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要他自求多福。
「如何?决定好了吗?」摇摇手指,怀宁笑得一脸恶狠奸诈。
被威吓得不禁退了步,小黄门官苦著脸拼命摇头,不知该怎麽回答。
「是发生什麽事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远远,脚步声自远而近。
宛若见到救星,小黄门官连忙喊道:「青逢公公!」
「殿下?」见怀宁也在,青逢堆起笑容,「有什麽事吗?」
回过头一看,见青逢急忙走近,身上的五毒艾虎补子蟒衣衣角在空中扬起些微
弧度。怀宁灵光一闪,扯了扯青逢衣袖,如同幼时每次强求青逢为他办事之时,仰头
撒娇甜笑:
「呐,青逢,帮我个忙。」
他真不该受骗上当答应的。
青逢在心中第十次叹道。
每次七殿下有求於他时,定没有好事。
看著眼前换上太监服左瞧瞧右看看摆弄不断的人,青逢再次叹息。
他相信,另一个人也是这麽想的。
「殿下……您真的非这麽做不可?」脱得仅剩单衣,李顺勤狼狈地摊直双手。
「罗唆!」开玩笑,这麽好玩的事情,怎麽可以不试试呢?「就要你把我衣裳穿
上,又没人要你当根晒衣竿。」说罢,又坏心眼地拿过李顺勤头上乌纱帽与自己的翼
善冠交换。
看著披挂臂上的锈金盘龙赤袍,李顺勤欲哭无泪:「小的怎麽敢哪……」被发现
了可是要杀头的!
「怕什麽!天塌下来有我为你顶著!」嘻嘻笑拍了拍李顺勤脸颊,怀宁再整了整
身上太监衣裳,「青逢你说对吧。」
青逢一脸忧愁,没回话。
「若是青逢公公也不敢吧……」李顺勤低头小声嗫嚅,不敢看怀宁。
看著眼前脸色难看的两人,怀宁一阵没好气,「哎唷!怕什麽!有我在,父皇若
真怪罪下来有我帮你们顶著!怕什麽!」
「殿下……」
「我不想听推托婉拒之辞!」负气撇过头,怀宁想起消沉低落得宛若死了一般的
靖凌,不禁低声叨咕:「既然没人知晓前因後果,我定要问清父皇究竟为何,好回去
告诉靖凌,省得他那死脑袋怎麽也转不过来。」
李顺勤小声说道:「……小三大人可说了不少……」在您的淫威逼迫下。
後面那句李顺勤可没那胆子道出口。
想起苦著脸只差没落泪的影卫,李顺勤不禁有些同情。与他不同,小三大人知道
的许多事都是大殿下严命不可与殿下说的,这回若让大殿下知晓了,不知会遭怎样的
责罚。思及此,李顺勤更觉得影卫可怜。
但殿下说的也没错,是小三大人嘴巴不牢靠,藏不住秘密。
「小三总归是哥的心腹嘛!你瞧青逢也都不与我说!」瞧了谄媚乾笑的青逢一眼,
怀宁不禁愤忾,「更何况靖凌现在死了一般!就为了这事!」
昨日靖凌不吭一声地站在门外,可真吓坏他了!怀宁直觉发生了什麽大事,拉著
靖凌急忙问道,却没想到靖凌摇摇头,什麽也不说,直盯著他不知想什麽,瞧得他毛
骨悚然。
正当他逼问未果转而问起为何没在哥身旁,只见靖凌脸色古怪,竟似懊悔欲哭,
而後仅道身体不适告罪了声便离去;完全不像那恪守成规分寸的靖凌,令他怔了好
一会,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抓著小三不断逼问。
也幸好小三本就多嘴难藏话,几次套话便也推敲个七七八八。
发生了这麽大事靖凌也没同他说,未免太见外。他好歹也是个皇子好吗!
短暂愠怒过後,他问小三有无办法可想,他可不想看他的护卫这般死气沉沉。反
正这几日母后盯得紧,他出不得宫正闷得很,有事让他兜兜转转也好,免得总想著那
倩影,徒增相思。
却没想到小三一改先前态度,道可不能随意出主意免得坏了主子盘算,闭紧嘴巴
半点口风透不得;让他恨得牙痒痒,又拿小三没办法。左想右想,想来还是去找哥较
实在。
哥虽是一如往常地接见他,温柔微笑热切亲腻,但闪过瞳眸间的微微愠怒骗不
了人,言语间更是顾左右而言他;他也没敢多问,只得随口打哈哈粉饰太平,赶紧寻
了个理由离开太子书房。
他是很想帮靖凌,只是他更怕哥生气。
直至今日一早,被吩咐一有风吹草动就得马上通知的小三带来好消息:早朝上,
父皇连降了宫刘两家有品阶官员三级作为惩处;不重也不轻,恰好是警告有馀,重惩
不足,似是让四皇兄恨得牙痒痒,朝中也掀起不少反对声浪;但父皇铁了心道他心意
已决不容反驳,早早退朝安歇去了,留下一殿骚乱。
听得这好消息,他连忙奔至靖凌房内,却不意扑了个空。焦躁踏著步伐绕圈碎念
了好一番,正欲离去,便见靖凌自外头回来。他不满地叨念了靖凌几句,见靖凌仍是
失魂落魄,语气一转赶紧与靖凌道这天大的好消息。却没想到靖凌仅是点点头,轻声
道他已知晓,便朝他下逐客令。
他呆看了靖凌好一会,忍不住伸手想摸摸看那脸上是否有人皮面具,怎麽也不相
信这是他认识的靖凌。
『对不起……殿下,给我些时间独处想想……好吗?』
靖凌撇开脸丢下这句话,便将他与李顺勤留在门外大眼瞪小眼,丈二金刚摸不著
脑袋。
要想什麽?事情不都结束了吗?他想破头也不明了靖凌究竟在低落什麽。
然後,受害的就又是小三了。
只是不管他怎麽逼问小三,小三却是一问三不知,更道连大殿下都不明了,他怎
麽可能知晓;小三很乾脆要他直接问哥去。
他原以为哥不会同他说,却没想到哥淡淡说了还不是为了宫刘两家之事,宫护卫
仅是不明了为何父皇会突然放过宫刘两家,兜进了死胡同里烦恼得很;但进一步的,
他也不知晓,只得问父皇。
虽不晓得靖凌究竟在纠结什麽,但怀宁想,只要问问父皇,一切就能水落石出;
若知道後果前因,靖凌大概也能释怀些。他可真看不惯这麽消沉的靖凌。
「……殿下?」瞧怀宁出神得紧,李顺勤不禁唤道。
怀宁顿时回过神来,「总而言之!你们得陪我一起搅和!」回身指著李顺勤鼻头,
字字句句再铿锵不过。
「我今日非见到父皇不可!」
……
好久没出现的怀宁(☆_☆)
《皇七子》 58
低首拐过再熟悉不过的宫廊,一路上朝青逢问安的人不少,却似乎没人认出他就
是皇七子,怀宁虽是开心,但总有些小不满;真不晓得父皇这宫中的人在搞什麽,竟
连他都没认出来,真是该罚。但因先前就与青逢约好别出声,怀宁仅能在心底叨叨咕
咕好一阵。不知不觉间,已抵达父皇寝房。
青逢不安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努努嘴,朝青逢挤眉弄眼,无声咧笑。
青逢叹口气,终是拿他没辙。
「圣上,七殿下听闻您身子不适,特地要御膳房为您炖了人蔘补汤,要小的为您
送来。」在他目光催逼下,青逢再道:「七殿下道这可是他私藏已久的千年人蔘,补
得很,要小的马上送来。」
「敢问圣上是要搁著呢,抑或让小的为您送入房内呢?」
房内沉默了好一阵,才听父皇喑哑嗓音道:「拿进来吧。」
不等青逢答腔,怀宁推开门步入房内。
方进门,便见父皇坐在案桌前搜索枯肠,提笔苦思,迟迟下不了笔。惹得怀宁不
禁碎念:父皇虽是有些没精神,但看来一切安好啊,做甚麽不接见人呢?
「怀宁那孩子不知又打什麽鬼主意……放在一旁便罢,朕晚些再用。」头抬也
没抬,「退下吧。」
鬼主意?父皇可真了解他呢!
吐了吐舌,怀宁听命乖巧地将朱红托盘置於一旁黄花梨木香几上,却无意离去,
兜绕著屋内摆设直打转,只差没到处碰碰摸摸,心里好奇父皇何时才会发觉。
察觉来人无意退下,皇帝终是放下笔,不耐抬首。「青逢,朕要你退下,是没听
见吗?」
四目相对,瞧父皇一瞬怔愕,他淘气地弯了弯嘴角,嘿嘿笑了两声。「父皇,那
可是孩儿特地自哥那要来的千年人蔘,珍贵得很。您还是趁热喝了吧!」
「怀宁?」皇帝蹙眉上下打量怀宁那身宫人打扮。
「不过父皇可真没意思,人家担心您身子特意前来,却被您说得好似另有所谋……」
嘟起嘴,怀宁不满地道。虽说此番前来是真的另有所谋,但怀宁可没那般不识趣说出
口,只得口头逞逞威风。
「胡闹!这打扮像什麽话!朕的寝宫是你随意来去自如的吗!」掌心拍击铁梨木
翘头案的声响有些沉,皇帝厉声喊道:「青逢!」
青逢听见呼唤,一进屋便跪下直磕头,饶命恕罪话语吭都不敢吭。
「不关青逢的事!是孩儿硬是要青逢帮孩儿的!」箭步挡在青逢面前,怀宁连忙
抢话。
见皇帝怒不可遏,怀宁扁嘴委屈道:「更何况若不是父皇您不愿见孩儿,孩儿才
不用出此下策。」
瞧怀宁那总盈满笑的眼如今却是蒙上薄薄泪光。皇帝最看不得怀宁这般,几次提
气欲破口,终是忍了下来。揉了揉眉心扬了扬手:「罢,青逢你退下吧。」罢、罢,
真要追究怀宁犯过的宫规,可清算不完;谁要他就是宠这孩子,舍不得打骂。再说他
如今正烦心,若有怀宁陪他说话解解闷,说不穿能更豁达些。起身负手而立,冷冷瞪
视青逢:「这次朕就不追究了,但下不为例。」
青逢巍巍颤颤磕了几个头,低声道谢圣上不杀之恩,连忙退了出去,没能见到怀
宁紧低著的面上那奸计得逞的窃笑。
怀宁作势抹了抹脸,而後几度抬首偷觑皇帝,受惊的小动物似的。「父皇……还
生孩儿的气吗?」
瞧怀宁这般,皇帝不禁叹了口气:「不生气了。」气也气不起来。怀宁就这般小
孩心性,又被阳焰保护得好好的,让他总恼著是否该让怀宁接触朝中事务,也因而迟
迟不封王。
「真的不生气?」怀宁怯怯地问。虽是知道父皇不会骗他,但戏总得作足。
「真的不生气了。」
「那父皇会把孩儿带来的补汤喝完吧?」得寸进尺。
「好、好。」顺势坐下要怀宁将汤碗呈到桌上,皇帝喝了几口称赞了几句。而後
揉了揉眉心,指了一旁绣墩要怀宁坐,「朕不同你生气,汤也喝了,那你也该道为何
而来了。」
「唔!」被皇帝突来话语堵著了口,怀宁只得乾笑。「果然逃不过父皇法眼。」
「你这小鬼灵精脑袋里兜转著什麽朕会不晓得?」
「就不能当孩儿专程送汤来给您吗?」怀宁嘟著嘴耍赖。
「那你早该来了。」皇帝疲倦地阖上眼。不用御医耳提面命,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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