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皇上处置。”找不到谁还回来啊,刘昌贤答的大方,心里早盘算好找到也不带回来,那找不到就更不能回来了,到时候乔装打扮隐姓埋名,逃跑,只等着哪天被皇家的探子找到了再接着亡命天涯,直到被皇室抹杀,连钱财都准备好了。
为了崔钟显,能欺君,这对刘昌贤是一种突破性的勇敢。
继恩地、金禄贤之后,刘昌贤也出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五 先皇与他
一百五十四
李秉宪(小皇帝)其实也很多疑,心思并不简单的他怎会放心让金禄贤和刘昌贤(殿中尚书)擅自去找人,金禄贤和刘昌贤的说辞没有破绽,可是做法实在怪,都像孤注一掷的拼一把的样子。
所以李秉宪(小皇帝)派了自己养的部下跟着金禄贤和刘昌贤(殿中尚书)。
传消息的办法也是用的信鸽,李秉宪(小皇帝)接过侍从从信鸽身上得到纸条,跟着刘昌贤的人告诉李秉宪:刘昌贤往城关去了,且目标明确好似早就有了目的地。
和金禄贤是同一个方向,但是跟着金禄贤的人已经被金禄贤甩了,无从得知最终目的地是去了哪里,但是,金禄贤和刘昌贤(殿中尚书)分明就知道该往哪里去找崔钟显,李秉宪冷冷捏弯手里的银箸,举着手里的虎符盯着看。
“皇上,您不吃了吗?”小太监害怕的看了一眼弯掉的一双银箸问站起来的李秉宪(小皇帝),李秉宪丢开银箸,金属与瓷器碰撞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去找史官来。”
知道皇帝(李秉宪)要干嘛的小太监叹息着提醒“皇上,史官与后宫掌司您都见过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李秉宪(小皇帝)觉得等下去不是办法,平时政事多,要扳倒方旻洙(车骑大将军)也耗费了很多心力,好不容易理好国事,空出的时间不该用来慢悠悠吃饭,而是该找母后的线索。
“叫你去找的东西呢?”
小太监摇头“奴才不才,关于太后(崔钟显)的记录实在很少,先皇(李赞熙)不让记,什么也找不到。”
李秉宪撑着额头,指尖缓慢揉着太阳穴。
当朝太后(崔钟显),别说出处,就连名字也没有记载,与先皇(李赞熙)的皇后册封典礼上有唯一的称号记载,却只用了一个‘显’字。
这些天李秉宪(小皇帝)发了疯般找寻一切太后(崔钟显)的记载、资料,那个父皇(李赞熙)提过的崔钟显的祖籍很模糊,只是顺口一提,有关于太后(崔钟显),只有那个‘显’能成为依据。
因为先皇(李赞熙)不让记载崔钟显(太后),崔钟显入宫的途径也查不到,是先皇(李赞熙)亲自引进宫的人,还把崔钟显与世隔绝起来,不让别的宫妃与他接触,要查也无从下手。
从绝无仅有的显贵妃到太后显,先皇(李赞熙)也一直以爱妻显来书写他,贵妃时封的是‘显’,可贵妃的封号是没有‘显’的,赐封号也该有意义才对,‘显’是什么意义?自己的父亲(李赞熙)常以‘显’来代他,‘显’肯定有不一样的意义,李秉宪常默念‘显’,想要知道这个字和那个‘母后’有什么关联。
慈宁殿也没有人入住,那是崔钟显还是贵妃时的寝宫,先皇李赞熙常在那里伴崔钟显左右,李秉宪(小皇帝)登基后没有立贵妃,也没把这宫殿赐给任何人。
或许能在这里找到点什么,李秉宪怀着点期待与难以言说的心情进了慈宁殿书房。
书房虽属于在那时身为贵妃的崔钟显,可是崔钟显却没在用,崔钟显不用书房,而是先皇李赞熙在用。
书案上干干净净,抽屉里也什么都没有,李秉宪关上抽屉,视线落在青釉花瓶上。
花瓶就在书案左侧,半人高,是装饰物品,瓶口很宽大,插了几支孔雀翎和很多卷起的纸筒,李秉宪随手抽出一卷,原来是画卷,是名家手笔。
李秉宪对这个没兴趣,随手把画丢在了一边,又抽出另一卷打开,是空白的白纸,再丢掉这卷白纸,这次李秉宪选了长一点的卷纸拉开。
一点点拉开的卷纸下侧出现了勾勒流畅的线条,彩色的水墨也慢慢出现。
侍女图,只画了一人,彩色艳丽的衣裙,赢弱的姿态,只看下面露出这部分,李秉宪就感觉这穿着与身姿很像一个人的风格。
画卷全部打开,华贵的发饰点缀乌黑的发丝,头发梳起简单的发髻,修的细长的柳眉弯弯勾起,狭长的凤眼微翘到刚刚好的弧度给人一种在用眼睛微笑的感觉,墨色的眼传神的望着看画的人,不知眼中包含了何种意义,右眼下一颗淡到几不可见的泪痣,嘴角没有弧度,但是却像在笑,唇色嫣红。
整幅画很恬淡,即使画上的人妆扮华丽繁重,尤其是妆容浓到妖冶,衣着艳到鲜丽,却看不到一点点庸俗与照耀的感觉,而是静静的恬淡。
画卷右上侧一个鲜明的印章,繁复的字体是出自先皇李赞熙的象牙图章,章上印下的字是熙,漂亮的黑色字体在印章下方宣示所画之人的身份:吾妻显。
可是除了那个刻着‘熙’的印章印下的‘熙’字,还有‘吾妻显’,再没有更多的字。
李秉宪(小皇帝)盯着画里恬静的崔钟显,手指小心抚着画上嫣红的嘴唇,不甘的趴倒在那幅画上。
瓶里还有很多卷纸,李秉宪重新直起腰杆,把那些卷纸都拉开,可惜再没有自己父皇(李赞熙)所留下的东西,也没有关于崔钟显的东西。
式乾殿!李秉宪(小皇帝)突然拿起那副崔钟显的画像往外走,快步往自己寝宫去。
式乾殿的东西,除了下葬必须烧毁或陪葬的,别的都还在,因为是自己尊敬的父皇(李赞熙)的东西,所以李秉宪(小皇帝)尽量保留了,式乾殿的书房还有御书房有很多父皇(李赞熙)留下的东西,李秉宪(小皇帝)极少用式乾殿的书房,更不曾好好看过里面的东西,大多时候,他都是用御书房办公的。
书案或书架上大大小小的书卷全部被搬下来丢到案台上,跟着李秉宪(小皇帝)在显阳殿(太后寝宫)和式乾殿(皇帝寝宫)跑来跑去的一众侍卫不解的看着李秉宪奇怪的行为。
“你们到御书房,把所有先皇(李赞熙)留下的、留有先皇笔迹的书卷画作拿来。”李秉宪边仔细在那些纸张里找寻有用的东西边吩咐侍从“都出去。”
一堆从御书房搬过来的东西堆在李秉宪(小皇帝)手边,李秉宪独自在书房里,小孩一般坐在地上,一张张翻看着遗物。
画作很多,都是崔钟显。
一百五十五
标注的时间稍早的一幅画,那时间段,李秉宪大概十来岁。
原来,那么早就认识。
十来岁时的李秉宪(小皇帝)都记得,父皇(李赞熙)不光临后宫,亲生母妃日日怨怼,冷落自己,只知道想方设法去取的父皇注意,根本不记得还有自己这么个儿子需要母亲。
那幅画上是男人,是男装的崔钟显,白衣长裳,手持利剑,眼神犀利,站在一树繁花下,侧边不再有印章,只有一行七个字
【他日定当得ゥ显】
自己父皇(李赞熙)的口气,从来都如此狂妄,可惜‘显’之前那个字,被模糊了,看不出模样。
显,是个名字,是他的名字,李秉宪(小皇帝)笃定的猜想。
那个时间段的画,画的都是男装的‘显’,都是英气逼人的男人,是李秉宪(小皇帝)从未见过的样子,连想都无法想象的‘母后’,原来,他也可以那么男人。
在一张被折起的宣纸里,有了女装的崔钟显,没有标时间,看样子是随手画的,不像真正穿上女装的崔钟显,因为没有浓妆艳抹,没有真正女装的崔钟显的味道,是淡淡的妆,秀气的衣裙,只有崔钟显的脸,没有崔钟显的感觉。
一行小字写着‘显为我换下戎装可好’看来,是李赞熙(先皇)在那时候决定了要让崔钟显以女人的身份进宫,而女人样子的崔钟显,李赞熙(先皇)凭借想象画在了纸上。
用狭长的木盒装着的一卷大幅画卷里,不仅画有俊秀明朗的崔钟显,还提了词句,印了独属李赞熙(先皇)的大印,李赞熙还把自己画进去与崔钟显相对,词句意思很明确【繁花不尽,却只此独爱,若得彼方相悦,吾朝夕不离唯宠于汝】
唯宠于汝,朝夕不离,李赞熙(先皇)都做到了。
那幅画是最后一副男装的崔钟显,之后的,都是进宫后模样的崔钟显,或巧笑倩兮,或沉静迷人,或风情万种。
书本中李赞熙(先皇)写下的话语零零散散,情诗却没几首,但凡与爱慕之情相关,都是写崔钟显的。
从那些画作诗词里,还有标注的时间里,李秉宪(小皇帝)理出了大概。
父皇(李赞熙)是自己十岁时不宣后妃侍寝的,画作时间最早的就是自己十岁时,自己十岁,父皇(李赞熙)认识了他,于是念念不忘,别的宫妃都不能入眼,初见时就决定要把他召入宫中让他成为自己的宠儿。
差不多一年后,父皇(李赞熙)想好要让他以女人的身份入宫,因为只想独宠他,想给他至高无上的地位。
想法确定没多久,父皇(李赞熙)就付诸行动,让他进宫,两人相识时,他刚过十九岁生日没多久,那么他和父皇认识时自己大概就是十岁左右,他则十五,这三年间,父皇(李赞熙)借故杀掉不少爱争斗的后妃,三年后,他十八,自己十四,他进宫了,父皇与他,相识三年,终于得以相伴。
父皇(李赞熙)挂了他三年,却只得以与他尽不到一年的夫妻情分,那一年不到的时间里,父皇是如此的疼爱他,不让他受半分委屈,自己却不懂事的要他为了拼自己的江山牺牲那么多。
可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父皇(小皇帝),没有半分是为自己,可那又如何?自己做了什么?只知道一味的失望,愤怒,想不通,去责怪,把人逼上绝路。
扪心自问,要不是自己过份,他会走吗?自己做的这叫什么事?
是因为喜欢,是太喜欢了,因爱生恨,见不得他和别的男人好,不接受他背叛父皇(李赞熙),急着逃避他是男人的打击,而不去细想他做的那些都是无奈之举,谁会喜欢平白无故的去勾齤引一个个男人呢?
悔不当初或许无法表达李秉宪(小皇帝)的心境,愧对的不仅是叫着母后(崔钟显)的那人,还有父皇(李赞熙),没能替父皇好好守住他所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六 线索
一百五十六
“皇上,金禄贤大概往关外去了,殿中尚书的路程已经确定,他确定是往关外走了,正在通过一道道城关,方向最符合的是柔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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