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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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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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谅他的难处,倒先想起这些有的没的,真真是白担了沈风逸的信任。
  这般想着,宋瑞脸上的表情也松弛下来,淡笑着看着沈风逸,“本来是觉得了,可后来又不觉得了。”
  这话说得沈风逸一愣。
  “本来觉得你这样的想法太过于以杀止杀,可在刚才我也想通了,有些人是讲不通道理的,以杀止杀在有些时候未必不是最佳手段,”说得动容,忍不住伸手握住沈风逸的手,“选择你所认为对的放手去做吧,哪里需要对我这般小心翼翼。”
  我应该对你有信心,你永远不会变成我所不愿见到的样子。
  只是这一句,宋瑞没有对沈风逸说出来。然而说出来的那些却也足够沈风逸眼神一亮,那止都止不住的笑意扑面而来,让宋瑞也放下了悬着的心。
  “不说这些了,说说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吧,也好让我有处使力。”
  沈风逸正了正身子,“既然于环朗这一处解决了,叶氏一派,我必然一个不留!”
  当夜,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两千御林军连夜出动将叶府团团围住,叶恒根本没想到沈风逸竟敢这么冒进,甚至不过半日,已能使动御林军,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于环朗那老贼。转而想到白日宫中之事,没人知道是弑君,只当是围剿刺客使臣,遂无惧地昂头以问,“皇上这番阵仗是为何事?”
  沈风逸已经懒得再与他打太极,一脸讥笑,“叶太师勾结外贼,企图弑君篡位,其心当诛。”
  叶恒双眼一眯,“皇上,若要治臣之罪,便拿出证据来,如此空口白话,恐怕惹人不服!”
  “证据?朕便是证据!前几日刺杀朕的刺客已经抓到了,严刑逼供之下更是招了他的幕后指使,太师觉得,这样的证据够吗?”
  叶恒镇定的神色有所裂痕,前几日的刺杀是个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根本就是莫须有,却不想,沈风逸竟然干脆顺水推舟,把这莫须有给坐实了,甚至大言不惭地整出个所谓刺客出来。
  “呵呵……看来老朽真是被皇上多年进退有度,做事有礼有节蒙蔽了双眼,倒忘了,既是皇帝,也是有其肆意妄为的资本的。只是皇上如此这般以莫须有的罪名残害老臣,不怕落下陷害良臣的骂名吗?”
  “良臣?叶恒,你也太过于往脸上贴金了,你算什么东西你我心知肚明。你也没必要在这儿跟我言语往来拖延时间,指望叶岚来救你?还是指望你们偷偷调出的封地守卫军来救你?别等了,朕告诉你,叶岚已经被朕软禁在宫中,至于你们那些想要入京的士兵,早已被宋瑞带去的暗卫斩杀殆尽。”
  眼看着叶恒的眼底现出一丝慌乱,沈风逸嘴角的笑意更深,“叶太师,你蠢就蠢在,以为先帝宠爱叶岚,你便一人独大,以为把持着赋税官员,你便可以呼风唤雨,却忘了,手中无兵,于任何时候都只是待宰的羔羊,君要你死,你便不得不死。”

  第八十八章

  而在将叶恒抄家入狱后,沈风逸马不停蹄回到皇宫;直奔承景宫;沈云飞与宋明山早在承景宫外候着。
  “可有小安子的下落?”
  沈云飞看了一眼宋明山,宋明山立时跪下;“臣有负皇上所托,在于侍卫离开皇宫第二日,安公公便被太后调去了百福殿;臣无能;无力改变太后决策,并且;百福殿根本不容臣等靠近,之后便再没见过安公公。”
  沈风逸刷白的脸色;好似下一刻就要不支而倒,双手收于袖里,只是用力再用力地收紧握拳,“再无音讯?那究竟是生是死?”
  然而,宋明山与沈云飞皆只低头不语,两人谁都回答不了。
  沈风逸用力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已满目清明,“替朕更衣,摆驾百福殿!”
  见到来人是沈风逸,原本守着的御林军自觉让出道路,而沈风逸稳步踏入百福殿后,遣下了所有人,只余宋瑞。
  殿内,叶岚闭着双目,满脸平静地坐于榻上,面前焚着一炉熏香,手中捏着一串佛珠。
  沈风逸见状,脸上止不住的讽意,“太后现在才开始诵经礼佛,哪里洗得清身上的罪孽!”
  叶岚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哀家从来没觉得需要洗清什么罪孽,做了便是做了,为何不认?”
  “太后端的是好定力,竟丝毫不问叶恒他们如何。”
  这一次,叶岚总算睁了眼,“何须有次一问呢?皇帝既然能将我软禁在百福殿,想必也迫不及待地收拾了家兄吧。没看到哀家在替家兄念往生咒吗?”
  沈风逸语带讽刺,“你倒是看得清楚,只恐怕,你的家兄有你来念往生咒,而你,无人替你念!”
  到了这地步,叶岚仍旧从容不迫,讥笑地望向沈风逸,“哀家也不需要人念,哀家这一辈子,什么没经历过?一个女人想要的都有过了。往生?哈哈……那是此世孤苦之人才会向往的东西,于哀家来说,半点也不稀罕。”
  沈风逸语气亦不佳,“看来,太后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死有什么可怕?不过是断了下一口续上来的气。真正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是不知生死……哈哈……沈风逸,哀家有没有说过,哀家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哀家所说的这一天,不是指你死我活,而是指我们之间,终于能有个了结了。二十年,哀家每一次看到你的脸都止不住地恨,恨不得食你肉,饮你血。你为皇子时,哀家想着让你死,你为太子时,哀家想着让你生不如死,而当你竟然磕磕绊绊到底登上皇位时,哀家想着,到底是我弄死你,还是你弄死我。”
  “那你不用想了,目前来看,你已经没机会弄死朕了。”
  叶岚抬眼,“弄不死你又如何?这么些年,哀家让你痛得生不如死的次数还少吗?从你那没用的娘,到那不识好歹的老东西,还有……呵呵……哀家就是要像根刺一样堵在你的喉头,让你食不下咽,坐卧难安。二十年处处要防着哀家的日子不好过吧?纵使哀家什么都不做,你也不能安稳吧?偏偏我位高人尊,偏偏你的父皇偏宠有佳,偏偏你只能有血也往肚里吞!沈风逸,哀家不亏,哀家就算死,也要让你的心再痛一回!”
  沈风逸被叶岚的一番话激得双眼通红,“朕会让你死后亦不得安宁!”那气急败坏的模样,是将多年的积怨全迸发了出来,好似下一刻就要扑上去与其拼命一般。
  叶岚不以为意轻挑眉毛,“安宁?人死如灯灭,不过是一把枯骨,安宁又如何?不安又如何?哀家想做的,哀家要做的,生前已经都做到了,至于死后,是葬皇陵还是曝尸荒野,于哀家而言,没有半点干系。”
  宋瑞知道叶岚的话句句戳在沈风逸的心窝上,梅妃也好、刘直也罢都是沈风逸心底最隐秘的伤口,不可触碰。遂死死拉着沈风逸,小声安抚,“成王败寇,皇上莫要被一个阶下囚的三言两语所激到。”
  沈风逸没有回应,倒是叶岚笑得轻蔑,“对了,还有宋侍卫,啊,不对,现在应该称宋骑尉。你与皇帝是什么关系,瞒不过哀家的眼,所以哀家不怕,哀家端要看我们口口声声重情重义的皇帝是要面对天下悠悠众口而选择断子绝孙不负你,还是撕下他那张有情有义的嘴脸,纳妃立后子孙绵延……哈哈……想想就觉得痛快!”
  宋瑞不是沈风逸,没那么容易被激到,冷着一双眼,斜视着叶岚,“臣与皇上如何,就不牢太后费心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这是人之常情,就算皇上子孙绵延亦不会影响他的有情有义,这两者,不矛盾!”
  叶岚倒没想到,此时此刻反倒是宋瑞比沈风逸平静,立时也冷了脸,“哼……说得倒是好听,就怕真到那时候,你就不这么认为了!”
  “宋某会怎么认为,那是宋某的事,我想太后活不到看宋某认为的时候,现在说的也这些自然都成了废话。”
  叶岚凌厉的眼神扫过宋瑞,落在沈风逸脸上,“不知皇帝想何时送哀家上路?”
  沈风逸在宋瑞的那一番话下,也稍稍平复了情绪,面无表情道,“太后倒是一心只关系自己的死期,竟一点也不理会你那乖‘皇儿’的死活。”
  提起沈风宸,叶岚的表情有点耐人寻味,似乎并不意外,却也没什么痛楚,若真要说有点什么,竟然是漠然。
  “太后当真不过问?”沈风逸揣度着开口。
  叶岚淡淡的,“再怎么说得好听,不是亲子终究不是亲子,早些年哀家就看出来了,即便为他谋划再多,他也跟哀家隔层心,其实从那时起,哀家就知道,十有八/九是成不了事的。否则,以于环朗的心性,当真会放着他的亲外孙而不顾?”
  “沈风逸,不管你承不承认,你的命其实很好了。每一次你有事,总会有人替你站出来平事,哀家原本是记恨,记恨好命的你,似乎生来便是克哀家的,可后来哀家看明白了,老天给了你好命,也给了你‘好’性格,你太缺少一个帝王该有的冷绝,所以,那些站出来替你平事的人,会一个一个堆积在你的心底,成为你甩脱不去的负担,你知道哀家看着你跟自己的心挣扎的时候有多痛快吗?哈哈……你放心,哀家的路是到头了,你的路还长,但哀家会在另一边,看着你继续挣扎,继续痛苦,永远都逃不脱你内心的樊笼……哈哈……”
  叶岚越笑越大声,却突地收了声,有一丝血迹从嘴角滑落,可是叶岚却毫不在意,“皇帝,你其实最想问的是安如远吧?可偏偏,哀家就是要与你作对,到死也不会告诉你……”随着话音落定,叶岚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只是双眼仍旧睁着,眼神中不改她的轻蔑与傲娇,好似纵使一死,她也要“赢”。
  沈风逸没想到自己千叮万嘱,还是让叶岚寻到了机会提前服了毒,想起叶岚咽气前最后说的话,更是整个人都抑制不住气得发抖,宋瑞想要上前安抚,却被沈风逸伸手拦住,猛地一个转身,冲着殿外吼道,“把风和给朕押过来!”
  不多时,侍卫便押着风和进来,一把将其仍在地上,风和双膝跪地,虽有惧意,却并未开口求饶。
  “看来,这百福殿里,一个个的都是硬骨头!到死也不求饶。”
  “即便奴婢求饶,皇上也断不会饶过奴婢,奴婢何必开口,污了太后的尊严。”
  沈风逸气极反笑,“好好好!真不愧是叶岚一手调教出来的,不过没关系,你死不死,朕不关心,朕只问你,安如远入了百福殿后,究竟遭遇了什么?”
  “奴婢不知。”
  “不知?好一个不知!来人,将百福殿内所有内侍宫女全部拖到殿外场去,一一用刑!我看是不是真的无人知晓!”
  宋瑞看着已经红了眼的沈风逸,一时不知该拦还是不该拦,他知道,不管沈风逸克制得再好,叶岚方才的一番话都在他心里掀起了波澜,他的皇子身份换来母亲的死,他的太子身份换来刘直的死,而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他的皇位之争换来安如远的生死不明。
  不消片刻,殿外的惨叫不绝于耳,宋瑞听得心里都是阵阵发怵,沈风逸却只是咬着牙关,眼睛一眨也不眨。
  “不管是谁,只要能说出一点相关的信息,便停了他的刑罚!”
  殿外的刑罚仍旧继续,没过多久,便有一侍卫拖着一满身血迹的太监进得殿来,“启禀皇上,此人说他曾见过安公公。”
  沈风逸双眼一瞪,“说!”
  那人好似早被打得伤了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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