女人说,“妈,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Gentlemen Club 二十五
二十五
柯美萱没有理他,脖子高高扬起,粗重地喘息著将针头缓缓推进静脉。红发的青年呆了几秒,转身拂袖而去,大力将门关上,摔得门‘呯嗙’作响。
楼下的灯顿时亮了,邻居尖锐的叫骂声划破寂静的黑夜,柯瑜的头又开始痛起来,好像有什麽东西在脑子里横冲直撞,叫嚣著要喷涌出来。
他想,他果然还是恨著那个女人吧,那个女人根本不配作为一个母亲,她从来没尽过母亲的责任。柯美萱年轻的时候是个做台小姐,在连孩子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情况下就糊里糊涂地生下了柯瑜。而後就将柯瑜丢给了她的妈妈,也就是柯瑜的外婆。外婆是个刻薄刁钻的老太太,柯瑜跟著她自然不可能幸福到哪里去,但到底还是有书读,有饭吃。
一直到高中那年,外婆去世了。在外婆那个冷清的葬礼上,并没有什麽人伤心,包括他在内。他那个年老色衰的母亲终於回来了,帮他介绍的第一份工作,竟然是做台。
柯瑜想起一句老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只会打洞’。他的母亲是个做台小姐,做台小姐的儿子能干什麽,当然也是坐台。他没有怎麽挣扎,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并不觉得有什麽丢脸,毕竟,他也是靠自己的劳动来换取的金钱。
他唯一坚持的事情就是要完成学业,所有的费用他当然会自己赚,对於这一点,柯美萱很是不屑,认为他是墙上扶不起的烂泥,却偏偏要假装出淤泥而不染。柯瑜当然知道自己是烂泥,但不想和他的母亲一样,呆在最脏最臭的阴沟里,烂一辈子。
柯瑜永远都记得,在那个温暖初春的图书馆里,他第一次遇到聂远。那天聂远戴著斯文的银边的眼镜,穿著清爽的白色衬衫和浅色的牛仔裤。他甚至还记得‘他’正在看的那本书叫《汇率与国际金融》,作者是劳伦斯。科普兰。
他笑著对‘他’说,“借支笔好吗?”
‘他’抬头看他,眼神有瞬间的迷惑,递笔的手干净而修长。
柯瑜在心里将那天文艺地称为‘光与影的邂逅’。
心理学有一条最基本的定理:不论一个人多聪明,都不可能在同一时间想一件以上的事情。如果你不相信,请坐在一椅子上闭起双眼,试著同时去想两件事情,你就会发现你只能轮流想其中的一件事,而不能同时想两件事情。
消除忧郁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一刻也不要停下来,忙到几乎没有时间去忧郁。
早上的时候,聂远把这个家都打扫了一遍,一尘不染。又把所有的衣服洗了,熨烫整齐。这几乎就花去了他大半天的时间。
下午的时候,他去GYM跑步,游泳,举杠铃。晚上的时候,又约了同事吃饭,在酒吧喝得醉醺醺的。
待到午夜散场,就接到了李白的电话,聂远从来没有这麽高兴能被邀请去参加那个为期七天的游轮之旅。
这样他的脑子也不会处於真空状态,那他就没时间胡思乱想,那些憎恨,惧怕,痛苦,不甘也不会那麽快占据他的大脑,让他无法呼吸。
李白今天的座驾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他穿得很正式,纯黑的西装里面是雪白的衬衫,式样简约,裁剪一流,他的衣服和他的车很配,都是顶级的经典。
聂远上了车,李白就朝司机吩咐到,“去五号港口。”
车缓缓行驶起来,穿过华丽的夜色,驶入偏僻黑暗的树林。
斑驳的月光透过树叶洒进车内,李白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忽明忽暗。他突然开口说,“梁小夜回来了。”
“……”
光线太暗,聂远看不清他的表情。
“……”
“你应该很快可以见到他。”
聂远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其实他很想说,他回来关我什麽事,我为什麽要见他。
李白似乎察觉他的异样,反问,“怎麽,你不想见梁小夜?”
一种莫名的烦躁突然就爆发了,“梁小夜,梁小夜,你到底有完没完?”
车内一阵尴尬的沈默,然後李白绅士而颇有风度地道歉了,“对不起,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後不会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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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提示:
心理学基本定理引用自戴尔。卡内基
Gentlemen Club 二十六
二十六
聂远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顿时瘪了下去。他和李白是白纸黑字签过合约,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他这样幼稚地闹脾气让人感觉好像在吃什麽醋。
由於某个混蛋的缘故,他的心情非常的不好,所以,他失控了。想要解释和道歉。却又拉不下这个脸,只好厚著脸皮不说话。
还好车很快穿过树林,到了五号港口,一艘大概有五十米高的巨型游轮停泊在港湾,游轮的侧面用英文写著‘Goddess’,名为女神号。
游轮下面的空地,已经密密麻麻聚集好些人和名车,都在往船上运行李。聂远注意到,其中一个冷豔的贵妇人,指挥仆人最少搬上二十箱行李。
忍不住就开口,“就去七天,她用得著把所有东西都带来吗?”
李白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笑道,“像她这样有身份的女人,比较挑剔也是正常的。”看到聂远疑惑的目光,又解释到,“她是前总统的女儿,还是石油巨头亨利。兰伯特的遗孀。”
“她也是持牌者?”
“没错。绅士俱乐部的会员大部分都是男性,只有三名女性持牌者。她是黑寡妇Vivian,星野真你已经见过了,还有一位是占星师莫奇。这个三个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喜欢穿黑色。”
聂远想起上次聚会,俱乐部里的美丽女性并不少,“那其他女人都是嘉宾?”
李白点头,而後拿出银色的玫瑰插进聂远的上衣口袋,“你注意看吧,她们都是佩戴玫瑰花的人。”
车缓缓停在场地中央的空地,刚停稳就有身穿黑色燕尾服,佩戴白手套的仆人过来开车门,随後奉送来热毛巾和姜味柠檬茶。
聂远刚喝了一小口,就听到附近传来杯子摔碎的‘劈啪’声,顺著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侍从,整个人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显然他得罪了一个可怕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的装束,在聂远眼里,只能用‘诡异’两个字来形容。他身材很高大,从衣服裤子到鞋子,手套,都是纤尘不染的白色,好像洁癖的绅士或者挑剔的医生。
但奇怪的是在这样暗的夜色里,他竟然带著一副大大的黑色太阳镜,几乎遮住他的半张脸。
“他是谁?”聂远小声问李白。
“不知道。应该是新人吧,以前从来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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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真,你快点好不好,Goddess马上就要起航了。”栗原希头痛地揉著额角。
“别急,我不到,谁敢起航。”
星野真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穿起黑色蓬蓬裙。
“希,过来帮忙系束身带。”
栗原希唉声叹气地走过去,跪在少女身後,给黑色的丝带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本少爷真受不了你的女装癖好。”
少女转过头,嘟起粉唇,眨眨眼,“怎麽,我穿女装不好看麽?”
“好看是好看,可……”
“你应该知道吧,从两百年前开始,星隐会的主人就只传位於少女。可我老妈只生了我这个儿子,我有什麽办法?”
“胡说八道,以你今天的势力,就算你说自己是个人妖,也没人敢造次。”
少女咯咯地笑了起来,做了个鬼脸,“让别人认为我是女人不是很有意思吗?希,你应该理解扮猪吃老虎的乐趣吧。”
……
#“你还真是恶趣味呢。”
Gentlemen Club 二十七(上) 游轮之旅
二十七
尾随侍从上了游轮,游轮里甚至还装有电梯,直接上到LEVEL5,出了电梯大概走七八分锺终於来到李白的房间。
房间非常的宽敞,是法国宫廷式装修的套房,古典而奢华,以紫色为主色调的沙发和家具平添了一分神秘。房内一共有三个房间,一个图书室,一个咖啡厅,一个卧室。卧室内只有一张King Size双人床,床垫看起来非常的软,床上放著配备齐全的鹅绒枕头,让人一看就想躺上去呼呼大睡。
李白暧昧地冲聂远挑挑眉,“看来Mr。X 为大家准备了不错的蜜月之旅,不要浪费了哦。”
聂远心突地一跳,却假装没听见,走到衣柜旁,正打算整理箱子,却发现怎麽也找不到自己的行李。
“李白,我的行李箱怎麽不在?”
“嗯?不可能,应该在柜子里,你再找找。”
“找过了,没有……”
‘叮’的一声,广播突然响起来,房间里充斥小丑滑稽的声音。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绅士俱乐部,X先生为大家准备的第一个游戏是‘宠物交换游戏’。
“游戏规则很简单,现在请走到你的床边,枕头底下有一张随机派送的扑克牌和房卡。宠物的行李已被送到对应的房间内,在接下来的时间,宠物必须和扑克牌对应的会员一起生活。”
“不管你用什麽手段,爱恋或者是威胁,请务必在游戏结束时,让对方为了你打出一个美丽的高分。”
“游戏开始,限时三天,希望大家游戏愉快哦。”
李白耸耸肩,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拿出扑克牌和房卡,遗憾地说,“看来你要和方块?3
共度蜜月了。”
方块代表名誉,持牌者为具有影响力的人,那对方有可能是明星,贵族,或者是宗教领袖。
聂远拿出游戏圣经,翻了几页,立马呆住了。方块3 的持牌者竟然是刚刚上船时,见到的那个诡异的男人。从衣服裤子到鞋子,手套,全都是纤尘不染的白色,明明半夜却戴著大大的太阳眼镜,怎麽看都不像一个脑子正常的人。
白龙,战绩暂无,方块? 3的持有者。
职业:奥金莱克家族
绰号:无
嘉宾: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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