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酒喝的差不多了,花逸用筷子敲敲烤盘,“来,你们俩给我唱首生日快乐歌。”
莫尧看了一眼手表,“没地方买蛋糕去了,唱什么唱。”
花逸接着敲烤盘,“必须唱!就对着烤盘唱!反正都是圆的,就差一层奶油呗,咱这蛋糕是铺肉的。”
“唱,必须唱。”花斐君赶快给烤盘铺上肉,“牛肉蛋糕。”
于是,在韩式烤肉店里,两个长的跟画似的小伙子对着一烤盘牛肉唱着生日快乐歌,关键在于,唱的还挺深情,而且俩人也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旁若无人的唱,周围的几桌客人要么捂着嘴笑,要么跟着一块举着啤酒喊着,“生日快乐啊小帅哥。”
花逸举着酒杯,一脸喝开了的模样笑着回敬,“同乐同乐!”
他像模像样的闭着眼睛对着一盘子牛肉许了个愿望。
直到出了烤肉店,花逸还在笑个不停,就跟捡了五百万的彩票似地。
他心里想着,好一个深情款款的祝你生日快乐,哼哼了两句,然后就愣住了,他就觉得怎么自己哼唱的味道不对,靠,唱了好半天,居然是《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038:愿你永远如此快乐2 ☆
夜风有一丝凉气,花斐君的酒意被吹醒了不少,莫尧去旅店打听还有没有空房时,他和花逸两个人站在外面看着星星发呆。
花逸突然原地跳了两下,“小叔,有点冷。”
花斐君将自己仰望天空45度文艺范儿的脑袋转了过来,他解自己的衬衣纽扣,打算把衣服脱了给他穿。
“别啊,小叔,你不冷啊?”他抓着花斐君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花斐君摇摇头,“我不冷,你穿吧,别感冒了啊。”
花逸还是按着他的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好半天,“这样吧,就不冷了。”他忽然张开手臂,给花斐君抱了个结实,鼻子蹭在他的颈窝,猛吸一口气,全是烤肉味。
花斐君确实不冷,不但不冷,还有愈来愈热的趋势,他觉得自己现在肯定是滚烫滚烫,在脸上摊个鸡蛋放勺面一会就能出张鸡蛋饼了。
手臂僵了半天,才搂上花逸的腰。
花逸是个爱黏人的小孩儿,平时睡觉不是拱着他就是搂着他,反正得像个锅贴一样粘自己身上一块,可是再黏人,也没这般亲密过,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他嘴角扬起不自然的弧度,收紧了手臂,在花逸的耳边低语着,“小小花,你这是撒娇吗?”
花逸连蹭带点头,“啊,小花,老子就是在撒娇,怎么着,你有意见?”
“没,今天你是寿星,是祖宗,不敢有意见。”
花逸傻笑两声,“老子天天是祖宗,你哪天不烧香供着。”
花斐君也跟着笑了,手一使劲,在他腰上拧了一把,让他整天老子老子,当老子还当出习惯了。
“啊!”花逸嚎了一声,对着花斐君的脖子就啃了一口,喝了点酒,嘴上没数,差点没把花斐君的肉啃下来,啃完还不忘伸手给他揉揉,“啃猛了啊小叔,喝晕了。”
这一口,绝对是打击报复,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小叔,你猜我刚才许什么愿了?”
花斐君思考了一会,觉得被他抱的有些热了,清了清嗓子,“那个,天天都能吃烤肉?”
不是他低估花逸的智商和情伤,实在是,他觉得如果不把好吃的和花逸联想在一起,就很难展开常规的联想。
花逸皱着眉头从他肩膀上抬起头,一副受伤不浅的样子,“花斐君,我在你眼里,能干点和吃没关的事吗?”
这话说的挺让花斐君吃惊的,他想了想,“你许愿考北大?”
他更受伤了,脑袋重新埋进花斐君的颈窝里,鼻音浓重的说,“我的天,你还不如说我许愿吃烤肉呢!我刚才许愿,你能年年给我过生日。”
花斐君笑笑,“你想过,小叔肯定年年给你过,一个不落的给你过,换样带你吃好吃的。”
花逸猛的抬起头,一把推开他,力度不小,差点给他推个跟头,正好莫尧从旅店出来,看见这一幕,刚想开口提醒他轻点推,你叔长的一副不禁推的模样,就听见花逸几乎是咆哮的喊了出来,“我不要吃的!别老把我当孩子!我就是……我就是想要你!老子的愿望是你年年给我过生日,天天在老子身边受老子虐待!永远也别……扔下我一个人……”
☆、039:知天知地知君心1 ☆
花斐君的睫毛微微闪烁,关于花逸的不安全感,他诧异于从何而来,也无奈于无从知晓。
他不舍得离开花逸,花逸就像自己身体里的另一半,一个人,怎能只拖着半边身体在岁月里前行,这种分离的疼,他不想要。
“花逸,别这么患得患失,除非你赶我走,不然我哪也不去,别说你年年过生日,你就是天天过生日,小叔也给你过。我不是说过吗,我就是不要命,也要你”
我就是不要命,也要你。
我能没有命,我也不能没有你啊,花逸,你就是我花斐君的命。
其实我也不想我们两个,以后会变成孤身一人。
忽然之间,他觉得很悲伤,关于未来关于成长,在隐隐之中,已经有了可以预见的痛,这个痛,必将在后面跟随着另外三个字“不欲生”。
花斐君很笃定,他不会离开花逸,可是,再坚强的执念,也抵不过无坚不摧的命运。
莫尧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月亮,虽然看似很矫情,可是还是不得不用这个办法将眼泪逼回去。他在心中感叹:花斐君啊,如果命中注定着一切都是不可能,我多么希望我是花逸,我多么想得到你这样的不离不弃,可是命中注定,我从不曾有半个理由和借口,留在你身边长长久久。
莫尧搓了搓掌心,试着打破这矫情的局面,“小小花啊,你小叔说的对,他天天都跟你在一块儿,你就在楼下打个球他都得扒窗户看个三四回,你别跟孤儿似的患得患失的成吗?你放心,将来你叔肯定给你找一个能接受嫁一赠一的小婶。”
莫尧是善于说废话的人,可是这句话,却说进了花斐君的心坎里,如果他的女人不喜欢花逸,那么他一定会让她成为别人的女人。
有一件事不得不承认,就是他们仨都很不想住在这个地方--爱情海客栈。
光听着名字就知道有点落俗,但是仨人都没带身份证,酒店住不成,只能勉强睡个旅店。
爱情海就爱情海吧,还只有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就一个房间吧,还是个大床房。
花逸躺在床上傻笑了两声,躺在了靠墙的最里侧,心想着床可真软,以后他有钱了,也要给家里换上这么软的床,让爸妈也睡一睡这么软的床,然后再买一张两米的,这样他就不会总拱的花斐君没有地方睡,算了,还是买一米二的吧,两米的太大,花斐君一翻身自己就拱不到了,一米二的好,一米二拱的瓷实。
花斐君躺的笔直看着有些斑驳的天花板,吸顶灯的一圈起了厚厚一层墙皮,看得出来那个地方被反复粉刷过,来掩饰它剥落过的痕迹。
可是,那些痕迹依旧清晰,只刷一层薄灰,是掩饰不了那么深的疤痕,就像肥胖的人腰间那无法掩饰的肥肉,就像老去的人眼角那无法粉饰的皱纹,就像,成长的我们假装有着如此欢乐开怀的青春。
花逸供着花斐君的肩膀沉沉的睡去,他慢慢闭上了眼睛,青春的列车你慢慢开,如果命中注定找不到幸福的路,那么至少让痛苦别这么快到来。
莫尧关了房间灯,走廊传来深夜投宿的旅客踩在陈旧木地板上的咯吱声,隔着好几个房间的门被猛的关上,震的一层楼的房门都跟着颤抖,他甚至能听到某一个房间里的床板发出的奏鸣曲。他翻了个身,嘴角挂着笑,叫/床他还没听过,今儿倒是听到了床叫。
☆、040:知天知地知君心2 ☆
经过了积年累月的锻炼,花斐君睡觉的时候那叫一个老实,身子骨能跟棺材板一样直,说不动,一晚上都能保持一个姿势,连头发都不会颤一下,呼吸又浅,弄的莫尧总是忍不住伸手探到他的鼻子下面,看看他还在不在喘气。
有些人喝了酒,就睡的死火山一样沉,雷打不动,比如花逸,有一些人,喝了酒躺在床上两个眼睛就跟浴霸上的大灯,锃亮锃亮,比如莫尧。
他来来回回的翻身,发誓高考之前一定先干掉半打啤酒,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在考场睡着,或者他应该每天早上起来都干掉半打啤酒,这样他不会每天上课都对着桌子磕头。
借着月光,他用手肘支撑起身体,打量着花斐君的睡相。
此刻他真觉是自己那上千万的小说白看了,除了“好看”“真好看”“真***好看”,他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面前这幅容颜。
或者,他能想到花斐君脖子上顶的这个不叫“脸”,而叫“容颜”,就已经算是对花斐君的赞美了。每一副长着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皮囊,都可以被叫做“脸”,但是不是每一个都称得上是容颜。
就这般看着,也能入了迷。
“君子?”他压着声音轻声唤了一句。
看到花斐君没有任何的反应,雨刷一样的睫毛颤都没有颤一下,确定了他已经睡了。
莫尧叹了口气,低下头,轻柔的吻在花斐君的额头,见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顺着姿势,便那样用唇贴着他的额头,许久,才慢慢像下移去。
轻如棉絮的吻,落在了花斐君平整的眉间眼角,滑过脸颊停滞在他如同雕琢过的鼻尖。他能感受到花斐君的呼吸,像撩人的春风拂过他的颈间。
莫尧离开他的鼻尖,再一次向下滑去的时候,花斐君忽然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唇,莫尧的吻只落在他的手背。
这个动作定格了很久。
莫尧的脸跟被火烧了似的,就好像自认为穿戴整齐如运动员一般矫健奔跑在操场,可别人却说,“看那个二货,裸奔还这么带劲!”
花斐君伸手推了他一把,侧过身将莫尧按回枕头上,他的手虽然没有太用力,可是却如同压在莫尧心上一块千斤磐石。
莫尧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那块墙皮剥落的痕迹,内心万马奔腾,他的小伎俩被人看穿了,可那人却静如止水,静如棺材板。
看穿不说穿,看透不说透,花斐君啊,你上辈子到底修炼了什么武功,怎么能这么淡然,我刚刚亲了你,亲了你的额头你的眼睛,你的脸颊你的鼻子,只差嘴了,你还能这么淡定,到底有没有事能让你这个波澜不惊的心稍微的惊一惊。
噢。有。如果他亲的是花逸,估计君子这会就惊了,没准能用三级跳的功力弹起来给自己当标枪顺着窗户直接扔到对面马路上。
花斐君就这样侧着身,按着他的肩膀,看起来就像搂着他睡着了一样。
☆、041:嫉妒是场难逃的伤1 ☆
莫尧觉得此刻自己的心脏跳得跟战鼓擂一样响,衬衣左胸口的口袋一定在随着他的心跳而颤动,他憋着气,极度缓慢的呼吸,活了十几年,第一次发现,喘气是这么费力的一件事。
“君子,我……”喜欢你。
“我知道。”你喜欢我。
“刚刚……”对不起。
“没关系。”我没怪你。
“你会不会……”讨厌我。
“不会。”我不会讨厌你。
这是一段诡异的对话,以莫尧欲言又止欲语还休的告白起始,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