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身为武林盟主,除了肆意妄为抹黑打压其他教派之外,居然还是著名杀手组织的头目,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你不必多言,今日乖乖与我等回去,容府并不会有所损失。”
池绿道:“我若是不去呢?”
黑衣人面无表情道:“血洗容府。”
池绿皱眉,他所看到的黑衣人共有七人,也不知暗处是否还藏匿了听风轩的杀手。
他是绝对不想去封九阳那儿,但若是失手,恐怕会伤及无辜性命。
他抽出佩剑,道:“我倒想看看,闻名天下的第一杀手组织,究竟有多厉害!在走之前,你们就当是陪我过过招吧。”
月夜下,夜风呼啸。他知道这七人的功夫定然不弱,但他想试一试,试试可不可以快速将这些人解决掉。
他虚晃一招,向周围二人投出几枚银针,手中的剑却向方才那位说话的黑衣人指去。
他相信他的功夫已然是江湖翘楚,江湖虽然高手辈出,但能到他这一层的人不会太多。
他招招逼人性命,而这些黑衣人却似乎不太敢用极端的招数将他制伏。他猜测定是封九阳那老狐狸对他们说了什么,让他们留着自己的性命,因此这些杀手并不敢太较真。
他摇摇头,见其中几位向远处行去,料是想取其他人性命,逼他就范。他掷出两枚铜钱,射穿了两人的手臂,顿时血流如注。
他将真气注入,再次掷出几枚铜钱,纷纷击中几名黑衣人。就在此刻,他回转身来,发觉自己的手脚被丝线缠住。这丝线极细,在月光下,他瞧见蛛丝般的细线泛着银光,正系在他手腕上。他用力挣脱,手腕上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痕,丝线却依旧牢牢地系在他手上。
“蜘蛛?没想到江湖中像你这样的高手,居然也会投入听风轩,为封九阳所用。”
“龙公子,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还是与我等回去,不要再做无用的挣扎。”
池绿将手放轻松,突然笑道:“那好,我知道这蛛丝一旦缠上,非蜘蛛本人不能解。你过来为我解了这蛛丝,我就同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050章】北上
“没有人能轻易上这种当。”蜘蛛道。
“难不成你要这样带我走?”池绿看向蜘蛛,月夜下受伤的几个黑衣人慢慢靠拢。他将手抬起来,伸向蜘蛛,道:“帮我解开吧,蛛丝陷进肉里,难受得紧。”
蜘蛛没有解开蛛丝,而是顺着蛛丝慢慢到他近前,稍微查看了他的手腕,道:“龙公子,这种小伤江湖人没有受不了的,你就这样同我们走吧。”
池绿手上用了力,蛛丝陷入肉中,血顺着丝线流了下来。蜘蛛蹙眉,抓住他的手腕道:“你这是做什么?”池绿的嘴角微微上翘,突然顺势抱住他,左手的匕首从后背插入心脏。
蜘蛛的瞳孔突然间睁大,手上的蛛丝慢慢散开,池绿身上的桎梏也得以解脱。
其余几个黑衣人不会坐以待毙,纷纷亮出兵器。蛛丝解开的那一刻,一枚暗箭堪堪从他肩头划过,带出一丝血痕。月光下,池绿的眼神变得锐利。
这不是一般的江湖厮杀,决不能手软。
他抽出腰间软剑,剑身在强大的内力下顷刻间竖得笔直,一柱擎天,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辉。
几名黑衣人放出信号,烟火在夜空中点亮。池绿知道不能再等下去,直刺黑衣人的胸口。
剩下几人武功不如蜘蛛,不过毕竟是天下第一杀手组织中的佼佼者,训练有素,且善于布阵。
池绿不愿见到剑划过肌理喷薄而出的鲜血,也为了不受阵法的迷惑,闭上双眼,仔细辨认几人的脚步。他飞身而上,剑身直指阵中之人,一剑了了结此人性命。
剩下几人如飞絮般散去,这次池绿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尽数了结几人性命。
慕容郅躲在衣橱中,听见房顶上刀剑碰撞之声不断传来,这会儿反而安静了。
他心里着急,无法再躲下去,将笙儿包在一堆松软的衣服中,自己从衣橱中走了出来。
他从窗子跨出去,窗外便是庭院。庭院中的红灯笼诡异地亮着,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黑衣人。他朝房顶上看去,池绿一身白衣染了不少鲜血,衣袖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不知道这些血是敌人的还是池绿的,或是二者皆有。他朝房顶上大喊了几声“池绿”。池绿仿佛刚回过神来,从房顶上翩然飘下,稳稳地落在他面前。
他跑上去抱住池绿,道:“你没什么事吧?”
池绿摇摇头,道:“无事,我们得早些离开,此处不能久留。”
“他们是什么人?”
“听风轩的杀手,封九阳的人。”
慕容郅知道封九阳是个不好惹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找到这儿来,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他迅速回房将笙儿抱了出来,顺便收拾了两身衣裳和一些银两。等他出来时,池绿已经将后院的马车赶了过来。
容府里的人全都睡着,他没办法一个个将他们叫醒,只好作罢。黑衣人不是冲着这些仆人来的,将他们放在此处,估计不会出什么问题。
“主子,属下来迟,真是罪该万死!”容府的大门从外面被打开,阿荣从绸缎庄赶回来,看到的便是一地尸体。他惊恐地问道:“主子,府上的其他人呢?”
慕容郅道:“暂时没事,他们全都中了迷烟,睡着了,死的全是刺客。”
院中中突然来了三人,皆着黑衣,单膝跪地抱拳道:“主人,属下来迟,还请恕罪。”
慕容郅摆摆手,道:“我和池绿要马上离开。阿荣,府里的其他人你负责安顿好。封九阳要找的人是我和池绿,其余的人他应该不会为难。”
池绿将怀里的药掏出一瓶给阿荣,道:“将药兑水,让他们服下,即可便醒。”
慕容郅抱着笙儿上了马车,将池绿也拉上车。黑死士坐在车前,扬鞭抽马,马车驶出容府大门。阿荣道:“主子,您去哪儿?我等小喜醒了,立马就去寻您。”
说实话,慕容郅也不知道该去哪儿。这是一场即兴的逃亡,终点站在哪儿,他还没想好。
池绿道:“龙城。你们若是三日内上路,可以去龙城寻人。若是再晚些,那就直接去武陵苗人谷候着。”
池绿说完这话,马车已开出十来米远。慕容郅问:“为何去龙城?”
“龙城是江湖势力无法企及的地方,任何一位君主都不会允许江湖势力渗透到一国都城。”
慕容郅将笙儿放在宽大的座位上,稍稍清点了带上的东西。
随意抓的几件衣裳,以及钱袋里的碎银子和几张千两银票。笙儿的东西是一点没带,天亮的时候必须找点东西给他吃。
慕容郅正想着笙儿从中午睡着后便没吃过东西,笙儿苦着脸皱皱眉,哇地一下便哭了。
慕容郅将他抱起来哄了哄,却怎么也哄不好。
他看向池绿,池绿似乎不大舒服,手支着脑袋,眼睛紧闭着。慕容郅此时注意到他手腕上多了一道血痕,衣服肩膀处有血渗出。
慕容郅拍了拍池绿的后背,问道:“池绿,你怎么样?”
池绿摇摇头,道:“我有些头疼。”
“把你身上的衣裳脱了吧,换一件,我帮你包一下伤口。”
池绿将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白色的衣服上染了不少血迹,马车里漂浮着血腥味。
慕容郅将衣裳干净的地方撕了下来,弄成布条。他问:“你怀里有金疮药吗?”
池绿拿了一瓶,将药粉洒在手腕上,血立刻凝结。慕容郅将布条给他扎上,又道:“肩膀上的伤我给你敷。”
等包好肩上的伤,慕容郅锲而不舍地问:“还有哪儿伤着了?”
“没了。”池绿换了身衣裳,抱起还在哭的笙儿,摸了摸他的裤子,道:“他尿了,估计还很饿。”
慕容郅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把笙儿的尿布和裤子给脱了,用衣裳包着,他自己则换了身衣裳。他道:“我只带了你和我的两套衣裳,笙儿的衣裳一件也没带。他从中午过后就没喝过奶,估计是饿了。这可怎么办?难道让他一直哭吗?”
池绿摸摸笙儿的小脸,从袖中抽出一支短笛,吹起了武陵人常在睡前给孩子唱的童谣。
笛声悠扬,笙儿哭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慢地安静下来,吸着手指睡着了。慕容郅将笙儿抱在怀中,将衣服包的结实一些,搂着他让他睡觉。
“池绿,你觉得封九阳的人多久能赶到?”
“他们在苏州没有那么多人马,都是从外面来的。要做这事自然得有万全的准备,附近若是有人,至少会在一个时辰以内赶到。有这一个时辰,我们就能出苏州城了。出城后走的越乱越好,一路北上,不要让人察觉。”
此时已是深夜,苏州城的城门已然紧闭。慕容郅熟悉苏州城的构造,找了一处僻静城墙崩坏之处穿过。只是后面的路不好走,只能先放弃马车,将马匹卸下,继续往前。
他一共有四个死士,这次只来了三个,还有一人便在城郊守候。他们之间互相通信,此时那名死士已经在下一个路段备好车马,就等着他们到来。
池绿将笙儿系在胸前,笙儿已经累了,他用了点安神粉,让他睡得更熟。因此即使是马上颠簸,笙儿依然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又在路上行进了一个时辰,终于到达下一个路口。这是个很小的驿馆,此时天黑已经无人,一名黑衣人牵着两匹马,旁边还放置着一辆四马马车。见慕容郅等人到来,他即刻将马车备好,又令其余两名死士换上新预备好的马匹,自己则去处理已经累了的马儿,观察后方是否有追兵。
换过马车和马匹,几人走得更轻快。前方是交叉路口,慕容郅没想好要去哪里,就依了池绿的话,往北去龙城。他已有许久没去过龙城了,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坐拥江山,没想到落得个败寇的下场。
世人早就以为他死了,也就慕容朝晖的和他手下的一些心腹知道他可能还活着,当今圣上慕容嘉宁应该还不知道这事,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在龙城里晃荡。
夜已深沉,方才太过惊心动魄,以至于他又困了。方才骑马一路上笙儿都是池绿抱的,慕容郅想着池绿身上受了点伤,便将笙儿抱了过来,说:“池绿,你休息一会儿吧,孩子我抱着。”
池绿点点头,靠在车窗上睡了。
慕容郅突然意识到今晚的池绿有些不太寻常,不太像平时脑袋脱线的样子,镇定的吓人。
他想,或许是情势所逼也说不定。
他看了怀里的笙儿一眼,心想他们两个大男人照顾一个婴孩,同时还要赶路逃命,实在是太过颠簸。要不然先将笙儿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普通人家给养着,等过了这风头再接回来也未可。
但这么一想,又觉得有些舍不得。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一两天不在身边,就想念得紧。
他抱紧了笙儿,闭上眼睛休息。
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每一步都是缘分,都是造化。
算命的都说笙儿是有福之人,这点坎没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第051章】龙城
天色蒙蒙亮,慕容郅半梦半醒间突然觉得手上一轻,他连忙睁开眼睛,原来是池绿将笙儿从自己手上抱了过去。
池绿说:“你睡吧。”
慕容郅也确实累了,便靠在车窗边上睡觉。
天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