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山水不相逢 by 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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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山水不相逢 by 白鹿-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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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斐君连头都懒着抬,〃嗯〃了一声,继续扫地。
    〃这是我给你写的信,麻烦你看一下。〃
    花斐君终于抬头了,确是蹙了蹙眉头。
    春妮儿在花田小学仙一般的存在等同于花斐君在花田小学神一般的存在,而神仙一般存在的人,原来长的也不过就是这个样子,大辫子,碎花裙子,白布鞋,迷惑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山里孩子还行,花斐君只觉得这打扮土的掉渣儿。
    花逸走过去:〃我俩一家的,我帮他看呗。〃
    春妮儿摇了摇头,〃你谁啊,走开你。〃
    一般女神都是有点点小脾气的,这个可以理解,不管你是从3岁开始当女神,还是从30岁开始当女神。
    花逸有些沮丧。如果一定要一个男人在哥们和媳妇之间抉择,正常的男人都会选择媳妇,虽然春妮儿不是他媳妇,但是,不是媳妇胜于媳妇,初恋,那是比水煮蛋还要美妙的存在。
    噢,对,这就是花逸所谓的初恋,他自己说的,〃小叔,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的,我应该是恋爱了!〃
    那一年花逸12岁,花斐君14岁。
    12岁的花逸还不能很好的分辨单恋与恋爱的区别。他以为他的心脏跳动了,便是恋爱了,如果只有一个人在心跳,那么即使你跳个锣鼓喧天,她也会视而不见。
    春妮儿从不缺少关注与关爱,一个女孩,如果不缺少关注和关爱,也就意味着她不缺少零食与美食。
    总会有大把痴心的汉子慕名前来,送一块巧克力或是一瓶酸奶。
    她自己不吃,总是揣在兜里,等到放学之后故作与花斐君的巧遇,然后塞到他的口袋里。
    其实最初她是抱着必死决心去的,因为她的信花斐君始终都没接受,可是他居然能接受自己的零食,而且不管她拿的是什么零食,他从不拒绝,这多少是让她欣慰的。
    有时候她会问,“好吃吗?”
    花斐君便点头,“挺好吃。”
    其实他一块一口都没吃到,回家就给了花逸,看他美的跟娶媳妇似的坐在老石磨上荡着腿脚欢快的吃着,自己不吃也觉得开心。而真正令花逸欢快的原因,是花斐君每次给他零食之前,都会说上一句,“春妮儿给你的。”
    这样,就算花斐君给他一块黄连,他也能嚼出红糖的味道,爱情都有起死回生的能量,怎么能连化苦为甜这种小事还办不到。
    花逸深深的沉浸在对春妮儿的爱恋里。一个姑娘不仅长的和你心意,连做人的方式也这么和你心意,重要的是,送的零食也这么和你的心意,叫人如何不喜欢啊。
    就是那样情窦初开的年纪,在夕阳如血的黄沙操场,春妮儿踮起脚尖蜻蜓点水的吻在了花斐君的脸上,原本打算要亲嘴的,可是花斐君诧异的避开,令她只亲到了左脸,他错愕的看着春妮儿脸红的和夕阳一样,有些恼怒,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春妮儿七荤八素。而这激情残忍又虐心的一幕,恰好被正从教室奔出来的花逸和莫尧撞了正着,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跟着碎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碎的,他们的心脏还不懂得何为真正的心碎,但是总觉得自己家的驴被隔壁村的二傻子骑了一样难受,而花斐君之于花逸和莫尧,岂能是自家的驴能比拟,这比被二傻子骑了更甚严重。
    花斐君用力的蹭着自己的脸蛋,恨不得蹭下来整块皮,目光里有着明显的谴责,“你要不要脸!”
    女神春妮儿傻了,她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屈辱过。就算一个整天被被人骂做不要脸的女孩,在被自己暗恋的对象骂一句“不要脸”时也会崩溃,更别说这个从来与不要脸一词无缘的春妮儿。
    “你不是要了吃了我的零食吗?”
    “那怎么了?”他不悦的瞪着她,心想她难道准备讨回去,他又要陷入每天都要抓鱼的困境了?
    春妮儿脸一红,指着他的眉心,说:“你要了吃了我的零食,就说明你接收了我!既然你要了吃了我的零食,你不接受我也应该接受我!你要了吃了我的零食,可你为什么不接受我?如果你不接受我,那你为什么要了吃了我的零食?”


☆、014:情窦初开错连绵2 ☆
    花斐君傻了,他傻的原因和愣在一旁的花逸以及莫尧傻的原因不太一样,花逸和莫尧傻是因为还绕在春妮儿那段绕口令里无法自拔无法自省。而花斐君傻,是因为他活了14年,头一次见这么傻的姑娘,不对,就算姑娘和小伙全加上,春妮儿也是他14年来见过的最傻的,她反反复复说的那些话,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他用极其厌恶的目光,望着春妮儿,内心翻江倒海,却只说出了一个字--滚。
    这个字看似简单,但别把它想的太简单,它是极度富有内涵的字,说这个字的人,总是将内心的万语千言汇成这一个字,万语千言啊,可见它内涵丰富。
    而这丰富内涵背后的万语千言也不尽相同,这取决于它后面的标点符号。
    句号显然比感叹号冷静,问号显然比省略号有情绪,逗号显然是未完待续,而这个符号“~”,显然是欲拒还迎。
    春妮儿被吓了一跳,她心里的花斐君不是这般野蛮和粗暴的,他是那个年代最迷人的代表,淡漠,清高,倨傲。暴怒不适合他这一身男主角似的完美标签。
    她绝望而哀伤的跑开,又粗又长的麻花辫子,在身后甩出夸张的弧度。
    花逸看着春妮儿远走的身影,那颗原本扑通扑通的小心脏瞬间碎成了粉末,他抓起花斐君的衣领,有生以来第一次叫了他的全名,“花斐君!你这个大混蛋!那些零食根本就不是春妮儿给我的!是春妮儿给你的!你不稀罕了才给我!”
    他先质问了花斐君有关于食物的问题,可见食物在花逸的心里是略高于春妮儿的,只是他自己不这样承认,因为一旦承认,就会显得自己像个吃货。
    花斐君任他拎着自己的衣领,心里不禁委屈起来,谁说他不爱吃,他爱吃,他爱吃草莓,爱吃水煮蛋,爱吃一切春妮儿给的零食,巧克力,饼干,果冻,他都爱吃!谁说他不稀罕?
    他只是更稀罕花逸罢了。
    “花斐君,你说,你为什么亲春妮儿!你要是亲了她,你就得和她结婚!”
    他的话,让沉浸在委屈里的花斐君变得异常惶恐,就在这时,莫尧拯救了他。
    莫尧走到花逸的身边,拎鸡仔一样将他放到一边,狠狠的拍了他脑袋,护在花斐君的身前,“花逸你是傻还是瞎,没看见是春妮儿主动亲的君子吗?她这样不守妇道,怎么能给你做小婶,传出去多丢人。”
    莫尧与花斐君同岁,个子比花斐君还要高,花逸对他稍稍有些许畏惧,毕竟花斐君是自己的小叔,但是莫尧不是,也就是说,莫尧没有让着他的必要,揍不揍他只是看他心情好不好。
    花逸挫败极了,红着一双眼和一张脸,默默离开了学校。
    他沉默的样子,让花斐君第一次觉得,他已经不是个小孩,而是一名少年。
    他转过身,推了一把莫尧,“你再动我家花逸一下试试!”
    莫尧被他推的莫名其妙,将书包往身后一甩,“好赖不知!”


☆、015:心疼是微酸的辛苦1 ☆
    花逸觉得自己失恋了,确切的说,是未恋先失,这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来说,是窒息般的疼痛。
    他不理睬花斐君,不再热络的叫他小叔,若是情况所需,他也会喊他“花斐君”,夜晚睡觉的时候也不在左滚又滚的滚进花斐君的怀里。
    他不能容忍自己喜欢的姑娘去喜欢他潜意识里并不喜欢的花斐君,这是奇耻大辱,是对他身为男人魅力的否定。
    花逸长的也算漂亮,白白嫩嫩,五官端庄,看得出来是个英俊小生的好苗子,可是这个年纪,女孩们喜欢的男孩必须具备三点要素,这三点都是花逸没有的。
    第一,?身高够高,第二,学习够好,第三,说话够少。
    显然只有花斐君集这些迷人要点于一身。
    他坐在浅河的大石上,怀里捧着一大把石子,一颗一颗抛的又高又远,看那石子在浅河溅起涟漪,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没有了食欲,不想吃饭,不想写作业,不想睡觉,最重要的,是不想看见花斐君。
    水声潺潺,月光温婉,花逸跳进浅河里,开始借着月光去摸鱼。
    鱼儿又小又滑,吃奶劲都使了出来,也没抓到半条,他累的满头大汗掐着腰,鼻子一酸,眼泪就扑簌的落了下来。
    那些个日日夜夜,花斐君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能这浅河里抓到鱼啊!
    “花逸,作业我替你写好了,回家吧,你还没吃晚饭。”花斐君站在岸上,背对着月光,看不清脸庞。
    “我不回。”他固执的站在河里,转过身,继续去捞鱼,只要花斐君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他也一定要捞到鱼!
    “花逸,我不喜欢春妮儿。”
    “春妮儿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凭什么不喜欢她?你伤害了她,她哭了!”他狠狠的拍打着水面,指着花斐君的方向,用尽全力的吼了回去。
    花斐君低着头,碎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头,他眸光清婉的似晨间的露水,晶莹剔透却也脆弱,羽扇般的睫毛微微颤抖,“因为……因为你喜欢她。”
    他呢喃的声音最后还是被埋没在了花逸在河里扑腾的水声。
    花斐君抬起头,看着花逸卖命的扑腾,知道他是想做点什么,让自己忘记有关春妮儿的一切,他提高了声音,音:“花逸!别玩了,湿透了要着凉,回家吧!”
    花逸猛的从水里站了起来,一窜老高,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老子在抓鱼!”
    “你抓鱼干什么啊?”
    “你管老子干什么!”他又是暴跳如雷的一窜老高,这次脚下一滑,摔进了河里。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水,不知道有没有小鱼仔跑进他的肚子里,他想站起来,可河底卵石滑腻,越慌越站不起,只能一边喝着水一边喊着:“小叔,小叔。”
    花斐君原以为他在闹,眼见形势不对,大步的跑进河里,将胡乱扑腾的花逸捞起,用力的拍着他的后背,让他将呛进去的水吐了出来。
    花逸吓的浑身发抖,泪眼婆娑的看着花斐君,嘴角向下撇着,没有大叫大闹,他安安静静的流眼泪,一定是怕极了。
    花斐君慌乱的用湿漉漉的手给花逸擦脸,将他同样湿漉漉的刘海向上翻起,眼底满是心疼:“花逸,没事了,小叔在呢,别怕。”
    花逸还是颤抖,像上了马达一样,哆嗦着说:“小,小,小叔,我,我,差点,死,死了……”
    花斐君将花逸搂进怀里,收紧了臂膀,“不会,不会的,有我在。”


☆、016:心疼是微酸的辛苦2 ☆
    那年夏天,心跳与蛙声齐鸣。
    回家的路,要穿过一片小树林,路窄石多,花逸走在前,背影异常的安静,花斐君默默的走在他的身后,偶尔抬头看看皎白的月亮。
    “你怎么不走前面?”花逸随手抓起一根路旁的蒿草,对无辜的花草抽打。
    花斐君拧了拧袖口的水,说,“以后我都走你后面。”
    花逸一听就来气了,前方有危险都让自己给占去,好没良心的小叔啊,他站住脚转过身,不悦的瞪着他。
    花斐君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身,脚步也没停,直接装在他的脸上,疼的花逸呲牙咧嘴:“你说,凭什么我老走前面啊,来个劫道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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