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一边偷偷腹诽一边赶紧差人去怡芳阁传诏。
弄玉公子,现年十八,怡芳阁头牌,雍京第一名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一个不拉,长得亦是沈鱼落雁闭月羞花,在雍京才名与豔名并重。传闻曾有人出银二十万两求一夜未果,求见弄玉公子除排队等候以外,须得是大富大贵之家的公子,还要有才气,最後,还得看他本人当天的心情。市井传言喧嚣尘上,弄玉公子的名气蒸蒸日上,见过他真面目的人还真是不多,但见过的,据说都迷得死去活来。
容成经常外出“体察民情”,这些流言耳熟能详。有一日冒充某外地官员进了怡芳阁,答对了弄玉公子出的几个颇有难度的对子,加上容成本人足够器宇轩昂,当日有幸做了弄玉的入幕之宾。但是弄玉一直“卖艺不卖身”,容成知道这是一直钓著恩客的手段,也不生气,就顺著对方的意思玩。
玩到今天,他却忽然有些忍不住了。
倒不是他厌倦了这游戏,而是他急求一场能媲美喝醉那日的性事。很多时候,人的欲望不过是因为求不得,一旦得到了,也就慢慢生厌了。这便是蚊子血与朱砂痣,床前月和饭粒子。
倘若强上了弄玉,能带给他无上极乐,把“求不得”换成了求而得之,也算是了了困扰他这几日的一桩心事。
***
成天对著自己拿矫,心情好就见,心情不好就不见的人跪在面前,容成心里是有那麽一点点快意的。
他沈默了半天,用这软刀子一点一点割著对方的理智,直到对方额际都渗出了汗,才不紧不慢地说了句:“抬起头让朕瞧瞧。”
那一瞬弄玉脸上的表情真可以用精彩来形容。
接下来就是不停磕头,磕磕巴巴地反复说“草民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
原本被绾得好好的一头青丝散落开来,缭乱而狼狈地铺在地上。隔著一层衣料都能看见身体在颤抖。
“行了别磕了。”容成支著下巴。意料之中的反应,让他原本的一点快意立刻被莫名袭上的厌烦取代。“今晚好生伺候,赏你的不会少。”
“草,草民遵旨……”
红烛滴泪,被衾凌乱。
弄玉的技术在容成所识之人中,果真一流。用口伺候著让他射了一次,伸出舌舔舔下唇,把唇边的一丝白浊卷进了口中。那模样姿态,淫荡至极。连脱个衣服都脱得他口干舌燥,下腹蠢蠢欲动。
弄玉舔弄著容成的喉结,纤纤素手还未来得及在他身上点火,便被容成翻身压在床上,分开双腿直接顶了进去。
身下之人的肌肤如丝般顺滑,腰身细弱,乳首嫣红,几乎是完美的躯体。秘处紧致湿热,还会自动收缩,即使未做前戏,插进去也毫无滞碍,反倒被紧紧吸附,欲罢不能。呻吟也是时断时续,时高时低,让人不觉太假,也不觉毫无声息犹如奸尸,低低啜泣时,更引发容成心中的暴虐因子。
纵然如此,容成却仍然觉得不够。
他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够。
是呻吟不够凄惨?反抗不够激烈?还是腰不够细,不能让他两只手就合围过来?
容成狠捣一记,身下之人尖叫一声,受不了地偏过头去,露出一截白皙细嫩的脖颈,衬著墨黑的发,如莲藕一般。
容成忽然就想起了傍晚在花园里召见的桓恩。
也是这样玉白的脖颈,有些突出的锁骨,当时他还在想,跟弄玉比起来,不知谁更白一点?
正愣神间,身下之人忽然剧烈挣扎起来,甚至嘶哑嗓子喊著“不要”。容成有些不悦,做到这步了装什麽清纯,单手便把推拒在他肩上的两只拳头握在一起压在床上,接著俯下身去靠近了那人脸颊。
那人正小声啜泣著,呼吸一紧一促,连带著细长颈子的骨头都凸了出来,胸口剧烈起伏。
容成扳过那人的下颚,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布满泪痕的脸,眉头紧皱,眼睛紧闭著,修长睫毛上挂著细密水滴,有些惨白的薄唇微微张著,看起来凄惨了些,却无比诱人犯罪。
等等……这表情……这张脸……不是来做质子的月族小王子桓恩麽?!
一世倾情18梦里人
容成动作一滞,接著更大力抽动起来,几乎要把身下之人压进床架里去,整个床都被摇动得吱吱作响。
桓恩偏著脸哽咽抽泣,一声声求饶,可怜又愈发引人暴虐。白皙的胸口一吮就是一个粉色的印子,手上劲儿稍微大点,就掐得红了一片。
正在容成做得欲仙欲死,将登极乐之时,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压低嗓子的叫唤:“陛下?陛下……五更天了……”
眼前的景象,墨黑云鬓,玉白躯体,明黄被褥,一瞬间消失殆尽。意识到是刘琦来唤自己起床,好端端一场春梦就这麽给搅了,容成一肚子火,还没睁眼就开骂:“这还早你叫什麽叫?”
自家主子什麽时候发过这麽大的起床气,周围站著的一圈侍女赶紧跪下,连刘琦也两腿一抖就跪下了,一边掌嘴一边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好了好了,大早上的吵死了。”容成掀开被子坐在床沿,表情阴鸷。
居然做春梦……他是有多饥渴?
不过梦中的性事的确很过瘾,好像那晚朦朦胧胧的感觉全回来了。强暴的氛围,身下人剧烈的挣扎抽泣,紧致柔滑的秘穴……令人回味无穷,光想想他就欲火焚身。
……这该死的刘琦!
不过说来也奇了,梦里那人居然是月族质子桓恩……这是怎麽回事?而且竟然他并不觉得有什麽违和之处,好像桓恩跟那晚的小倌重叠了一般……不过话说回来,那晚的小倌怎麽可能是桓恩呢,他会梦到跟桓恩交欢,大概是因为傍晚对他起了些邪心歹意的缘故吧。呵~
跪著的一干人等大气也不敢出,不知是什麽事儿惹恼了皇帝。这要迁怒起来可怎麽办。皇帝一不爽,杀个把个人在历史上比比皆是,眼前这位也有同样毛病。
刘琦偷偷抬头瞟容成,见他似乎神色稍霁,赶紧亲自拿过铜盆里的毛巾,拧干了水,小心翼翼凑近了,见容成闭起眼仰起脸,心下一块石头才落了地,在他脸上轻轻擦拭。
“陛下……可是这弄玉公子伺候得不好?要不要老奴找人去调教调教?”弄玉昨晚二更就服侍完毕出来了,那时也没听说陛下发这麽大火啊。
容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还用得著你调教?窑子里出来的一个比一个精。”
“是是……”刘琦把毛巾扔回铜盆,拿来朝服给容成一件件穿上。
“那小倌是谁小合子查出来没有?这都两天了,怎麽办事的?”弄玉也不解火,这是个什麽事儿。
“回陛下,今儿凌晨小合子递消息回来了,说……说确实没有这个人。”
“什麽?!”容成转过脸来,“什麽叫没这个人?”
刘琦战战兢兢:“小合子挨个问了,没有一个小倌说当晚服侍过爷……陛下,那晚那个……会不会……是个女的?……”
“胡扯!”容成一拂袖,“朕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
喝醉了当然是有可能逮著谁不管男女人畜就硬上的,可刘琦哪敢这麽说,只好磕头谢罪。
“连个人都找不到,他还长了翅膀飞了?!朕养著你们吃干饭的?”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得了,今晚朕亲自走一趟。”
“陛下!”刘琦急了,“这点事怎麽敢劳动陛下大驾,您这不是折煞奴才麽……”
“你们蠢,朕有什麽办法?”
“是是……奴才这就让人去跟怡芳阁的老鸨打声招呼。”
刘琦一边应著,一边替容成把腰上的金玉扣带扣上,然後看著自家主子一脸不悦地坐在桌前吃早膳。
他真是不理解,容成怎麽就对那晚那人这麽深的执念,跟被下了蛊似的,连耐著性子哄了那麽久的弄玉都及不上。这人到底是有什麽通天本事,把容成迷成这样?
一世倾情19踏破铁鞋无觅处
“不要去打招呼。”
“呃……这……”
“打草惊蛇怎麽办?你有没有脑子?”容成把汤匙往碗里一扔,“上朝了!”
刘琦马屁拍到马腿上,哪里敢再说话,小心翼翼跟在容成後面出门。
一早上,容成的脸色就没好过。第一个“直言谏诤”的言官被骂得狗血淋头,众臣立马看出来些端倪,本来有本参奏的也按捺下满腹台词,生怕被逮住就一顿狠削,降职罚俸禄。下午先是召来小合子,不阴不阳地说了两句,说的小合子冷汗直冒。接著批折子也是越批脸越黑,最後直接掀了桌子,去近郊的皇家猎场上林苑骑了会儿马。到傍晚用了晚膳,才稍稍好了些。
戌时一刻,禁军统领隋毅率众团团围住怡芳阁,宣旨派兵搜查“奸细”,老鸨和门口的姑娘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大呼冤枉。
戌时三刻,清场完毕,容成驾临。前来押妓的嫖客全被押到後院由专人看守,怡芳阁所有在册人员,包括妓女,小倌,甚至小厮,琴师,齐刷刷跪在大堂,乌压压一片人头,煞是壮观。
容成坐在大堂二楼右侧的小室,对小合子抬抬下巴:“怡芳阁所有人都在这,你给朕仔细瞧好了。”
“奴才遵旨!”
陛下对这人这麽执念,他要是真能把这人找出来,绝对是大功一件。可这人怎麽就是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呢。总不会是临时从别处请来的什麽人吧。
小合子挨个挨个看过去,虽说多了些小厮琴师之类的生面孔,还是能毫不费力地排除掉。那晚那小倌头发奇长过臀,光凭头发就能刷掉一大半人。
容成抿了口新泡的西湖龙井,心情轻松愉悦,充满期待。
今晚这几乎是属於地毯式搜索了,怎麽也能把人挖出来。至於挖出来之後……一定要把他按在床上做个够……
他应该是长什麽样子呢?能跟月族那质子桓恩重叠起来,应该不会太难看吧,起码头发长皮肤白。那晚压在他身上的如丝触感,到现在回忆起来,容成下腹都一阵涌动。
皮肤白的话,就用红绳绑住手腕,再遮住眼睛,这是多麽淫靡的一幅画……再放点催情香,让他扭动著身子乞求爱抚……
一想到逮住人就可以任意亵玩,容成下体充血,几乎快坐不住。
急切之下,时间就过得无比漫长。小合子终於掀开帘子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容成一看他那脸色,恨不得把茶泼在他头上。
容成真的很想砍人。
他得憋到什麽时候?
这麽大费周章都找不到人,他几乎要以为那晚只是一场幻觉。
在他的地盘上,还是天子脚下,居然有自己找不到的人。
他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都撤了。”
“遵旨。”
隋毅宣布奸细搜查完毕,撤走了所有禁军,只留下几个乔装打扮的精锐护卫,随侍在容成身侧。有些嫖客受了惊吓,屁滚尿流赶紧回家。有些喝得半高的,或是不知死活的,继续温香软玉抱满怀,盛世王朝,天子脚下,有什麽好怕。
月上中天,容成走在花园石子路上,後面跟著大气都不敢出的小合子。
出了内室一路闲逛,也没看到有与那人相似的面孔,溜达溜达著,就进了中庭花园。再往前走走,就是後院了。大抵是受搜查奸细一事的影响,花园路上人少了一大半。
“你可还记得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