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某个想不到理由的二货斩钉截铁地应道,还信誓旦旦地点点头。
何静一看他这心虚的样子就知道是在忽悠人,也不拆穿他,状似无意地在许愿墙上翻看着便签条,然后在角落里扒拉出一张猫咪状的贴纸,蓄谋已久地掐着嗓子念道:“「和他一起过年」。咦?这是蒙攻写得吧,字迹好像。”
“什么!”路子齐果然就上钩了,傻乎乎地凑上来看。
何静目的达到,把猫咪递给他,心情很好地吸着奶茶欣赏他五颜六色的脸色。
路子齐端详了片刻,确定是他男人那天写得条子才当成宝贝折好,放进口袋里,一握拳,立下了豪言壮志:“我要减肥!去找白蒙!”
何静等的就是他这话,笑眯眯地凑近,在路子齐圆了一圈的脸上扯了扯,“好好加油,姐会帮你的。不过这之前,先陪我看电影去。”
作为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何静相当悲剧地找不到男人陪她看电影,于是目标就锁定在了路受这男闺蜜身上。
要忽悠路受很简单,可是又很难。
有些事情如果他铁了心不想做,就算何静说破嘴皮子也没用,看电影正好包括在这里头。
路子齐屈指可数的看电影次数全贡献给了白蒙,最后一次就在前不久。
那天本来买的是一部动作片的票,结果电影院的引导员却把他们给弄进了恐怖片的场地。
里面坐着寥寥数人。
路子齐奇怪地环顾四周,“咦?不是说这电影大制作高水准吗,怎么没人看?”
白蒙昨天研究了大半夜的期货,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没搭理他,找了个后排的位置打算补个眠。
电影院里一般都是坐的越靠后效果越好。
于是路子齐便在阴差阳错之下观赏了一部惊心动魄的鬼片,吓得魂都没了,手里的爆米花桶都给捏变形了。
偏偏白蒙睡得熟,路子齐推了他好多次都没把他叫醒,他又不敢自己先走,愣是脸色惨白地看完了全场。
至此,电影院继溜冰场之后,成为另一个高挂路子齐黑名单的地方。
白蒙在灯亮的一瞬间醒了。
他睁着还有些迷蒙的眼睛,侧头看向路子齐,说:“你最近白了不少。”
路子齐扯着嘴角满头黑线地笑了笑,拉着白蒙的手臂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因为被林妹妹附身了。”
说完没把白蒙吓到,自己倒是先抖了抖,欲哭无泪地跟着他出了电影院。
☆、理解万岁
即使是口若悬河的何静也没能说服倔强的路子齐;最后还是一个人可怜兮兮地抱着爆米花坐在电脑前面;企图伪装出电影院的氛围。
路子齐一个人回到住的地方;头痛地看着脸盆里沾满了血迹的床单和枕头;这种痕迹,扔进洗衣机肯定滚不干净;思前想后,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安心点;就认命地脱了外套开始洗。
这床单是之前白蒙心血来潮网购买来的,如果就这么毁了还真舍不得。
凡是被贴上了白蒙标签的东西,路子齐都很小心翼翼地对待;唯独没有好好地对最为重要的自己。
要是白蒙在,肯定会万分不舍的。
一如以往两人在一起时的日子。
时间仿佛倒流回了还没入秋的时候,火辣辣的太阳,永远不知停歇的热风,同样精力旺盛的两人毁掉了他们最后一个床单。
闲在家里的白蒙看着外头飘来荡去的床单,思考了片刻,点开淘宝,在搜索栏里敲进「床单」。
这一淘就是一下午的时间,搜索内容也从一开始的床单跳到了情趣用品。
可一直到门外传来了动静,白蒙还是没买到一样东西。
路子齐上完课回来,头一件事就是把外头壮观的床单大军给收了,摸索着开了门,然后顶着它们进了屋。
白蒙还是坐在老位子,盯着电脑没动弹。
“你在干嘛?”路子齐问道,任劳任怨地放下手里的东西,凑了上去。
白蒙眼疾手快地一下叉掉网页,却还是让路子齐瞥到了上头的内容,大惊小怪地吼了出来:“情——趣——用——”品——!
最后一个字还没能说出来,他就被白蒙捂着嘴压倒在了床单堆里。
“叫什么。”白蒙皱着眉看他,脸上竟然出现了疑似困扰的神情。
路子齐惊奇地“唔”了半天,在男人的注视下突然红了脸。
白蒙松了手,改而摸上他的脸,然后越摸越往下,最后干脆两手一起上。
一摸一摸又一摸,这两人又摸到了一起。
等他们摸舒爽了,所有刚晾干的床单也得全部洗过了。
路子齐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苦着一张脸洗床单的,也记得那些床单最终其实是被白蒙给收拾的。
他家男人,即使洗床单,脸上也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却好像在侍弄一件艺术品。
让在一边纯围观不帮忙的路子齐突然自恋地想到,在触碰着自己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是这么一副勾引人的样子。
之后白蒙就从网上买了现在这条快递一流隔天就到的床单,解救了两人有床睡却没床单铺的窘况。
血迹在水中漫开,路子齐肩上还有伤,不敢用力,只轻轻揉搓着床单,心里的难过随着盆里的水波扩散,不知是为了这染脏了的床单,还是为了那个远去的人。
已经是将近冬天的时候,水特别冰,手上有微微的刺痛感。
路子齐抬手瞅了瞅,发现小指上长了一个冻疮。
他又看了眼一边的洗衣机,琢磨着现在扔进去应该能洗干净了,便把床单湿淋淋地一股脑全塞了进去,按了启动键,然后站在一边盯着发呆。
白蒙不爱做家务,除了偶尔有兴致了会做饭,别的活都不大干,因此整个房间都成了路子齐的包干区。
路子齐从小到大当的一直是卫生委员。
委员虽然叫着好听,但干起来一点都不轻松。别的委员都是叉着腰负责指挥的,路子齐却是埋头实干型的,讲究亲力亲为,相当辛勤地为广大同学服务了好多年。
没想到空了大学四年后又干起了这活,还干得无怨无悔。
每次帮白蒙洗内裤的时候,路子齐总能产生类似‘原来像白蒙这么完美的人也是穿内裤的啊’这种奇怪的念头,然后嘿嘿笑着越搓越开心。
所以白蒙的衣服总是破的特别快。
这种相处模式一直维持到秋末。
有一天,像往常一样在上网看股票的白蒙突然起身走了过来,蹲在路子齐跟前,把他泡得红红的爪子从水里捞了起来。
路子齐看看他,又看看洗到一半的衣物,疑惑了,“怎么了?”
“别洗了。”
“啊?不洗会臭的。”路子齐挣了挣手,没挣脱开,“松啊。”
白蒙抓着不肯放,一脸要去送死的表情,“我来洗。”
路子齐乐了,冲白蒙弹弹手上的泡泡,“神经错线了?”
“别玩。”白蒙不爽地拧着眉头,拿过一边的毛巾给他细细地擦干净手。
两只手都被冻得通红,白蒙心疼地捏着搓了搓,又放在嘴边吹着气暖和了一会,然后把碍手碍脚的路子齐赶到电脑边上。
路子齐坐在椅子上扭头看了一会他家那朵娇花洗衣服,直到视觉疲劳了才把视线转向电脑。
白蒙和何静的对话框还打开着。
路子齐又偷偷瞄了娇花一眼,点开聊天记录开始偷窥。
静悄悄:蒙攻蒙攻蒙攻蒙攻蒙蒙攻
蒙白:?
静悄悄:我发现一个秘密!
蒙白:?
静悄悄:自从你死皮赖脸半推半就地搬进路受那里之后,你们的床单就没停过!一共3种花色!天天轮流!从不间断!天天飘扬!
静悄悄:我代群里的姑娘们向您老人家问好,顺便嚎一句——蒙攻威武!
静悄悄:路受捏?
蒙白:洗衣服
静悄悄:其实是在洗床单吧,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蒙白:衣服
静悄悄:你的还是他的啊?
蒙白:我的和他的
静悄悄:哎哟喂,贤妻良母。我代群里的姑娘们请您向路受转达一句——路受辛苦了!
蒙白:嗯
静悄悄:原来像蒙攻你这么完美的人也是需要衣服的啊~~这世界尊的好神奇哦~~其实你们两完全可以不用穿衣服嘛~~反正到时候还是得脱的~~何必呢穿了脱、脱了又得洗~~
蒙白:……
静悄悄:一会记得帮路受搓搓手,他爪子会长冻疮,最近几天估计快冒出来了。
聊天记录到此结束。
路子齐维持着托下巴的姿势再次扭头,定定地望向白蒙,嘴角弯弯地笑了。
白蒙的眉头拧得比刚开始还要来得紧,似乎洗衣服是这世上最令人困扰的事。
路子齐的笑容更大了,也不上去帮忙,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
从那天起,白蒙就没再让路子齐洗过衣服。
后来他也洗烦了,干脆搬了个洗衣机回来。
洗衣机很好使,就是水费涨得快。
好在白蒙的股票涨得比水费快。
路子齐兀自笑了笑,又看了看手。
没想到,那人才走了没多久,手上就长出了冻疮。
原本好好运转着的机器突然“哐当”一声,似乎被什么给卡住了。
路子齐收了思绪,切了电源,打开洗衣机盖子,探进去检查了一番。
床单有个地方被割断了,布条正好卡在滚筒上,扯都扯不出来,他又没法用力,只好拿剪刀把床单给剪了。
心里有个地方仿佛也跟着被剪开了。
所有甜蜜的回忆都蒙上了一层伤感。
路子齐心里难受,动作幅度做的大了,肩膀上的伤口裂开了一点,渗出些许血丝。他还是置若罔闻地拉扯着床单,直到整个都从洗衣机出来了才叹了口气。
一个人待着果然不是个好主意,容易胡思乱想。
于是,当天晚上,他就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算起来,路子齐也挺久没回家的了,站在家门口竟然生出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然后见鬼地又想到了白蒙。
真是够可以的。
路子齐自嘲地笑了笑,掏出钥匙开门。
王曼丽今天难得地没去店里,正坐在餐桌边上吃午饭,突然看到自己儿子在这个时间点开门进来,还真是惊讶了一把。
“妈。”路子齐没想到他妈会在家,不太自然地把捂着肩膀的手放了下来,眨眨眼睛,试图掩盖红彤彤的眼眶。
王曼丽一看就知道她儿子不太对,尽管担心,却也不揭穿,像以往一样微笑着迎他进了门。
母子俩和和睦睦地吃了午饭。
王曼丽收拾碗筷,路子齐拖着箱子进了屋。
“子齐,你那朋友呢?”王曼丽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似乎正在整理饭桌,“这次怎么不和你一起来?”
路子齐手上的动作一顿,瓮声瓮气地回:“他去当兵了。”
“哦,当兵苦啊,锻炼人。”
王曼丽原本也只是简单地问一句,却让路子齐沉默了下来,认真地考虑起一件事。
他一直以为只要回家就能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