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的吧?真棘手啊!”
“罗嗦!就照你刚才那样说!你告诉他,我是因为他才撤职的,不想再被他拖累了!他有工作,不会到处跑的。”
“那么有信心?因为是你训练出来的吗?放心地把事情交给我吧,那才不会出乱子。不过要你当叛徒,真委屈你了,我
会劝祈心不要太恨你的。你很伟大呀!我代替他谢谢你了。”
“卑鄙小人有什么资格代替他?”
“呵呵,说得对极了──我有什么资格?但是你可一定要坚持活下去呀!他也许会等著亲手杀了你呢。”
火凤对青冥的挖苦毫无办法,除了当作没听见,就是把它当作对自己的赞美。对,赞美,因为人还没有坚强到不靠希望
活下去。
到达目的地大约需要六小时,青冥哈欠连连地睡著了,但是火凤仍然丝毫没有逃脱的机会,只得也跟著打起盹来。要是
时间就这样停留在空中倒也是个不错的结果,然而该来的终究要来,下了飞机就是正式的罪人了,需要每天做苦力,比
监狱里的劳改犯更加苛刻的要求。
因为没有组织的监视,这里的工头爱怎么处置别人就怎么处置,哪怕把他杀了,组织也不会怪罪下来。所以它“人间地
狱”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的。火凤要是能在三年内不被他们玩死那肯定是发生了奇迹──没有人能在那里挺过一年。这
个时候最高兴的莫过于盛银华了──再没有人胆敢阻碍他了,再没有人能在父亲面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血色”也
终于将属于他了。
27
“在等火凤吗?他不会回去了。我希望在我回去以後,你已经在你的岗位上
专心工作了。我会马上去看你。”青冥挂断电话,望著机舱外无垠的天空心满意足地笑了。他喜欢这种感觉,拿出长者
的模样教育寒祈心,在寒祈心孤独无助的时候嘘寒问暖,大大地满足了他的保护欲。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成为百里的依
靠了。是的,他现在盼望马上飞回去,回到百里身边。他为了这个男孩,也早已步入了灭亡的深渊。他告诫别人不可以
感情用事,自己却以身试法,似乎以为他和百里会相当顺利,但是他忽略了他们都是男性的事实。
寒祈心看看天色已经大亮,相信火凤是不会回来了,便只身前往温兀索的宅第进入工作状态。他的素养很好,不会
因为某件事情的不顺心而影响到做另一件事的情绪以及注意力。他就像电脑,那些所谓放不下的事在他脑中就像文件一
样被存档,搁置一旁,直到他闲极无聊时才打开看看,只要东西还在,他相信总有空子让他办完暂存事件。一旦成为他
「抛之脑後」的事情就往往是所占分量最重的一部分。他忽然想起赖佩遥从前给他做的石子实验,漠然嗤笑了:说什麽
重要的事情要先做?真是个不知变通的老师,不过也是他的可敬之处。总是幻想世界如他期望的那麽简练,也不喜欢钻
牛角尖。
寒祈心打开车门请出温兀索,送完温兀索还有多余的时间,温龠秋硬要让他送自己上学。而寒祈心的转学手续到最
後却没有办成。因为电脑录取的关系,大约那些管理人员也不太会修改数据,於是多费一些口舌劝他还是留在一中,国
家级重点总比过省重点,何必为了近的而放弃好的?不是说经济不是问题吗?而且离家远一点也可以锻炼你的生活自理
能力云云。
为了争取到转学的许可,温龠秋也拜托他的祖父去同一中的校长谈判,对方还是不卖这个面子。温兀索原本因为和
百里是老生意了,还想继续托人去说,寒祈心不想为此事暴露身份,拒绝了主人的好意。转学事件就此不了了之。
温龠秋第一次听到寒祈心提到自己父亲名字的时候也不在於心,只觉得他还算是个识点外界的中学生,几天前听父
亲说要请几个保镖时才惊讶於寒祈心今天一早会来按自己家的门铃,并且还像那麽回事儿地摘下帽子行了一个礼说自己
是温先生请的保镖百里。那时他哈哈大笑,笑得眼角都挤出了水星:“你是保镖?啊──哈哈哈……你真逗!我怎麽看
你是那个念国三的寒祈心呢!你是双胞胎?还是想耍弄你的朋友?”
“现在是鄙人的工作时间,请不要打搅,想听故事的话晚上可以给您讲。”
温龠秋愣了好一会儿,直到他的父亲开口叫百里过去,那才明白这个叫百里的男生真的是父亲的8 小时保镖。他们
有三个,每8 小时轮换一次班,所以温龠秋就这麽称呼他们。另外两个人的来头并不出众,甚至有些叫人不屑:他们是
「血色」後勤部的良辰和佳境,一对兄弟。别看那诨名取得好听,那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在整个组织不过是被当作
空气一样的杂役。实话说来也派不上大的用场,属於那种三流杀手,只会用枪并且不是所有的枪都精通的杀手,仅仅擅
长使用狙击枪,根本不适合做他们现在的工作。寒祈心不明白领导者们玩的什麽把戏,有时间的差距,他们决不是被用
来监视自己的,但是如果成为自己的敌人,轻而易举能被解决掉的人有资格保护温兀索吗?这不是明摆著要在自己不在
的十六小时之内让集团外部的杀手们有机可乘麽?即使他可以二十四小时不睡觉,但也不能接连著好几天不睡觉吧?
但愿是我多心──寒祈心甩了甩头,把烦人的事情又推进了无尽的黑洞,只要找到陷害火凤的人,应该就能顺藤摸
瓜把一切弄清楚。可是那家夥口风紧得很,现在竟然还躲起来不肯见我了。寒祈心抱怨著火凤的执拗,却又不忍心在背
地里责骂他。按照最常规的逻辑,能够扳倒他的人一定是和他平起平坐或者在他之上的阶层,其他小兵小卒的弹劾书没
到统帅那里相信就已经被火凤的眼线给挡下来了,这件事情的直接获利者就是我现在的上司金井石……
送温龠秋到校门口正要踅转车头,温龠秋朝他挤挤眼睛,寒祈心就打开车窗看他还有什麽嘱托。
“喂,你不是寒祈心吗?一路上都不回答我一句话,别忘了你刚才说的晚上给我讲故事,我等你。”
“晚上不是良辰的班次吗?”
“啊──你小子耍赖呀!”
“可以啊,不过你得给我加班费。”
“年纪不大,小财迷一个。”
“防止通货膨胀人民币贬值嘛。况且我是保镖又不是哄小孩的保姆。”
“小孩?喂,说清楚,谁才是小孩!”
“对於你父亲来说,你还是个睡觉不知顶倒横竖的娃娃。”寒祈心一边说一边故意卷紧油门冲上公路,带起尘土飞
扬,呛得温龠秋赶忙返身进入校门,但是已经来不及,他新理的发型因为刹那间堆积起的一层油灰而失去了光彩,他垂
下头使劲地拍著头发,力图清除些许灰尘,反而把头发弄得一团狼藉,活像北风狂刮过後的流浪汉。他现在发誓不管对
方是不是他所认识的寒祈心,都要找个机会来报复他一下,让他尝尝被人耍的滋味,好教训他以後不敢在自己头上屙屎
屙尿。
转眼工夫寒祈心又调转车头驶入校门:“喂,刚才对不起了。”
他回来就是为了道歉的吗?好精明的夥计啊!温龠秋从车窗反复打量著寒祈心,考虑自己要不要打消刚才的念头。
随口溜了一句:“你会不会开车啊?小心成为马路杀手!”
“我本来就是杀手,但不是马路上的,不会开车?试试看啊──”寒祈心卷油门飙走,扬起滚滚烟尘,并且由於附
近有花坛的缘故,尘土更加厚重了,温龠秋的鼻孔边粘了一圈灰色,“咳、咳、咳……百里你给我记住!你这个小坏蛋
!蛀虫!河马!咳、咳……”温龠秋气不打一处,口干舌燥,不辍地垂胸顿足:
“咳,哎哟~~我的肝啊!被埋在垃圾堆里了……”
百里早成一股青烟驱往办公大厅,哪里还听到他的骂话?不过他这麽不明不白地被整,确也有些冤枉。以往寒祈心
不爱捉弄人,即使发生那也纯属偶然,今天不知刮的是什麽风,让他也学起了「整人是风气,造反看天气,被整是福气
,生还靠运气」这套把戏了?他是个小把戏,一时兴起没个准头,只是恰巧被他的朋友一个不留神给撞上了,活该他倒
霉。就像有些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一个不小心活了这一大把年纪在给孙子数星星的时候看见了76年才一次的哈雷慧星,
於是他们说,咱今天要陪76岁的哈雷将军数星星呐!
罢了,晚上再说吧──百里这样想。难道他今天晚上要陪温少爷数星星当作赔礼?呵,谅他也没这根浪漫的肠子。
他此刻只祈祷自己离岗这一小段时间内温兀索不会有什麽意外。不过担心是多余的,通常第一天总不会有差错。他认为
温兀索之所以雇佣自己是出於心虚,因为他曾不止一次地雇自己杀过人,害怕别人也有这一手。
换了班,寒祈心回到家又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快射练习以及耐力训练。这些养成习惯之後,就算教练不在,到了应
该实行的时间他也能自觉完成。闲暇的时候还会教典子一些基本技能。那个女孩儿在这个地方早呆得腻烦了,终於在有
一天寒祈心上班的时候出走了。她说,她打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她再不想当什麽杀手了,「血色」的杀手们都是些极无
趣又凶狠的人,不想像他们那样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