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不止,整个御花园只有夜修容一人如鬼魅般的笑声。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这一个月继续留在扈国将大凶?”
夜修容挑衅看向上位的皇甫擎云,一金一银双目绽放嗜血目光,犀利无比。
“既然这样,那么我就在扈国呆上一个月。我想贵国的皇上不会介意我在皇宫里暂住一个月吧~~”血红唇瓣突出可怕信子,那是势在必行的眼神。
夜修容此人,不吃硬,越是他不能做的事,越是他得不到的东西,越是他无法做的事,他偏要越去做!谁都无法叫他做任何事!
皇甫擎云看向君梓墨,幽深古井沉稳不动。
“贵国不会连一个暂住的院子都腾不出来吧。”夜修容睁着眼睛说瞎话。皇宫之中,住的房屋多不胜数,但是这是一个明知会有大劫的人,如若到时在皇宫里出了事,怕扈国是怎么都无法说清楚。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多人。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
皇甫擎云却未表现在外,作为帝王表情不露在外是最基本的条件之一,很明显皇甫擎云做的很好。
御花园的气氛突然变得很沉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皇甫擎云的决定。
夜修容倒是慵懒坐在一边,一点都不觉得困扰,表情轻松。聪明的将烫手山芋扔给了皇甫擎云,也不管这占卜结果是真是假,他倒是落得了轻松……
“好。”轻缓的一声。
“如若国师你不嫌弃,那么便住在皇宫之中。”皇甫擎云说地沉稳,却给人一种无法反抗拒绝的气势在其中。
所有人表情不一在皇甫擎云和夜修容之间徘徊。
“多谢。”
夜修容说着多谢,但那钩月异色双目却带着轻蔑,这‘多谢’二字仿佛是施舍给皇甫擎云一样。瞥过皇甫擎云,直视那一直半低着头注视岐兰主的人。
这人他还没玩够,既然有胆子跑到皇甫擎云的身后,那么就好好接着玩。至于大凶什么的,他倒要看看是不是因为这玩具……
“朕有一事要宣布。”这事轻而易举地被皇甫擎云揭过去。
“岐兰主君梓墨,将成为扈国的国师。朕已经拟好旨意,即时上任。”皇甫擎云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哗然。
岐兰主成为扈国国师,那么扈国在四国之中地位便不同于其他三国。
更何况,君梓墨才和夜修容对峙过,立马将君梓墨封为国师,无疑是在说‘刚才说你夜修容大凶的就是我扈国国师!’
这就像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扇夜修容一个耳光般。
“君梓墨,利国国师的大凶可会祸及扈国?”
“不会。”非常肯定的回答。
皇甫擎云一直面无表情的表情勾起嘴角,幽深古井双目看向夜修容,笑起来威严却又带着丝悠闲。
“既然不会,那么夜修容你就好好安心住下,如若有什么不满意,欢迎找我国的国师请教一二。”皇甫擎云去掉‘利国国师’的称号,这次是直呼夜修容的名字。
你夜修容的大凶生死还需我扈国护佑,你夜修容是利国国师,刚才帮你卜卦的是我扈国国师。如果怕死的话,欢迎找我们扈国国师请教一二。
同是国师,皇甫擎云的一句话便立马让两国国师身份有了高低。
夜修容不怒反笑,觉得眼前一幕十分好笑。那眼里带着兴奋,野兽从来不会在争斗中先投降,野兽最喜欢的是血腥和争斗。而且越斗越甚!
“我想我会在扈国过的很愉快。”异色双眸扫过子宣,扫过皇甫擎云,再扫过刚刚上任的扈国国师,岐兰主的君梓墨。
一场不见血的厮杀,谁输谁赢还不知结果……
君梓墨作为刚册封的国师,自然也落席在位,坐于皇甫擎云左下角位子。
君梓墨上前经过主位时眼神扫过子宣,那眼里满满的担忧一下子让子宣无处遁形。
子宣咬紧唇瓣,一时不敢抬头对视君梓墨那温柔担忧双目,怕自己忍不住会喊出‘师傅’二字。不管师傅如何改变,如何把不一样。那眼里注视他的目光,永远没变……
“歌舞起。”皇甫擎云一声令下,所有刚才正襟危坐的大臣都舒了口气。
气氛紧绷,让那些他国时辰都不敢再发言。夜修容、君梓墨和皇甫擎云三人之间的交锋,无形刀剑,气氛却压抑整个御花园,甚至没人敢插入他们三人之间,说上一句半字。等皇甫擎云令下,吊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下……
对君梓墨被封为国师有意见的大臣,想说却不敢喘气。他们都知道皇甫擎云荣登帝位,最需要的新人才,他们更知道皇甫擎云是个手腕极硬之人,要求极高,看上君梓墨必然有理由。
憋着气,最后干脆全都看向歌舞,放松心情。
嫔妃的笑声散开,整个御花园又欢歌笑语。那些身穿薄纱,身娇柔弱的舞姬,旋转、舞袖,身子婀娜带着让人垂涎的风情。在坐的人几乎都被吸引目光,恨不得将眼珠子黏在上面!
只除了几人……
夜修容晃着手中的酒杯,不看跳舞歌姬,反而眼神放肆地盯着上位皇甫擎云身边的子宣,目光下流、邪魅。目前为止,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那逃跑的玩具。
“国师。”
“盯着皇甫擎云右边那个小太监。”轻浮的话带着危险,让人无法不听从。
“是。”
“如若这次再弄丢,那么自挖双目,人彘。”将手脚全都砍掉,装在水缸中腌制的极刑。夜修容说时却脸色不变。
“是,国师大人。”没有片刻迟疑,听从的跪在一边以头磕地。仿佛这是夜修容给予的恩赐,听话地像被操纵的木偶。
子宣只觉得黏在身上的视线越发阴寒粘腻,那蛇伸出信子将他缠住,狠狠舔吻。子宣突然想到之前夜修容的吻,霸道、强硬,却也带着蛇般的狠辣、阴寒,似乎要将他吞噬一般。这人真的越发没完没了!那热辣的眼神,像是没完没了发情的蛇!!
子宣狠狠瞪向夜修容。
对方却只是笑个不停,笑的越发开心~~君梓墨一直低垂着眉盯着桌上酒杯,只有眼角时不时瞥向子宣安抚,却又怕人看出什么端倪。既自制又放纵。
子宣往皇甫擎云身边靠近,希望夜修容能克制一点。
果然,皇甫擎云举起的酒杯偶尔打断夜修容的视线,并且那双幽深古井直视夜修容,似乎对夜修容放肆眼神有所警告。哪怕只是盯着皇甫擎云身边的小太监,如此目中无人的眼中也是一个帝王所不允许的……
皇甫擎云没有站起来冲夜修容大发雷霆。要是前世那个性情大变,荒淫无道的皇甫擎云,怕根本不会顾及什么帝王薄面,会直接拿酒杯砸向夜修容。
可惜,此事的皇甫擎云还未变。
估计看皇甫擎云的时间太久,看那熟悉的侧脸像是回到了前世,子宣一下子有些晃神。
说实话,前世他不恨皇甫擎云,因为自始至终他俯卧皇甫擎云身边都是有目的的。前世相比于皇甫羽甚至其他人,他和皇甫擎云在一起的时间最长……
可以说,他能爬上右丞相的位子,也是因为他长时间取得皇甫擎云的信任。哪怕是命,也曾为皇甫擎云豁出去过,只因皇甫擎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傻子。
也许看的太久,子宣仿佛又入戏了。
仿佛他还是前世皇甫擎云最宠爱的男宠,坐在皇甫擎云身边陪酒。
所以当看见那银色光芒时,他条件反射做的第一个举动是扑向皇甫擎云,将皇甫擎云护到身下。当胸口传来剧痛,那锋利长剑刺穿他肉体发出刺耳的声响时。
子宣只是眉宇一皱,那双眼直直盯着皇甫擎云,然后吐出一个字……
“走。”
所有人惊讶眼前的突变,皇甫擎云瞪大双目盯着身上纱帽掉落,长发垂落,一脸雪白之人。一时回不来神……
子宣眼前一黑,堕入黑暗前心里咒骂一声:入戏太深,竟忘记这不是前世,他不需要这么早博取皇甫擎云的信任!
一手遮天 第50章 糟糕的心情
子宣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自己独自一人坐在地上,身上没任何疼痛感觉。
“怎么,很想死掉?”熟悉的声音,伴随在黑暗中出现的是阎王的俊容。那和皇甫羽有些相似的俊美脸庞冷漠。
子宣坐在地上盯着阎王,突然嘲讽一笑,桃花眼里满是颓废尖锐。那种眼神刺得阎王几乎不敢直视,原以为重生便可以让这人煞气减少,却没想到依旧如此。
“我像个想死的人吗?”子宣表情薄凉,煞气不减。
“像。”没有想活下去的欲望,看不到求生的意念。
“你是阎王,自然不会明白生死。想不想死,不是凭你一双眼睛便能看出来的。”子宣也不惊讶为何阎王会出现在这里,他根本不担心自己的死活……
“我是阎王,掌管所有人生死,我见惯生死离别。你只是小小一介凡人,我如何看不透。凌子宣,既是重生,就不该如此轻声。”阎王话锋一转,眼神犀利:“更何况你说过要逆天,难不成你便只有这点能耐?”
子宣听到阎王的话,转头看向那张有些熟悉的面孔。相比于此事的皇甫羽,阎王的长相更像他印象中熟悉的皇甫羽。因为现在的皇甫羽还只有十岁,五官并未展开,倒是阎王,气质不同五官却诡异的相似……
“你和皇甫羽长得很像。”子宣一说完,阎王脸色便有些变了。
“只是皮囊相似,却终究不一样。”
他没有看阎王,眼睛不知盯着哪个地方没有焦距。羽扇低垂犹如支离破碎的翅膀,带着脆弱,那眼角上勾的弧度却讽刺无比。
“我怕死。”
“……”
“其实我很怕死,尤其是前世,我非常怕死。我怕还没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便死了。那样我会非常不甘心。”他就像喃喃自语一般,说给自己听。
前世,他虽然怕死,想尽一切办法活着。但到最后却还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怕死?怕死你会wile救皇甫擎云不顾自己的性命?凌子宣,如若不是我确切知道你爱的是皇甫羽,对他恨得想要逆天。我都要以为你深爱的人实际上皇甫擎云,而不是皇甫羽~~”不管任何人看到那一幕,都会误会……
还是说眼前的人,其实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只对皇甫羽一个人一心一意?
“与你何干。”少年眼里迸出光芒,如最锋利的毒箭般。
阎王仿佛看见眼前之人将崩塌的围墙竖立起来,蜷缩在其中,不然外面的人窥探到他的内心。疏离冷漠,那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陌生,阎王突然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的确于我没有关系。”阎王站起来不再做声。
“你来这边不会只是来问我心里是不是只有一个皇甫羽吧?还有,你弄错了一件事。”
“什么?”
“我爱的不是皇甫羽,是曾经,我曾经爱过皇甫羽。”那一切都是前世的事情,在那人甩开他的手,将他打入天牢的时候,他对皇甫羽的心便枯萎了。这世界没有后悔药,他的心已死,已经遍体鳞伤,回不了头……
阎王看着态度坚决的子宣,突然有些好奇。如若眼前这人知道他重生的机会是皇甫羽给的,用十年帝王命换他的一世情,不知道会不会感动。还有为了这人,皇甫羽不惜违抗神帝的命令,将生老病死私藏起来。
“我突然很好奇一个问题。”阎王想想都觉得好笑,不知道眼前这人如若面对皇甫羽如此的付出,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