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怎会平白遇见妖怪!”
安逸却没了从头解释的心思,随意编了个理由,恐吓道:“院君岂不闻‘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尔等家中富足,被人嫉妒,就有人要要害你们。今日胡员外收得一副鬼画,误做仙画;其中有一漂亮女鬼,误做仙女。贫道现身劝说,他却当我心怀贪念,此时院君若再不去,两人怕已经花前月下了。时间一久,员外怕是要被其吸干阳气而死!”
胡张氏大惊,心中信了几分,拜道:“道长救命!那老无知狗眼不识真人,竟想着做些不三不四的勾当,本不配获救,但老身年迈,若是老爷死了,这一个院子的人该如何过活?请道长慈悲,发发善心救他一救!”
安逸道:“院君不必惊慌,贫道既然现身,自然会出手,只不过那女鬼奸诈,若是看见我怕她提前跑了,是以还需要院君帮忙。”
胡张氏不疑有他,道:“但请道长吩咐,妾身不敢违抗!”虽如此说,但其依然满脸忐忑。
安逸见此心中一笑,说道:“院君莫怕,此时倒也简单,你且去书院寻员外,到时先莫要点破女鬼,免得她出来害你们。只需装作撞破员外好事,如此这般,把画拿来烧了,此事便可解决。若女鬼临死反扑,院君也不必担心,届时贫道自会隐身在旁相助,断不会让女鬼伤到尔等。”说完之后,安逸身子一隐,消失不见。
胡张氏下了一跳,却听安逸声音在耳旁响起:“院君还不速去,晚了只怕员外会有危险。”
声音飘忽,分不清来处,但胡张氏心中却突然安定下来,心道:道长法力高强,必能保我夫妻平安。
如此想着,向四周拜了一拜,口中称谢,然后才转身出门,急匆匆向书院行去。
到了书院,走近风窗听得似有一妇人女子声音在内。胡氏轻轻的走到风窗边,将小拇指头蘸些口唾,去纸窗上轻轻的印一个眼儿。偷眼一观,见果然有一个女子与员外对坐面说话。
这胡张氏果然是个善妒的脾性,当下竟然忘了害怕,只觉两条忿气从脚板底直贯头顶门上,心中一把无名火,高了三千丈,按捺不下,便一脚踹开风窗门,打入书院里来。
胡员外吃了一惊,慌忙起身道:“你这是做什么?”
胡氏此时气做一团,道:“做什么?老乞丐!老无知!做得好事!你这老没廉耻的,推说算账,却在这里做不仁不义之勾当。这没来历的歪行货,那个**来的,你快快说!”
正说着,却瞥见那女子一阵风过处已自上画去了。胡张氏这才想起害怕,想到方才安逸的嘱咐,强撑着面门忿忿的叫唤:“梅香,来,同我将那骚蹄子寻出来,定要打的她不能活命!”
老丫鬟梅香应了声,当下二人乱作一团,翻箱倒柜,装模作样。
胡员外口中不言,心下暗笑道:“你便把这书院颠颠倒倒,挖地三尺,也没寻处。”
胡张氏偷眼瞥见,心头怒火大盛,但却不敢声张,满心想着:不能被女鬼看出破绽,再多磨蹭一会儿,好照道长之言行事。还好道长慈悲为怀,不与那老无知计较,不然日后定没有活命之理。
她却不知,此时她心中哪位“慈悲为怀”的“安道长”,此时正“勤劳”的搬空她的家里呢!
原来安逸因不喜胡员外,恼他不知好歹,不想便宜了他。
这胡媚儿一去,没了后面的事,这胡员外还能安安稳稳做他的员外老爷,但如此一来,先前的账怎么算?
好心帮他,反被咬一口,虽然帮他只是顺手而为,但能顺手的事情多了去了。就比如搬空他的家财!
左右若是胡媚儿不出,胡员外比这混的还惨,所以安逸搬起来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所有金银珠宝能装的全装了,不能装的用个壶天法,随便送到哪里去,谁得了是谁的运道,反正不能让胡员外这老匹夫高兴就是。
虽然这有点损人不利己,但谁让安逸高兴呢?谁让安逸有能力呢!人若是有了力量,还不是想教训谁就教训谁?哪管得人家用不用得到你来教训!
一如聊斋中的吕纯阳,不同样是因为人家不给他梨吃,把人一车的梨都送了人?虽说其中定有因果,但此事何尝没有?
更何况、因果一说,凡人如何得知?不还是神仙怎么说怎么是!
却不说安逸心态浮动,略有转变,这边胡张氏暗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期期艾艾,磨磨蹭蹭,若无其事的来到墙边,一把扯下墙上的美人图,直接便去灯上一烧,烧着丢在地上。
胡员外此时惊怒,但见妻子盛怒之下,被欺压的久了,也不敢夺取。
只见那画烘烘地烧着,纸灰起地上团团的转,看看旋到胡张氏脚边来。她心中大惊,连忙后退。边喊到:“道长救我!”话音未落,只见那纸灰嗖的一声腾空而起,向着她的口中涌来。
胡张氏“啊!”的一声大叫,根本来不及闪躲,眼看纸灰就要涌入她的口中,忽然一道紫光凭空出现,对着飞驰的纸灰直直的射去。
只见的紫光刚一触到纸灰,那纸灰团中就传来“嗥——”的一声,凄历的惨叫,声音尖细、痛苦,而又短促,只一瞬就消失殆尽,让人险以为是幻觉。
此时胡员外已经呆了,胡妻却是早有准备,见紫光闪烁,里面似有一柄剑的模样,知道是安逸相救,慌忙拜见:“多谢道长相救,请道长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只见剑上紫光一敛,竟变为安逸模样,胡张氏暗自惊奇。刚要上前称谢,却忽听当啷两声,两个大大的银元宝落在地上。正疑惑间,却听安逸说道:“本来这画中之魂当为你女,七年后其前世母亲寻来后,会烧光你们全家财产,日后又会被其牵连,死于非命。本来我想救你们一家,但不料胡员外不识好人心。虽然如此,我也不忍眼看着妖人胡作非为,但为给胡员外一个教训,贫道已经搬空了你家财产。如今诸事已毙,念在你颇识得礼数,便留下百两,供你日后花销。”
话音一落,连人带剑消失无踪,唯留下胡氏二人面面相觑。良久,胡妻指着丈夫鼻子,跳脚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整天想着歪门邪道,如今遭了报应了罢!……”
胡员外虽知理亏,但还是道:“你又怎知那道士真的是好心,莫见得,说不定是他为了图谋咱家财产,自导自演……啊!”
话还未说完,就被迎面来的一本书打在脸上,痛呼一声,却听胡妻骂道:“老不死的,老混蛋,还敢嘴硬……”一边骂着,一边发泄怒气,将书房中能拿的起来的都扔向胡员外。这边胡员外连连躲避。
且不说第二日胡员外心中咽不下那口气,一纸状书把安逸、张鸾全都报了官府,请官家缉拿。这边安逸却已经离开了开封府。
既然打定主意要对付妖人,自然不能坐等着,按照书中所言,此时那圣姑姑大概还在华阴县,是以安逸出了城门,一路向东行去。
他却没料到,此去他却扑了个空。
第七十五章偶遇晏殊诗境乱
按照书中所言,这蛋子和尚盗书之后,本应在华阴县寻到圣姑姑,之后便在那里,同圣姑姑母子二人共同修习法术,约有二三年方才艺成离去。
此时蛋子和尚不过盗书一年半,按理说三人应该还在华阴县,可当安逸来到后,却并未寻得。
一时间安逸十分迷惑:“难道因为我的原因,剧情改变了?”
他却没有想到,这大宋朝叫华阴县的不下五处,先不说他是否寻对了,其实还有一点,他却忘了。
这书中倒数第二章有提到,那王则兵败之时,圣姑姑曾提道“乌龙斩将法”,此法用五金之精,装于六甲坛下,炼七七四十九日,铸成鬼头刀一口,名曰神刀,自能啸跃。用石匣盛之,藏于水底,金水相得,方不跃去。如遇至危之际,将纯黑雄犬一只,朱书斩将符三道,并开欲斩之人姓名,一同焚化,念斩将咒三遍,吸西方金气一口,存想人头落地光景,将神刀猛力砍落犬头,所焚姓名人头,向前并落。若把军册焚化,虽千万人,亦皆落头。此所以为至恶之术也。
法术善恶暂且不论,但当时圣姑姑便说过,她们三人炼法之时,亦知此法利害,只铸得神刀一口,藏于天柱山顶池中。
如此说来,此时三人在天柱山也说不定。只不过安逸此时却忽略了这一点,只道是自己斩杀了胡媚儿,令胡永儿不能降生,引发了某种变化。
如此一想,自然不会再在此地等候,心道不如四处走走,说不定还能撞运气撞到几人,一路上也能赚取点“善功”。
这神道一途他虽然不是很在意,但却也比较上心的。只不过终归被天庭所限制,不能自号神尊,所得有限。但若只为了一点香火信仰,让他过整日躲躲藏藏的生活,他也是不愿,更何况终有一日要离开,所以还是顺其自然,顺手而为的好。
一路走走停停,深山市井,不知不觉已经入了秋季。
秋风瑟瑟,红衰翠减,一抹朝阳穿透残枝,在地上留下道道断影。朵朵菊花,有的黄白色蕊若莲房,有的粉红色,有的白而檀心,无处无之。
如此清秋,一声声欢笑响彻在山路上,打破山间寂静。放眼望去,男女老少应有尽有,穿着各不相同,但稀奇的,不论男女老少,布衣锦袍,其臂上都绑着一个布袋。布袋之中,插着一根树枝,树枝上挂有紫红色粒裂状的果实。
日头渐高,登山之人三五成群,结伴而行。目的地虽大多是山顶,却有好山南,有好山北,各有不同。
安逸清晨在山顶醒来,见如此景色,不禁一愣:这人都扎堆往山上跑做什么?
当身边行人渐多,听及人们的谈话,他才赫然反应过来。今天……是九月初九,重阳佳节!
二九即重阳,天清野菊黄。可怜憔悴山中柳,黄花怪客凄凉。斜日愁云醉,城南杜曲旁。
秋雁泪千行,寒蝉伤断肠。冷霜薄雾岩桂小,休将往事平章。每岁登高异,不许望故乡。
不——许——望——故——乡!
就在安逸怔怔之际,忽然一声惊呼传来,循声望去,只见一妇人跌倒在地,脑后磕着山石,鲜血直流,眼看就活不成了。
身旁一男一女跪倒在地,落泪千行,喊着“娘亲”“婆婆”,安逸见此,心中莫名一涌,深深叹了口气。
拨开渐渐围笼的人群,走到妇人身前,对着惊慌的一男一女道:“莫慌,你们让一让,让我看看老夫人。”
男子这才抬头,二三十岁的脸上满是惊慌,悲痛之色,闻听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拉起妻子,对安逸拜道:“求道长救救娘亲,救救娘亲!”
安逸点点头没有多言,蹲下身将右手贴在妇人脑后,运起法力,慢慢修复伤口。左手从空间中拿出金疮药粉、纱布,当妇人脑后伤口恢复差不多后,将其撒上包裹好。
一番动作,不紧不慢,却别有一番韵味。一切做好后,安逸径自拿出笔墨,开了个养神的药方,递给守在一旁的男子,说道:“你母亲已无大碍,之前只不过昏迷过去,伤口并不严重。此时已经被我独门药方止住鲜血,过不几日就能痊愈。不过此次老夫人难免受到惊吓,又是伤了脑子,所以还需要补一补,这是安神补脑的药方,你且收好。”
男子见母亲面色果然好了起来,呼吸平稳,脉搏有力,感激拜道:“多谢道长搭救,在下晏殊,表字同叔。敢问道长高姓大名,今日之恩,晏殊永世不忘。”
安逸心中讶异,没想到随意救个人,竟然救到晏殊的母亲,晏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