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梢by janeme(古代男男生子虐心文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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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梢by janeme(古代男男生子虐心文he)-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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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能带回叶家吗?”翰敏问,一只手向下抚摩著佳岩的腹部,那里无疑还没有饱满。 

  “叶荃,有大半年没有碰过我了。。。。。。”佳岩幽幽道,“可能他以後也不会碰我了。” 

  “那更好,我巴不得他不去你那呢!不说他了。。。。。。”翰敏脱了外袍,躺进被窝里。两个人拥抱在厚厚的被子里,在暖和安静的大殿里,身体暖起来,暖到心里去,便是雪也融了。 

  28 

  大雨倾盆,昏天黑地,这是初夏的第一场豪雨,似乎是天地间积蓄力量的爆发,又或是冥冥中郁闷情绪的发泄。 

  关了门窗,雨声仍然大得把讲课的声音盖过去,房铸便布置了作业,让学生叶谨自己抄写。房间里燃了檀香,一丝丝驱赶潮湿的水汽,师生二人都没精打采。 

  叶谨拔高了不少,也在慢慢脱去幼儿的憨胖,显出几分聪慧的灵动,但他明显的有点失落,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阿母了。红琳跟阿母走了,他问红绡,他们什么会回来,红绡说也许再过一个月,等阿母身体好了就回来,但是一个月过去又一个月,还是没有回来。母亲生下了弟弟,东院那边的所有人都围着弟弟转,那里的气氛和西院如此不同,更加让叶谨觉得失落。 

  有一天,叶谨趴再弟弟的摇篮边探头看里边的粉团弟弟,在床上的母亲把他叫到身边,指着摇篮说,那里的是你的亲弟弟,同母同胞的弟弟,记得了,不要什么都分不清,傻乎乎的。 

  叶谨还是不懂,可是他不敢问,他只盼着阿母快点回来,在阿母那里他更能感觉到安稳和爱护。 

  房铸虽然也觉得失落,但这种绝了念想让他多了些清醒,他可以有更平静的心态对待家里平庸的妻子。因为这种清醒,他渐渐对侯府里的现状有了些看法。 

  男主人叶荃带兵去了靳南已经半年,在叶荃未出发前,佳岩已经卧床不起,在叶荃走后就被皇后安排到陆野山集圣堂修养,至今未归。诺大的侯府俨然失了主心骨,虽然是正受眷宠的显贵,也难免显得寂寞。 

  雨似乎下得小了,但雾气却更浓了,师生二人都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雨声沙沙,檐下水帘汇集,山中的殿阁仿佛嵌在了灰蒙蒙的水画里,浓出了雾来,真是入画的仙境。但心情忧虑的人却不喜欢,浅粉色的衣服上披着淡蓝色坎肩的红琳吩咐廊下守着药炉的小侍从把煮好的药汁准备在药碗里,自己又亲手捧了走回内殿,心里叨念着对天气的埋怨。本来她已经穿上了夏天的薄衣,但是这几天下雨,山里凉得似乎深秋,只得把坎肩都披上了,她一个健康人就只是加件衣服,身体非常虚弱的佳岩就受凉发起了烧。 

  内殿里掌着灯,但幽深的屋脊仿佛深井吸收了光源,只余下淡黄的光雾飘散着浮动在内殿。另一个少年侍从守在屋角,给白云铜的火炉里添炭。宽敞的卧榻上,佳岩陷在厚软的青色被褥间,光雾里脆弱得如薄瓷偶人。 

  红琳把托盘放到榻侧的矮几上,拿出手巾轻拭佳岩额头、脖颈处的汗珠,手背探了探,感受到微热的体温。 

  “主子,喝药了。”红琳小声唤着。 

  佳岩缓缓睁开眼睛,浓重的眼睫下神情迷茫。 

  红琳觉得心里堵得慌,佳岩在这样的情况下怀孕实在是最坏的结果。她曾偷偷听了掌祭和皇上的对话,母体太病弱,孩子就算能生下来,吉凶也难料。眼下这挨到八个月,佳岩已经仿佛稍微用力就会碎掉的瓷器般单薄,看这棉被包裹下的身体,都看不出身怀六甲的迹象。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哗哗地砸在殿顶,仿佛雨就下在脊梁那里。红琳叹了声气,刚想招呼两个少年侍从过来搀扶佳岩,手腕上却被佳岩抓住。 

  红琳反手抱住佳岩,感觉到他浑身发抖,颤着声问他:“主子,怎么了!” 

  佳岩低着头,只是发抖,仿佛身处冰窖一般的发抖。 

  “快去请掌祭大人!”红琳对着吓呆的小侍尖叫。 

  耳边是暴雨轰鸣,狂风呼啸,眼前是浓黑一片,而身上是无尽的火烧灼热和撕裂痛楚,难道已经身处亡者地狱了! 

  精致的花梨床榻,精美的绸缎被褥在晕黄的灯光下闪闪发亮,佳岩破偶般乏力地横陈在这些奢华丝绸上,汗湿的乌发贴着苍白的面颊,雪白绢料单衣包裹着修长的身体,柔软的衣料勾勒出圆隆耸动的下腹部,带着死亡味道的妩媚。 

  又一波撕裂的阵痛炸开,佳岩剧烈地痉挛起来,单衣下摆敞开的双腿间,血色弥漫。 

  “主子!”红琳哀痛地喊了一声。 

  “按住他!”掌祭沉着地低喝,拿起一块干净的丝绸手巾塞进了病人的口中。 

  在几双手更加用力地按压下,佳岩脆弱的身体扑腾了几下,勉强平静下去,瘦骨嶙峋的胸膛微微喘息着,惨白的肌肤和雪白的衣料,竟似要融为一体了。 

  发髻凌乱地红琳突然地大叫,“保大人!保我家主子就好了!我主子有个损伤。。。。。。我家侯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掌祭微蹙眉,便有灰衣的祭司上前,把红琳往殿外拉,回廊外,雨声淹没了红琳的歇斯底里。 

  床上的佳岩似乎清醒了几分,咬着手巾,急促地喘息含糊喏语。 

  掌祭朝佳岩跪下,庄重地行礼:“大人,下人逾越了。” 

  佳岩被医护们架扶起来,双膝推开摊在榻上。似乎失去意识,佳岩垂着眼睛,头也无力向后仰着,青丝散了一床的旖旎。 

  掌祭上前,细致有力的双手在佳岩的下腹用力按了几处,又把双手放进一盆药水里消了毒,似乎在心里默念了什么,掌祭的手坚定地探向病人赤裸的下体。 

  哽咽的声音破碎在咽喉里,挣扎却无助,睁大了美丽而空洞的眼睛,却只有地狱的黑暗。一双手残忍地拉开了身体,生生地深进了身体,去拉扯腹中的血肉。佳岩觉得自己已经陷在地狱烈焰的泥浆里,火焰正在撕扯自己的身体。 

  掌祭的手在佳岩的身体里摸索,被辖制着住瘫软的身体随着掌祭的动作无助地挣动,鲜血羊水混合的浊液汹涌喷溅,湿透了雪白单衣。 

  最后一波痉挛拉直了佳岩的身体,掌祭顺势一托,弱小的肉团被牵引着滑出了佳岩的身体。 

  29 

  翰敏跪在祭祀主殿里,挺直身体看著正前方巍峨高立的神龛,常年香火熏绕而显得乌黑的神牌在神幡的簇拥下俨然亡灵的墓碑,空气里厚重的檀香让人觉得窒息,的确,还有什麽地方比这里更像棺木啦。 

  供台的一角,有一个小小的白瓷盅,可怜兮兮地放在那些高大的神器贡品旁边。里面是那个小小的女孩子的骨灰,她虚弱得来不及哭一声就匆匆回到虚无的世界,没有福分享受父母的疼爱,仆人的拥护,繁华的世界;如果她能够平安长大,该是怎样的美丽出色,该是怎样的尊贵骄傲,她是真正的公主,皇帝的女儿,她该是多麽的可爱。 

  翰敏从来没有受过这麽大的挫折,第一次体会到身为凡人的无奈和痛苦,他是皇帝,但他不是神,他无力挽救夭折的孩子,只能跪在这里,无助地悲伤。 

  当他接到佳岩生产的消息时,正在更衣准备会见大臣,他觉得可笑,在知道自己的女儿夭折,佳岩濒危的时候,他还是和大臣们谈笑风声,等到公务结束,安排好一切,才启程赶往山里,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是个合格称职的皇帝了。他赶到这里,只见到了骨灰盅和病人,当然,就算他立马舍弃了来到,也是这样的结果。 

  记得在走出御书房的时候,他碰到了皇後叶纨。叶纨丰腴的胸脯,白里透红的脸颊,红豔的嘴唇在傍晚的余晖里带著丰盛的色彩,刺激著人的神经。 

  叶纨没有问什麽,只是行礼请安,在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翰敏从她的眼角看到了嘲讽和不屑。对於她,翰敏知道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小侍从的声音传来,佳岩醒了。 

  其实真的算醒了吗?翰敏在床榻边坐下,摸了摸佳岩惨白微凉的脸蛋,昏迷了四天,用了最珍贵稀有的药材,才护住心脉,此刻形容枯竭的人正张开著漆黑一片的眼睛,空洞茫然。 

  翰敏觉得心里堵得厉害,他不敢去看那双漆黑一片的眼睛,那双眼睛仍然很美,睫毛秀美浓密,瞳孔漆黑纯粹如茫茫夜色,可是却是没有生命的夜色,没有星光,没有月光,只有死寂的虚空。 

  翰敏站起身,走出寝殿,不,是逃出,他已经习惯了繁华和阳光,受不了深殿里的阴暗和沈窒,他习惯了成功,受不了挫折。 

  站在殿门口,阳光撒满了一身,温度终於攀爬上了全身,翰敏呼出一口气,看了看自己袖子上五色丝线的龙,又回头看了一眼幽深的内殿,咬牙走向外去。 

  很多年後,当他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才明白,这一步,他走出了他的爱,走出了叶纨和佳岩的世界,只剩下他自己了。 

  叶纨拿起笔,又放下,这已经重复了很多次,她不由叹了口气,弟弟叶荃在靳南的战事刚有进展,她又怎麽好对他说家里的情况,特别是佳岩这半年里神志不清、形同废人的事情如何启齿。可是不说,这庆慧侯府里没有主心骨的情况已经让整个家族都有些慌然了,一拖久了,流言蜚语势必出笼,怎麽传,也会传到前线去的。叶纨最後还是执笔写信,她认为叶荃是个知道轻重把握的人,还是告诉他情况,让他有个底,重新安排一下好了,顶多只是多个心烦而已。 

  十天後,平南军元帅,世袭庆慧侯叶荃以原配病重,无心督战为由向朝廷上了请罪告退的奏表。 

  红琳等侍从准备好了洗浴的用器都退下後,就摞好了袖子,把床上坐著的人扶下地,给他脱了单衣,扶他跨进浴桶。淋水、擦身,被洗浴的人非常听话,身体发肤随便她摆弄,对水温,力度毫无意见,好几次,红琳故意在细瘦的身体上用力掐摁,希望面前的人能够吃痛诉骂她这个无理放肆的奴才,可是面前的人仍然毫无反应,低垂的眼睛波澜不兴。 

  红琳用细麻布手巾轻轻擦著主人佳岩的背,掌祭的精心护理之下,这身体已经渐有起色,手掌之下不再是可怕的骨骼突起,肌肤的惨白正在退却,头发又有了乌亮光泽,甚至淡淡的藕粉色也在唇上漾开,在昏暗的热气氤氲的深殿里,佳岩好像精美的瓷器,是的,只是死物的瓷器,失去的魂魄并没有回来,佳岩的眼睛没有焦距,空洞木然。 

  没有人对他说孩子死了,可他还是知道的,从那天起,他就无知无觉,魂魄追著孩子去了另一个世界,对这个活人的世界没有丝毫留恋,只留下身体,任人摆布无所无谓。其实是失望得太多了,已经彻底麻木掉了吧! 

  已经又是半年了,皇上从那一天後再也没有来,尽管不断派人来问候送药,可是人再没来。皇後也一样,甚至不许拔主人的消息通知侯爷,佳岩就像是失去光彩的偶人,又被抛弃掉了。 

  想到这里,红琳悲从中来,放下了手里的浴巾,搂住了佳岩单薄瘦弱的肩膀,哽咽起来。 

  有脚步声传来,红琳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大声道,主人沐浴未毕。 

  可是脚步声还在持续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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