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我不言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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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我不言离-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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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浅听他的声音,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心里的某处好像被什么人揪起来了一样,可是他仍是没有反应,只是呼出的气沉重了些,一抹叹息,似又不似。
  “算了……”良久,符言离发出一声真正的,短促的叹息,他强行把自己的五指插入肖浅的五指之中,下巴在他的头顶上蹭了蹭,柔声说,“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睡吧。”
  
  



☆、离别与照片

  离别与照片
  
  那天晚上肖浅一直背对着符言离,他本以为这样睡会很难受,可是没有想到,也许是因为两个人睡的确暖和,又或许是太晚了实在太累了,眼睛闭上后没有一会儿,就睡着了。
  像是某个电影的桥段,天还没有亮,从狭小的窗户向外望去,铅灰色朦朦胧胧的天空,吸入肺中冰凉的空气,带的鼻尖都慢慢变凉。男主角从小心翼翼的从被窝中起来,为身旁的人掖好了被子,穿好衣服后还是舍不得走,坐在床边久久流连,指尖拨过仍在安眠中的那人的刘海,然后沿着眉心,到鼻梁,到嘴唇……
  觉得有些心痛,他心疼面前这个孩子般沉睡的人,他觉得,这个人应该拥有更多,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给他,而不应该是像现在这个样子,不应该啊。
  
  然而,总之的是,肖浅睁开眼后,身侧是空的,他从未感觉到这张床如此空阔过。小杨还在睡,外边天已经大亮,鸟儿在窗外的地面上一跳一跳,又低头啄着什么,他闻到了不知从哪家传来的饺子的香味,但好像又很遥远。
  新的一年似乎从这个时刻才让肖浅有了感觉,可是符言离就这么走了,太不像他的风格,一句话都没有说。肖浅坐在床沿那儿发了很久的呆,心里面有个地方大概是被昨晚的那人埋下了什么种子吧,然后抽出枝芽,以肆虐的方式疯狂的生长着,那些柔软的藤蔓,就快要把他的整颗心包裹住了。
  “符言离……”他终于轻轻叫出他的名字。
  
  后来,果然,符言离没有再回过学校。
  冬日渐渐变暖,阳光渐渐晴好到照在人的身上有些微微的发烫,年轻的男孩子们脱掉了上衣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女孩子们的衣裳也开始变得单薄而艳丽。学校外墙的铁栏杆上爬满了绵延了一条路的蔷薇花,旁边另一条有名的古街,道路两旁全是种的全是樱花树,风一吹便是漫天的樱花之雨,吸引了不少摄影爱好者和拍写真的人,整个学校,整个城市都在轻快起来。
  可是肖浅觉得缺了什么。
  他知道符言离还在,也许自己一个电话打过去,就可以用两个人之间无形的那条线,衡量出彼此一个真实的距离。
  自己面前的,身边的,来的,往的,见过的,没见过的,似曾相识的,偏偏少了那么一张面孔。
  是一张恼的,厌的,恨的,曾经想过不愿再见……
  却又有些想念的脸。
  
  除了符言离,生活的圈子里也少了一些人,嗓门大的郭旭斌,爱帮倒忙的沈勋,带着些女气的小野,都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不过想想也的确是这样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就是靠符言离维系着的么?
  想到了这些,肖浅以前从不是会怀念过往的人,这一次,对自己倒是有些诧异了。
  郭旭斌是从生日会后就没有见过了,和沈勋是在那次KTV里,而小野是他最后一个见到,而且认真说了“再见”的人。
  肖浅记得,开学后他辞了KTV的工作,领了最后一笔薪水后,一个人走在去公交车站的路上。那时候临近傍晚,他等的车迟迟不来,忽然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自己跟前,副驾上的车窗降下来,露出小野的脸,开车的男人约有四十多岁,肖浅并不认识。
  “小野?”
  “在等车?”
  “嗯。”
  “最近还好吧,符言离那小子天天咬着书本学英语呢。”
  肖浅没笑:“还好。”
  “回学校?要不要我送你一趟?”
  “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就好。”
  小野也没有多做挽留,他看了一眼开车的人,那男人的手指以一种固定的频率在敲打着方向盘,他低下头想了会儿,然后说:“那……好吧,你路上小心。”
  “好,再见。”
  “再见。”
  车窗重新又升了上去,汽车尾气喷洒出来,肖浅看着汽车向远处驶离,心里忽然有某种说不出来的不好的感觉,他明确的意识到了自己此刻正在做出的猜想,可是他不敢确定,更不会对谁说。
  哪怕是对沈勋。
  
  他以为这样就全部结束了,就像是以前因为好玩,QQ上加的那些好友,曾经无话不谈,现在却安静的躺在好友列表里,再也没有跳动过,有的,甚至头像再也没有亮起来过。
  但他并不知道,符言离其实回来过一次。
  那时候天已经热了起来,床上的小吊扇也装了起来,那天他不在,关彦事后想起来,对他说“你那个朋友来过一次”的时候,他已经想不起来那天为什么不在了。关彦说,那人进来走了一圈,在你桌上看了看,像是确认你真的不在,切,反正没两分钟就走了,坐着轿车走的,我看到的。
  肖浅听完没有反应,可是眼前书上的一行字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有办法跳到下一行去。
  关彦说,你最近怎么浑浑噩噩的,恍惚什么呐你?
  肖浅笑笑,没什么,不是马上要考四级了么,我英语差,有点担心,刚才走神了。
  
  或许,只有符言离一个人知道,事实并非是关彦所说的那样。那天他走进肖浅的寝室,这是他第一次走进这人的寝室,床上的被子是叠好的,垃圾桶里只有浅浅的覆盖住底部的一点垃圾,桌上也比其他三个人要干净一些。那一刻符言离觉得自己像是学工处检查宿舍的,连自己都觉得好笑了。
  他走近肖浅的书桌,桌上只摊着一本书,《当代侦查学》。
  随手拿起来,又随手翻了几页。
  纸张翻动的声音停了下来,符言离看着两页之间夹着的那个东西,然后把它抽了出来。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肖浅的头发比现在看来要短些,刚刚过了耳鬓,十分的利落清爽,他眼睛半垂着,睫毛根根分明,似乎这张照片是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拍下来的,渐落的太阳光正好渲染出了慵懒的色调,让照片上的人看上去像一只回窝了的猫。
  符言离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这张照片藏在手心,又放进了口袋。
  虽然没有见到肖浅,可是并不是毫无所获,不,符言离坐在飞机上,把那张照片拿出来的时候想,简直是如获至宝。
  
  肖浅甚至不知道符言离是什么时候走的,没有人告诉他,他更不会去刻意的打听。只是有一天坐在图书馆里的时候,看书看到一半,忽然听到飞机飞过时稀薄的轰鸣声,他胸腔里刹那间有一种少了一半的空气的感觉。
  他仰头,看着那架飞机缓慢的离开自己的视线,这时一道刺目的阳光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刺进他的瞳孔,他眼睛猛地一闭,急忙低下头来使劲揉了揉。
  好不容易眼睛才不疼了,他揉完之后重新睁开,忽而觉得手指上有些湿润,伸到眼前两根手指捻了捻,才发现似乎是刚刚揉出的眼泪。
  肖浅不以为然,在衣服上随便擦了一下,继续看书。
  怎么可能是为他。
  只是眼睛疼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明天考四级,然后还要体能测试补考QAQ



☆、另一条路

  “他就这么走了?”
  “嗯。”
  “哎呀呀,真是可惜,后来你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男人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抹笑,可是天太冷,他的笑容掩藏在包得严实的围巾后面,只能看见脸颊两旁的牵扯。“见过的,他回来过一次。”
  “哦,什么时候?”谷谷显然兴奋了一些,摆出等待听故事的姿势。
  男人做出回忆的表情:“2003年的圣诞节,他的生日。”
  
  此时是2008年的12月,距离男人回忆时间隔了将近整整五年,五年来的记忆增了又减,唯独那天地铁上的那首歌于记忆中尤为清晰。后来他凭着歌词去找,却没有在网络上找到,他其实连这首歌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天是周四,本来预报说的有雪,结果还是没下。下午下课后,大约快五点了吧,他就站在教学楼的楼下,我下楼见到他的时候,几乎都有点认不出来了。他瘦了一些,头发染成栗色了,人家都说,去了国外常吃高热量的食品,人会变胖,没想到他居然还瘦了。他问我晚上有事么,语气里没有丝毫久别重逢的意思,我说我晚上要给一个初三的孩子当家教,他就调侃,问是男的女的,紧接着又摇头,咂了两下嘴,说‘不管是男的女的还是都不放心啊’……”
  谷谷笑出声来,一手撑着下巴:“真是挺有意思的人。”
  男人继续说下去:“然后他说,要不我送你吧。我犹豫了一下,以为他是让小段,啊,前头跟你说过的,就是他们家司机送我。谁知他竟然是说要陪我坐地铁过去,我那时候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就点头答应了。”
  “嗯,然后呢?”
  “然后?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意思,到我补课的那家只有五站路的地铁,两分钟一站,一共十分钟,他陪我坐着,给我听了一首歌,到了站,我下车,他却没有下车。临走的时候,他帮我把包往肩膀上提了提,说‘圣诞快乐’。我愣了一下,那时地铁的门已经打开了,我匆匆回了一句‘圣诞快乐’,就下车了,后来我才意识到,那天是他生日,我却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对他说过。”
  “其实你还是有点喜欢他的吧?”谷谷坐在高脚凳上,晃哒着两条腿,嘴巴也微微嘟起来。
  “说起来你可能要失望,”男人眨了下眼睛,“我是个异性恋,到目前为止,都是的。”
  谷谷不相信似的盯着他看,可男人毫不掩饰地直视着自己,眼神深邃而迷人,对视让人心跳加速,谷谷急忙收回目光:“可能你已经喜欢了,自己却不知道。”
  男人伸手在谷谷的脑门上戳了一下:“你小脑袋瓜里每天到底在想些什么,赶紧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吧!”
  谷谷抱住脑门身子后倾:“你不嫁人我怎么好意思嫁人,万一我老公以后被你迷住了怎么办,你先找一个能管住你的吧!”
  “你来管我,怎么样?”男人凑过去,问。
  谷谷的心跳刹时就漏跳了一拍,嘴巴张成了近乎“O”型,一个“好”字刚要出口,脑子在看见男人的眼神时瞬间清醒,她知道,调笑是调笑,认真是认真。
  “死开啦,虽然我的人生信条是嫁个攻,娶个受,可是在没有找到属于你的小攻的时候,我打死都不娶你!”
  男人轻声笑起来,声音透过高高的围巾闷闷的传来,可他的睫毛微微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话说回来,你真的不喜欢那人么?我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你,这么听来,总感觉他挺可怜的……”
  男人闭上眼:“从厌恶一个人,到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快。”
  谷谷总觉得男人身上有挥之不去的忧郁气质,那是真正的忧郁,足以影响身边人的那种。她现在所在的酒吧,喝完酒,有悲伤恸哭的,有一根一根的抽烟的,有撒酒疯的,有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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