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渡长河挽轻舟作者:沈夜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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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渡长河挽轻舟作者:沈夜焰(完结)-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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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钩’的钩法秘笈,我师父保存多年,如今物归原主。”

  他话一出口,在座的井家堡五长老中有人骂道:“胡说八道!井家的钩法秘笈,怎么会在杀手血印手上?!”

  那人嘿嘿一笑,道:“是不是胡说八道,你们看了便知。”

  一个长老长杖在地上“笃”地一点,腾身飞起,冲向那人。他生怕对方有什么暗器后招等在那里,一手挥杖前击,一手去夺那个本子。哪知杖到眼前,那人居然不躲不避,似乎半点武功也不会。长老本就是虚晃一招,趁势收回,拿到本子反身后退,深深地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只是嘻笑,颇有些市井地痞无赖的模样。那长老刚要翻动那本“秘笈”,忽听身旁另一长老道:“且慢,小心有毒。”

  这位长老憬然一惊,忙将本子轻轻放在桌上,低头看看掌心并无异样。另一长老杖尖一点,正点在书页上,犹如一只手慢慢翻开那个本子。

  众人屏心静气地等着,这本井氏秘笈是真是假,他们也分辨不出,只是仔细观瞧那长老的表情。

  那长老一点一点地翻看,越看脸色越是吓人,猛地抬起头来,震惊地道:“这……这是真的……”

  众人大哗。

  另一长老飞扑而至,紧紧揪住那人衣衫,沉声怒道:“快说,这本秘笈是哪里来的?!”那人涎着脸笑道:“别人给的。”

  “谁给的!”

  “这我可不知道,只有我师父知道。”

  那长老阴沉着脸,缓缓转过头来,望向站在前方的井古田,一字一字地道:“请问掌门,井家的钩法秘笈,一向只为掌门所有,怎么会在杀手血印的手上?!”

  众人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个沉默持重的井大侠,或惊讶或疑虑或好笑或幸灾乐祸。

  井古田自那人进入大厅以来,一直没有开口,见五位长老和众人齐齐望来,慢慢地道:“我没有将秘笈送与杀手血印。”井华接口道:“如今只凭这一本书,可不能就说我爹背叛井家。说不定是有人偷走了武功秘笈,栽赃嫁祸。”一个长老嘿嘿冷笑两声,尖着声音道:“掌门武功高强,人所共知,武功秘笈更是井家圣物,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偷走,可不太容易。”井华怒气上涌,冷冷地道:“只要有薛长老这般功夫,也不见得有多难。”

  众人看他们井家自曝其短,忧心的少,而看热闹的颇多。

  井古田一声不吭,突然身形一错,也不见他有何种举动,身子居然平平欺向那个杀手血印的弟子,眨眼之间已至面前。两名长老大叫道:“你干什么?”“你要杀人灭口么?”齐齐挥杖抢上。井古田一手抓住那人衣领,防止他逃脱,一手伸指为掌,将两柄长杖的攻势化为无形,口中道:“诸位放心,我只是想问个清楚,他若有个闪失,算我欺师灭祖便是。”

  众人见他口说手比,丝毫不乱,一手斗二人,一招一式清清楚楚,精彩纷呈,不由大声叫好。可见这掌门武功高强,可不仅是一星半点。

  两个长老对视一眼,停了下来,井古田抓住那人手臂,沉声问道:“你师父是楚绍云么?如今在哪里?”那人撇着嘴笑:“你说楚什么?我可不认识。”

  井古田手指发力,渐渐收紧,就如一柄铁钳一般。那人臂痛欲裂,忍不住大声叫嚷:“哎呦哎呦,杀人啦,哎呦哎呦。”井古田轻轻地道:“你若不实话实说,我就断了你的四肢,把你扔出去。”说完,只听“格”地一声响,那人一条手臂居然被生生折断。

  那人杀猪一般嚎叫出来,噗通跪到地上,鼻涕眼泪流了满脸,连连叩头:“大爷饶命大爷饶命!”众人见他如此没有骨气,明明就是个寻常地痞,尽皆不屑。那人边哭边道:“大爷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有人命我过来送礼,说只要送到地方当众打开,就能得着一百两银子。”

  井华逼问道:“谁命你的?人在哪里?”

  “是个女的,我从没见过,模样倒真可人儿疼,后来人就不见啦。”

  井古田又问道:“银子给你了么?”

  “没,还没。”

  “怎么给?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那人眨巴眨巴小眼睛,委委屈屈地道:“她说,她说你能给……”

  众人无不掩口偷笑。井华脸色铁青,一脚踢起那人,喝道:“滚。”那人被踢出大门,坐了个屁蹲。这一下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回来了,托着受伤的手臂一溜烟逃个无影无踪。

  一个长老道:“既然问不出来,井掌门,这事还得着落到你身上。秘笈外泄非同小可,说明井家有内贼。钩法秘笈一向由掌门保管,是你做的也罢,不是你做的也罢,总和你脱离不了干系。井掌门,依老夫看,继任大典理应拖后,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说。”其余四个长老纷纷点头道:“正是。”

  井古田将在场诸人一一望去,见人人脸上现出怀疑的神色,知道今日之事决不能轻易善了,须得给个说法才行。当下道:“请诸位放心,三个月之内,井某定将此事调查明白,给大家一个公道。”

  眼见好事即成,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场好事化为泡影。井华又气恼又沮丧,晚上推开井古田的房门,道:“爹,这贼真是大胆,一定得找出来严惩不贷。”

  井古田打开门四下里看了看,回身将房门关好,淡淡地道:“不必找了,就是我。”

  井华大吃一惊,道:“爹,你怎么……”

  井古田道:“详细情形如今已不容多说,总之,秘笈是我送给杀手血印的,你那两个弟弟,也是我送给他当弟子的。”他慢慢踱到桌前,喝了一口茶,在此紧急时刻,仍是气度沉稳,丝毫不见局促,“华儿,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只要记住,若非如此,我当不上这个掌门,你也别想继任。”

  井华低头沉吟一阵便猜出了大概,道:“爹,那眼下怎么办?总不能承认是你做的。”井古田道:“关键在于杀手血印。当年我不只给了他秘笈,还写了一封信作为信物。这封信我模仿的,是前任掌门的笔迹。”

  井华道:“爹,你是说……”

  井古田点点头:“只要把那封信拿回来,就可以证明是前任掌门出卖井家,而不是我,和咱们父子没有半点干系。华儿,这件事我不能出面,只有你去。若将此事办得明明白白,不但洗脱你我嫌疑,还可揭穿前任掌门的虚伪面目,又立一功,免得你年纪轻轻继任掌门,那五大长老不服。反正前任掌门和夫人已经故去,死无对证,怕得谁来?”

  井华一手握拳,在掌上一击,道:“此计大妙。”仔细一想又觉不妥,问道,“爹,那我到哪里去找杀手血印?”

  井古田冷笑一声,道:“去哪里?当然只能去问苏州解家解挽舟。”

  ………………

  


                  五马风流,销金帐暖



 顾边在山脚下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巾帕来,擦了擦脸上的油汗,又理了理飞马驰来时被疾风吹乱的长须,整了整衣服,觉得全身并无不妥之处,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抬头向山上望了望。

  已是初秋,天气仍闷热得很,但山中树木葱茏流水淙淙,竟透着几分凉意。微风拂面,令人清爽许多。

  他牵着马刚转了个弯,现出一条上山的小径来。两个面容清秀的少年,身着青衣,一左一右分别侍立,见到顾边,齐齐施礼。一个道:“顾寨主请。”

  顾边皱起眉头,慢慢地道:“怎么只有两个小厮?叫顾九城出来见我!”他捋着长须,声音颇为严厉。哪知两个少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一个道:“好叫顾寨主知晓,我家主人正在沐浴更衣,没空儿下来。”另一个道:“主人说了,顾寨主贵人事多,若嫌麻烦不愿上去,那就请回。”

  顾边气得长须不住抖动,喝道:“我是他老子!不快点出来见我,还什么沐浴更衣?!目无尊长忤逆不孝!”

  两个少年冷下脸来,一个道:“顾寨主,请你说话小心些,主人身份尊贵,容不得旁人诋毁。”另一个接口道:“主人脾气就是如此,你若想见他,就请随小人来,若不想见,自己上马走了便是。”说完,两个少年将眼一翻,居然对顾边再不理睬。

  顾边怒发冲冠,真想大骂一通拂袖而去,但一想到自己是有求而来,这件事必须得这个目无尊长忤逆不孝的长子前往办理,当下咽了口吐沫,强压下胸中怒火,心道:我和两个吃奶孩子计较什么?等看到九城,再好好说道说道。只好道:“前面带路!”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一个接过顾边手中缰绳,将马牵走,一个微微躬身,冷冰冰地道:“请。”

  顾边随着那少年,沿着山中小径一路前行。此时月上梢头,林中树影婆娑,隐隐约约似乎有许多暗卫在山中守候。等上到半山腰,陡现一大片空地,一处楼阁依山而建,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青衣少年到得空地边缘,便停住脚步。另有两个蓝衫少年在前引路,一直到得楼阁前,又停住脚步。从楼中走出两个黄衫少年,将顾边领入门内。

  刚一进门,顾边就吓了一大跳,连忙偏头不敢再看。这楼内竟均是女眷,一瞥之下足有一二十名,个个不过韶龄,美艳动人。见来了陌生人,尽皆睁大妙目,或神色诧异,或掩口吃吃而笑。或相互窃窃私语。

  顾边一向以君子自诩,见不得这等旖旎风光,紧跟着两个黄衫少年,足不停步直奔二楼。二楼迎下一个紫衣男子,细眉长目,模样颇为俊美,挥手叫那两个黄衫少年退下,上下打量了顾边一番,道:“主人在涤尘池中相侯,请随我来。”边说边向前走,顾边只得跟上。

  绕过黄鹂鸣柳的屏风,只见厅中尽是美貌少年,或慵懒斜倚,或相对博弈,或捧书自读,或对月品酒。顾边实在忍不住,问道:“这些……这些都是谁?”

  紫衣男子道:“这些均是服侍主人的奴婢,随时等候主人召唤。”顾边气得双手发抖,连声道:“真是荒唐!真是荒唐!”紫衣男子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只继续向前,下了白玉石阶,穿过繁花胜锦的园子,直至一间房中。

  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哗啦啦的水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两个女子迎了上来,道:“顾寨主呢?接来了吗?”那两个女子上身只穿着一件红肚兜,在腰上勒一条长裙,露出雪白的手臂,纤细的腰身,把顾边唬得不敢抬眼。两个女子见他窘迫的模样,吃吃而笑。

  顾边又羞又怒,掌风一挥,两个女子只觉一股大力推搡而来,“哎呦”娇呼两声,齐齐摔倒。顾边大步闯入房中,高声叫道:“顾九城,你给老子滚出来!”

  一闯进去,热气更甚,眼前白茫茫一片,好半晌才看清房中好大一个池子,竟是温泉。脚下踩踏之处铺着厚厚的猩红毡子,两个少年两个女子跪在池边,一捧香茗一捧水果;一捧佳肴一捧美酒。

  池中也有两男两女四名奴婢,正在小心服侍主人。他们一个跪在池边,为主人轻轻按摩发顶,一个歪坐一旁,将一粒晶莹剔透的樱桃放入主人口中,一个在池中为主人轻轻擦拭手臂,一个轻轻擦拭双腿。

  这些少年,竟然浑身不着寸缕,就算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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