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不用。”
“如果没什么事,你下去不用呆在我身边。”君梓墨丝毫不客气。国师府的人走了大部分,剩下的那些也只是做好本职,他们知道额外的事情君梓墨并不会责怪他们。既然都是一样的工钱,为何要多做一点?只有绯云总是呆在君梓墨身边。
而在君梓墨眼里,那不过是他花钱雇佣的奴婢,说话直接根本不会有丝毫愧疚。早就习惯君梓墨的态度,绯云还是眼神一暗,似乎被君赫墨的态度伤到。
对于君样墨,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一个人坐在荷花池边静静看着荷花,仿佛除了看荷花,他便没有其他的事。
“奴婢先下去了…… ”绯云忍了几次最后转身离开。她知道君梓墨根本不会挽留她,就像过去几年的很多次一样,每次她受不了咒骂君梓墨然后跑走后,这个男人都不会去找她。每次最后都是地自己乖乖回来,然后一次次妥协。其实她完全可以扔下君梓墨,自己回神界。但是她不甘心……
但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七年的时间她已经认清了君梓墨是个没心的男人。
“绯云,国师在荷花池吗?”总管看到绯云从荷花池走出来赶紧上前询问。
“怎么了?”
“有人要见国师,说是国师的旧人。”管家擦了擦脸上的汗,这天气真的是热死了。对方刚才的表情又很吓人,让他一阵后怕。
“国师的旧人?别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你知道国师最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看荷花。”绯云忍不住提醒。
“我知道,但对方说只要报上名字,国师便会见他。还说让我不能耽误。”管家看向荷花园:“国师既然在里面,我还是跟他汇报一下。要真是什么重要的旧人,我可不敢担当。”
“你去吧。”绯云看着管家的背影,忍不住好奇是什么旧人。她陪在君梓墨身边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国师什么旧友。更何况,那个男人眼里除了荷花根本什么都没有,就算是旧友也……
没一会儿,竟然就看到管家急色匆匆地从荷花园里跑出来,绯云看管家这幅慌张表情,连忙拦下来。
“绯云你别拦着我啊,国师让我赶紧带人进去啊!”管家十分着急的样子。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不是我着急,是国师着急!刚才我只是报了那个人的名字,国师就脸色大变,连茶杯都掉在地上,然后让我赶紧把人带进去。你姑奶奶就别拦着我了,要不等下国师发怒,我就遭殃了。”管家说着便侧身绕过绯云。
“国师那旧友叫什么名字?”
“挺奇怪的一个名字,叫魔封旬来着,我还真没听过姓魔的。”管家的声音消失在大门的方向。绯云站在原地,挪不开脚步想要看看国师的那个旧友究竟是什么样子,竟然能让君梓墨脸色大变。
当管家带着人进来时,绯云便仔细打量管家身后的男人。比普通男人更修长和瘦削的身体,穿着长袍竟有种空荡荡漏风的感觉。长相俊美,但却显得有些沧桑和寂寥。头发戴着帽子全部遮起来,两鬓有些微微发白。除了俊美似乎看不出什么特色,但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荷花园,绯云才收回视线离开。不过是君梓墨在人界的一个旧友,那个男人何时会将人放在心上,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
“国师,人带来了。”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才匆忙汗流的越发多了。
君梓墨也没开口说话,身后的男人也沉着脸不说话,管家一下子觉得喘不过气,等了一会儿率先识相开口:“国师要是有事再传唤小的,小的这就先下去。”
“下去。”
得到命令,管家简直是逃也似的跑了,实在是气氛太诡异了,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君梓墨双手紧紧握着,有些激动。听到“魔封旬”这三个字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年他和魔封旬一起到凤鸣山救子宣,最后剩下的只有他。如果现在魔封旬出现,是不是代表着……
君梓墨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他不敢奢想不能奢想的事情。
“你……”君梓墨开口:“你是魔封旬?”
这话一出,站在君梓墨对面的魔封旬便皱起眉宇,虽然君梓墨看着他,但是那双漆黑的眼里似乎没有影像,也没有焦距。魔封旬一愣,伸手在君梓墨面前晃了晃。
“你不用晃了,我眼睛看不见。”晃动的风让君梓墨知道魔封旬在奇怪什么。
“什么?”
“我说我眼睛看不见。”君梓墨平静地说,这么长时间他早就接受这个事实。”是因为七年前的事?”魔封旬迟疑地问。除了那件事他想不出别的事能让君梓墨眼睛失明。
“你真的是魔封旬?”君梓墨激动地站起来。
“我骗你做什么,我的声音应该没变才对。不过七年了,你估计也不认得我的声音。”他们原本交集都不多,君梓墨听不出他的声音也是正常的。
“不,我相信你是魔封旬。因为你知道七年前的事。”君梓墨声音无法抑制地提高:“你没死……”
“没死成。当年凤鸣山突然地裂吞山,我被卷进裂缝里了。”魔封旬简单的讲述当年的事情:“我一个月前才爬出来,我今天找你是有事想和你商量。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魔封旬还是觉得难以启齿。因为只要开口,便意味着将子宣交给君梓墨。如果可以,他想将子宣一个人藏起来,谁也不给。但是现在的状况是他不得不请君梓墨帮忙……毕竟君梓墨是扈国的国师,而自己现在什么都不是。
“……你先告诉我,子宣他…是不是和你一样还活着。”君梓墨觉得心跳加速,魔封旬被地缝卷进去,一个月前才出来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子宣也没死,也和魔封旬发生一样的事情。君梓墨因为这种猜想,手指越发冰冷僵硬。
周围轻悄悄,只剩下君梓墨的心跳声和魔封旬的喘息声。君梓墨突然有些害怕听到答案,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怕自己漏掉了什么……
“是。”
“他还活着!?”君梓墨站起来,表情震惊:“你刚才说是,是说子宣和你一样还活着是不是!!?他还活着!?”
“是,子宣还活着,他”还没等魔封旬说完,君梓墨便冲过去抓住魔封旬。
“他在哪里!子宣在哪里,带我去见他!他在哪里!我现在就要去见他!”君梓墨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活过来了一样,激动地眼角发涩。心里不断震撼着,他的子宣还没死,子宣果然还没死哈哈哈!!他还活着!
“带我去见他,我要见他!”
第128章 一起走
君梓墨以为子宣死了,这辈子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但是当魔封旬将子宣还活着的消息带给他时,他又一次听到心跳的声音,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我带你去见他。”
“好!”他一刻也不愿意等,此时的君样墨仿佛已经将他看不见的事实忘记了,只是一心想要确认子宣还活着的事实。绯云接到君梓墨出府的消息呆愣很久,皱眉回想那个男人,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绯云觉得坐立难安,国师府似乎有什么要开始改变。
子皇看到爹回来的时候很惊讶,尤其看到华丽的轿子,以及那个身穿华服的男人瞪大眼睛。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人穿的这么漂亮,还有那轿子比他之气那见过的都漂亮。子皇走到魔封旬身边,不自觉扯了扯魔封旬的衣角。
“没事,他是爹爹的师傅。”魔封旬安抚子皇,他知道子皇是个怕生的孩子。
“爹……”
君梓墨停下脚步,看向出声的子皇,漆黑的双眼一点都不像失明的人。魔封旬在路上已经将这些年的事情大致都告诉君梓墨。只听到这稚嫩的声音,君梓墨便知道是谁……
“子宣在哪里。”收回视线,哪怕看不到却还是给人威慑感。
“在里面,不过一直没有醒。”魔封旬提前让君梓墨做好准备。
君梓墨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地走进房屋,房屋里静悄悄,一点声响都没有。他只能感觉到不远处有轻微的呼吸,整个人的心被拽的紧紧的。他知道那个细微的呼吸声是谁的……
一路上魔封旬已经和他讲过关于子宣的事,他想只要子宣还活着就好。但是现在,感受着那脆弱的呼吸声,他的心竟像被硬生生拧过一样。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楚躺在床上的人,现在是什么样子。君梓墨摸索着缓缓前进,当手触摸到那衣角,还有那冰冷的肌肤,君梓墨差点没有哭出来……
“那就是子宣,可惜你现在看不到。”魔封旬站在门口淡淡的说,他能理解这个男人的心情,如果换成是他的话,七年重逢一定只会比君梓墨更加激动而已。
君梓墨激动地摸索着躺在床上的子宣,双手抚摸那早就印在记忆中的容貌,从眼睛到鼻梁,再到嘴唇,一点点都是他记忆里的那个。瘦了,连脸颊都有些凹陷,却真真是子宣。就算现在没办法看见,但是他清楚知道,现在这个躺在床上有着微弱呼吸的人,是他最深爱的徒弟。
“子宣……”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君梓墨整个脸都贴在子宣脸上,泪水滑过脸颊。
“爹?”子皇看着那个抱着子宣哭泣的男人有些不解,只能抬头看向身边的爹。
“他是爹爹的师傅,以后他会照顾爹爹和子皇的。”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和君梓墨谈好了,君样墨并没有拒绝照顾子皇,至于自己,他到现在都还没开口询问君梓墨的意思。
他怕君梓墨拒绝,所以一直难以启齿。因为现在的他,和废人没有什么两样。
“那爹呢?”
“也许也会在一起。”魔封旬心里没底。子皇看了眼房间里的人,再抬头看看魔封旬:“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魔封旬惊讶地看向子皇,然后笑着揉了揉子皇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漂亮光芒的紫色长发,完全继承了他的基因,和过去的他一模一样。如果有君梓墨照顾子宣和子皇,他也会比较放心。他还想回魔界一趟……
毕竟子皇现在还在成长,如果没有足够的魔力的话,对子皇的成长并不利。自己虽然不再是魔,也没有了魔力,但是自己还是知道魔界的入口在哪里。只是花费的时间会比较长一点。
原本他还想再等等,多陪子宣和子皇几天,再考虑启程去魔界的事。但是现在,看着固执看着自己的子皇,魔封旬多了几分心疼。这个孩子从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之后,自己便没有好好让他开心过,虽然如此,但这孩子还是比其他任何人的孩子,更让他感到骄傲……
魔封旬突然萌生了想要立刻前往魔界的冲动。等房间里的声音消失是在很久以后,子皇看到之前进去的那个男人出来时眼角已经红了一片,他知道那个男人哭过。因为在门口他清楚听到那个男人的哭声。子皇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男人要哭的那么伤心。后来想起爹告诉他的话,这个人是爹爹的师傅,估计是为爹爹现在的样子难过吧……
其实,爹爹有爹和自已照顾,过的很好,根本不需要难过。子皇歪着脑袋这样子想。
“我要带他回国师府。”君梓墨说完这句话便又转身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地将床上的人抱起来,就像对待珍宝一样表情温柔。
“我知道,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子宣和子皇。”魔封旬站在一边忍不住再次说道。
“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