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山水不相逢 by 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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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山水不相逢 by 白鹿-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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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妮儿嘟起嘴,“不行,君子你就是大宝SOD蜜,得天天见!”
    可是事实是残酷的,就算有一个人,他是你的大宝SOD蜜,天天见,你是他的欧莱雅,值得拥有,可也不见得你们就能双效合一双剑合璧无懈可击。
    “你这样只会害了我们两个人,你每天缠着我,我怎么学习呢?我学习不好,怎么能带你走出大山走向世界呢?我不同意,就算为了未来,我们总是要学会忍耐的。”
    “不行不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花斐君真不是好脾气,这已经到达了他能忍受的临界点,想想花逸,想想莫尧,他咬了咬牙:“你必须听我的!妮儿!”
    春妮儿“哇”的抱住他狠狠的大哭起来,哭的惨无人道天昏地暗:“嗯!我听你的!”


☆、022:此生你我如影随形1 ☆
    那一天的晚饭花斐君吃的极少,换了谁干了一件自认为很恶心旁人也觉得很恶心的事之后,可能都没什么心情吃饭。
    “叔,你的梦想真是当画家啊,还画沙画海画鸟画风的。”
    “不是,当画家和当钢琴家是一样的,那得从小练就,哪有那么多天才啊,说家就家了,一般都只能当画当钢琴,当不了家。”
    花逸咽下最后一口鸡蛋黄,说,“可是叔,我觉得在海边住挺好的,海景房很贵吗?”
    “嗯,很贵。”
    “为什么贵啊?”
    “可能不好盖。”
    “为什么不好盖?”
    “可能沙滩太软。”
    “噢,有道理。”
    花逸没见过大海,花斐君小的时候倒是见过,灰绿色的,哗哗作响,没有什么卖相,不值得神往。
    花斐君给他洗脚的时候,久违了的花逸母亲出现了,手里拎着个水瓢,准确无误的拍在他的后脑勺,“你都多大了,还得你叔给你洗脚,生活不能自理啊?”
    “没事小嫂,花逸还小,你别总打他脑袋,本来就不灵光,再打变成傻儿子了,给你娶个傻媳妇儿。”
    “你就惯着他吧,早晚让他欺负死你。”
    花斐君笑笑,“没事,我是他叔,让着他应该的。”
    洗了脚铺好被子,花逸大字型的躺在床上,说,“你不睡觉啊?”
    “不睡,我看书,你睡吧。”
    “有什么可看的啊,就那几页书,你都翻烂了,要不你看的我吧,我的还跟新的似的。”
    “你不懂,我这叫以不变应万变。”
    没有各种题海辞海之类的练习册,只有教科书,花斐君就这样一遍一遍的看,看到最后连哪一道题在哪一页都说得出来。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们考上了高中,花逸打了个擦边球,而花斐君则是全镇第一,看来他以不变应万变的这个法则,对付小小的中考,还是没有什么问题。
    难题来了,小学初中是义务教育,价格低廉且没有额外收费,可是高中不是了。
    只要你上了高中,我泱泱大国人民就立刻显现出自己的经济头脑了,学费,书费,杂费,补课费,班费,饭费,住宿费,宿管费,各项捐款,各种项目,玲琅满目,满目琳琅,五花八门,乱七八糟。
    谁上,显而易见,肯定得让状元上,状元是免学费的,可是不免杂费。
    如果状元上,那么花逸这个擦边球就肯定不能上。
    很难定夺。
    花斐君蹲在院子里,思考了很久,决定去镇上一趟,虽然学校就在镇上,他每天都要去镇上一趟,但是,这依旧是个重大的决定。
    他要打个电话,给市一中。
    他的主题中心思想大概内容条件就是:我是状元,如果你想让我去你们学校,你就必须得接收我侄子,不仅得接收我侄子,而且给我免的费用必须给我侄子也免。
    校方也表明了最后可以妥协的不能再退一步否则没得商量余地的决定:花斐君同学一切费用可免,花逸同学要自费。
    花斐君痛下决心万分不甘却不得不说了一句:你们别后悔。


☆、023:此生你我如影随形2 ☆
    他需要一个万全之策,既能让自己继续上学,也得让花逸继续上学。
    他再一次做了一项非常重大的决定,他要从镇上赶去市里一趟。
    市一中不行就找市二中,市二中不行还有市3456789中,还有众多没有编号的中,总之总会有一个中愿意为了留住他这个状元而接受另外一个擦边球。
    明天早起早出发,所以今晚得早睡。
    花斐君爬上藤床的时候,花逸刚从外面遛弯回来:“小叔你没给我洗脚呢?怎么睡这么早?你病了?”他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疑惑的嘟囔:“可是怎么才能摸出来病没病啊?”
    “没摸出来就说明没病,我要睡了,今天你自己洗。”
    花逸不明所以,小叔给自己洗脚那从来都是风雨不误的,莫非是生气了?思忖许久,也不知道错在哪里,“小叔,你生气了啊?”
    “没有。”
    “你肯定生气了,你要是没生气你不能不给我洗脚啊?”
    花斐君叹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倒水给他洗脚,花逸坐在床沿,突然伸手摸摸花斐君的头顶,像摸一直猫,花斐君低着头,脸色绯红。
    “小叔,你头发真软。”
    “嗯”他轻声应和。
    花逸嘿嘿一笑,然后双手并用的胡乱揉着他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自顾笑的前仰后合,花斐君抬头,看他笑的欢快,嘴角一扬,“你怎么还和小孩似的。”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我剪你头发,然后全寨子的那些傻小子都剪成你那样,哈哈哈!”
    “你还好意思说,是你自己乱跳才剃了光头,尿了床看我不爽半夜剪我头发,还哭哭啼啼的说你……那个什么肿了肿了。”
    花逸脸一红,用脚扬起水花贱在他的脸上,“哎呀花斐君,你可真是,那种事就别提了。”
    花斐君笑笑,转移了话题,“你信不信,改天我要是梳个小辫,全寨子的傻小子就都得和我梳一扬的小辫。”
    “信!”他重重的点头,“我就是第一个跟风的”他抬手摸摸自己的头发,钢丝抹布一样的坚硬。
    洗好脚,关了灯,花逸面对着花斐君侧躺在床上,看他长长的睫毛微微合在眼睑,轻轻的叹了口气,小叔长的可真好看啊,要是将来他也能长的这么好看,就好了,最起码,不用愁讨不到老婆了。
    梨花寨里的男孩,都是以将来能讨到个好老婆来作为人生目标的,哪有几个像花斐君,死了命的要上学。
    他总是说,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东西可以改变命运,一是权钱,二是知识。他们家穷的别说权钱,就是零钱,也能用手指头数的过来,所以若想改变他与花逸的命运,唯有上大学,走出梨花寨。
    关于少时的记忆,花斐君已经没有太多的印象,那些他也曾像个少爷一样阔绰的日子,早就成了他儿时的一场梦,再也回不去的一场梦。花逸问过他,你知道你妈哪去了吗?我爷爷为什么不要你了?你怎么不回家?
    他说,不知道,我都忘记他们长什么样了,这就是我家。
    这就是他的家,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矮院就是他的别墅,梨花寨就是他的庄园,这有山有水,有风有景,有花逸有莫尧,其他的他什么也不要。


☆、024:此生你我如影随形3 ☆
    花逸的脑袋拱进花斐君的怀里,花斐君的手掌轻拍着他的背,“快睡吧,我明天要去市里,你在家等我,别出去惹祸。”
    “嗯,可是你去市里干什么?会给我买好吃的回来吗?”
    “你别管了,给你买就是了。睡吧。”
    花斐君起来的时候,花逸还在梦乡,他侧身而卧,脑袋还扎在自己的怀里,他不知道这么没心没肺没吃过亏的花逸为什么睡觉的姿势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婴儿。
    不过个人爱好这种东西,确实令外人无法揣测,就像他不明白为何花逸一直钟爱草莓和水煮蛋。
    8月的天很热,城市里的车水马龙让他觉得分外的孤单和陌生,已经是下午4点,一整天他跑了7间学校,无论怎么说,这些学校都不肯给花逸免学费。
    这一天,他彻底看清了什么叫人情冷暖,若你没本事,连求人的资本都没有。
    就算花斐君是状元。毕竟他只是镇上的状元,又不是市里的状元。
    他倚在一间蛋糕房外的玻璃窗下,想着不然就给花逸买一块蛋糕回去。兜里只剩了6块钱,他问过了,最小一块草莓蛋糕要3块钱,剩下的3块钱只够他从市里回镇上的车费,从镇上回去寨子里就得步行,虽然平日每天上学都要在梨花寨和镇上走一遭,可是今天他实在太累了,白衬衣湿透了一半贴在身上发粘,发间还在滴着汗。
    真的是累透了,他倚在窗下就睡了,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将暗。
    可是既然答应了花逸,想到他像孩子一样期待的目光,他咬了咬牙,推开蛋糕房的大门,拿出五块钱递给柜台里面的小姐:“我要三块钱的草莓蛋糕。”
    服务员原本热的有些迷糊,看见花斐君了就像突然原地满血复活一样,兴奋的两个眼睛直冒泡,花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已经习惯了女人对着他犯花痴,他突然笑了笑,尽管他当时很累,一点都不想笑,可是还是笑了,笑的春回大地般:“我好像认识你,我记得你叫……?”
    “绿茶。”
    “对,绿茶,就是这个名字,你穿白色的衣服比穿别的颜色漂亮,给我草莓蛋糕,我觉得这个真挺好吃的,你爱吃吗?”
    绿茶手一抖,小脸羞红,接过他的五块钱,找了两块,然后给他夹了一份6块钱的草莓蛋糕,红红的草莓嵌在白色的奶油上,打上漂亮的纸盒包装,递给他:“我也爱吃。”
    他笑笑,“我记住了,谢谢你的蛋糕。”
    有句话说的好,男人之美,在于说谎说到白日见鬼。
    他拎着草莓蛋糕,站在街头,再一次感受了城市里的拥挤和落寞,踏上回家的公车。
    老人说,人这一生不能错过两样东西,一是回家的末班车,另一个,一个爱你的人。
    花斐君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透,他推开篱笆院的矮门,看见花逸坐在老石磨上,看不清表情,等到近了看清了,竟发现他红着眼眶,眼底还有淡淡的雾气。
    他将花逸按进怀里,紧张的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025:此生你我如影随形4 ☆
    花逸推开他,转身回到屋子里的藤床上躺下,顺手关了灯。
    东屋的父母已经睡了,花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不甘寂寞的月光不甘寂寞的照进院子的中央,透过那扇不大的窗,偷偷挤进他们的藤床。
    花斐君将手里的蛋糕盒放在花逸的枕边,“答应给你买的,草莓蛋糕,你还没吃过吧,特别好吃,你是吃了睡,还是睡醒了吃?”
    花逸眨巴着干涩的眼睛看着草莓蛋糕的小纸盒,他不知道蛋糕是什么味道,没吃过,只在电视上见过。
    在院子里简单的冲了个凉,花斐君换上了干爽的衣服,看见蛋糕还一动没动的放在花逸的枕头旁,他以为花逸睡了,便要拿走蛋糕,手刚一放在盒子上,花逸猛的抽手夺走,“我的,放那别动,就这么睡。”
    “我帮你放起来,明早吃。”
    “不行,就放这。”
    花斐君叹口气,坐在床上,借着月光揉了揉脚,走了一天的路,磨起了两个水泡。
    “你脚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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