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西笑着帮他整理好衣服,拍拍他的腰,“对,所以你不需要再验证了,我一碰见你就BT的收不住。”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店铺里没有灯,只有青白色的月光顺着橱窗照来,花斐君眯缝着眼睛看他,忽然有一种良心发现的错觉,他似乎觉得,他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幸福,至少他遇见了这么多总是努力想让他幸福起来的人。
店铺是何念西一位很好的朋友的,房租也是绝对的友情价,花斐君懒散的靠着沙发,一条腿扔在茶几上,感叹着,“你和你朋友关系都这么好啊……有一个连半夜都随叫随到的医生,还有一个只收白菜价房租的大款,噢,还有一个帅的掉渣的酒吧老板,叫红茶。”
何念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那间店铺就是医生的,我们关系是不错,他女儿小的候从二楼的栏杆上掉了下来,被我接住了,捡了一条小命。”
“别解释,解释等于掩饰。”他转了个身,背对着何念西。
“怎么办,阿夜。”何念西坐到沙发上,伸手将花斐君搂了过来,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什么怎么办?”
“我觉得你吃醋的样子特别可爱,一点也不想哄你,想让你这么别扭着。”
花斐君辞掉了西雅图的工作,和红茶聊聊以后的生活,和阿杰告别。他想他再也不会来这个地方,当然也想下次如果在路上遇见西雅图的同事们,他们只是最简单的陌生的路人甲乙丙丁。他开始奔走在各大装修材料市场,何念西不忙的时候会开车带他到处看看,忙的时候他就坐公交车,装修是个挺累人的活,但是每次他一想到,他终于可以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了,别说让他跑装修市场啊,就是让他徒步抗水泥回去他也愿意。
莫尧从梨花寨回来的时候,用饭盒背了点他妈做的猪蹄,他以为白天的时候花斐君会在家,从中午等到傍晚,他已经坐在地上靠着门睡了两觉了,无聊的只能对着猪蹄发呆,看到花斐君回来,他激动的差点蹦起来,“媳妇!你去哪了啊!等死我了!”
花斐君被走廊里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我……你怎么在这呢?花逸说你请假了,你怎么了?”
他捧着猪蹄站了起来,上前抱住花斐君,“媳妇,你是不是担心我了?”
“担心啊,快高考了,你还不去上课。”他斜着眼睛瞟了一眼莫尧手里的东西,猪蹄?
“别提了,我姥姥去世了,我妈哭晕好几场,我在家陪了她几天。”
“噢,快考试了,你多看看书,对了,有个事我和你说一下。”
“我也有事和你说。”
花斐君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莫尧手里的透明饭盒盖,忙乎了一天都没想起来饿,这会看见吃的才发觉饿的心发慌,他洗了把手,筷子也没拿,直接拿出一块猪蹄啃了起来。
莫尧很纳闷,怎么会有人啃个猪蹄都啃的这么美观。
就着啃猪蹄时候嘴上的那点空当,花斐君给莫尧说了一下他准备开一家奶茶店的事,有人给他出了钱,他每年分红给人家。
他说话的时候莫尧就用手肘杵着膝盖傻笑,莫尧在想,这就是所谓的云开月明,只要你坚持活着,必然会有好事发生。他问:“猪蹄凉着吃好吃吗?”
花斐君一愣,莫尧要不提醒,他压根就注意不到这猪蹄还是凉的,不过他牙口不错,咬着有嚼劲的东西不费劲,他眨了眨眼,说:“还成,凉的热的不都是猪蹄。”
“嗯,你说完了,该我了啊。”
花斐君看莫尧这个架势不像讨论小事情的态度,他放下手里的猪蹄,扭头找了一圈纸巾没找到,在莫尧不可思议的注目礼下直接把两根手指放进嘴里舔干净,“说吧,可以开始了。”
“君子啊,你什么时候开始吃手指了,那不是3岁以下儿童干的吗?我记得你们家小小花4岁开始就不再吃手了,你这是返老还童了吗?手指多脏啊,以后咱别吃手了啊,你看你长的跟动画片里走出来的小帅哥似的,然后舔手指,多不合适……”
“至于吗?”他打量着自己的手指,“我刚才洗手了,再说我就是一年不洗手也比你手白净啊……”说完他还很得瑟的又舔了舔手指,“你尝尝?”
“靠!媳妇你现在怎么越来越……”
“越什么?”他勾起嘴角笑了笑。
莫尧想说,怎么越来越不要脸的,但是估计他说了得挨揍,于是摇了摇,自己安慰自己一样说,“没什么,说正事,我打算上完高中不上了。”
花斐君很惊讶,在他心里,莫尧家境不差,成绩也不至于考不上大学,他甚至能想象他在大学里那副朝气蓬勃的模样,“干嘛不上?你有病啊!”
于君听北不。“啊,有病,你有药啊?”
花斐君踹了他一脚,“别得瑟,为什么不上学,你怎么一天到晚和我说的事都让我有想揍你的冲动呢?”
莫尧靠在沙发上长叹了一口气,“我读不进去。”
“读不进去的人多了,也没都上到高中就毕业了啊,连花逸都读的进去,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大学生漫山遍野比花花草草都多,你高中毕业能干什么啊。”
莫尧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一拍大腿,下定决心似的肯定道:“真不念了,说不念就不念了,我爸妈都同意了,”他贴到花斐君的身边,搂了搂他的肩膀,接着说:“君子,你不在学校我真学不进去,我觉得吧,如果你要是不在中国了,我可能连中国也呆不下去。”
“我要是死了呢?”花斐君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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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我想后来,我终于学会爱2 ☆
“别说这不吉利的行吗?”他捏了花斐君的手,“不过……要真是那样,我也不怕,你死了我也跟着你一块儿呗,到哪我都不能让你一个人,就是到了奈何桥边,我也得看你笑着过去才能放心,你笑一下,我就幸福的春花灿烂,你皱一下眉,我就天崩地裂了,我现在都害怕毕业考试的时候一紧张在答题卡上把名字写成你的,真的,我都没和你说过,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就写你名字来的,不过我又改过来了,我现在答完题都不先检查卷面,得先看看名字写没写错,你在我脑袋里就跟小火车似的,鸣着笛呜呜呜的整天转来转去,你说你让我离开你去上学,你还不如和我说,扒你层皮抽你两根骨免你上大学,我一准脱溜光等着你扒等着你抽。”
“我还是觉得……”
“你别觉得了,”他打断花斐君要说的话,“这么和你说吧,以前你侄子努努力没准能和我考个八九不离十兴许我俩就能上一个学校,现在肯定没戏,花逸学习挺努力的,而且脑子也够用,成绩比我好多了,累死我也考不上他能考上的大学,我知道你不放心他一个人,到时候咱俩就在他学校附近找个工作,一边工作一边照顾他,有人欺负他我准定第一个冲进学校里。”莫尧停顿下来,突然抓住他的手指,放在嘴边吻了吻,“君子,只要你让我跟在一起,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给你去卖奶茶,卖命都成。”
花斐君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盯着放在莫尧唇上的手指,问道:“味儿怎么样?”
莫尧傻笑两声,“还成,一尝就是我妈手艺。”
莫尧决定了不上大学,也就是不用参加高考,只要参加完高中的结业考试就可以到处放风了。
奶茶店虽然已经开始进入选装修材料的阶段,可是营业执照还没办理,俩人蹲在地板上苦思冥想着该给这奶茶店叫什么名字。莫尧说不如就叫奶茶店或者叫奶茶的店,奶的茶店,奶的茶的店。花斐君在纸上写着各种奶茶口味的名称,顺带抬头白了他一眼,“奶什么奶。”
他说,咱们得起的有点性格的,容易被人记住的,像白天那样的,纹身馆叫大馆子。
如果按着这么分析,他们的奶茶店其实也是可以叫做大酒店大食堂的,或者补全了当时白天漏起的那个字,叫个大使馆子。花斐君敲了敲桌子,笑着说:“不如叫大花小花的店。”
莫尧表示反对,明明是夫妻档,为什么没有他的名字,应该叫做“莫尧的花店。”
花斐君乐了,“你见过有谁开店的时候把服务员的名字放匾上的吗?”
“靠,我就是个服务员啊!”
“对,还是临时的,看你不爽我会炒你鱿鱼的。”
最后,奶茶店真的叫了一个比大馆子还要不靠谱的名字:两朵花店。
莫尧不敢想象当那些进来买花的顾客看见屋里卖的是奶茶时会是什么感想。
虽然花斐君看了很多装修的案例,但碍于装修成本有限,他们并没有把奶茶店装的太豪华,找工人刮个大白,做个吊顶,按几盏射灯,原本想着要扑地板,但是一算,真贵啊,好的太贵,不好的还不耐用,踩着踩着就得碎,于是直接让人用水泥给地面抹平了。买了一桶最便宜的白色油漆,俩人像擦地似的就给地面刷了个雪白。等到白漆干了以后,花斐君又买几桶小桶的彩色油漆,扔给莫尧一把刷子,“画!”
莫尧举着小刷子,满脸疑问,“媳妇儿,你是不是以为咱俩能刷个白漆就是画家了啊?我会画什么啊?”
“你不会?”
“废话,你会啊?”
花斐君叹口气,摇摇头,“我也不会,那就别画了,洒成什么样算什么样吧。”
“什么?”莫尧还想明白他说的话,就见花斐君端起那小桶蓝漆,站在屋子中间贴着地面扬了出去,然后是黄色的,绿色的……
等他全扬完,就跟以花斐君为花心开了一朵五彩缤纷的大花似的。莫尧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一脸崇拜,“媳妇儿,聪明啊!”
“和你比是聪明点。”
莫尧去处理用完的油漆桶,花斐君掏出手机给何念西发信息,手机上有一条未读信息:宝贝儿,装修怎么样。
花斐君的手指飞快按着键盘:挺顺利的,在预算内。
何念西很快回复:那就好。
接下来就是等待油漆干燥的漫长过程,然后就可以往里面搬操作台和桌椅。花斐君找木工在操作台背后的墙上订了个一通到顶的两米宽的木架,有隔层,他就着剩下唯一那么一点橙色油漆给木架刷了颜色,等到所有东西都搬进来之后,把他特意采购的五颜六色的奶茶杯摆满整个木架,看起来就像一面奶茶的墙。
他还在旧货摊上买了一块小黑板,挂在门外,用黄色的粉笔写上 :不卖花,卖奶茶,但茶免费。
免费两字写的尤其大。
说吉桥烂下。周末的时候,花斐君和莫尧一起去接花逸,离高考没几天了,花逸起早贪黑的背题,吃不好睡不好的人瘦了一圈,这让花斐君心疼不已,他接过花逸背上的书包,不太沉,可能是有两本书和几件脏衣服,在他的手臂上捏了两下,“才几天啊,怎么瘦这么多呢?没好好吃饭吗?”
花逸擦了一把汗,“吃了,天太热,也吃不下太多。”
“带你吃点好的吧,脸都发绿了。”花斐君拍拍他的背,带着他往学校后面的美食一条街走去,回手把书包扔到莫尧怀里,和花逸并排走在前面。莫尧撇撇嘴,只要花逸一出现,他立马化身小跟班。
“红烧日本豆腐,红烧排骨,红烧……鱼吧。”他合上菜单,对点菜的服务员笑了笑,小姑娘害羞的低头写菜,都不敢多看这三人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